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自卑炮灰受——by持续减肥持续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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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抿唇,努力去略掉心中那份不适,抛去脑子中幼稚的想法。
身为剑修,剑道是幼时便想好的,哪是能说换就换的。
这时,二师兄将长剑收至剑鞘中,我走过去将制好的护身符递到他面前。
与师尊那块相似,不同的是中心佩剑的样式。
我是按他们随身的佩剑所制,再来就是颜色,师尊那块我用的月光石,而二师兄这块我选择的是深蓝色的寒冰玉。
远远看着像是深黑,细看却是浓到极至的蓝,一如二师兄的眼瞳色。
二师兄接过护身符,喜色在眼中闪过一瞬,却又沉默下来。
我对人情绪向来敏感,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二师兄,是不喜欢吗?”
他握住护身符的手缓缓收紧,半晌才闷声道,“师弟,我和师尊……谁更重要?”
我被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又有些害臊,小声答道,“问这个做什么?”
二师兄不说话,执着地看着我,我只好道,“二师兄,你与师尊都是我今生最为重要之人。”
都是我宁愿献出生命也要守护的人。
我说得极为认真,二师兄却情绪不高,只是哦了一声。
心中突如其来有股焦虑与不安,我抿紧唇正想话说,却听二师兄淡淡出声。
“那天,你亲师尊了。”
我茫然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他指的是喝酒那天。
脸颊蓦然一红,我慌乱解释道,“那是喝醉了,而、而且只是脸……”
“师弟。”
二师兄打断我,深蓝的眼瞳紧紧盯着我,前所未有的认真。
“那么,我可以亲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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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问完,却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便俯身吻住了我。
双唇交缠间是彼此轻浅却灼热的呼吸。
那是个极轻极淡的吻。
就这样,从寒剑山的云烟与微风中,粹不及防落在我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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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连如何回去的都不知道,好似整个人身在梦境中一般。
二师兄竟然亲我了?
可若说他、他对我有好感,又实在太过天方夜谭。
我一向认为自己哪怕比前世开朗了些,也依然是那个不讨喜的寒剑山弟子。
而二师兄又是何人?
若非他后来修的无情道,怕是许多大门都想将自己的女儿嫁他为妻。
这般优秀的人物,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我苦思冥想一夜,还是没想明白,他倒无关紧要一般,每日还是来蹭吃蹭喝,徒留我瞪着两个黑眼圈看他。
许是看出我的纠结与为难,二师兄安慰道,“师弟,别怕。”
“师兄弟之间卿卿我我不算什么。”
我一时哑口无言,话在嘴边打转半晌都没说出去,脸颊又红又烫,只好闷声不吭的不理他。
二师兄见状,将我往厨房里拉,深蓝的眸定定的看着我,“师弟,你给我做碗面吧,就我来你这儿第一次,你做的那种。”
我不理他,转身就要走。
他又拽了拽我,“我肚子饿了。”
我险些被气笑了,辟谷的人肚子还饿?
可他看我的目光太过坦然纯稚,其中毫无那些粗鄙的欲/望,或许……那真的只是个无关情爱的吻罢。
二师弟长年不下山,哪里懂得这些,定是多虑了。
想及至此,紧绷好几日的心微微放松些许,便冲他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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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或许有些可笑,但我这辈子真不想再触碰情爱。
同门师兄弟或师徒之情,哪样都比情爱来得坚固,更不会伤人伤已。
所幸,那日过后,二师兄不曾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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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梭,眨眼便过去半年。
半年来,我极少有再见到师弟,上辈子的爱恨纠葛似乎在被岁月一点点淡化。
直到一个消息如同长翅的鸟儿传遍整个修真界。
——寒剑山的大弟子入魔了。
听闻这个消息时,我遍体生寒。
在我印象里,大师兄入魔应当是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怎么这一世却提早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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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的寒剑山是难得的热闹,一拨又一拨的人来来回回。
我知道他们前来的目的,无非是想我师尊出山,除魔卫道。
师尊修的苍生道,除魔之事本就在大道之中,可偏偏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徒弟。
这是何等残忍的事。
我好几日没睡好,这天便趁着夜色晦暗,悄悄的飞到峰顶,却撞见一人正从师尊房内走出。
少年腿有残疾,一身蓝衣锦袍,眉心一点朱砂。
林殊廷……
若非这次见到他,我都险些忘了他还在寒剑山做客。
只是这么晚了,他怎么从师尊房中出来的?
他看见了我,冲我笑了笑,眉眼弯弯,清丽秀气得紧。
“洛师兄,道衡剑尊在里头等你。”
我冲他点点头,正要进去时,却见他的唇无声的动了动,待我读出唇语时,他已然离开。
他说的是: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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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屋时,就见负手师尊站在窗台边,夜风吹起他满身素白,如同九天谪仙。
见到这一幕,我心中有些难受,轻轻唤了句,“师尊。”
师尊转过头看我,冰冷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如同一池化开的春水。
“风儿,来我这边。”
我刚走过去就被一把揽在怀中,师尊的手掌很冰,我便小心翼翼拿自己的双手将它捂热。
他看向远方被夜色包裹的山峦,说道。
“他的性子自小便很偏执,心生魔障不止一日两日,可如今到此地步,却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没把人教好。”
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却听出他口中的自责之意,极为难受。
“不是师尊的错。”
我极为认真的看向他,“心有魔障乃天性,世间万物都会有,选择走哪条路却不是旁人能帮助决定的。”
“我也是,天生性情中便带了魔性。”
“如果哪天走错了,也绝不是你们的事,而是我自己选择的。”
师尊目光似有些怔神,我向他笑道,“不过,我喜欢师尊,喜欢二师兄,喜欢寒剑山的一草一木,所以我会克服心魔,拿着剑一步步走下去。”
我想出门云游时,能骄傲的报出师门的名号,告诉世人我是寒剑山道衡剑尊座下的三弟子——洛闻风。
我永远不会再让你们为我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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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月,师尊下山了。
与他一起走的还有林殊廷,我原当林殊廷一直是在寒剑山做客,也未曾刻意询问过。
这回才知道,原来他是林氏一族最后的传人,林氏当年被魔修险些灭门,余下的族人踪迹全无。
师尊到时只剩下林殊廷一人。
他腿上的伤便是那时落下的病根。
……
我极为在意那晚他同我说的三个字,却怎么也找不到机会询问他。
好不容易在他走前碰上,听见我的询问,他笑得眉眼弯起,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洛师兄,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命不可违吗?”
“生老病死,每个人命道的轨迹都是注定好的。”
“你……什么意思?”我颤抖的开口,心中某种不安愈来愈烈。
林殊廷道,“我族中有一门术,可看人命相,虽谈不上十全十中,却也达之八九,而洛师兄你……生来亡母,颠沛流离,一生孤苦,死无全尸,”
“我说的可对?”
我整个人仿佛摔进冰天雪地中,刻骨铭心的痛与寒卷起心脏。
上辈子的情爱、死亡,修邪术时被万人所唾弃,如同过街的走狗,一幕幕场景,扎得我心中生疼。
我颤抖的提起长剑指向他怒道,“胡说八道!”
林殊廷却笑得不慌不忙,“洛师兄,剑尊要来了,你确定要用剑指着我?”
我看见远方往这边来的师尊,慌里慌张的收起剑。
手却抖的几乎拿不稳手中的剑……
……
——你会后悔的——
那日发烧时的陌生声音再度响起,满心悲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我无比希望师尊能留下来。
可临别前,我却只是对师尊笑道,“师尊,护身符一定好时刻戴着啊。”
“我会在寒剑山等你回来。”
师尊摸了摸我的脸,塞给我一块月光石,眼中尽是笑意。
“好,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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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离开后,我开始更为刻苦的修行与练剑。
连每日定时的三餐也不再做,而改为吃辟谷丹,二师兄来过好几回,只是静静看着我说话。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也知道我现下的情绪不对,可我却半点挣扎都做不出,半句解释也说不明。
直到有一日我练剑时,灵气运行使了岔子,险些痛昏过去,还是二师兄及时赶到帮我梳理好体内的灵气。
“练剑时分心走神,体内灵脉虚弱,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记忆中二师兄少有这般严厉的时候,中心酸涩,只好强忍泪意道歉。
“二师兄,对不起。”
二师兄眉头皱得极深,清冷如玉的脸上竟凭白多了几分凶戾,“师弟,你在怕什么?”
我抿紧唇,不知该怎么说,只好胡乱扯了个理由。
“我没事,真的,只是灵气没收住,所以岔了。”
二师兄没有再问,低头亲了下我的眼角,抱住我的手又稳又紧。
他声音比平时低许多,像是轻柔的风,说道,“师弟别怕,只要我的剑还在手上一日,就会护你一日。”
我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流出。
刚重生时,我对死亡无悲无惧。
可现在,我只想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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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这一去便又是大半年。
我知他剑道修为之高,尘世间怕难有敌手。
只是还是会忍不住担忧,每日除了修行练剑外,最多的便坐在门口,等他的来信。
来信十分简洁,大多都是只言片语的平安,或者问问我剑练得怎么样,修行上有没有难事一类。
而对于大师兄之事他却没有透露半分,我明白他是不愿我担心,可心中依然难掩失落。
其实按理来说,这回二师兄应当与师尊一同下山除魔才是,可师尊没将二师兄带走,其中原由无非是我与师弟罢了。
想起这些,我就难以抑制自责愧疚,可我现下能力低微,能做的也不过是用功修行而已。
毕竟我只是个资质平凡的剑修。
……
自打师尊下山后,师弟便搬去与二师兄一同住。
我去给二师兄送吃的还能瞧见他在崖边练剑时红衣翩飞的模样,已能看出来日的惊才绝艳。
他见到我时也会问好,淡笑时,礼貌而拘谨,像是已经忘记了我曾伤过他的那些话。
想想也对,师弟心性向来坚韧,哪会一直记着那些。
意料之外的是,我见到师弟时心情竟平静许多,虽说心中还有酸涩,却不再像过往那种执着。
十六岁生辰这日,我给二师兄做了份桂花糕,还有碗长寿面。
长寿面我原本是做给自己吃的,结果尽数落进二师兄的肚子。
我只好啃着桂花糕,懒洋洋的看着星河无边的夜空。
脑中突然想起幼时听过的一首家乡小调,便不由自主的轻哼起来。
曲调欢快,朗朗上口,在夜色的宁静中竟也有几分悦耳。
哼完后,我兴致勃勃的问二师兄,“好听么?”
二师兄点点头,抹了下我的唇角,凝白的指尖上落下一点糕屑。
我却莫名想起那日那个轻浅的吻来,不由面脸发烫,不自在的用手抹了把嘴唇,看见二师兄的佩剑时,脱口而出道。
“二师兄,说起来咱们还没比过剑法,可否指教一二?”
说完我又有些后悔,毕竟我与二师兄剑法实在相差甚远。
二师兄却来了兴致,立马起身,“好,点到为止。”
我只好硬着头皮上。
说是比剑,其实更多数情况下是二师兄带着我练招而已。
原来我还有几分拘谨,但到后面,我与他二人都不禁乐在其中。
只是不知为何,二师兄的剑道与我记忆中有些不同,上辈子他修的无情道,剑上向来只有极致的冷与寒。
而这回出斗中的剑招,却硬生生了多几分春意与温情。
忆及那时二师兄送我的佩剑,和那日被我当成玩笑的亲吻,有个可笑的猜测袭上我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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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停下比试后,二师兄站在寒天夜地中,素白的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掀起他如墨的长发。
他深蓝的眼瞳好似一池净湖,安静的看着我。
我收起长剑,心脏跳动如擂,正想开口回屋,却听二师兄唤了我一句。
他说,“师弟,你今后想走什么剑道?”
“我、我还没想那么远,毕竟资质平平,能不能走到那日也不知道。”
二师兄走过来,眼瞳中映出我此刻有些慌乱却强撑镇定的模样。
夜风吹过,他好似笑了下,轻轻浅浅的,却是昙花一现。
他说:“我自幼年习剑起,便知道这世上极少有能令我动容之事,因此我早年便下定决定,此生唯有剑,但求剑上无私,心中无愧,只是现下……”
“现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