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尊洗白了吗——by一罐普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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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晃得路听琴眯起眼睛。他托着兔子软乎乎的身体,抱起来挡在脸前,冲来人晃了晃兔爪。
“谢谢你,厉师兄。”
路听琴的嘴角带着小小的笑意。脸色好了不少,贴在灰兔子毛旁,像是漂亮的白瓷。
厉三沉稳地点头。黝黑的面皮,一点点发烫。
遇见玄清道人前,厉三从小和狼群一起长大,没说过话。后来,学了人类的发音和习惯,读书识字,修行驭兽和草药,格外爱护一切看上去无害可爱的生物。
他向来是这么一张认真脸。全靠一双深邃奇异的翠色眼睛,流露出思考、无辜或者不赞同的意思。这么多年,自己不说,没人知道他这个爱好,都当他养着要试药。
“我改进了,一下。”
厉三递出药。
他见到路听琴放松的模样,觉得手里的药还是不太行。但人已醒,眼看着来不及再改,只能先给出去。
路听琴嘴角的弧度一下子没了,把灰兔子放到枕边,皱着眉头接过药。
“厉师兄,这药能再……平和一点吗?”他闻了闻,立刻屏住呼吸。
想一口气闷下去了,抿了一小口,强烈的恶心下,顿时放弃打算,分了几次磨蹭着喝完。
这就是臭袜子的减弱版,从放了三十天变成放了七天!
路听琴把碗丢回桌上,揉了把兔子的后脑勺。
“有药效的,关系。我尽力,再改改。”
厉三倒了一点水交给路听琴,示意他伸出手腕。
厉三粗糙的指尖,搭上路听琴带着低热的手腕,听了半晌,又换了方式,再确认。
他神情凝重,轮廓偏深的眼窝自带认真的气场,仿佛此时此刻,没有比确认路听琴的身体情况更重要的事。
路听琴不自在地扭过头,不去看厉三的脸。
这时,他才有功夫观察屋子里的摆设,抽了抽嘴角。
看格局,他还在坠月峰山居的小屋子里。
只不过屋子前前后后被收拾了一遍。看这架势,肯定是嵇鹤牵头。如果有时间,估计都能把这屋子拆了重建。
粗糙的物件全部替换了,陶和粗瓷改成温润的玉、无暇的瓷,有裂缝的木桌替换成雕花的红木,所有布料统一成白或月牙白的色调,绣有清雅的幽兰,甚至还有桂花。
这纹样不是很常见……不会是他自己连夜赶制绣的吧。
路听琴疑心自己睡了几天。
他垂下头,有点忐忑,又很高兴。心里噗呲噗呲冒着温暖的泡泡,酸酸麻麻。
厉三收回了诊脉的手,注意到路听琴的目光。
“四师弟弄的。他上次过来后,就挺生气。说之前他,放过来的东西,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
厉三替路听琴拢了拢被子,拿来几个同样是月白色绣桂花的软枕,塞到路听琴后腰。上身前倾,凑近路听琴的眼眸,像温柔的湖。
“你不喜欢,直接说,再换。我们都想,让你住得舒服点。”
“……嗯。”
路听琴让青丝瀑布般垂下,遮住酸涩的眼。
“很好了。”
他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感。浑身像针扎一样,觉得偷来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思前想后,又没法说出口。
‘我只望你代我,多看着师父、师兄师姐。’
坠月仙尊的目光,好像就在昨天。
厉三拍猫似的,轻轻拍了拍路听琴的脑袋。
“五师弟,抬起头。”厉三坐在塌边,示意他平视。“你知道,这次你睡了,多久?”
“一天?”
路听琴想起出发前,厉三对他不要动灵力的叮嘱,捏着被角,不敢看师兄。
“四天。”
厉三将路听琴垂在脸颊的发丝,拨到耳后。严肃道:
“这几天,你不能再用,任何灵力。包括小轻功。”
就是不能出门的意思,这个没问题。路听琴乖巧点头。
他本来也不喜欢出去。有点书,再来只猫,能待到天荒地老。
“你徒弟的事,暂时,先停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忙?”
“呃。”路听琴在兔子中获得的快乐瞬间烟消云散。他想起重霜,一下子愁了起来。“不用了师兄……我自己分寸。”
牵扯的人越多,越复杂。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能简单解决最好。
那晚,他见重霜情绪不稳,想着多说无益,干脆给出了龙骨。打算过几天,等重霜冷静冷静,再去拿回来。
重霜拿着这骨头,估计就像拿到某种阴暗回忆的钥匙。看到坠月峰这间小屋,就受不了。
也不知道现在躲在哪,要是待在太初峰,弟子众多,他还真不太愿意去找。
“师兄,你看见重霜了吗?”
厉三眼神游移。“他在门口”
“……什么?”
卧室门口吗?
路听琴吓得抱住兔子,拿气音对厉三示意道:“让,他,走。”
厉三被他唬住,同样压低声音,“院子,门口。需要,现在吗?”
“哦,那算了。”
路听琴软软地靠回墙上。院子门口,好歹还隔着有一段距离。“他在那呆着干嘛?”
又来讨债的吗?
“他自己要在的。赶不走。最开始,也是他叫来的,我们。”厉三想了想,苦恼道:“四师弟已经,吵过一架了。”
路听琴抿抿嘴,轻揪了一下兔尾巴。兔子懵懂地看着他,扭了扭胖乎乎的身躯。
“那就等一会,我出去……算了,师兄帮我出去,替我道声谢,让他回吧。”路听琴一时半会,都不想看到重霜的脸。
“化形的事,师兄也不用担心。最近一阵,不会出什么问题。”
桂花树前,他好好地疏导了一遍。根据坠月仙尊的笔记,这一次,至少能管十几天,时不常看一眼就是了。
“我保证,按你说的做。至少一周不动灵力。”
厉三郑重地点头,听到路听琴的话,放松了一点。
“重霜是人龙之事,姑且在,我们几个师兄间,保密。你常年不出门,可能不知,近年形势好转,仙门内,也有宗派接纳妖修存在。只要,不滥杀、嗜血。并非,不共戴天。你可以帮他,但不能,伤害到自己。”
厉三忧虑地看着自己最小的师弟。
他猜测,路听琴将此事隐瞒多年,是怕重霜的血脉暴露,前途尽毁、不容于宗门。
“有任何事情,一定要,找我们。再用灵力,你的身体压制不住,魔气侵染的速度。可能会有,更棘手的结果。”
厉三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路听琴眉头微微蹙起,“会聋,还是会瞎?”
要是瞎了,会影响他看清重霜的经脉,引导化龙吗?
“都有可能。”厉三忧郁道。
“魔物,这几年才出现。触碰到的人类,不论是否修道,非死即疯。我联络过,断肠、慈航,各地同道,诸多手法,都无法净化清除。这么多年,你是目前所知,唯一一个,身染魔气,还存活的例子。”
神州浩土,人族与妖族共存,修行千奇百怪。光是路听琴在书房里看过的记载,就有鬼道,妖修,炼药,炼器,符文……其中涉及医修的,不在少数。涉及魔气的记载,寥寥无几。
如果这么多条路,都找不到净化的方法……
路听琴攥了攥手指,有点心慌。
他想到刚穿来时魔气发作。令人发疯的窃窃私语环绕在耳边,蛊惑着,扰动而放大着人心中所有的负面情感。若不压制,他毫不怀疑,自己有一天会撑不住,理智难寻。
“没有……办法吗?”
厉三安抚性地把兔子,往他怀里塞了塞。
“从你幼时,师父将魔气,压制到现在。他这些年,一直在寻找,魔物产生的根源,和净化的方法。行踪难觅,音信常断。我们,联络了很多天,没得到回应。”
路听琴的手搭在胸前,隔着布料,感受玉牌的温度。
厉三声音磁性而平和,警示道:
“这一阵,玉牌不稳,濒临失效。需要尽快,让师父重新填补。所以,不要动。千万不要动。等他回来。”
第18章
厉三监督着路听琴喝完药,跟他说了一通身体的严重性,出门,叫重霜回去休息。
路听琴靠坐在床榻上,揉捏着灰兔子脸颊的软肉。
兔子懵懂憨傻地窝在怀里,爪垫扒拉路听琴的衣襟。青丝垂落,搭在绣桂花的白色靠枕上,塌上人眉眼清冷,像是月宫仙,留宿凡间。
厉三告知完重霜,在门口看了半晌,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他走到院中央,手指弯曲抵到唇,吹出一声嘹亮而悠长的哨音。
坠月峰上如丝如缕的白云,在湛蓝高远的天空上卷舒。厉三的哨音在灵力的护持下,遥遥向远方消散,穿过风,落入林中一处隐蔽的巢窠。
一只毛发顺滑,没有一丝杂色的银狼,听见哨声,睁开冰寒的翠色双眼。
它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滚动声,前肢撑地,改卧为立,小跑着,在族群中溜溜达达转了一圈。
银狼高挺着胸脯,威风凛凛、不可侵犯地巡视自己的领地。它身躯巨大,比正常的成年狼大了不止一圈,高于一头发育良好的雄性麋鹿。群狼见到它,无不垂下头颅与耳朵,尾巴低低垂在身后。
几只幼崽,迈着颤抖的步伐,摇摇晃晃,想和它亲近。
银狼主动走近几个毛崽子,低下头,挨个舔了小狼崽的脸。
而后,它发出一声威武的嚎声,四肢蹬地蓄力,向前冲刺奔跑,日光下,银色的毛发闪闪发光,随风摇动。一阵清风吹过,巨大的银狼足下用力,踏风而起。
像一朵银色的流云,它穿过林间树顶,飞跃山川河流,顺着风和哨音的指引,一往无前,来到玄清门的界外。
随着银狼的靠近,玄清门群山外围,一座笼罩全峰的透明防卫层,闪烁起符文的光亮,识别到银狼的气息,融化敞开,留出一条通路。
银狼气势不停,钻入屏障,循着气息,落到坠月峰,一座避世的山居小院。
院落中央,身着深紫劲装、配银饰的异族青年,向它张开有力的双臂。院落正屋的门口,一个着月白色单衣,抱着兔子的谪仙人,扶着门框,惊讶地看过来。
“嗷呜~”
银狼巨大的身躯,气势不减,砸到厉三的身上。厉三单脚后撤,早有准备,稳稳站在原地拥住巨狼,被蹭上一脸湿乎乎的口水。
门口的路听琴,被巨狼的体型吓了一跳。他察觉到异状,出来看看,没想到见到这大一只猛兽,怀里的灰兔球,对比下,无害地像只小鹌鹑。
灰兔球感到狼的气息,瑟瑟发抖,变成一只振动兔球,拼命地往路听琴怀里挤。
路听琴把兔子放进屋里,估算着巨狼的冲击力,敬畏地看着厉三。
没想到三师兄不显山不露水,下盘这么稳。
他一打量,发现厉三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下半身覆了一层石化,牢牢黏在地砖上。
银狼扒着厉三肩头,鼻尖嗅着,翠色的眼睛,牢牢盯着路听琴身后蠢蠢欲动要逃跑的兔子。
路听琴向前一步,挡住兔子。一边走着,双手拢到脑后,牵起发丝,及腰的长发在手中丝滑流淌,随意打个结。
“五师弟,怎么出来了,外面凉。”厉三让银狼下去,解了下半身的石化,
路听琴好奇地看向银狼。
“这是……狼?”
虽然但是,也太大了吧。
银狼听见他的问题,不屑地从鼻子里喷了口气,自顾自地寻了个舒服的地方趴下。
厉三拍了拍狼脑袋,去屋里抱了件银丝鸾凤纹刺绣斗篷,披到路听琴身上。
路听琴刚想推拒,被厉三裹了个严实。
他的手指蹭了蹭斗篷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面料,感受到溢出斗篷的强烈个人风格。
嵇师兄把他的衣柜也大换血了吗!他记得原来,全是一模一样的黑。
“这是阿狼。”厉三替路听琴系着丝带,介绍道,“一只灵兽。我的家人。”
银狼一声喷气,眼眸眯起。
路听琴扭过头,清楚地在狼脸上,感受到了银狼对这个名字的嫌弃。
“这是路听琴,五师弟。好好相处。”厉三对银狼道,“不要吃兔子,烤肉,给你。”
银狼甩了甩尾巴,矜持地凑上来,闻着路听琴身上的味道。
它的鼻尖拱到路听琴的腰背,小腿。路听琴初次和巨兽近距离接触,不由得身躯绷紧。银狼嗅过的地方,感官好像放大了十倍,路听琴被闻得小腿麻麻的,不敢动,不知道能不能出声。
闻了一遍后,银狼喉咙地发出呼噜声,前肢着地,在路听琴腿旁趴下。
“你可以,摸摸他的脸。”
路听琴心跳得有点快。
他拢起嵇鹤的斗篷,小心不沾着尘土,比银狼更矜持地蹲下,向银狼的皮毛伸出手。
“他真漂亮。”路听琴叹息。
暖烘烘的,溜光水滑。手放上去,根本拿不下来。
灰兔球解除了被捕食的危机。傻乎乎地左瞅瞅,右嗅嗅,蹦到屋门口青石板路的旁边,去咬长出的杂草。
厉三到偏屋的灶台旁,找了个小凳子,净去灰尘,示意路听琴坐着。
“五师弟,给阿狼闻一下,师父的玉牌。”
“这个吗?”路听琴被厉三的体贴弄得有点害羞,挪到小凳子上,从衣襟里掏出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