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结婚现场——by少说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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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是因为某人说起荤话来愈发过分。
没脸去看丹田里被对方一日日“浇灌”出来的小小元婴,青年如同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立刻乖乖闭上了嘴。
但池回又不甘心自己总是被对方拿捏,游刃有余地踩住ooc的底线,他哼哼唧唧地小声嘟囔:“笑吧笑吧……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两人如今的修为天差地别,无论动用双修法门与否,霍止扮演的角色都只能是炉鼎。
“如此甚好,”无比怀念对方那双柔软顺滑的可爱狐耳,霍止摩挲指尖,最终还是揉了揉青年的头,“本尊就乐意吃亏。”
——如果这也能算吃亏的话。
因得近来帮着碧溪镇镇民解决了许多麻烦,剑宗弟子愈发受到欢迎,得知这些仙长明日就要离开,不少镇民都借着今夜赏灯的机会,拜托摊主写下祝福表示感谢。
尽管池回和霍止早早便已发现画舫猫腻、剑宗弟子们营的救也算及时,但元神与身体分离太久,哪怕魂魄成功归位,也有许多镇民没能醒来。
是故,在那条穿过整个小镇的“碧溪”上,还漂浮着数盏寄托哀思的莲灯。
池回瞧着那些哀哀低泣的妇女幼童,倒是有些庆幸自己改了剧情。
若是他当初没有收下主角攻受引来一连串变化,那一直活到剧本中期的云湘,不知还会用同样的方法残害多少性命。
同为妖修的原主虽称不上善类,却也从未对俗世凡胎出手。
“你可知我当初为何要与那魔尊比剑?”敏锐察觉到身侧青年的恍惚,霍止停住脚步,蓦地张口提及往事。
周遭镇民来来往往,却都对街边那气质出众的两人视若无睹,思绪回笼,白衣青年诧异抬头:“道修这边如何传言我不知晓,按照妖修那边普遍的说法,您是为了坐稳道尊的名号故意找茬。”
正因如此,哪怕修为已至渡劫,原主也只乖乖窝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折腾,生怕自己刚一冒头,就变作巩固道尊威名的垫脚石。
非常清楚修真界各宗各派对自己的评价如何,霍止不置可否,只是偏头看向青年:“那你信吗?”
“几个月前还是信的,”心知自家伴侣绝非沽名钓誉之辈,池回不闪不避地回望过去,“现在想来,应当是那魔尊在做什么坏事。”
“师傅算出他想用俗世一国性命来祭剑,本尊瞧着碍眼,便亲自过去教他如何用剑。”
明明是至今都被所有修士津津乐道的旷世一战,却被男人说得如此风轻云淡,忆起自己推演出的那道冥冥天机,霍止忽地笑开:“其实在最开始时,本尊曾误以为,你也是像那魔尊一般的妖。”
“毕竟本尊已经担了道尊名号、命数与全体道修的气运相连,天定的妖族道侣……也合该与除魔卫道有关。”
可当他真正带着霜息出现在雷劫之下时,却发现那是一只被同类围攻、奄奄一息的可怜狐狸。
霍止并不喜欢对方。
哪怕对方有一身漂亮柔顺的皮毛。
他只是遵循内心隐隐的预感保证那只狐狸可以安稳养伤活命,至于其他旁的东西,霍止却无法给出更多。
直到那天,他因药泉阵法波动匆匆赶回,一眼望见了那个惊慌失措的青年。
那毛茸茸的尾巴高高竖起,好像每次摇晃都扫在了他的心尖。
毫无缘由地,霍止明白,有什么东西变了。
好像他过往所有看似无厘头的举动,都是在等眼前的青年出现。
然后一点点沦陷。
直至情深。
“尊上?”难得见到对方在说话时走神,池回伸手,轻轻在男人眼前晃了一晃。
他左手还捏着个先前闲逛时买下的狐狸糖画,纵然没有狐耳装点,白衣青年也自有一股与无关长相的娇憨。
懒散,嘴硬,看着有点怂,实则却很倔。
清晰地在心中勾勒出一个与传言相距甚远的“江逾白”,霍止顺势牵住青年的手,确定对方才是独属于他的真实。
哪怕青年真有一日误入歧途,他也无法再拿起霜息,刺出那可斩日月的一剑。
倘若这便是天道在飞升前给他的劫……
他认。
身后花灯如昼,游人如织,任由青年拉着自己四处闲逛,想通所有关窍的霍止轻声开口:“你想在哪举办合籍大典?”
“啊?”刚刚咬掉手中Q版狐狸的耳朵,池回惊讶抬头,嘴角还沾着一点糖碎。
“喜钟九响,四海来贺,”被青年傻乎乎的模样逗笑,霍止唇角轻扬,清冷英俊的眉眼柔和得好似一缕春风,“本尊要叫所有人知道,你是霍止气运共享的道侣。”
无论你是谁。
第135章
嘴里的蜜糖还未吃完, 池回便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嫁了出去。
关于霍止妖修道侣的事情真真假假地传了五年,就连青云剑宗的弟子们,都没想到对方会在一次历练归来后突然筹备合籍大典。
霎时间, 四海震动, 整个修真界都因为这条婚讯热闹起来。
尤其是某些曾经心系霍止的男男女女,更想亲眼瞧瞧那江逾白到底是何等人物, 竟能把堂堂道尊迷得神魂颠倒。
不过池回的心情却远比外界想象中要淡定,左右他每个世界都会和自家伴侣结一次婚, 习惯成自然,无论转世后的对方是何等身份,都无法影响他们彼此的感情。
作为此方世界唯一的大乘修士, 霍止的合籍大典自然无法简单了事,青云剑宗上上下下都因为这件事变得忙碌,只有两位典礼上的主角, 还悠哉悠哉地藏在问剑峰躲懒。
“这块红血玉髓的成色虽好, 寓意上却不够喜庆。”面前铺着一张极品天蚕绢帛,白衣道尊御灵为笔,偏头看向不远处的青年。
——从小到大都是随意挖个山洞充当住处,从未试过炼制仙府的霍止,近来正循着古籍亲自操刀。
因得某人上千年来的积蓄实在太过丰厚,以至于整个洞府都被闪瞎眼的天材地宝堆满, 依言放下手中艳丽似火的红血玉髓, 池回眯眼坐在一堆灵气充沛的宝贝里, 舒服得直想变作原型打滚。
于是, 当修改好两处阵法的霍止再度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只露出肚皮的蠢狐。
明明修为一路势如破竹地恢复到元婴,可青年原身的大小却并未改变多少,纵然无法再伏在霍止肩头充当围脖,但以池回自己的目测,他依旧能被对方轻松拎起抱住。
提笔在草图上圈出一处位置作狐狸窝,霍止轻飘飘地伸手一招,顺利将自家伴侣揽进怀中。
近来青年那身火红的皮毛被药泉将养得愈发油光水滑,以至于他每每见到,都忍不住要好好把玩揉捏一番。
早已看透某人隐性绒毛控的本质,反抗不得的池回干脆躺平享受,大大方方地把最柔软的腹部暴露给对方。
喉咙里发出幼猫似的咕噜,一人一狐正是得趣,洞府外的禁制却被叩响。
目不斜视地拱手行礼,整座问剑峰上最靠谱的乐正清走进门来:“师尊、尊上,冲和师叔飞鹤传讯,说是宗门正殿有几位妖族修士急着求见。”
妖族修士?
隐约猜到冲和选择联系乐正清的理由,池回踩着自家道侣的胳膊登高一望,果然瞧见了洞府门外满地撞歪翅膀的纸鹤。
随手将面前绘制一半的绢帛收进袖中,白衣道尊轻轻按住怀里越爬越高的狐狸,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见。”
“可冲和师叔说,那些妖修……是师尊的亲族。”
江逾白的亲族?
脑海里瞬间跳出那些嫌弃原主毛色不纯是野种的嘴脸,池回挑眉,非常好奇他们此时来青云剑宗想做什么。
约莫是眼前那张狐狸脸上的表情太过鲜活,乐正清停顿两秒忍住笑意,而后才斟酌着用词继续:“据说是来道歉。”
——众所周知,妖修大能江逾白的童年,远没有天之骄子该有的愉快。
瞬间失望的池回:……道歉?
这些个狐狸未免也太怂了些,亏他还以为又有新架能打。
“怎么?难道你还盼着他们闹上问剑峰,想方设法毁掉合籍大典不成?”余光瞥见那双火红狐耳蔫蔫地垂下,霍止无奈摇头,抬手戳了戳对方的鼻尖。
“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上赶着来道歉,”四爪一蹬从男人怀中轻巧跃下,变回人形的青年故意留下那条蓬松火红的尾巴,“来都来了,要是不让他们把话说完,岂不是显得我们问剑峰太过小气?”
明明知道对方只是玩心大起想看好戏,可被“我们”这个词所愉悦的道尊,还是颔首应了下来:“依你。”
恭恭敬敬地目送两位长辈并肩下山,成功完成任务的乐正清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被师叔的纸鹤追得东躲西藏。
而在正殿里端着假笑喝过几轮灵茶的冲和,也如愿等来了自己三请四催的救兵。
若非大婚当前还要顾及师弟和江小友的名声,他早就该找个借口,将这些欺负过自家人的妖修“请”出青云。
毫不避讳地晃着那条尖端带白的尾巴落座,池回乖乖巧巧地对冲和点头问好,却完全没有要对其他狐族长老行礼的意思。
大抵是因为狐族化作人形的容貌向来明艳,负责端送灵茶的内门道童偷偷瞧着,竟觉得整间正殿都跟着亮堂起来。
“逾白,”暗暗和同伴交换一个眼神,为首的女性妖修接过茶盏,温温柔柔地笑开,“一别百年,不知你还记得我吗?”
境界达到元婴及以上修士的寿命大多漫长,在原主成名的三百余年里,狐族的重要人物基本没有换代,依照脑海中的记忆认出对方身份,池回抬眼:“穆族长。”
穆水云,白狐一脉第三十二任族长,性格长袖善舞绵里藏针,原主当年被欺负时,从未见过对方露面。
不过此事倒也正常,江逾白未得机缘前根骨一般,像穆水云这样日理万机的大人物,自然没空对他多加关注。
直到两百年前西海秘境偶遇,带领小辈历练的穆水云才发现,当年那只自请离族的杂色狐狸,竟然已经踏足分神之境。
若仅仅是分神也就罢了,但在那之后,对方的修为更是节节攀升,短短百年间竟一举突破分神合体,直接变成妖修里唯二的渡劫大能。
在那段时间里,了解过往事的穆水云整日整夜担惊受怕,生怕自己一睁眼就是被灭全族。
这种无法向外人言说的担忧一直持续到了江逾白渡劫失败。
可还没等穆水云真正松一口气,她便又听说对方被道尊救走。
眼下青年与霍止的合籍大典已是板上钉钉,穆水云害怕在典礼当天贸然露面会引来祸端,只得提早带着几位长老前来“讲和”。
数千年来唯一的大乘,还有大概率会恢复境界的渡劫……
倘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得到这两位的庇佑,再搭上正道代表青云剑宗,亲上加亲,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很值得。
“你我本是同族,又何必叫得如此生疏?”假装没有发现青年态度的冷淡,做好心理准备的穆水云面色如常,“两百年前惊鸿一瞥便已知你资质出众,今日再见,才惊觉逾白你破后而立更胜往昔。”
——短短五年重修元婴,期间消耗的奇珍异宝丹药灵脉,又岂能是简简单单“运气”二字能够概括?
天道宠儿,财大气粗,不外如是。
然而池回此刻却没心情去听穆水云言语里的机锋,几乎就是在对方话音刚落的瞬间,某人与他暗中相握的手便狠狠收紧。
哪怕是没有鼻子的0527,都能闻到空气里的浓浓醋味。
“‘逾白’……看来你与她之间还有一段本尊不知的往事。”
听到自家伴侣意味深长的传音入密,池回脊背一凉,立时在心里高呼冤枉,若非怕ooc后扣分,他甚至都想当场掀桌。
叫什么小名?谈什么过往?什么两百年前?什么惊鸿一瞥?
要吹彩虹屁就好好吹,小爷根本和你不熟好吗?!
“客套话就免了,我跟你可不熟,”急匆匆地和对方撇清关系,狐尾青年不耐烦道,“开门见山,你们想要什么?”
“只是想替当年那些不懂事的小辈说声抱歉,”纵然被青年当面呛声,穆水云的表情却依旧和蔼,“虽说中间隔了这许多时日……但他们此刻就在山下,若你愿意,我这便叫他们上来磕头赔罪。”
轻轻将手中茶盏向桌上一磕,狐尾青年玩味开口:“只是磕头?”
当年原主还是渡劫之时,哪个大妖小妖见了他不要恭恭敬敬地弯腰低头?如今只是派几个无足轻重的晚辈双膝一弯,便想把当年的恩怨一笔勾销?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当然不止如此,” 故意将谈话地点选在青云剑宗,成竹在胸的穆水云见招拆招,“今日白狐一脉带着诚意前来,自是你想做什么都使得。”
“做什么都使得?”慢条斯理地重复,狐尾青年凤眸微眯,黑漆漆的瞳孔陡然高竖,“若我要扒了他们的皮呢。”
“想把纯白染成赤红容易得很,既然他们如此厌恶我这身皮毛,那就让他们也来当一次杂种如何?”
青年这话说得认真,其中的杀气简直不加遮掩,自以为了解对方的穆水云眼露错愕,进入正殿以来第一次忘了该怎么接话——
青云剑宗向来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正道魁首,这江逾白张口便要剥皮,就不怕招来道尊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