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坑男配时我在想什么——by卷卷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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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夺不允许这样的开心蔓延,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梦,让他愤怒至极,再次躺下后还是无法入眠。
起初,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
是因为梦里的小神童诬陷他扒了他的外衣?
那只是个梦而已。
直至天亮,谢夺才想明白,是梦里韩皎眼里委屈排斥的目光,让他十分难受。
这让他发现一件很不公平的事——
七哥每次失控扒人衣服的时候,举止算得上可怕,而谢夺昨日破窗而入时,韩皎非但没有惊慌排斥,反而那样温驯主动地教七哥如何脱衣。
理智告诉谢夺,这都是为了治疗,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把七哥换成自己。
会怎么样?
韩皎一定会向梦里那样委屈又怨恨地看着他,撵走他,就像昨晚在韩皎家门外。
他甚至不让谢夺进门。
谢夺为什么能如此容忍小神童的冒犯?
一个小侍讲,毫无理由地让他吃这么个闭门羹,他非但不觉得羞辱,反而有种古怪的兴奋,觉得韩皎是故意引他入侵自己的领地。
就像那天韩皎用袖子遮脸,引他捉开那只手。
无法解释,谢夺就是很享受这种小小的进攻快感,正是因为如此,韩皎如何放肆的挣扎退避,都没能让他生气。
可昨晚那个梦,却让谢夺清醒过来。
或许自始至终,韩皎根本没有引他主动接近的意思。
退避就是退避,排斥就是排斥,从来没有跟他玩游戏的意思。
快乐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幻想出来的,从来只有谢夺一个人在享受这场“追逐游戏”,而韩皎是真的在逃命,并不享受他的亲近。
想明白这个天大的误会,气得九皇子殿下早膳都没吃的下。
“不知道。”谢夺板着冰冻的小白脸,回绝韩皎的请教。
“殿下都还没看地图呢。”韩皎抓起地图,往大boss眼皮底下递:“朝中文武至今没有定论,您若是能想出致胜之策,陛下一定龙颜大悦,没准能免去您几个月的策论呢!”
谢夺抬手接过地图,一本正经地看了一通,一侧眸,低声招呼韩皎:“过来。”
韩皎眼睛一亮:“这么快就想出办法了?”
谢夺一点头,朝他勾勾手,示意他凑耳过来。
韩皎欣喜地把脑袋凑到谢夺唇边。
谢夺气息极轻地低喃:“去请教你最仰慕的端王殿下。”
韩皎:“……”
“老九,你说什么悄悄话呢?”谢靖急道:“有主意也说给哥听听啊!”
“就是就是!”谢安也表示不满:“小白先生,九哥说什么了?”
韩皎微笑摇头:“没什么,殿下开玩笑罢了,哪能这么快想出对策?”
下课后,大boss也没有向以往一样跟在他身边调笑嬉闹,而是直接跟着兄弟俩去下一堂骑射训练去了。
韩皎觉得很不对劲。
谢夺一定以及肯定在生气。
就因为昨晚没请大boss进门招待一口茶吗?
他不是怕大boss回宫晚了挨罚嘛。
亏他还觉得大boss还挺有度量,不像原著里那么心狠手辣。
当然,冷落他也算不上心狠手辣,但韩皎就是很不服,他昨天才帮端王治疗严重创伤应激障碍,今天大boss就翻脸不认人了。
怪不得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傍晚散班后,韩皎还是兢兢业业地去了端王府,继续进行第二个疗程。
谢修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韩皎终于明白谢靖对谢修儿时性格的描述——
这小子其实并不沉默寡言,反而是个很爱表达的人,毕竟他只能理解语言性的交流方式。
谢修把韩皎拉到别院,十分十分详细地给韩皎讲解自己新制造的一台“自动捕鸟器”,其可控性和灵敏度,都让韩皎叹为观止,但是……
“您为什么要捕鸟?”韩皎直接表达了质疑,因为已经习惯了谢修这种直白不绕弯子的交流方式。
谢修微笑解释道:“不是我要捕鸟,是老八他们平日爱用弹弓射鸟。”
韩皎定定望着谢修,半晌,还是坦白开口:“殿下,您的弟弟们射鸟,恐怕并不是为了捉鸟,而是为了玩弹弓。”
沉默半晌。
谢修脸上得意地笑容转化成失落:“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棉花精:大boss亲口让我去请教三夫,我去了我去了我去了!
第91章
“臣以为, 这套器具, 应当送给民间猎户们仿制。”韩皎安慰道:“如果做大一些,不只是飞鸟,即使是小型猎物,也可以用这套器具捕捉,甚至活捉,去集市交易, 也不用担心不新鲜,殿下可帮了猎户们大忙了。”
谢修失落的目光复亮起来。
韩皎的情绪完全被这小子牵动着, 看他一脸阳光明媚摇小尾巴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安逸幸福感,笑着问:“怎么样?殿下,治疗之前, 您要不要给我讲讲昨晚有没有梦见什么古怪的事情。”
谢修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
谢修点点头:“我记得前日的梦,几天前的也记得,但是昨晚, 没有。”
韩皎想了想:“是不是因为昨晚睡得特别香?”
谢修点点头:“我今晚一定努力做梦。”
韩皎笑了, 安慰道:“不用, 殿下顺其自然就好,没有特别的梦也好,说明您恢复得比臣预想中更快。”
谢修嘴角扬起来, 开始一下下点头,身体也跟不倒翁似的微微摇摆。
“开心,是吗?”韩皎被他表达快乐的方式逗乐了, 上前一步跟他面对面,轻轻哼起从前爱听的一首欢快的歌曲,身体随着歌曲旋律有节奏的摆动,并邀请谢修:“殿下,可否跟着臣一起这样摇摆身体。”
阿斯伯格综合症患者有很多喜欢用这种方式纾解压力。
作为皇子,谢修小时候可能被禁止做这种大幅度的“抽风”动作,所以只能隐忍地摇晃,看起来就像不倒翁似的。
韩皎知道自己的舞技很糟糕,但如此简单的摆动,不至于不堪入目吧?没想到谢修受了惊吓似的,别过头不肯看他。
“殿下?”韩皎也是要点脸的,赶忙停下动作笑道:“臣跳得不好,您给臣示范一个?”
谢修看着院外的天际:“我不能这么跳。”
韩皎挑眉:“为什么?”
谢修表情神秘地回答:“你会笑我。”
“不会。”韩皎忍着笑抬手对天发誓:“臣笑殿下一声,就倒霉一年!”
谢修紧张地把目光移回韩皎身上,小声问:“一定要跳吗?”
“跳吧殿下,跳起来特别开心!”韩皎鼓励。
谢修低下头,笨拙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抬头看向韩皎,郑重道:“你忍不住的话,可以笑,不用倒霉一年。”
他还当真了。
韩皎果真张嘴笑起来,笑着笑着又莫名感动:“谢殿下恩准。”
紧接着,韩皎就当场欣赏到了端王殿下极为不协调的舞姿,有时候还会同手同脚。
韩皎就跟着他地节奏哼小曲,自己也无所顾忌地跳起最难看的舞来。
“哈哈哈!殿下,能否把手给臣?”
谢修迟钝地看看他,不知该伸哪只手。
韩皎干脆主动弯身拉起他的手,举高,从他臂下绕个圈,笑道:“像这样,殿下也试一试。”
谢修跃跃欲试地举起手,可不知道该往哪里转,手臂就有点僵直,猛地一抬胳膊,把韩皎拉到面前,自己傻乎乎的转身,转到一半卡住了。
韩皎笑的不行,只能踮起脚给他争取空间,跟着他转了半圈,刚好面朝不远处的池塘。
韩皎的笑容瞬间僵住了,谢修却还在往他胳膊下钻。
回过神,面对站在池塘边安静注视自己的人,韩皎恭敬行礼:“卑职参见李阁老。”
谢修正玩得不亦乐乎,闻言茫然四顾,终于看见了李阁老,笑着喊了声“先生来了”。
李阁老微笑一点头,示意他们继续玩。
韩皎哪里还敢发疯,赶忙小声让谢修回屋歇会儿。
回到堂屋落坐,李阁老抱歉地笑道:“老夫来的不是时候,搅了你们的兴致。”
韩皎简直想找个地缝钻,刚刚就是想让谢修好好发泄一下,也不知道李阁老悄没声的看了多久。
“阁老见笑了,刚殿下玩得开心,卑职有失礼数了。”韩皎主动认错。
“不失礼。”谢修双眸光泽熠熠:“我喜欢这样。”
李阁老点头道:“老夫初次见你就曾说过,端王殿下与众皇子不同,你不必拘于礼数,难得见殿下如此畅怀,还望韩大人常来探望。”
韩皎颔首感谢阁老宽仁。
“老夫今日紧急拜访,是因为有要事与殿下相商。”
韩皎立即识趣地起身,刚欲告辞,却见李阁老抬手示意他坐下。
“不是秘事,韩大人既然来了,不如一起为殿下参谋。”
韩皎只好坐下来等李阁老详述。
李阁老言简意赅,几句话说完,韩皎惊得脸都白了。
“这是徐阁老的意思吗?”韩皎满脸惊愕:“朝廷从未与罗州土人部落作过战,即使准备再充沛,也会有无法预料的状况,怎能让皇子亲自参战?”
李阁老温声道:“是燕王殿下私下去西苑主动请战,具体是出自谁的意愿,老夫无从判断。”
韩皎赶忙恢复镇定,不想让李阁老看出自己对燕王的关切程度。
“六哥要出京打仗了?”谢修讷讷看向李阁老。
李阁老神色一惊,转头看向端王,低声问:“殿下说什么?”
谢修淡定地重复了那个称呼:“六哥要出京打仗了?”
即使见过再大的风浪,也无法让李阁老按捺眼中的惊骇,他无声地转头看向韩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对于韩皎的假意投靠,李阁老一直故意纵容,为的是让韩皎假戏真做,心甘情愿放弃燕王,投奔自己。
此刻,谢修从容不迫的提及燕王,甚至称其“六哥”,是李阁老万万没想到的。
一直以来谢修都无法提及燕王两个字,七年了,连李阁老也没能探查出谢修的恐惧究竟从何而来,只知道对于燕王的恐惧是谢修绝对的禁区,无人能够踏入半步。
韩皎却只花了两个半月,直接消弭了这种恐惧。
失去了“恐惧”这座坚固的屏障,谢修很可能会跟燕王恢复来往,也就意味着……
局势要失控了。
李阁老从未担心过这种釜底抽薪的伎俩,因为他从没想过有人能改变谢修。
这是第一次,他轻敌了。
韩皎听见谢修喊“六哥”的时候,心口也是一咯噔。
但他很快又放松下来。
因为事情已经成功八成,李阁老现在察觉,也已经晚了。
他觉得李阁老不可能因此伺机报复,因为韩皎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却深受九皇子宠幸。
李阁老应该清楚九皇子看似咸鱼,实际敏锐的政治实力,事已至此,他不可能为了泄愤,去招惹谢夺的宠臣。
很快,李阁老眼中的锐利便平复了,依旧慈和地继续讨论原来的话题:“依老夫看来,参战应当是燕王自己的想法,而此战任命调度的大权都在元翁手里,他老人家便顺水推舟,没有阻拦。”
韩皎是真的佩服李阁老这承受能力,要是他养了七年的靠山忽然崩塌了,现在恐怕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
“可以不打仗吗?”谢修忽然开口。
李阁老望向小皇子,叹息道:“如今不是朝廷要打他们,是他们要打朝廷,气焰烧了数百年,朝廷并非宣战,而是接战,此战避无可避。”
韩皎恭敬询问:“阁老,皇上已经应允了吗?”
李阁老叹息道:“圣谕尚未下达,但老夫有所耳闻,陛下对于燕王的勇气十分欣慰。罗州土司缕缕冒犯天威,燕王殿下是代天子出征,这是莫大的荣耀。”
“我可以帮六哥做些什么?”谢修讷讷看着李阁老。
李阁老微微笑了笑:“老夫来此,正是想向殿下请示:以殿下的名义上一道折子,鼓舞士气。”
谢修疑惑道:“写那些有什么用?”
此言一出,李阁老和韩皎面上都有些尴尬。
这种形式主义,当然就是意思一下,燕王都主动请战了,端王这边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但这话没法跟谢修直说,韩皎替李阁老解围,说写这份折子会让燕王得到鼓励,谢修这才答应了,当然还是由李阁老捉刀代笔。
交谈不久,天色暗了,李阁老起身告退,韩皎也不能继续坐着,也跟着起身告别了,治疗只能下次再来。
走到王府门外,韩皎又对李阁老行礼告别,恭送李阁老上轿。
“韩大人真乃当世之鬼才。”李阁老低声叹道。
韩皎一愣,知道这不是称赞,便没有回应,仍旧颔首恭送。
“只可惜,初入庙堂,火候还差着点。”
韩皎一抬眼,试图从老狐狸的脸色上分辨他这话是真心提醒,还是危言耸听。
“还请阁老指点。”
“你若是诚心发问,老夫就最后提醒你一句,”李阁老负手侧头,一双鹰目锐利地看向韩皎,沉声道:“储君确立之前,决不能撺掇端王与燕王联手,老夫言尽于此,韩大人务必仔细掂量。”
作者有话要说: 棉花精下班后跟七皇子夜店跳舞被李老师当面抓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