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养崽——by枭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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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今三十年前,魔域的各方势力外加人界的部分修仙者联合起来对付魔尊,致使其势力溃散瓦解,魔尊本人也身受重伤,无法在魔域继续滞留。
兵败之后,魔尊不甘心被人赶尽杀绝,一路匆匆北上,隐姓埋名逃到了北荒。
在荒原上游荡了数月,魔尊发现北荒栖居着大量的兽族部落,而这些部落又世代隶属于夜氏一族。他便动了心思,打算借机接近夜氏的首领夜漓,然后借助兽族的力量,助自己东山再起。
魔尊用自己的能力帮兽族解决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以此获得了兽族的接纳。而后便成功接近了夜漓,他对夜漓谎称自己是在魔域遭到了邪恶妖魔的侵略才被迫出逃,言辞间把自己塑造成无辜受害的可怜人,请求夜漓帮助自己“夺回家园”。
夜漓原本并不打算插手魔域之事。但在几个月后,当魔域的追兵前来围杀魔尊时,她到底一时心软,动用了兽族的力量去保护魔尊。
如此一来,魔尊利用了夜氏的好心,将北荒兽族拖入了战局。
兽族与魔域兵马交手数次,双方各有不小的损失。魔域各族先前为击溃魔尊势力已经折损太多,如今无法再消耗下去,便暂时与兽族签订和解条约,只要魔尊不回魔域,他们就暂不出手。
然而,在魔域退兵之后,魔尊却并不安于停战的现状。没多久,他便忍不住多番游说夜漓,想要她带领兽族跟随自己出征魔域。
魔尊的野心逐渐暴露,夜漓心中生疑,暗地里派亲信去魔域打探了情况。
没想到,事实的真相让她大吃一惊:原来魔尊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利用她,他明明在魔域做尽恶事,却颠倒黑白,将自己从侵略者说成是受害者,为了能东山再起,他不惜将兽族也拖下水,害得兽族为了保护他而白白付出惨重的牺牲!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夜漓心如死灰,感到无与伦比的愤怒与懊悔。
彼时魔尊已在兽族生活了多年,不但与夜漓有了快十岁的女儿,还凭借自己与夜漓的关系在兽族中卖力地笼络民心。他以为被魔域部族杀死的兽族报仇为借口,鼓动单纯的族民们跟随自己出征魔域。
眼看着魔尊在兽族中获得了越来越多的追随者,夜漓心知,倘若放任魔尊继续行动下去,她的兽族迟早会成为魔尊征伐之路的牺牲品!
为了保护兽族,她毅然决定击败魔尊,将他从北荒彻底驱逐出去。
在长期的相处中夜漓发现,魔尊虽然强大,但他的吞噬之力并不是无所不能。譬如他所吞噬的灵气数量一旦超出上限,便会对丹田造成损伤,往往需要一定的时间才可以恢复。
之后夜漓又观察到,在世间各种灵气之中,荒原上的洪荒之气又是魔尊最难以消受的一种。
在远古之时四境曾连成一体,名为“洪荒”,上古荒气遍布天下各地。而后随着陆地板块的分裂,洪荒大地逐渐分裂为四块,地脉中的其它地气顺着裂缝向上涌出。
经过万年的演变,被魔气浸染的西部大地逐渐成为了后来的魔域,而灵气浸润的东部中原成了人界,南方幽气影响之地则成为了幽境。
唯有北方荒原,作为仅存的洪荒大陆,仍旧保留着上古的洪荒之气。荒原上的荒气原始而纯粹,是水魔最难吞噬的一种气体。
要想打败魔尊,就需要借助洪荒之气。
为杀魔尊,夜漓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她借故将魔尊引到荒原的深处,而后用自己的驭兽之力唤醒了三只沉睡万年的洪荒巨兽,对魔尊进行了伏击。
面对三只上古巨兽的围攻,魔尊无法杀死它们,便使用了吞噬之力,吞掉了它们的兽丹。然而这样却正中夜漓的下怀——魔尊吃掉了大量的洪荒之气,却无法立刻消化,身体一瞬间超出了负荷。
在无法承受的重压之下,他的丹田从内向外爆裂了开来,就此失去了吞噬和凝气的能力!
成功炸掉魔尊的丹田之后,夜漓犹豫之后,为绝后患,还是狠下心杀死了魔尊。
然而,就在她返程的路上,魔尊却再度出现——原来,就在夜漓顾及旧情犹豫之时,魔尊用最后的力气悄然分出了一个分裂体,代替自己承受了绝命的一刀,本体则躲藏起来。
休整过后,他趁着夜漓苦战后正筋疲力竭之时,突然从暗中对其发动了偷袭,瞬间将其反制!
至此,魔尊绝处逢生,夜漓功败垂成。
*
“自那之后,魔尊血洗了夜氏一族。为了防止荒兽来袭之事重演,他杀死了我母亲的所有亲信、族人,对于母亲本人,他自然也没有放过。”
盈盈轻声说,“魔尊残忍地往她体内打下十九颗魔钉,将她囚禁在魔宫的地牢里,终年不得外出。”
青阳沉默了片刻,“所以,你是……”
“魔尊忌惮夜氏,同时也眼馋夜氏的驭兽能力。他恨毒了我的母亲,却只将她关押,而并未杀死她,目的就是为了用她的性命威胁我,让我继续替他卖命。”
说到这里,盈盈的眼底才有了一丝波动,“在荒原一战过后,魔尊战力大减,不得不暂时蛰伏,在暗中重新笼络势力,伺机复出。他千方百计想要修复自己丹田,准备移植其他水魔的内丹,然而那时水魔却已经灭族了,只剩下泠渊还活着,被亦觉哥带回了皓月宗。
所以,魔尊让我以泠渊姐姐的身份接近你们,潜伏在皓月宗,等到需要的时候再与他里应外合,将泠渊从人界带回来。”
盈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今日所言均为实话。我的母亲就扣留在魔宫的地牢里,日日经受痛苦的折磨。你们若是想要核实,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亲眼见证。”
良久的沉默。
孟亦觉抬起手臂,在银镯上轻轻点了一下,从系统中调出魔尊丹田处的透视图。
“系统,麻烦解析一下魔尊丹田中的气体成分。”
【请求已接受,请稍候……】
随着一阵滴滴嘟嘟的声响,系统给出了结果。
【报告宿主,魔尊丹田内魔气占比26%,鬼气占比3%,妖气占比2%……荒气占比,67%。】
孟亦觉微微一怔。
魔尊体内的荒气占比达到三分之二,看来魔尊在丹田炸碎之前,的确吃下了大量荒气。
结合原文剧情以及现有的信息来看,盈盈此次的确所言非虚。
青阳理了理杂乱的思绪,对盈盈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无奈,因为魔尊用你的母亲来胁迫你,你不得已才做了这些坏事的,对吗?”
他叹了口气,“盈盈,我姑且认为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也了解你所作所为的苦衷。但你现在在做的依然是助纣为虐的事情啊!魔尊伤害了你的母亲,你却还是帮了他,把泠渊带回魔域来。”
“我并非在为自己脱罪。”盈盈道,“我的立场和目的,一开始就是与你们一致的。”
青阳一顿,“你是说……你做的这些事情,还是为了反对魔尊?”
他不由得瞥了孟亦觉一眼,“这太说不过去了吧,你要是真想救你母亲,何必帮着魔尊?你拥有夜氏的血脉,也有驭兽之力,为何不直接召唤北荒的上古巨兽前来对付他?”
“北荒巨兽只有纯粹的兽族血脉才可以召唤。”盈盈摇了摇头,“我体内有一半魔血,只能控制普通异兽和魔兽,无法召唤上古荒兽。也正因为此,我无法对魔尊造成直接威胁,魔尊才在杀光夜氏的情况下留了我一命。”
孟亦觉开口,“所以盈盈,你自己无法对抗魔尊,所以才想到把我们从宗门弄过来,帮你对付魔尊?”
盈盈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我想救出我的母亲,想为夜氏的族人报仇,但我独自一人完全做不到。”她略有些哽咽,“但是我知道,你们可以!”
盈盈忽然抬起头,水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希望的火苗。
“泠渊的天赋不输于魔尊,而亦觉哥又出身于木魅一族,对魔尊天生相克。再加上我这些年来从母亲那里获得的和自己搜集来的情报,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战胜魔尊!”
青阳怔怔地看着她,“你……”
“为了这一刻,我已经酝酿了很多年。”盈盈的目光骤然犀利,“现在我所知道的就是,魔尊为了自保,分裂成了两半。我们必须兵分两路,在同一时间内击败他的本体和分裂体,才能够彻彻底底将他杀死!”
青阳震撼地看着她。接踵而来的事实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他霎时间心潮起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孟亦觉定了定神。
盈盈确实比他们掌握了关于魔尊的更多信息,而且结合他自己知道的事实来看,她的说辞并无漏洞。
盈盈如果真站在魔尊那边,完全没有必要费这么多神来编故事,直接向魔尊告密就好。而今,虽然她曾有欺骗的前科,但孟亦觉基本能断定,她这回说的确实属实。
孟亦觉轻声道:“盈盈,你有自己的计划击败魔尊,对么?”
“是的。如今魔尊的分裂体就在魔域,就是我们目前所能见到的这个。他将全身八成以上的功力留在这个分裂体中,而本体则藏在北荒的某处休养生息。”
盈盈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等到决战的那一天,亦觉哥和泠渊联手杀掉魔尊的分裂体,同时我会发动荒原的荒兽找出魔尊的本体,将他彻底斩杀!”
青阳举起手,“等等……你刚不是说你无法召唤荒兽的么?你怎么杀掉荒原里的那个本体?”
盈盈答道:“我虽然无法召唤荒兽,但我的母亲能够做到。成功带泠渊回到魔域后,魔尊特许我去地牢与母亲见过一面。那时母亲告诉过我,召唤荒兽不必她本人出面,只需回北荒取回兽族祖传的旌旗,在旗子上面抹上她的心头血,我便同样可以召出荒兽!”
青阳眼皮一跳,“心头血?”
“嗯……那日我告诉母亲,我把你们从仙门接了回来,有了你们在,就有希望打赢魔尊。”
说到这里,盈盈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哀伤,“母亲听后很是振奋,她下定决心不惜一切要帮助我们大家,哪怕是牺牲自己,也要拉着魔尊一起下地狱。如果我们确认要联手,她会立刻自尽,将心头血交予我。”
“为了这么个垃圾魔头就舍掉一条命,太过不值。”青阳苦笑道:“她若是真的与魔尊同归于尽,你这些年来的隐忍岂非白亏。”
盈盈缓缓抬起眼,望向他。
“青阳……”
青阳长长地叹了口气,收剑入鞘。
“我曾向老仙医学过一手绝活,名曰‘飞针取血’。虽然学得很不熟练,但在一丈之外取人心头之血而不夺人命,还是做得到的。”
盈盈的眼睛颤动了一下。她怔怔地看着青阳的眼睛,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对不起,青阳,还有,亦觉哥……”盈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苦涩道,“擅作主张拖你们入局,是我此生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一滴清澈的泪水自她的眼角滑下,沿着脸颊缓缓坠落。
第76章 趁人之危
孟亦觉将做好的符咒逐一存入银镯内的密闭空间里。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至傍晚。
恰在此时,青阳从外面回来了。他将裹住全身的斗篷脱在门边,而后关上寝殿的门,向屋里缓步走来。
“师尊,我回来了。”
“去看过夜氏了?”
“嗯。”
“她人状态如何?”
青阳在桌边坐下,面色凝重。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声,“她的状态很不好。”
孟亦觉察觉到他的疲惫,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青阳把杯子捧在手里,呆坐了一会儿,方道:“魔宫的地牢又冷又潮湿,夜漓在那样的环境里一待就是上十年,再加上之前她受过的伤也长年得不到治愈……现如今,她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空空的小瓷瓶,歉疚地看着孟亦觉,“抱歉,师尊,我这次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先不取走她的心头血。她体质太虚弱了,在这种状况下取血,她很有可能就此丧命……”他话语万分干涩,“虽说对付魔尊要紧,她本人也愿意牺牲,但我到底不忍心,看着那么个可怜的人就这样死了。”
孟亦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青阳,你做得没错。现在我们还有两年的时间,取血这件事情不必着急,我们也尽可能地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他虽与这个夜漓素昧平生,但从盈盈口中得知她的事迹之后,他还是对这位胆敢反抗魔尊的女性十分敬佩。夜漓因为魔尊的缘故经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难,他想,她应该也期盼着能够亲眼见证魔尊倒台的那一天吧。
青阳低着头道:“好在而今魔尊并不怎么在意她们,地牢那边的门禁也松懈许多,盈盈设法打点了守门的侍卫,每嗝几天都能进去看看母亲。我给盈盈留了些治愈外伤和调养身体的药,让她按时给她母亲服下。”
他默默地啜饮着杯中的茶水,瞧着那茶杯见了底,他憔悴地抬起眼,望向孟亦觉。
“师尊,我明知道她骗了我,也明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的目的,我却依旧忍不住想要去帮她,看不得她忧愁、受苦……”青阳苍凉地笑了一笑,“师尊,我是不是很傻?”
孟亦觉笑了笑,“青阳,‘医者仁心’,你看到伤病者,就想要去救人一命,这是你身为医修的本能。顺从你的本心去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