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养崽——by枭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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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恒,你还好意思说我们!”李威叫道,“说到底,那安锦华不就是为了你跟孟亦觉争风吃醋,才捅出了这篓子?要不是你们仨儿那堆风花雪月的破事儿,我们现在至于这样夹着尾巴做人?”
钟恒一听又要发作,但望着孟亦觉的背影,又生生忍住了。
他哼了声,“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反正现在安锦华已经完蛋,我会让孟亦觉重新接受我,和我结成道侣。”
李威嗤笑一声,“你就做梦吧,他这辈子吃的苦大半都是因为你,能忍着不暴揍你就不错了,还指望他当你道侣?”
钟恒反驳,“要不是安锦华横插一脚,现在孟亦觉早几年前就是我的道侣了,还轮得着你们在这里嚼舌根。”
其他人一听,都气不打一处出来。
可是没办法,钟恒说的也是事实——众所周知,孟亦觉数年前一直暗恋钟恒,要不是有安锦华的阴谋,他俩恐怕真的早就结成道侣了。
想到这里,钟恒得意洋洋:“我和孟亦觉都是彼此初恋,等他气消了,我们自然能和好。嘿嘿,你们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李威气得咬牙,而赵若林只是冷笑。
他善于洞悉人心,确信以孟亦觉的脾性是不可能再接纳钟恒。
但他也没和钟恒争辩,只默默望向孟亦觉坐着的地方。
孟亦觉大概是喝醉了。此刻的他像慵懒的猫咪一般懒洋洋趴在桌上,小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醉话。
他那个水魔徒弟也一直坐在他身边,身体微微前倾,有意无意地挡去赵若林大半视线。
赵若林眯起眼。
上次在姜府交手时他就知道,这个水魔对他抱有很深的敌意。那时候水泠渊还是个小团子,他潜意识里也只把这模样滑稽的东西当成是孟亦觉豢养的一只小兽。
看着团子守在孟亦觉身边拼命战斗的模样,就好像看到一条誓死守卫主人的狼犬。
但现在,那团子开窍化了人形。那眼神,动作,姿势,完全颠覆了赵若林原有的印象。擅长洞察人心的他,分明从那个少年的眼中,看到了浓烈的占有欲。
那不是小兽该对主人有的眼神。
而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孟亦觉本人,都没有意识到。
赵若林默默把玩着手里的折扇。
他和钟恒不同,他不是非孟亦觉不可。但之前在姜府的失利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污点之一。被一只幼崽团子打败,让他心里非常不甘。
虽然那水魔还是个少年,但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他赵若林的猎物说不定真给这崽子截了胡。
心烦意乱,赵若林猛地收起折扇,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第46章 公主抱
孟亦觉在桌上趴了会儿,又喝了解酒茶,神志清醒许多。
泠渊正陪他说着话,忽然眼神一扫,狭长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美人儿师叔!你还记得我吗?”
顾朗乐颠颠朝着孟亦觉这边走来,后面还跟着白霄真人。
狼崽一上来就凑近前嗅了嗅,“师叔还是那么香……哇啊啊!”
话音未落,脑壳上早被他师尊敲了一记。
白霄真人怒道:“没大没小,怎么和师叔说话的!”
顾朗吐了吐舌头,“师尊,我错了。”
水泠渊一言不发,只虎视眈眈看那狼妖。这边孟亦觉已起身,端起茶杯,赔上笑意,“白霄师兄,在下不胜酒力,就以茶代酒,敬师兄。”
“客气了。”白霄真人随性笑笑,又揪着乱动的狼崽子过来给师叔敬茶。
寒暄过后,白霄真人说道:“亦觉师弟,我看你在魔域的战斗中多次使用了自创的符阵,可攻可守,对付魔物很有效果。不知师兄可有机会向你讨教一番?”
“师兄客气。”孟亦觉右手一翻,爽快地把符书拿了出来。符书是符修的“收纳册”,里面画着他自创的符咒。他翻开符书,把符咒的笔画术式展示给白霄真人看。
“这是我在水方阵的基础上自行改良的新符阵,我给它命名为水镜阵法,进可攻退可守,是绝佳的辅助型符阵。”
白霄真人专精阵法,只看一眼便知其中门道。他惊讶道:“亦觉师弟,这符咒的构造异常精妙,看笔法完全不像是初学者啊!敢问师弟是何时开始学习符道的?”
“我学符道一年有余。”
“一年就能达到这种境界……”白霄真人叹道,“亦觉师弟不但在剑道上造诣颇高,就连符术也得心应手,果真是我辈难见的天才。师兄佩服!”
孟亦觉谦逊地笑笑。但就在此时,一个低沉的嗓音从后方传来:“是符书,可否让老夫看看?”
他们齐齐回头,正看到身穿淡金色道袍的老者站在他们身后,手上拿了个坛子,笑吟吟看着在场的年轻人。
众人连忙起身施礼:“月清尊!”
老人笑笑:“都随意些,快坐下吧。”
孟亦觉点了头,把符书捧给月清尊。尊者看了看那套水镜阵的符咒,眉毛一挑,又往前后翻了几页,看到上面画的各式符咒,惯来严峻的脸上露出赞赏之色。
“画得不错,很有创意。”月清尊合上符书,“看笔法不像是才学了一年。你很有天赋。”
孟亦觉微笑,“谢谢尊者。”他启用了银镯内的倍速空间来学符咒,所以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只有一年学龄。
月清尊淡淡道:“老夫听说你以后改学符道,得空的话,可以来清风苑,与老夫还有众师兄弟探讨一下修炼心得。老夫夏日举办的符学论坛,你也可以来。”
孟亦觉谢道:“一定去。”
老人走后,顾朗兴奋地扒住孟亦觉的胳膊:“小师叔真厉害,月清尊要收你为徒呀!”
他一激动,头顶蓦然冒出两只毛茸茸的狼耳朵,还随着说话的语气而一抖一抖。
“话不能这么说,尊者是邀你师叔去清风苑讨论,不是正式收徒。”面对这不省心的徒弟,白霄真人赶忙纠正他。
但孟亦觉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顾朗的狼耳朵吸引,忍不住问:“狼崽,我能摸摸你的耳朵吗?”
“啊,耳朵?”
顾朗迷惑地歪着脑袋,手往上一探,这才觉察出自己高兴之时冒出了狼耳朵。
他嘻嘻笑了一声,抖了抖耳尖,拉着孟亦觉的手腕往自己头顶上放:“可以呀,师叔你摸呗。”
孟亦觉触碰到那软绵绵的狼耳,真是出乎意料的好摸,他轻轻揪了揪上面灰色的茸茸毛,又往那竖起的耳朵后面挠了挠。
调皮的狼崽立刻浑身一激灵,感受到孟亦觉修长的手指接连不断地轻轻挠着,他舒服得眯起眼,露出极其享受的姿态:“哇啊……师叔弄得我好舒服……”
说着他就顺势钻进孟亦觉温软的怀里,让师叔给他挠耳朵,舒服得哼哼唧唧。
这狼崽是舒服了,旁边有人不淡定了。
水泠渊紧紧盯住像乖狗狗一样赖在师尊怀里不走的狼妖,手指骨攥得咯咯直响,周身散发出刺骨寒意,把周围人都冷得打起了哆嗦。
直到白霄真人把狼崽从孟亦觉怀里强行拎出来,他神色才有所缓和。
临走了,顾朗还不忘在这师叔身上亲昵地蹭蹭。水泠渊一掌拍飞他的狼爪,视线如刀,在对方身上横一道竖一道地切割。
“讨厌的团子,这么小气!”
顾朗做了个鬼脸,终于被拖走了。
孟亦觉转过身,安抚他的徒弟:“泠渊,顾朗闹着玩的,你别跟他置气嘛。”
水泠渊冷哼一声,“大尾巴狼,真讨厌!”
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孟亦觉好笑不已。
自家团子总和那小狼不对付,他把这当成是崽子们之间的打闹,便从旁边拿了个小点心往他手里塞,哄道:“乖,师尊最喜欢你。”
泠渊仍憋着气,“可师尊刚才挠他耳朵挠得很开心!”又扁了嘴,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道:“师尊,我可以变成团子,你随便怎么揉都行。但是别理那狼崽,他心思不单纯!”
“不单纯?”孟亦觉不解地眨巴眼,“顾朗他能有什么心思呢?”
师尊的迟钝让水泠渊差点翻起白眼。他闷闷地喝了口茶,一语双关地嘟哝道:“师尊再这么呆,早晚会被狼吃掉的。”
在晚宴上又吃又喝,孟亦觉最终还是累了,醉了,没出大殿就睡了过去。
水泠渊将师尊打横抱起,径自出了玄月殿,在绰绰的灯影下沿着山道行走。
喧嚣的人声逐渐远去,殿外静谧的山林里,只听得见泠渊的脚步,还有师尊轻轻的呼吸声。
清凉的晚风徐徐吹拂,水泠渊小心地为师尊扣上礼袍最顶上的两颗纽扣。其间不小心碰到他肩颈处绕着的一圈薄纱,肌肤透过纱衣传来细腻的触感,让少年暗暗红了脸颊。
孟亦觉从睡梦里睁开眼,迷蒙间看到自己躺在泠渊怀里,而上方的天空中缀着千万明星。
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握住一颗。
“好美……”
“嗯?”
“好美的夜空,好多星星。”
闻言,少年仰起头望着夜空,唇角勾了勾。
“是啊,好多星星。还有月亮。”
孟亦觉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不自觉搂住他的脖子,“泠渊,我们看会儿星星吧。”
少年抱着他到路边的大石头上坐下,托起他长长的礼袍下摆,让师尊软绵绵地靠着自己。
酒的后劲太大,孟亦觉彻底醉了。他执着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天上的一颗星星,但怎么也够不到。朱红的唇嘟了起来,他软糯糯地呢喃:“泠渊,我要星星。”
泠渊笑了笑,“师尊乖,我就给你摘星星。”
孟亦觉鼓了鼓脸蛋,说着醉话,“我……我还想要月亮……”
“师尊,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泠渊搂紧了他,“不过师尊得听我的,不准搭理那狼崽子,还有钟恒、赵若林、李威、裂风谷的两个男修……”
长长的名单还没念完,师尊已在他怀里蜷成一团,静静睡了过去。
*
庆功宴过后,上一场战事的收尾工作也即将结束。
孟亦觉荣升主事,不但获得了大批物资,紫韵真人还专门找人来修缮了他的竹林苑,置办了新家具,将整座破旧庭园翻修得焕然一新。
而由于紫峰山人事变动,各主事的管事职权也发生细微变化。
紫韵真人原本欲将南边的两所小苑也划到孟亦觉下辖范围,但那两座小院的修士常年和他不对付,他便推说自己身子尚虚着,无暇分心管理别苑的人。
紫韵真人权衡过后,便改为把后山交由他打理。
如此一来,孟亦觉便有了紫峰山三百多亩山林的处置权。他可以在里面尽情地发展各种业务,包括种植、采药、驯兽、开矿等等。
而安锦华被关入千年冰洞后,原本由他管辖的云锦殿被转交给钟恒,其座下的弟子们则成了遗留问题。
紫韵真人自然希望安锦华同辈的师兄弟们能接收他的徒弟,为此还专门把修士们召集起来开会。
但任他说得语重心长,也无济于事——安锦华的那些徒弟,以前仗着师尊是云锦殿主事,经常欺负其他修士的弟子。
现在报应到了,全紫峰山没有一个人愿意接收他的弟子。
眼看着一个两个推三阻四,紫韵真人只好转向在座的与安锦华平辈的主事:“我把孩子们都带来了,你们几个主事带个头,看着挑吧!”
说着,屋门打开,安锦华座下的十余个弟子陆续走进来。
钟恒黑着张脸,气压低沉。
安锦华的弟子们这会儿都怂了,不敢靠近他,踟蹰站在原地。
孟亦觉也不想接手,坐在原地静静喝茶。但忽然眼前有人影靠近。
他抬头一看——竟是孟昭。
在孟亦觉疑惑的目光中,孟昭绷着脸走到他面前,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师尊!请,请您收留我吧!”
这一下不但孟亦觉,在座的其他修士也都惊了。
众人皆知,这孟昭原先就是孟亦觉的弟子,而且还和他是本家,有着亲缘关系。
但孟亦觉功体被废后,这小子就忙不迭跑去了安锦华那里。
没想到如今风水轮流转,这孟昭竟然又厚着脸皮回来找孟亦觉,求他重新收自己为徒。
“师尊我错了,当初我误信了安锦华,抛下了师尊……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我回家吧!”
孟昭说着一叩首,眼泪哗地流下来了,“师尊,徒儿这两年在云锦殿也备受煎熬,始终觉得对师尊有愧。请师尊给我机会,让我好好弥补我的过错,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说着眼珠一转,泪光闪闪地看着孟亦觉,“师尊,家父临终前将我托付于您,希望您能够关照我,我以前不争气,如今愿意痛改前非,跟着师尊好好修炼,也是为了告慰家父的在天之灵,呜呜……”
孟亦觉定定地看着他,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这个孟昭,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卖惨,长篇大论地哭诉安锦华对自己多么不好,而自己又对孟亦觉多么愧疚,甚至连死去的父亲都搬出来了。却对当初带着一帮弟子跑出师门、还经常欺负青阳他们的事情,只字不提。
孟亦觉心里冷笑。他看得透彻,孟昭在众修士面前痛哭流涕,避重就轻地悔过,表演一番“痛改前非”“想要回家”的戏码,目的就是想引得众人同情,然后让孟亦觉屈于众人舆论的压力重新接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