朕究竟怀了谁的崽——by比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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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栖写道:【我不需要你负责。】
李迟苏:“哦?”
【那日你也没做得太过分,不知者无罪,我选择原谅你。】
李迟苏嗤笑一声,悠悠道:“那都不算过分,”他朝赵栖步步逼近,“如何才算过分?”
赵栖一路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了凉亭的柱子,他已是退无可退。
赵栖手里还拿着笔,用眼神警告近在咫尺的李迟苏: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要叫破喉咙了啊,到时候被吓着可别愿我。
李迟苏的脑袋往前凑了凑,赵栖连忙用空着的手捂住嘴巴,不料那登徒子竟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赵栖手心蹭到了嘴上的胭脂,好似一片火红的夕阳,李迟苏的指尖若有似无地从那片“夕阳”中划过,轻笑道:“姑娘捂唇做什么。”
赵栖瞪着他。
“这样算过分么?”李迟苏又靠近了些,捡起落在赵栖肩膀上的杏花,别在赵栖耳后,“你身上真的好香。”
赵栖的表情已经能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了。
逗弄美人是种情趣,可若真的把美人气着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李迟苏深谙此道,松开手,道:“姑娘莫气,只是上一回在春风阁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本王便念念不忘,还特意找了京中有名的调香师,可无论如何都调不出姑娘身上的味道。不知姑娘能否把这香味的配方告知本王,本王好做一个香囊,日日戴在身上。”
赵栖越过李迟苏,回到石桌旁,写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姑娘但说无妨。”
【你以后别再找我了,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李迟苏羽扇一收,桃花眼中的笑意少了几分,“那姑娘还是别告诉我吧。”
赵栖:???
李迟苏表情突然认真起来,“赵姑娘,我要娶你,确实有诸多因素,但我也是确实心悦你。”
赵栖:“……”朕不要你的心悦,你这种四处留情的人的心悦就值五文钱不能更多。
“你在九王府的处境我已经了解过了。”李迟苏目光潋潋地望着他,“你身患口疾,生母只是一个不受宠的侍妾,你们母女二人在府中的日子相当之难。你放心,你嫁给我不是妾,也不是侧妃,你会是我唯一的王妃。我日后保你们母女二人荣华富贵,尊贵无极。”
可拉到吧,再荣华,再最贵,能比得上一国之君?!不过说实话,被李迟苏那双桃花眼这样深情款款地注视,直男都会被撩弯。可赵栖自诩是宇宙级别的直男,哪能那么轻易地被他蛊惑了去。
【可是我不喜欢你啊!】
赵栖写得很急,字龙飞凤舞的,李迟苏看着他手上都染上了墨,道:“无妨,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赵栖掐了把人中,掐出一把粉来。
“若你真心不愿,我也不会强迫你。”
赵栖眼睛一亮:嗯,有戏!
“大婚后我不碰你便是了。”李迟苏道,“你我相敬如宾,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也未尝不可。”
……所以说了这大半天的,李迟苏还是要娶他?
赵栖奋笔疾书:【我听我弟弟说,你从不勉强别人,为什么非要勉强我啊?】
李迟苏轻一挑眉,半真半假道:“是,我只勉强你一人。即便是勉强,我也要定你了。”
赵栖呼吸一窒,放弃了和李迟苏沟通。他在纸上画了只乌龟王八,又在一旁写下“李迟苏”三字,丢下笔,扬长而去。
李迟苏欣赏着赵姑娘的杰作,再看看美人毫不做作的背影,垂眸笑了笑。
小鱼从一旁走来,幸灾乐祸道:“哎呀呀,终于有个姑娘不喝主子的迷魂汤了,主子现在是什么感受啊?”
李迟苏用扇子点了点小鱼的头,道:“跟了我这么久,你见过我哪次失手过?”
小鱼撇撇嘴,悄悄“切”了一声。
李迟苏道:“没规没矩,看来是本王平日里太宠着你了。”
“小鱼就是看不惯王爷您。”
“我怎么了?”
“把追求姑娘看成和闯关一样,闯的时候兴致勃勃,后来人到手了,没几日便腻了,难怪惹了一身桃花债。”
“我同那些人是好聚好散,没你说的那般不堪。”
小鱼摇头晃脑道:“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主子,您难道不怕哪天被挺着大肚子的姑娘找上门,让您纳她做侍妾啊。”
李迟苏不恼不怒:“本王是风流,你说的那种是下流。”
小鱼嘟囔道:“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薄情寡义的浪荡子。小鱼真希望来个人好好治一治主子,让主子也尝一尝求而不得的滋味,看那时候主子还能不能像如今这般游刃有余。”
李迟苏把画着乌龟王八宣纸卷起,放入袖中,笑道:“不瞒你说,我也希望有那么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放心,那个人已经粗线啦!
第30章
赵栖回到偏房,赵桥迎上来, 递上茶:“皇上, 情况怎么样?”
赵栖灌了一大口茶,道:“搞定了。”
赵桥大喜:“真的?”
“当然是假的!”赵栖用力捏着杯子, “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一点用都没, 还让朕平白无故被那登徒子调戏了一番!”
赵桥吃惊道:“这、这不应该啊!”
赵栖接过侍妾递来的帕子,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顿猛搓, 边搓边道:“朕就不该浪费时间来你府上听你废话。”
赵桥瑟瑟发抖, “皇上,这臣弟也没想到啊, 臣弟是真心想为皇上分忧的。”
“那朕还真是谢谢你了啊。”赵栖把帕子用力一甩,“朕决定了,朕的万寿节你也别参加了,继续禁足罢。”
赵桥倒吸一口凉气,“可是皇上,臣弟千里迢迢从封地赶回京城,就是为了给皇上祝寿的啊!还请皇上看着两瓶长相思的份上,再宽宥臣弟一次!”
赵栖理都不想理他, 卸完妆换上衣服,最后再给赵桥一个刀子般的目光, 走人,无论赵桥怎么在后头哀嚎都不回头。
离开九王府的时候时辰尚早,江德海问:“皇上, 咱们可是要回宫去?”
赵栖憋着一肚子火,道:“难得出来一次,再逛逛吧。”
赵栖正逛着,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街上的人纷纷自觉避让,赵栖也跟着人群闪到一旁。接着,一群骑着马的少年呼啸而过,留下飞扬的尘土。
一个大家闺秀打扮的姑娘站在赵栖身旁,小脸躲在蒲扇之后,对自己的丫鬟道:“看这些人的装束,应该是贺家军的人吧。”
“是呢小姐。”丫鬟笑嘻嘻道,“小姐方才可有看到贺小将军?”
听到“贺小将军”四个字,赵栖微微竖起了耳朵。
姑娘脸颊生粉,“我又没仔细看,哪里会知道。”
“可小姐刚刚分明眼睛都直了啊——”
姑娘娇嗔道:“瞎说什么啊你,小心我打你哦!”
赵栖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姑娘看过来,杏眼里带着些愠怒,连忙带着丫鬟走了。
赵栖对江德海道:“想不到我们的长洲弟弟还挺受欢迎的嘛。”
江德海乐呵呵道:“贺小将军年少有为,性子爽朗,长得又俊,自古美人爱英雄,京城里头馋他的姑娘何止一二。”
“还有这种事?”赵栖笑道,“那馋萧丞相的人是不是更多?”萧世卿权势滔天,俊美矜贵,应该比贺长洲受欢迎些吧。
江德海道:“那倒没有。”
“哦?”
“丞相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寻常的高门贵女即便倾慕他,也不敢妄想,还不如想着贺小将军实际些。”
赵栖懂了,这大概就是邻家哥哥和高冷权臣的区别。赵栖心血来潮,道:“朕记得长洲这几日都在京郊练兵,离日落尚早,咱们去瞧瞧他吧。”
京郊大营的营帐中,贺长洲正在擦拭一把匕首,两个小卒直直地跪在他跟前——这两个小卒暗中行断袖之事,被人逮了个正着,接着被压到贺长洲面前,等候发落。
擦完匕首,贺长洲才开口道:“你们可知罪?”
小卒颤声道:“属下知罪,但凭将军责罚。”
贺长洲笑道:“其实这种事,我见多了。但我好奇的是,你们之前就是断袖,还是到了军营后才断的?”
两个小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道:“回将军,属下之前是喜欢姑娘的。”
“嗯?”贺长洲来了兴致,继续问:“那你又是如何接受自己成断袖了的?”
小卒不知道将军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老老实实道:“其实属下纠结了挺长时间的。”
贺长洲点点头,“我懂你。”
“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小卒看了一眼身侧的恋人,有些羞涩地说,“控制不住想他,想见他,见到他手心会出汗……后来有一日,看着他对我笑,我忽然就认栽了。断袖便断袖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将军您看城南的男风馆都开四五家了。”
贺长洲大彻大悟,“你说的很对。”
这时,一位副将进帐禀告:“将军,有一位姓赵的公子求见,他说您看到这枚玉佩就知道他是谁了。”
贺长洲接过玉佩,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用跑的去见玉佩的主人。
大营外,赵栖正兴趣盎然地打量着周围,用余光看到贺长洲朝自己跑来,灿烂一笑:“长洲!”
贺长洲在他面前停下,低头看着他,像是非常高兴,“皇上怎么来了。”
“路过,顺便来看看你。”赵栖在贺长洲肩膀上轻轻捶了下,“穿盔甲挺威风的嘛。你这有吃的吗?朕饿啦。”
贺长洲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他。
赵栖:???
江德海出声提醒:“小将军,皇上问你话呢。”
贺长洲回过神,道:“我昨日打了几只兔子,烤来给皇上吃?”
赵栖眉头一皱,“不是让你别吃野味了么。”
贺长洲:“围场里的不算野味。”
“这样啊,那少放点辣。”
贺长洲放下手里的军务,陪着赵栖一同烤兔子。
在赵栖的指导下,贺长洲把兔子烤得表皮酥脆,肉质鲜嫩。为了照顾赵栖的口味,贺长洲一点辣都没放,但这并不影响烤兔的味道。赵栖一口气吃了两个兔腿,觉得嘴巴有些干,看向江德海:“有水吗?”
“有有有,”江德海道,“在马车上,奴才这就去拿。”
“喝我的吧。”贺长洲递给赵栖一个水囊,“水囊是今日刚换的,我没用过。”
赵栖随口道:“你用过朕也不介意啊。”
水囊的塞子塞得有些紧,赵栖尝试了几波都没打开,自然而然地把水囊交给和贺长洲,“喏。”
贺长洲笑了声,接过水囊轻而易举地把塞子取出,交还给赵栖。
“厉害厉害。”赵栖夸了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的水,因为喝得有些急,嘴角溢出一些。江德海忙掏出帕子要给他擦,他却直接用衣袖随意地抹了两下。
江德海无奈道:“皇上,您的袖子……”
“没事,在军营里哪有那么多讲究。”赵栖站起身,看着一望无际的原野,听着不远处传来练兵的声音,心里头不禁升起一股豪迈之意,“爽!”好男儿应当就像贺长洲一样,把自己献给国家,赵桥那种败家子就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
贺长洲道:“皇上要不要四处走走?”
刚才还豪气干云的赵栖:“可是朕懒得走哎。”
贺长洲笑了声,“我骑马带皇上?”
贺长洲牵来一匹骏马,毛发又黑又亮,四肢发达,一看就是匹宝马。贺长洲道:“这是我好不容易从西夏寻来的宝马,本来是要在万寿节的时候送给皇上,现在皇上既然来了,就提前让皇上见见。”
赵栖捧场地“哇”了声,“朕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它是皇上的了。”
赵栖摸了摸马的脑袋,宝马温顺地让他摸,还眨了眨黑漆漆的眼睛。“它叫什么名字?”赵栖问。
“还没取名,”贺长洲道,“皇上取一个?”
赵栖绞尽脑汁想着有关马的诗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也许它日后便是我大靖的抵御外敌的良驹——不如就叫它‘也许’吧。”
贺长洲:“……皇上开心就好。”
赵栖坐在也许背上,贺长洲在前牵着缰绳,在林间优哉游哉地散步。
山坡上开了不少不知名的野花,春风中都带着花香。其中有一种浅蓝色的小花,赵栖看着十分可爱,道:“这花叫什么名字,朕想在雍华宫种上一些。”
贺长洲道:“雍华宫里不是种了很多牡丹么。”
赵栖:“是啊,这不冲突嘛,家花哪有野花香。”
贺长洲笑道:“行啊,皇上种吧,以后皇上每日都能看到这花,每日都能想到今日了。”
“倒也未必。”赵栖道,“朕估计不会想那么多。”而且今日发生的又不全都好事。
贺长洲:“……哦。”
和贺长洲一起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太阳就到了西边,赵栖不得不动身回宫。贺长洲道:“反正营里也没什么大事,我送皇上回宫罢。”
回到宫中,贺长洲这才得知赵栖搬去海晏殿住了,皱着眉道:“海晏殿不是丞相住的地方吗?”
“嗯。容棠正雍华宫养病,朕不想打扰他,就暂时搬来和丞相一块住。”
贺长洲:“皇上这个解释真是听得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