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尊洗白了吗——by一罐普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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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讲吗?路仙尊。”
是断魂剑。他口唇微动,这一次不是传音,而是直接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最后完成符文的不是我,是玄清门路仙尊。”
台下安静一瞬,轰然炸开。
耳目灵通的人已经得到消息,仙门第一、第二美人齐聚,要开坛讲符文。
符文枯燥复杂、又难以入门,历来不受修真者的欢迎。但此时别说符文,就算断魂剑和路听琴面对面坐一天不说话,也有大量的人愿意在旁边看着。
路听琴动了动耳朵,他敏锐地察觉到,远处的剑修都停下切磋,共同往这边赶来。紧张中,他忽然听到重霜的传音。
重霜正在树下向仙童出示玉牌,显然也是刚刚赶到。
他身姿挺拔,像一棵沙漠里扛过了风沙的白杨。隔着人群凝望路听琴,唇角弯起,声音平稳而温暖。
“师尊,想要更多人用符文,现在是个好机会。师尊说点想说的,像教我和师叔时那样就好。不用看其他人一眼,看我就行。”
第77章
仙童在高台上摆出另一个席位, 断魂剑制止了仙童。
“不必, 我坐台下。”黑发青年道, “路仙尊,请。”
断魂剑干脆地飞身下台。在他的落脚处,修真者很快让出一片空阔的区域。他席地而坐,不声不响地望着路听琴。
日头正好, 远处隐约传来其他讲坛的问道声, 路听琴心中疑惑。断魂剑动作太利索,刚开坛又立即让出位置,就好像专门等着他来一样。
路听琴疑心是嵇鹤的安排, 但此时由不得多想。无数双眼睛落在他的身上, 有期待也有不满。
“路仙尊也不错,但我这次来是想看断魂剑的。”台下有人悄声私语道。
“嘘, 别乱讲, 南海王在那边盯着呢。”
“路仙尊也研究符文, 没听说过啊。”
“等等呗,不行提早点走,我还想去医修那边听一听。”
路听琴落在高台上。他的白发被风吹起,衣袖翻飞, 好像一片羽毛或一朵云, 停留在了清澈的湖水中央。
台下嘈杂的声音消失, 讲坛周边陷入寂静。
路听琴端坐正中。他垂下眼帘, 不去看黑压压的人群, 指尖溢出灵力。
灵力在空气中不断交织着, 画出一个个复杂的符文。符文相互交叠、改换着位置,在半空形成一个立体的龙形。
先是龙尾,颤动的、光滑的、小狗一样晃来晃去的龙尾。
再是龙身,优雅的、细长的,其实还能变作另一种小翅膀形态的龙身。
最后是龙首。威严的、庄重的,到了外面就唬人得不得了,一道他身边,就喜欢埋在尾巴上的龙首。
最后一笔收回。符文组成的小龙身形变大,变作一个成年修士的大小。它发出一声龙吟,绕着高台盘旋两圈,自动奔向重霜所在的位置,尾巴轻摇两下,往大漠的方向飞远。
“这是……聚符成灵!?”
台下有懂符文的人霍然起身。
还没明白的人在旁边人的讲解下,露出惊骇的神情。
当今世上,公认的符文第一人是玄清道人。他师承仙宫,开创出无数精深的用法。但因为对修为与天赋要求过高,几乎无人能学。
其次是钻研奇门遁甲的修士,会布置复杂的符文组放在阵眼中。大部分剑修、法修只了解几种符文的基本用法。
聚符成灵是传说中符文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到此境界,往深触及道法核心,往宽造化万千。
重霜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听琴。他想立即变作小龙,冲上台待在师尊的手掌中,碍于越来越多的人,完全无法行动。
路听琴开始讲课。他声音很轻,辅以灵力演示,从最初级的起始符文引入,讲起自己对符文的认识。他的话直接而简单,个别时候有艰涩的用法,稍加思索便能理解。
重霜注意到周围变得安静,似乎飞鸟都不敢路过此地,怕扇动翅膀的声音惊了讲解。新来的人蹑手蹑脚地坐在最外围,更远处有人浮空而听。
重霜默默往僻静处挪了挪,他闭目听着路听琴的讲解,不再看一圈又一圈人灼热的目光,怕再多看两眼就控制不住自己。
真希望他们都走。不对,真希望他们只听师尊讲,看不见师尊的脸。
瞎看什么,师尊最在意的、最关注的……
一定是我。
符文讲坛的盛况持续了数十天,一直到仙门大比结束。路听琴回到玄清门后,传信的鸽子如雪花般飘来,淹没了太初峰的接引处。
三山老祖都对路听琴由浅入深的教学方式产生了兴趣。他们请路听琴着手编撰书籍,最好附带习题册。
玄清道人在山里留了好一阵子,和路听琴一起简化传音符文,研究更接地气、普通人也能用的符文应用。
奇门遁甲的修士希望邀请路听琴出山,共研符文蕴含的大道。常年游走在外的剑修、法修喜欢路听琴提到的小技巧,想学扩充包袱之类的实用手段。
重霜不忍心在这种时候打扰路听琴,每日在太初峰和山居小院间跑来跑去,替路听琴归类信件、寄出回信。
“……麻烦了。”路听琴低着头,讲亲自写好的回信递给重霜,匆匆又回到书桌前。
“师尊,我不会缠着你非得要给答案的,你千万别躲我。”重霜接过信件,为路听琴温了一遍倒好的茶水。
“没有,真的忙。”路听琴装作非常认真的样子,划出密密麻麻的符文绕在自己身边,遮挡住重霜的视线。
重霜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小院。
这般忙碌的日子又是无数天。重霜黑眼圈越来越重,每日帮完忙之后,就坐在太初峰的大殿门口叹气。
呆久了,叶忘归都看不下去了。一日,叶忘归蹲在重霜旁边。
“师侄啊,哎你不用起来,坐着就行,我就闲聊。”叶忘归道。
“师伯,什么事?”
“就是,听琴那边……你俩怎么回事啊?”叶忘归挠头,“我看他也不是没意思啊,最近怎么有点……躲着你?”
重霜闻言,燃起一丝希望。他想找叶忘归帮忙,话没出口,又叹了口气,“没有,师伯。师尊就是太忙了,我再等等。”
等着等着,终于有一天,传信的鸽子们少了。先前交流的内容开始在各地得到推广,路听琴的回信越来越少,山居小院的生活又回归了清净。
重霜做好心理准备,仔细梳了头发、理好着装,前完小院。
“师尊。”他敲敲门,声音清亮。
小院寂静,无人应答。只有山风拂过、草木摇动,还有锦鲤吐泡泡的声响。
重霜的心思转了一圈,直奔药师谷。
“啊,重霜师兄!”抱着草药的小学徒见到重霜,惊呼出声。
“路仙尊在吗?”重霜扯起嘴角,温声道。
“这……”
“你别紧张,路仙尊不让你说是吧,这样,我问,你来点头或摇头。”
“这不还是一样吗?”小学徒苦着脸道,“哎,师兄,你去哪!”
重霜的声音远远传来,“就当没看见我!”
重霜从小学徒的反应判断,路听琴肯定在药师谷。他运起轻功,在空中粗粗找了一圈,离开殿宇,往谷中的树海而去。
药师谷附近空气湿润,水源充足。无数榕树遮天蔽地地生长着,时常有灵兽在此光顾。自从奶橘常驻药师谷之后,厉三在榕树群中开辟出一个新的场地,供她和灵兽们玩。
越往榕树丛中走,鸟鸣声越多,隐约有潺潺流水声。
重霜蹑手蹑脚,收敛了全身气息往树林中心靠近。
一棵巨大的榕树下,路听琴正坐在草地上逗着橘白猫崽玩。他拿着一只细长的树枝,在空中大幅度地左右摇晃,奶橘跟着扑来扑去,口中嘤嘤叫着。
金瞳黑猫在旁边舔着爪子,等到奶橘动作慢下来的时候,猛地冲出,叼住树枝就跑。奶橘炸毛,身形变得比黑猫大一点,紧追上去,和黑猫挠成一团。
奶橘和黑猫到处奔跑的时候,好几只颜色各异的兔子受了惊,忘记嘴边的草。它们懵懂地愣了一会,有些缩成一团,有些蹦到别的地方继续啃草。
一只巨大的银狼懒散地窝在路听琴身边,将头抵在路听琴的手边。突然,银狼抬起头,冰冷的翠色眼眸盯住重霜藏身的地方。
路听琴拍着银狼的手停了一瞬,而后继续顺着银狼脑后的毛。
银狼重新卧了回去。
“师尊。”重霜从树上跳下来,有些紧张,“你现在有空吗?”
路听琴挪了一下。他看上去很想立刻就跑,硬生生留在了原地。
“……嗯。”
“就是之前说的那个……”重霜道。
“我……呃,还是忙。”路听琴扭头。
“但是信已经少了,有新的我会再拿给师尊的。”重霜据理力争,“师叔天天在,黑猫和狼也是,兔子也不差这一会。”
“今天不行,改天吧。”
“改天师尊又忙了,嵇师伯还说要来谈建学堂的事。”重霜酸酸地看着路听琴放在银狼头顶不断抚摸的手。
“你之前说可以等。”路听琴小声道。
重霜抓乱了头发。他往前小跑了两步,半跪在路听琴身边,一点一点扒下路听琴的手。
路听琴任重霜握了一会,很快抽出手,放在自己腿上。
银狼鼻中喷出气息,换了个地方小憩。
重霜飞快往四周看了一圈,阿挪和黑猫不知道打到了什么地方,兔球傻乎乎的没有威胁,银狼主动退出。
重霜大喜过望,他想继续握路听琴的手,又怕路听琴抗拒,随手拿过刚才逗猫的树枝,在手里攥着。
“我太想师尊了,师尊每天在忙,多说几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一不留神又找不到了。师尊要是有意,就让我在旁边候着好不好?”
“嗯,但现在真的是……”
“师尊宁愿摸兔子,都不理我吗?”
“不是。”路听琴垂下头。他在重霜的连声追问下,睫毛轻颤,脸颊泛起薄红。
不论多少次,重霜都会因为路听琴微红的脸心潮涌动。他的心脏砰砰乱跳,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现在我没法专心跟你说话,待会厉师兄还要过来。”路听琴道。
“厉师伯有什么事,不急的话,要不我跟他说一下,请他改天或者今天晚点?”
路听琴说:“重霜,我是想跟你说的,但今天真的不行。厉师兄他……今天要拿小熊猫啊!”
重霜呆了一瞬。“小熊猫?”
一阵滚珠声传来,重霜茫然回头。
厉三手握着一个镂空的银盘向这边走来。
银盘有节奏地颤动着,里面的珠子不断碰撞。一只胖乎乎的动物追着银盘的声音,跟在厉三的脚边。
厉三停住步子,翠色的眼眸露出无辜的神色。
胖乎乎的动物跟着停步。它有白色的脸颊和耳朵,黑豆似的眼珠,全身是深浅不均的红褐色。
见到在场的人,它竖起蓬松的、松鼠一样的大尾巴。
“师弟,是这个吗?”厉三道。
“嗯。”路听琴瞄了眼重霜,在莫名的心虚下点点头。
嘎吱,重霜捏断树枝。
第78章 (全文完)
“不是我主动找的。”路听琴低着头说道。他身体很诚实地换了个地方, 蹲在红褐色的小熊猫面前,小心地伸出手。
小熊猫矮下脑袋,避开路听琴的手,黑色的脚爪直立着站起来, 抱住厉三的大腿。
“刚来, 有点害羞。”厉三把银盘挂到腰间, 从兜里掏出小刀和苹果。他刀功利落,削出大小适中的几片苹果。
小熊猫的眼珠跟着苹果移动, 鼻尖耸动着凑近,盯着苹果片从厉三的手到了路听琴的手中。
“先喂这些。”
“嗯。”路听琴在小熊猫灼热的注视下郑重地接过苹果片。
忽然,路听琴察觉到另一道目光黏在自己身上,他汗毛竖起,和厉三一起默默看了眼重霜。
重霜移开目光, “师尊随意,我就在旁边坐一会。”
“要不你先回去。”路听琴道。
重霜对路听琴笑笑,寻了个角落往草地上盘腿一坐。
路听琴顶着莫大的压力开始喂小熊猫。
喂着喂着, 重霜一句话也没有说,视线也没有方才那般黏稠。
路听琴放下心,趁着小熊猫双爪捧着苹果片啃得忘乎所以的时候, 悄悄摸了摸它蓬松的尾巴毛。
又过了一会,厉三继续去照顾其他灵兽,榕树下除了毛茸茸的动物,只剩路听琴和重霜。
重霜耐心等待着。等到路听琴喂完了小熊猫开始喂兔子,他用闲聊般的语气,突然开口道:
“师尊, 我有点好奇。你原来的世界,人们都怎么结成道侣?”
“我们那里不叫道侣。”路听琴道, “我们叫结婚。”
“结婚……是不是像民间那样有一套礼仪?”重霜咀嚼着路听琴的话,恍然大悟。
仙门道侣相伴时间长,讲究情投意合、共问大道,通常会省了凡俗采纳、问名之类的步骤,互通心意后就算礼成。
“怪不得师尊一直不愿答复,是弟子太草率了,没按师尊熟悉的方式来。师尊,结婚前都需要什么仪式?我马上着手补上。”
“……不是仪式!”路听琴抱起一只圆滚滚的兔子,挡住自己的脸,“结婚之前,还有交往。”
“交往,是相交来往的意思?”重霜感到自己找到了门路。他精神起来,先前的忧郁一扫而空,“我找师尊的次数还不够多,还要再多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