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豪门金丝雀——by白鸟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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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至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自己的衣服在哪里:“沈……总,我的衣服在哪里?”
他犹犹豫豫的口吻让沈立原神色暗了暗:“你怕我?”
安至摇头,他刚才只是在纠结自己应该怎么称呼沈立原会比较合适当下的场景:“不怕,以后我就是你的未婚妻了,我不会怕你。”
“未婚夫。”沈立原看着他,纠正道。
“啊?”
“我们是彼此的未婚夫。”沈立原说。
安至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即使只是一个称号,他也这么认真,虽然他们都是男人,同性婚姻之间也很少提及嫁娶的问题,可是他和沈立原之间,大家都默认了是他嫁给沈立原,往后他将属于沈立原。
安至点点头:“好。”
沈立原放下搭在膝盖上的手,站起身走向角落的大立柜,往常安至都是在床上躺着,沈立原在他的床边坐着,并没显出两人的身高差距,正好他从安至面前走过去,雪松调的男士香淡而冷,安至感觉这个味道和自己的鼻子刹那擦肩而过。
至少得比他高八厘米……
视线跟着沈立原移动,他拉开立柜,取出用礼盒包装着的西装,打开放在桌上,是深灰色的西装,和沈立原身上穿着的无论材质还是剪裁都一模一样,只是小上了一码。
他上辈子跑的时候有很多想象,甚至怀疑沈立原会让他穿婚纱,可是这场沈立原等着他的订婚,给他留了那么多尊重和余地。
抚摸着衣料,安至看向沈立原,原来自己自以为是的误解了他这么多。
因为被迫嫁人,他先入为主的厌恶了沈立原很多年,后来无论再听到什么,只要是说沈立原不好的,他就全盘相信。
沈立原接收到他的目光,顺手抓住百叶窗拉杆拧动,一条条的阳光就被隔绝在了外面。
他检查了一眼百叶窗,转而看向安至,目光在落到他手指下的衣衫,再看向他眼底有着一抹炙热:“我在外面等你,你慢慢换。”
说着他转身走了出去,安至听着门被带起的声音,抬手解开纽扣一件件褪下,又一件件穿上。
曾经是沈立原为他扶灵,穿黑衣佩戴白花送他最后一程,后来许多的日子,每年他来都穿着纯黑的西装,在他墓前献上一大捧含苞待放的白玫瑰。
后来他手段越发狠辣,击败沈家,毁灭赵司言,因为
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人很多,不少还是和他有着亲缘关系的人,他就像每个故事里都会有的反派一样,把一切事物导向毁灭和不幸,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废墟上为王,所有横在他路上的阻碍都被横扫,之后又成立了大大小小的慈善基金会,所有有关他的产业都被沈立原收购。
向来不苟言笑的面貌越发显得硬朗,只有在看向他墓碑时,指尖触碰到那张微笑着的遗像才会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指腹缓慢擦去照片上的灰翳:“我又梦见你了
。”
他说,我不信神佛,但我希望世上有灵魂。
为什么吗?我还想再见他。
安至看着他喟叹一般沉静深邃的眼眸,才知道原来灵魂也是会感觉痛的。
那么慌张,那么心疼,他追着那束光想要继续跟在他身边,一睁眼就回到了逃婚的这一天。
指尖整理好衣领,沈立原还在外面等着他,安至也没有继续啰嗦,扯了扯衣服下摆觉得自己穿这个衣服应该看着还行。
走出房门,下意识的寻找沈立原的身影。
在左边靠墙的走廊看见了他插着兜默默站着的身影,低垂的头沿着脖颈线条一直拉向宽阔挺直的后背,门一打开,他的目光也投了过来,凝聚在他身上微微一愣。
安至走上前,也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这套西装:“穿着还好吗?”
沈立原点点头:“很好。”
面前的少年清灵俊秀,唇红齿白,如同画师小心描摹出的线条无可指摘,只是安至没打理头发,天然的碎发有些凌乱。
沈立原伸出手,在安至愕然的眼神下将他额前那几根散乱的头发理了理,随即收回手,刻意拉开了两人间的安全距离。
他的手指是炙热的,虽然没有直接接触到安至的皮肤,但撩动着那几缕头发,体温隔着空气随着发丝落在他额头,痒痒的。
为订婚仪式铺满了整个场地的红毡毯一直向前延伸,安至看向站在自己身旁人,朝他伸出了手,掌心向上,指节微微弯曲:“不牵着我的手吗?”
沈立原看向安至朝自己伸出来的手,伸出手的人眸光闪闪,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的神态,凝视着这样的表情,沈立原几乎移不开眼,表情紧绷的沉声:“如果不想订婚,我现在还会放你走。”
那上一世,也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送他离开的吗……
安至偏头,嘴角疯狂上扬:“那我想订婚呢?”
沈立原的表情紧绷到了极点,忽然紧紧攥住他的手,眼神暗沉下来像一场大雾笼罩:“那你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想清楚了吗。”
死吗?
沈立原的话勾起了安至那些年里的回忆,沈立原的守护,沈立原的等待。
在漫长岁月中他深邃而空洞的眼神,沉积在记忆中的画面一瞬让安至眼眶发酸,看着眼前的人傲娇挑眉:“我订,你不要就算了。”
沈立原盯着他,没想到他因为一句话就能眼眶发红,还仰起头来挑衅,眉梢扬起来像只不好惹的猫,准确无误的扣住安至的手,掌心的温度灼热,安至被他拽着不容置疑的向着订婚会场中央走去。
在万众瞩目中交换订婚戒指,映照着会场光辉的指环戴上食指,沈立原弯
腰,吻上安至食指上那枚戒指,拉响礼炮,在漫天飞舞的彩带中两人转身面向宾客席。
安至的目光落在最前方,看见安琳穿着礼服坐在下方,画着精致的妆容和红唇,皮笑肉不笑的脸都快僵了,现在看着他俩大概很牙痒痒。
坐在另一边的沈家人倒是笑得真诚,大概是明白他的身份对于沈立原将并无助益,吴家只来了一个小舅子,安至对他的脸有点印象,他不见多高兴,笑得客气又勉强,大概就代表了吴家的态度吧。
第3章
安琳是和安至同岁的妹妹,到了六岁的时候安至母亲死了她和她弟弟才随着她们的小三母亲进的门。
一对异卵双胞胎,从小乖巧听话,被安若军疼进了骨子里。
不过这个乖巧听话只是在安若军面前而已。
在安至面前,他俩就是两个小恶魔。
后来他离开了a市之后,撇清了和安家的一切关系,在办公室听见过同事的闲聊。
据说沈立原在订婚现场拒绝了和安家联姻。
说要订婚的是他,不要订婚的也是他,安家像只鹌鹑一样从头到尾都不敢说一句话。
安至当时还纳闷,他都逃婚了,沈立原还能拒什么婚,听下去才明白,原来那天替代他在现场的,是安琳。
安至扬起笑容,他知道自己怎么笑最好看,最得体,坦然接受四面八方挑剔的眼光。
流程走到尾声,感受着越来越融洽的现场气氛,安至终于松了一口气,送亲属离场沈立原将他护在了身后,安至站在他背后,看他熟稔而稳重的和那些人一一道别,吴家小舅子走的时候越过沈立原的肩膀看向他,眼中带着遗憾。
十八岁的少年,漂亮,柔美,俊朗,这几样特质寻常人有一样就够,这个少年却并蓄一身,糅合得极其完美,透彻琉璃的灯光一照,水晶一样的人,这样一个少年,不动念头的确难。
可惜,大约也只是一只体面懂事的金丝雀了。
若是沈立原不局限于此容色,婚姻能实现的价值,将比现在高无数倍。
安至接收到吴黎耀喟叹一样的眼神,大约明白他在想什么,迎着目光颌首浅浅微笑。
吴黎曜客气的回报一个微笑,拍拍沈立原肩膀离开场地,司机已经等他很久了。
沈家人的话就要多很多了,大约觉得自己是东道主,有许多话要嘱托。
安至就统统点头,什么以后要好好跟着沈立原,要包容接纳沈立原的坏脾气,说出了一种安至往后要三从四德服侍沈立原,更谨需提防沈立原实施家暴的气息。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安至不和他们多逼逼。
临走了沈家三妹还不忘回头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大嫂再见!”
安至微笑:“再见。”
并保持微笑回头看向沈立原,沈立原看他提着嘴角笑得可爱,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在憋气,沈立原垂眼望着他:“下次她不会再这么叫了。”
安至耸肩:“没事,小朋友嘛。”
沈立原并不认为小朋友三个字可以当真,玩味了一下刚才安至的表情:“十七岁,不小了。”
安至点点头,沈立原如果打算帮他出头的话,他当然要夫唱夫随,坦然接受。
他之所以笑得那么诡异,是因为他知道沈卉雪这个人,在沈家算是很恶毒的存在,后来干出的那些事跟被下了降头一样。
他都做好被这个女疯子冷嘲热讽找茬的准备了,结果沈卉雪甜了他一脸。
还挺能演,很猝不及防。
收拾好表情,最后的重头戏在安家。
安若军大概觉得自己是老泰山,想要压轴迟迟没有走的意思,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安至才明白他打的什么算盘。
他提议沈立原带他并居。
并居的意思就是同住,说直白一点,就是婚前同居。
再直白一点,就是让他缠住沈立原,防止沈立原在结婚前变心。
安若军谆谆教诲,花头还挺多,站在安至身边亲热的搂着他肩膀,一口一个安至性格好随他母亲,立原你这么体贴,他跟着你不会有错。
如果是以前,安至大概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安至笑着点头:“对,不会错。”
并且顺势往沈立原的手边站,没打算继续给安若军表演的机会:“爸你辛苦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安若军如沐春风:“那,并居的事什么时候提上日程?”
沈立原也少有的觉得客套敷衍那一套让人厌烦,大概是知道安若军是怎么对待安至的,他实在提不起敷衍的态度,语气冷冰冰的:“今晚吧,待会我派人去取一趟安至的东西。”
安家人一愣,余光若有若无落在安至身上,隐约带着同情。
沈立原急不可耐成这样,安至今晚会如何,那可就没人说得准了……
安若军点头,看向安至的目光多了几分关怀:“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你发给阿姨,都会给你归纳好,你放心就是。”
安至继续微笑.jpg,点点头。
安至在安家人隐约悲情猫哭耗子的眼神下跟着沈立原走了。
上了车放下嘴角,长吸一口气,侧头看着身旁不苟言笑的沈立原。
沈立原把车里的ipad递给他:“把需要收拾的东西写下来,我待会就让人过去整理。”
安至接过ipad开始在回忆里列出自己的重要物品。
重中之重就是他母亲那套祖母绿的首饰,传家之宝,是她打算留给安至娶老婆时用的。
虽然安至这辈子没机会娶老婆了,但是那套首饰是母亲留给他的东西里最贵重的东西。
曾经如果不是为了能安全逃离,他几乎想要回家把这个东西带走。
一样样的录入进去,车厢里安静得只有安至按键盘的声音。
坐在身旁的沈立原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
这个人二十出头就阴沉得不能好好
表达情绪,只会坐在喜欢的人的床边垂着眼削苹果的人。
现在两人间的距离都可以再坐一个人了,沈立原半点都没有靠过来的想法。
还真是非礼勿近啊,难道一定要到了没人的地方他才会爆发?
写完了清单安至看着车窗外,想到后来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年,都没有看见过他有什么情人或者纾解对象,但是这之前有没有,安至还真的不清楚了。
他记得高中的时候,沈立原偶尔打篮球,
一发扣篮能震得篮球框嘎吱嘎吱响,也是他阴沉期外的高光时刻,全场少女都会为他呐喊。
那时候沈立原就会看女同学的身材了,所以后来总有一点不好听的传闻,说沈立原喜欢对比女同学的尺寸。
所以……
沈立原的花边真的很多很多。
希望沈立原都已经断干净了……
车窗玻璃映照着安至走神的双眼,沈立原静静注视着,忽然很想吻他。
至少,不要看见他这样失魂落魄的眼神。
沈立原有着天生的优良机制,行动力快速,想了就会做,在思考到吻他的那一秒已经伸出了手,修长的指节捏住安至的下巴,强迫他转过来。
这注定会是个湿哒哒的吻。
安至茫然的转过头,并不觉得沈立原是要吻自己。
这种矜贵的禁欲公子,绝不会在外人面前展露出一丝人.欲的气息。
所以他一定是想要。
嗯……
让他看看窗外的景色。
安至双眸一亮,车窗外那家冰淇淋店,自从他离开a市后就再也没有吃到过了。
沈立原为什么连这个都会知道?
安至惊了,贴着车窗看着窗外的冰淇淋店,果不其然听见了沈立原叫司机停车。
沈立原看着扒着车窗只给自己一个后脑勺的安至,收回自己无处安放的大拇指和食指,低声问:“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