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尊洗白了吗——by一罐普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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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我,”
路听琴双手合拢,刮着重霜的脸颊收了回来,指尖无意中碰到重霜干燥的嘴唇。“明白了就去吧,我的小黑龙……保护好自己,去拿师祖说的权柄。”
重霜的身形砰的一声消失了。
他仓促间变错了形态,变成了带翅膀的肉嘟嘟小黑龙,浑身冒着热气,缩小身形,将自己牢牢藏在羽翼之下,一连声地答应道:“好,好,好。”
第69章
飞云峰,嵇鹤所在地。
月色清冷, 玄清门笼罩在静谧的春夜中。
重霜轻功飞到峰下, 沿着长而陡峭的石阶向大殿走去。
大殿伫立在半山腰, 雕梁画栋、用料考究, 道两旁燃烧着精雕细刻的庭燎,煌煌的火光照亮一方天地,一座铸铜大缸放在殿旁。
仙门建筑多庄重古朴, 嵇鹤的飞云殿精致奢侈, 有当代最顶尖的雕刻工艺,和明亮璀璨的宝珠装饰, 整座大殿常常翻新。
重霜站在玉阶下,耐心等待着。
一道破空声传来, 嵇鹤从峰顶御剑而下。他踏着宝剑,从高空俯视重霜, 俄而轻飘飘地跳下。
“稀客啊。”嵇鹤打了个响指。
几道气流携着火折子, 点燃了大殿内的数座灯具。嵇鹤站在灯火昏黄的大殿前, 半边脸没在阴影中,“你不陪着你师尊,来我这干什么?”
重霜面色沉静。他对嵇鹤按照龙族的习惯, 手按在心脏处行礼。
嵇鹤眉头一跳,“丑话说在前面, 我依然不喜欢龙族, 跟你也发展不出什么师伯师侄的好感情。有话直说, 不要耽搁。”
“请师伯教我经商和营造。”重霜道。
“啊?”嵇鹤的宝剑没有出鞘, 在空气中绕了半圈,“我看你这样,还以为你要去南海,找我帮忙打不听话的龙。”
“去过了。”重霜催动龙气,在喉结处显露出一片金麟。
嵇鹤的面容凝重起来。他掠过玉阶,站在和重霜平齐的位置仔细看着金麟。
龙族以力量为尊,手按住心脏处行礼的意思,即为甘愿为至高者献出自己的生命。王族为了掌控部下,会在重要部下的心脏处打上自己的烙印,通过特殊的鳞片控制。
鳞片中烙印的数量,象征着王的权柄。
烙印是征服的象征,取得方式很简单:打到服气为止。一旦王的力量衰落,无法驾驭烙印,权柄也随之终结。
“这鳞片里有烙印?”嵇鹤皱起眉头,“权柄最好一气呵成,不要给他们准备的机会。你前些天还在听琴那里晃荡,按最快速度也拿不了多少。赶紧再过去,把他们都解决掉。”
“都完成了,师伯。”重霜收了金麟,语气凉薄地说道,“他们比不过应衍的一根龙角。就是有一条躲进了大漩涡里,抓出来费了点功夫。”
“你要确定好,一条都不能落。”嵇鹤强调,“也不要让他们上岸生事。”
“师伯放心,我令他们待在南海,先理清南海内听龙族指令的海兽巨怪的数量,然后去探查屏障附近的空间裂缝,设立警戒。”
嵇鹤凌厉的目光注视着重霜,“权柄一拿,就要拿到底。绝不能轻易再交出去。你想好之后要走的路了?”
“我想好了,一直没有变过。”重霜垂下目光,微微弯起唇角,“我的路是师尊,他的意愿就是我的方向。”
嵇鹤侧身,向大殿一摆手,“进殿说,南海王。”
他们在大殿中分坐两侧。
“我想造一栋白玉楼,”重霜坐在官帽椅上,黝黑的眼眸中反射夜明珠的光亮。
“师伯营造经验高超,将法诀和匠造结合得□□无缝,能在最短时间内造出最漂亮的殿宇。请师伯传授我要诀,可能的话,请借我一些大匠。作为报偿,我去找师伯要的任何深海珍宝。”
嵇鹤轻哼一声,“陆上和龙宫不同,我的人只能在水上干活,不可能到海底。”
“就是在陆上,建楼这件事还请师伯帮我保密。”重霜道,“我想填出一块岛礁在上面开工。银钱的话,可以挖掘南海的资源,去新开放的口岸互通。”
重霜话音和缓。他发丝还带着海风的腥味,下摆残留几滴没弄干净的血。为了节省时间,他在南海搅动起滔天巨浪,抓住能找到的龙,强行按着一起往死了揍。
他本想快速赶回山居小院,却在南海秀丽的风光中搁置了速度。
“我给师尊整理密室中的藏书时,看到他在大海的地方做了标注。师尊一定想去看看的吧。”重霜笑容多了温度,他想到路听琴的面容,声音放轻,表情软化下来。
“南海白沙细腻、海水翠绿,格外宜人。我提前准备着,等天气暖和了,师尊也有闲心时,就可以多个地方散心了。”
山居小院。
重霜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路听琴认真感应过多次,确定重霜没有像之前那样躲在山上的某个地方。
说来也怪,重霜在身边时他没感觉,一旦知道人不在了,总是禁不住要想一下。
正是春雨连绵的季节,昨夜又下了一场雨,气温逐渐升高。
路听琴决定歇一歇,去院子里收拾花草。
他之前修整了多余的枝杈,将不同季节开放的花做了分类,错落种植在一起,让不论春夏秋冬院中总有一株在开放。
路听琴摆弄了一会花,看着开得正好的花,就想起了魔气还没净化时,重霜从山门外带来的一枝新开的梅。
重霜……又是重霜。
路听琴手下微微用力,不小心扯掉了一枚花瓣。
那枝梅花像是一切转好的信号,再之后他开始教符文,重霜发热了,冒着热气的身体扑上来,叫着他的名字,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病中的感觉已经恍如隔世,但重霜那时的热度好像就在昨天。路听琴回想起来,清晰地复制了每一个细节。
他记得书房中洒下的日光、奶橘的呼噜声、重霜的重量,还有喷吐在脖颈处滚烫的气息……
“好了,停下。”路听琴小声对自己说道,“看花,看花。”
他停下回忆,扭过头,一眼看到了鱼缸旁的兰草。
重霜送的兰草本来被路听琴放在了书房最显眼的地方,后来他在外面呆久了,可惜兰草在屋里见不到光,将瓷花盆连着换了几个地方,最终安置在了院子中养着锦鲤的鱼缸旁。
幽静的兰草在锦鲤的映衬下,多了清新的生活气息。
锦鲤也是重霜,兰草也是重霜,路听琴深呼吸,心跳得有点发慌。
“臭小子,去趟南海这么久吗……不知道传个信。”
路听琴闷头回到屋里。
他静不下心去琢磨符文的构架,扯来一张宣纸,提好衣袖开始磨墨。
路听琴镇好纸,随意打了几个腹稿,想画几个奶橘日常的样子,一落笔,笔墨勾勒出眉眼,是个人的形态。
路听琴:“……”
他放任自己的手随心而动,自暴自弃地用简单的线条,勾画出一个拿着梅枝、面带浅笑的重霜。
咚咚咚。
小院的木门被敲响。路听琴撂下笔就往门口走去。走了一半又赶回来,将桌面墨迹未干的小画揉成一团,藏在书架缝隙。
临到院门口,他放慢了步伐,拢了拢耳边垂落的发丝,理好衣袖,沉稳道:
“门没锁,进吧。”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橘白色的猫脑袋探头探脑露出来。
“听琴,我找到好吃的了!”
“……嗯。”路听琴扯起嘴角,帮奶橘把门打开,“今天怎么学会敲门了?以前不都直接进。”
“叶师兄说这样讲礼貌,听琴会喜欢~”奶橘两爪着地站起来,前肢在空气中上下挠着。她背后背了个叶忘归出品的迷你竹编小背篓,里面垫着油纸。
“你带什么来了?”
“膳房新出的糕!”
路听琴蹲下来,掏出帕子帮奶橘抹掉嘴角的残渣。而后卸下背篓,抱起奶猫放在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后背。
“东西先放在这,我之后就尝。”
“好~”
“你……最近玩的还好吗?”路听琴咽下了要问学业的话。自从发现超纲教学后,他默默反省了一阵,打算给奶橘放个消除心理阴影的假,让她好好玩几天,忘了学习的痛苦之后再开始学。
“有小鹿!”奶橘被路听琴摸的打了个滚,翻出肚皮,“小兔子长好快,厉师兄盯得好严,阿挪又不会咬……”
路听琴拨着她翻了个面,继续顺后背的毛。
奶橘还是软乎乎的,像块烤好的小面包,路听琴往日很喜欢逗她,今天却提不起心情。
“阿挪,抱歉,我心里记挂着别的事,没法专心陪你玩。先去找其他师兄,改天再找我吧。”
“听琴又要忙啦?”阿挪迷迷糊糊地说道。她每次一被路听琴摸,就舒服得很想睡。
“……算是吧。”路听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瞥向半开的木门。
木门口,重霜手背在后面,小心地往里看着。
见到路听琴正在摸奶橘,重霜晶亮的眼睛瞬间暗淡。他眉头不自觉地蹙起,舔了舔嘴唇正要开口。
路听琴竖起一根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微微往外摆了摆。
重霜看懂了。他对路听琴微微鞠躬,无声地藏到了屋外的树林里。
路听琴心里别扭,莫名涌起一股怪怪的感觉。他不想让重霜和奶橘对上,想单独跟重霜说话,只好把奶猫哄得开开心心的,让她跑了回去。
“出来吧。”路听琴等到奶橘完全跑出了山,站在门口根本没有解释地解释道:“刚才……阿挪在的话,嗯……所以我让她回去了。”
重霜从树林后跳出来,声音快活的要命,“师尊!”
他笑容灿烂,看着阿挪离开的方向,止不住地笑,眼见着路听琴沉下脸,赶紧从背后拿出一朵透明的花。
“这几天我在南海,没能侍候师尊,师尊见谅。”重霜将花递给路听琴,心脏又快速跳了起来,“这是我在龙宫里找到的一支奇花,深海的东西和陆地不一样,师尊……要不要亲亲看?”
“亲?”
重霜手背在后面,使劲掐着自己的手,保持声音的自然,“我问了龙族,他们说这花养着来酿酒,表面很干净,是甜的。”
路听琴举起花。他闭起眼睛,形状优美的唇轻轻触碰到花瓣上。
重霜在路听琴闭眼的刹那搓了把自己的脸。
“是甜的吗,师尊?”
“有点。”路听琴抿了抿唇。他其实挺好奇的,要不是重霜就在旁边看着,还想舔一舔。
“我还找到了其他东西,师尊进去坐,我跟你说……”
重霜陪着路听琴走进院子。他表面轻快,内里快要窒息,不断回忆着路听琴亲吻花瓣的模样。
递给师尊之前,他的手摸过自己的唇,又碰过花瓣。现在师尊亲吻了花瓣,就等于……就等于……
“重霜,你那问题还没好吗?怎么一会功夫又熟了。”
“好了,师尊,我好了!”
第70章
空气中带着雨后的湿意, 山里绽开大片大片的桃花和白玉兰。
仙门大比召开的前夕, 一辆宽阔的车从静心坛上浮空而起,掠过薄雾笼罩的群山, 向西北缙安郡而去。
这是一座镶金带玉的车, 车厢整体为纯白色,帷幔用几层绸缎和白纱做成, 车轴等部件上描绘有银丝暗纹, 车辕前端挂着的玉铃随着轻风发出清脆动听的响声。
四头洁白无暇、高矮均等的灵鹿拉着车,车厢内, 路听琴绷紧了后背坐着, 旁边是换了一身黑色劲装的重霜。
“师尊,还得走好一阵呢, 靠会吧。”重霜劝道。
“不要。”路听琴双手抱胸,坐得笔直。
“这样,师尊往后稍微坐一点,我帮你身后放个抱枕?”
“拿走。”
“师尊……”重霜拖长了声音, 一声师尊叫得百转千回,“有什么需要的告诉弟子, 别生闷气,我马上去做。”
“与你无关。”路听琴瞥了一眼重霜, 看到重霜黝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马上移开了目光。“我就是……不想坐车。”
路听琴闷声道:“我身体都好透了, 可以用轻功了。”
玄清门分了几批, 各自用擅长的方式奔赴缙安郡。
嵇鹤是法修,御剑先行。叶忘归是剑修,用轻功提前好几天赶过去,中途顺带拐个弯接几个弟子。玄清道人和陶晚莺神出鬼没,用符文或其他方式从大陆的某个角落过去。厉三带着阿挪骑狼。
“连三师兄和阿挪都不坐车,只有我在坐。”路听琴后背绷得更紧了,他不满地看着铺满绒毯、柔软被褥的车厢内部,想靠坐又觉得有失威严。
“师尊闷的话出去飞一阵,车就跟在旁边,可以随时回来坐。”重霜放下心,笑道,“虽说师尊恢复得不错,这不是以防万一。缙安郡很远,万一出点什么事,师伯们和弟子得担心死。”
“……这是最后一次,回来时就不要了。”路听琴道。
“是,是。这次先坐着,回来怎么回会问下厉师伯的意见,”重霜从包袱里翻出一个抱枕,塞到路听琴手边,“师尊,别想这些了,看看这个?”
路听琴转移了注意力,拎起抱枕,“叶师兄什么时候又做了新的……嗯?”
抱枕是黑色布料,和之前的兔球抱枕差不多大小,填充了满满当当的内芯,显得饱满又软和。它的前端缝了两个金色的小珠子,外接两片像羊一样的黑耳朵,背后缝了一对翅膀,后端接出一条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