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今天不开心——by采薇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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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在轻风中飘荡,身侧却没了回音。
下意识心感不妙,徐阳倏地回头——
视野前方,一抹健壮的身影闪电般从林中闪过,迅捷如猎豹,脚下撩起一阵疾风,眨眼间便出现在平原的另一端,那云母炎芝,也就是杭小时一行人面前。
草叶纷飞中,陈戍大大咧咧地笑着,指着余下的炎芝道:“好兄弟,这么大一块,你们也吃不下,分点给我们怎样?”
徐阳:“!!!”
宛如晴天霹雳,平地惊雷,刹那间将青年气了个七窍生烟,只觉得头晕目眩,脑中一片花白。
拼尽全力避开主角,窥探时机,一路以来他忍受了多少煎熬,又潜伏得多么不易,现在竟让这傻瓜一句话全毁了?
“咔嚓”一声,柳树的枝干上被徐阳捏出数个鲜明的指印,枝条应声而断,细叶飘舞,薄绒恣肆飞散。
他死死瞪住前方,眼角蔓出几丝血痕,痛苦到麻木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陈戍,你是猪吗?!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是北京时间21:00:00,您的夜宵已送达~
第21章
陈戍奔至的刹那,一股劲风为之带动,冲杭小时劈头盖脸砸下,险些让他迷了眼睛。
在他身侧,孟青河目光一凛,倏地攥紧剑柄。
宁鸿站在原地,面色未变,周身萦绕的黑雾却愈发凝实,乍一看去,仿佛暴雨欲来,阴云压城。
可那一座小山移动到面前时,竟露出一张憨憨的面容,短小的眉毛微微上扬,大口咽着口水:“分点给我们,怎样?”
杭小时微愣。
当他回首转身——
陈戍坚实有力的臂膀、鼓鼓囊囊撑起的胸肌轮廓,猝不及防地撞入眼中。
隆起的肌肉鲜明如石块,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眼前人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便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热血汉子,浑身洋溢着纯粹、热烈、令人眩晕的荷尔蒙气息。
“咕咚。”
杭小时的喉结微微滚动,面上泛红。
“025老师,025老师!”他在脑海中连声尖叫,“太刺激了,太爆炸了——想摸!”
“友情提示,你的小鸿鸿在旁边看着哦。”
“……”
卧槽。
杭小时失落地点点头。
那还是算了。
他觉得自己认出了面前人的身份,只是尚且不敢确定。
方才一时振奋,让他热血沸腾,心跳砰动。
但此刻冷静下来思索片刻,便能意识到,此人未来是星河宗的弟子,堂堂正正的正派人物,看起来也不像会搅基的样子,不是一个好的目标。
还是宁鸿更值得期待些。
于是杭小时用余光瞥着陈戍可口的胸肌,遗憾地咽了咽口水,随意地摊手道:“还余下很多,你们自便。”
“好嘞。”陈戍眸光一亮,欢快地扭头大喊,“快来啊徐阳,我知道你也想吃——你不是一直盯着这个看么?”
不远处的小树林中,风簌簌颤动,颠狂柳絮漠漠蒙蒙,如一阵突如其来的雪。
过了好一会儿,树后才磨磨蹭蹭站起一人,抬手拂掉挡路的柳枝,弧度犀利的眼眸愤愤地朝陈戍怒瞪一眼,羞愤交加。
又一个帅哥?
杭小时顿时有些呼吸不畅。
眼前赫然又是一支优质股,鼻梁高挺,碎发如星,面庞线条利落又锋锐,身形亦飒沓,似一支归鞘的剑。
幸福如此简单!
杭小时眸中似有火光跃动,闪烁如星芒,目光不断在几人之间反复流转,只觉得喉间干涩不已。
太赤鸡了,什么测试考核,果然是他的天堂啊!
“徐阳,徐大哥对吗?”
杭小时露出热情洋溢的笑容,凑上前去:“来来来,两位大哥,尝一下小弟的手艺。”
他递上烤好的炎芝。
陈戍接得爽快,将炎芝一把塞进口中,立即满口称赞。
徐阳却是一副恹恹的表情,在杭小时凑上前时,还警惕地错开两步,凌厉眉宇间尽是躲闪与抗拒。
……只是最终败在了炎芝扑鼻的香味上。
宁鸿拂袖在侧,冷眼旁观,眼见着杭小时眉开眼笑地炙烤炎芝,新来的两人吃得满嘴流油,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
但他自控力极好,迅速将心间怪异的情绪压下后,理智回笼,悄然涌现出一丝疑惑。
徐阳……
原文之中,有这号人物么?
……
几人纵情享受天材地宝,将积分一事完全抛至脑后之时,仑寒山深处,竞赛的斗争却愈演愈烈。
山林间,无数考生各显神威,放眼望去,方圆数里皆陷入五行灵力的海洋,或有烈焰滔天,直冲云霄,或有水幕如帘,奔流似海,山崖更高处甚至笼罩一片阴云,云下雷鸣阵阵,电弧于云间流窜,蓄势待发。
排行榜上的名字变了又变,除了榜首“小臻”仿佛在最顶端扎了根,其余的名字便如兔子般激烈地上蹿下跳,将巴掌大小的准考令化为没有硝烟的战场。
山宇之外,摘星阁内,弟子和长老们望着高大屏幕上不断变换的名字,几乎能嗅到那字里行间迸射而出的血气与火星味。
忽然之间,榜首的名字闪烁片刻,被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取代。
“孔嘉。”
名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光从那笔锋拐折间,便能感受到冲天而起的锐气。
“哦,终于有人能胜过那丫头了?”长老眼前一亮。
“多半是解决了一只六品灵兽,”有人在身侧小声道,“不知是那只地眸灵猴,还是那只血踪黑甲豹。”
“无论哪只,终归是有胆有识。”
长老沉吟片刻,抬笔在名册上“孔嘉”的名字旁画了一道勾。
山林中,一只硕大的黑豹尸体旁,两个青年正瘫坐在地,仰面朝天,气喘吁吁。
下方土层翻卷,露出地底深处乌墨般的黑泥,林木更是东倒西歪,黑豹身上则一片伤痕累累,鲜血深入泥层,颈侧的致命一击处可见森然白骨,观那伤痕,似是尖锐笔锋划出的千沟万壑。
划出这一笔重击的人,此刻正软在地上动弹不得,汩汩冷汗浸湿背脊。
他望着上方一望无际的天空,喘着粗气道:“真他奶奶的难杀——我说娄珏,这不对啊,灵晶只有一块,算在我身上,你怎么办?”
“再杀就是了。”娄珏轻描淡写道。
他口吻虽轻,自身状态却异常狼狈,淡青色的长袍被黑豹的利爪撕成凌乱的布条,此刻正勉强挂在身上,挡住下方渗出的血痕。
“再杀……”
孔嘉呢喃片刻,唇角倏地上扬,笑道:“也对,能杀一只,咱们就能杀第二只。”
长臂在地上一支,青年翻身而起,浑身似乎又攒够了力气,扬声道:“走吧,下一只去哪里找?”
娄珏淡淡道:“西面。”
停顿片刻,他又补充一句:“但是要快,我们时间不多。”
……
距离二人约十公里处,一片狭长的山谷中,芳草鲜美,百花盛开。
体态纤盈的少女漫步其中,似一只自在游赏的蝴蝶,白嫩脚丫自娇花上缓缓踏过,脚踝上银铃随步伐迈动而轻轻抖动,荡开一片悦耳的铃声。
身侧准考令微微一颤,少女解下令牌,随意一瞟。
“……嗯?”
她细长的柳眉微挑,俏丽眼眸中闪过惊奇的光。
竟然有人在一瞬间超过了她的积分。
孔嘉?
蹙眉沉思片刻,少女勾唇轻笑。
如削葱般的白净手指在胸前扣紧,捏成一个玄妙的法诀,她轻启朱唇。
登时有天籁般的歌声自她喉咙中传出,如翠鸟弹水,黄莺吟鸣。刹那间,天地间至纯至灵的声音在此汇聚,化为袅袅清风,悠悠晨辉,飘扬向远方。
一切尘嚣在歌声中远去,唯有银铃清脆,穿过千万里云月,唤醒意识深处最难以忘怀的真情。
远方渐渐出现一片阴影。
离得近了,才发现那是密密麻麻的灵兽,八品、九品、不入品……数量之繁多,种类之丰富,足以让任何一个低品修者头皮发麻。
但少女不避不躲,施施然走上前去,抬手抚摸灵兽的前额。
灵兽乖巧地俯下头颅,将自己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少女掌下。
“别怕,别怕,”少女轻声唤道,“你们不会死,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活在我心中。”
灵兽低声嘶吼,随后合上双眼,缓缓趴伏在地面上。
少女掌心的灵流让它非常舒服,仿佛回到灵智孕育之时,母亲安逸的怀抱中。
……
再度回到榜首的“小臻”二字无疑将竞争推向了最激烈的高峰。
只是一片热火朝天之时,山岭东南侧,一处蜿蜒的溪流旁,却氤氲着生机断绝的灰雾。
一名头戴兜帽的身影自浓雾中缓步走出,见到阳光,他微微仰首,露出一抹精致的下颚。
薄唇殷红,色泽比早些时候入阵时更加艳丽,若不是黑袍下是明显的人形,几乎要让人以为那是靠吸血为生的魔物。
“天仑秘境……”
黑袍呢喃数声。
与此同时,随着悠闲的步伐,他的身形渐渐完全走出迷雾,连同背在身后的右手,修长如玉,拖动着一片乌色衣角。
衣角后方连接着的,是一个奄奄一息的青年。
面色蜡黄,嘴唇惨白,渗血的五指死死抠住地面,在地上划出一道蜿蜒的血痕。
但血痕渐渐浅淡,青年的五指逐渐蜷缩,眸光黯淡,俨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瞅着便要不行了。
而青年雪白的颈侧,亦盘旋着一条细长的蛟蛇纹。
……是一个修了血魄龙纹的鬼修。
正如之前杭小时对孟青河所言,星河宗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已经悄悄收下一个鬼修弟子,塞入二轮测试中。
只要考核结束时,这鬼修成绩不差,再安排一个长老装模作样地收其入门,便可向世间传递他们想要传达的信号:
星河宗不怕鬼修,亦不会排斥鬼修。
……但此时此刻,星河宗埋下的这枚棋子却在中途夭折,甚至连魂魄都被另一人锁住,牵引着从天灵盖上缓缓涌出。
帽兜青年将那灰雾状的灵魂捻在指尖,好奇地轻轻揉捏。
灰雾内立即涌出一阵尖锐的嘶鸣,魂魄扭动,绝望地悲泣。
“别怕,别怕,我只是需要你来引动这令牌。”帽兜青年轻声道。
他将灰雾搓成一个小球,朝准考令的排行榜上轻轻一弹,同时手中掐诀,口中轻轻地吐出一股血雾。
刹那间,排行榜上的名字尽数变色。方才还是璀璨的银芒,此刻却如同凋零的玫瑰,色泽飞速黯淡,最终染上一丝暗红。
越是靠前,那红色越浓郁。
——鲜亮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 角色出场的差不多了,就给大家混个眼熟,以后进了宗门会用到XD记不住也没关系,后面再写~
感谢在2020-04-03 19:49:03~2020-04-04 20:12: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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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名字变红的刹那,所有人耳边皆是一阵嗡鸣。
一股阴寒之感自令牌流出,黏腻腻地渗入灵魂,附上骨骼。
阳春三月刹那间变了天色,阴风涔涔,嘁鸣萧萧,阳光仿佛被庞大的血影遮盖,以至于整片琼宇皆化为漫无边际的血色海洋。
“怎么回事?”
有考生愣愣仰头,惊疑不定:“难道……”
话未说完,他倏地捂住脖颈,挣扎片刻,面色苍白地滑落在地,四肢瘫为一滩无力的软泥。
山岭西侧,庞大的豹尸旁,刚刚撑着膝盖站起身的孔嘉亦脚下一个趔趄,重重摔倒。
修长的五指突然松开,金色判官笔自掌心滑落,坠入泥坑中,化为一抹光点,迅速消逝。
泥沙飞溅。
不远处,察觉到异样的娄珏倏地回身。狰狞枝条从手背划过,割破一条浅淡的血痕,他却顾不上管,只不安道:“孔嘉?”
回应他的是一串“咕噜咕噜”的粗气声。
蓦然回首,只见淡金长袍的青年半跪在地,双手紧攥脖颈,拼命大张着嘴,如一条脱水的鱼般剧烈地喘着粗气,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玉诀从腰侧滑落,在地上摔碎成万千晶片,折射暗光重重。
孔嘉痛苦地做着口型,一遍又一遍,微薄的淡色嘴唇在娄珏面前一张一合——
他在说,“快走”。
与之同时,青年衣领散开,脖颈上缓缓漫过一道蜿蜒的红线。
光彩鲜亮,是楼阁中的姑娘纤手编制,赠予心爱郎君时细细挑选的那种色泽,尾端俏皮地绕成两个圆点,如同两颗精致的红豆。
望着青年白皙脖颈上的红线,娄珏眼瞳骤缩。
——这是什么?
咒术?
他出身世家,自幼阅遍库里功法藏书,自以为对世间体质、法诀了如指掌,破敌为先,不在话下。
但此时此刻,他却分辨不出那红线与圆点出自何门,更遑论破解之法,除了握紧孔嘉战栗的手,竟是对眼前的事态束手无策。
嘴中泛起一丝浓郁的腥味,舌尖亦感到一阵刺痛,娄珏咬紧牙关,无视孔嘉无声却力竭的呼喊和推搡,将其死死搂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