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豆包0701——by暮风凉檐

　　“丑我就不说了，为什么我是红桃Q？”
　　0701不理解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红桃Queen（皇后）没听过吗？”萧久久不满的扣在脸上，“怎么说，我也该是个黑桃k。”
　　“黑桃King（皇帝）？”0701抢答到，“一对儿？”
　　“怎么？没玩儿过扑克牌？”
　　0701点点头，“我一直跟着你，你没玩儿过我怎么会。”
　　“有时间，”萧久久顿了下，“你自己学学吧。”时间是不够了，教是教不了了，只能劝他自己学了，啊，劝人不学好，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好。”
　　站在城堡门口的管家笑着迎接来宾，“您好，先生，里面请，老爷在里面等。”
　　“对不起女士，能看一下您的邀请函吗？抱歉，您今天真的很美，很遗憾您的美丽不能在城堡内展示，但我们老爷叮嘱我们一定安排上好的马车将美丽的女士安全的送回家，您请。”
　　入城堡的来客都着盛装戴面具，手持邀请函，两三成群的边聊着天边往里面走去。
　　萧久久顺着人流往前走，耳朵竖起，企图能分辨出哪怕一位的身份，“阿一，我一个都不认识，你一位的资料都不给，安保还这么严，怎么混进去啊？”
　　“没事，会有人带你进去的。”
　　萧久久顺着人流往前，思索着，实在不行就顺一张，但可能是被纪南溟宠的，有些懒了，只是跟着往前走，终于站到了管家面前，管家一看他的面具，立马低下了头，扬声喊到，“皇后到——”
　　“恭迎皇后——”
　　“恭迎皇后——”
　　……
　　萧久久手指抓着面具下端，略带不满，“啧，被算计了。”
　　有专人过来低着头半弯着腰问了好，领着萧久久进入大厅，“Queen，请您跟我来。”
　　有红桃Queen，就会有黑桃King，萧久久确定他并没有看到有戴着黑桃k面具的人，实际上在城堡入口处徘徊了这么久，也没听到过任何和扑克牌有关的，但他一踏入大厅，目之所及，每张面具都是白底，额头点缀花色，面颊刻着数字，人影憧憧，萧久久预感不好。
　　一场舞会的休息间通常被用来女士补妆或是更换衣物，总之，在被侍者带到这里来之前萧久久从未进去过，但刚踏进去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萧久久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儿，房间不大，墙壁材质很奇怪，被天花板中央的灯晃着有些反光，过分的光滑了，上手摸摸似乎是陶瓷？大手笔啊，萧久久在心里感叹。
　　除了门这面，三面都贴着没有相框只是单张纸的艺术画，红头发的女子拿着各式纸扇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左眼角下有个桃心，那桃心和他面具上的样式一致但颜色不正，红里透着点黑，像是干涸的血迹，那种特别的殷红色。
　　萧久久现在很怀疑，这场舞会真正的目的，这里不正常的像是某个邪教组织的祭祀，而自己，戴着红桃Q面具的自己，是这场祭祀的祭品。

　　☆、入场券（2）

　　萧久久四面敲了敲墙壁，确定是陶瓷，还是中空的，观察了会儿，坐到唯一的摆在整个房间正中的椅子上。
　　“你看，我多像个展览品。”他带着欣赏的目光落在光洁的墙壁上，“用陶瓷做展示柜，还真是大手笔。”
　　0701点点头，“嗯，世袭的公爵，几辈人攒下来的家底，当然是很有钱。”
　　萧久久一边等着开场，一边暗自思量，自己和外面那群人应该都是祭品，衣着得体却不够奢华，男士或许不拘小节，女士对于舞会这种争妍斗艳的时刻没有不精心打扮的，一时半刻不可能就换完了装扮，入门前看到的那些拿着入场券的女士，拖地长裙，纱网礼帽，繁复的蕾丝花边……无一不是精心设计，拆卸都不容易，不可能是同一批人，外面大厅里的人，只能是早就在的。
　　和自己同一样式的面具，让萧久久更肯定这一点。
　　踢了踢固定椅子的钉子，萧久久气定神闲地等待着什么事的发生。
　　倏而响起的舞曲，简明欢快，伴随着踢踏舞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天花板被吊起，陶瓷的墙壁缓慢下落，坐在正中的萧久久带着点傲慢的微扬下巴，对上二楼主持舞会的公爵，很好，不是纪南溟。
　　克里斯公爵低着头，已经是主持的第四年舞会了，虽然每年的舞不同，坐在Queen位置的人不同，但流程还是那个流程，早就厌烦了，可今年似乎是因为正中这个与自己对视的人，有点有趣。
　　穿着背带裤的小丑，绕着萧久久踢踏，哒哒哒的声响环绕着他，带着扑克牌面具的众人一圈圈围着他坐下，将他困在正中央，萧久久扯着嘴角笑了下，等着对方先开口说话。
　　“她是《圣经旧约》中的女英雄，她拯救了我们于水火，无知的人们说她是荡/妇，但我们知晓，误解并不能抹去她曾为我们做过的一切，不能抹除她为整个国家做出的贡献，于是我们歌颂她，我们赞美她，我们在三月雨中祭奠她，让我们高喊，红桃皇后！”
　　“Queen！”
　　“Queen！”
　　“Queen！”
　　……
　　萧久久茫然的看着二楼突然兴奋地呼喊起来全然没了风度和优雅的绅士与淑女，跟0701感叹了句，“这就是邪教的力量吗？让人疯魔？”
　　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索性什么都没做，继续和0701感叹，“我现在感觉特别不好，看看二楼那些人的眼神，狂热的仿佛要把我吃掉……”
　　0701试图安慰他，“没那么严重。”
　　“你没听见？荡/妇、拯救国家。”
　　“听到了。”
　　“我想起红桃Q的传说了，”萧久久趁着这群人高呼的忘情继续维持着坐姿和0701科普，“犹太的女英雄，很受非议的一位女英雄，假扮成逃难的难民，凭借美色/诱杀了喝醉酒的侵略君将领拯救了自己的国家，我记得是叫犹滴。”
　　“啊，很厉害的人啊，救了自己的国家。”
　　“重点在于，凭借美色，诱杀……”
　　0701惊恐的看着他，“久久，你要失/身了吗？”
　　“这不是应该我问你的吗？”萧久久看着结束呼喊从围坐的人群里起身的四位强壮的男子，“不是一个黑桃k啊，是四个king……”
　　“久久，你能应付的过来吗？”
　　“……你觉得呢？”
　　0701哽咽着劝萧久久，“我们逃吧。”
　　“怕是来不及了。”

　　☆、入场券（3）

　　“怕是来不及了。”萧久久话音刚落，四人已到了近前。
　　萧久久敏锐的视觉捕捉到他们藏在袖口的匕首，长舒了口气，有惊无险，不是奔着美色来的，打斗还是能应付的来的。
　　却没料到，四人整齐划一的割开了左手手腕，鲜血在大理石地面上铺陈开来，汇入早就镌刻好的纹路里，克里斯公爵开口吟唱古老而生涩难懂的词汇……
　　“这是个魔法阵！”萧久久起身试图离开阵眼的位置，但刚刚毫无反应的四人一人伸出一只右手将他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之前萧久久还在疑惑，没有人来警告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原来是根本就不怕他说任何话做任何事，因为他本人并不重要，他只是个祭品，只要待在这张椅子上就足够了，他哭泣挣扎、麻木呆滞亦或者彬彬有礼……全都不重要。
　　“要我死？”萧久久冷笑了一声，“我偏不！”
　　萧久久向右侧头撞在按着自己肩膀的手臂上，借着剐蹭的力道拽开了本就绑的不严实的面具。
　　那面具摔落在膝盖上而后弹起跌落在脚尖前，萧久久立马艰难的前移了一步踩在面具上，狠狠地在地上摩擦。
　　果然他猜得没错，这个面具是很重要的媒介，那四个男人顾不上自己，慌乱的蹲下身想抬起他的脚，倒是有个机智的直接整个把他抱了起来，萧久久哪会如他们所愿老实的待着，当即手拄着椅背一个翻身，落了地。
　　“停！”萧久久先发制人，“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是谈一谈的潜台词，充分表达了自己凡事可以商量，只要有利可图，自己是完全能配合的。
　　克里斯挥了挥手，围着他的人散开，“你想要什么？”
　　“真正的代价是什么？”萧久久适时的表达出渴望，“我需要一些现金，不能给我留给我的家人也可以。”
　　“没那么严重，就是要你一部分血，钱不是问题，养你们一辈子都可以，”克里斯公爵整了整袖口，“可以坐回去开始了吗？有时限的。”
　　克里斯看过来的眼神充分表达着，如果超时，放血不会要你的命，但我会。
　　萧久久仍然没有动，“我需要知道所有的事，从你口中知道。”听起来是觉得事情和自己知道的不同需要从克里斯那里得到证实，实际上，萧久久一无所知，完全是空手套白狼。
　　克里斯显然觉得麻烦，眉头紧皱，“你不用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你只要知道，你需要放血，然后找到真正的king，从他手中得到消息，然后给我就行了。”
　　四个k，混在围着自己坐着的人群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统一的白底，半抬头看过来的时候，难免会觉得心慌，萧久久倒是镇定，从身旁傻站着的人手里接过面具，抖了抖尘土，嫌弃的撇撇嘴扣在自己脸上。
　　“以我的生命起誓，如果我死了，克里斯公爵将同我一起长眠地底。”萧久久站直身体，右手小指抵在拇指上余下三指指天起誓。
　　虽然不相信魔法阵一类的，但这并不耽误萧久久赌咒起誓，万一呢，带走一个也不亏。
　　克里斯无语地看着他，“你是被他选中的人，谁敢动你？”
　　“他？”

　　☆、入场券（4）

　　“他”，听到这个字眼，其实萧久久就明白了，会这么做的，也就这么一个人，都不用猜，问题是，为什么要有这一步？
　　“主教大人。”克里斯有些不耐烦地回答他，“本来没有这么多麻烦。”
　　克里斯看着萧久久，没见他有任何表情，看着看着笑起来，“你想的很对，你是死是活并不重要，死的更好摆弄，所以感恩吧。”
　　“感恩。”萧久久行了个礼，落了座。
　　0701问他：“你这么信他吗？万一他只是骗骗你呢，你都不知道主教大人是谁，你也没见过。”
　　“他的表情告诉我是真的，而且……”萧久久弯起嘴角，“信不信他，今天我都必须坐在这里等仪式结束，你没听到吗？死的更好摆弄。”
　　萧久久伸出手臂由着人摆弄，持刀的人毫不客气，干脆利落的割开了萧久久的手腕。
　　刀刃划破血管的时候是有声音的，血液急促的涌出来的声音，没有词汇可以用来被形容，萧久久想着，如果专注于听这种声音，也许疼痛可以被忽略，但很遗憾，每一次都失败了，疼痛这件事没有办法被习惯，只会长时间的无休止的疼和更疼。
　　“好了。”动手的人放开了手。
　　萧久久按住伤口上部，尽力阻隔血液流通，还不如自己动手了，划得深了，希望没有划破动脉。
　　刚刚打斗间，蹭的哪里都是的血液按部就班的全部汇聚到地板的纹路里，和着萧久久的血液延展开，以着他为中心，流淌到第一圈围坐的人面前，形成一个圆形的魔法阵，没有一滴血液在它不该在的地方。
　　萧久久现在觉得立誓的行为是极其正确的了。这不符合常理的流淌，说没有魔法，也没有人信。
　　萧久久突然感觉到伤口处麻痒，转过视线才发现，刚刚还流血不止的手腕已经在缓慢愈合了。
　　“真神奇。”萧久久不由得感慨道。
　　“现在，请听从神的指引，找到神的使者，完成神的邀请。”
　　萧久久推测这段话是必须一字不错的说出来的，因为就这么二十几个字，克里斯竟然是照着本厚实的书籍用手指着念出来的。
　　而且，这种模棱两可没有指向性的废话被念出来，就算明明白白地说是没有半点作用，谁信啊。
　　好在克里斯是很有经验的，给萧久久做了翻译，当然翻译之前不忘抱怨一下，“啊，真是麻烦。通常这种时候，只要看Queen的头往哪里转就行了，但因为你是活的，我也不确定会怎么样，你要是感觉有人动你的头，不反抗就行了。”
　　萧久久选择呼唤0701，“阿一，既然都是神，让你们主神努努力，帮我指出来好不好？”
　　“这……”
　　0701还在犹豫，萧久久有种玄妙的感觉，像是被什么指引着，四处打量的目光落在处，三圈此刻正对着自己这个人，像是暗夜里的萤火虫一样的醒目，他站起身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上前，摘掉他的面具。
　　不，不是纪南溟，但确实是个认识的人。

　　☆、入场券（5）

　　青年穿着身月白色长袍，站在一水儿的礼服、礼裙里，确实是看到就能认出来的。
　　倒是没有拎着那把三尺一寸的长剑了，应该是舞会不让携带武器。
　　萧久久停在他身前，弯下腰，卸去他的面具。
　　“伯纳德，好久不见。”
　　“安东尼，你真是个奇迹。”伯纳德感叹道，“每次都觉得不可能见到你了，你又出现了，我都为你举办了两次葬礼了。”
　　“可能还要有第三次。”萧久久耸耸肩笑着和他说，“既然看到你了，那么你一定是ki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