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坑男配时我在想什么——by卷卷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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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boss可真是个严谨的人,一发现问题,就要亲力亲为一刻都等不得。
“那臣先告退了?”
“嗯。”
韩皎晕头晕脑地回家了。
很多事情发生时,未必能看出它有多么不寻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今后会在这一刻沉溺多久。
晚上躺在自己的大床上,韩皎却总感觉那少年挺拔的身影,仿佛还安静地守在身旁,随时要弯身把他抱入怀中。
那时候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茫然,此刻却清晰地回忆起被那小子气息包围的感觉。
谢夺不带香囊,身上并没有任何气味,但很奇怪,韩皎就是感觉自己被某种气息包围了,即使此刻早已与他分离几个时辰,韩皎还是能感觉得到。
辗转反侧,恨不得一棍子把自己敲晕,深夜才似梦似醒地迷瞪过去。
*
八百里加急的捷报在大年初八传入京城。
燕王率二十二万大军抵达罗州之后,只侦查了两日,就发起了进攻。
如陈将军所言,五日不到就攻破了罗州第一道防线,并开始了四面八方深入的侦查。
这个好消息当然让皇上感到出了口恶气,早上的小朝会气氛都跟之前不一样了,大臣们也都松了口气。
韩皎却愈发紧张起来。
因为接下来的两战才是重头戏。
韩皎其实并不希望燕王按照大boss的策略硬打下那两座要塞,因为大boss说,实际地形加上防御工事,硬打下来,死伤恐怕会达到三到五万。
最好的结果就是皇上消了气,看第二仗难度太大就暂时收手,耐心做长远计划。
可韩皎还没等到罗州第二份奏报,却等来了西北边防将领的加急秘报。
这日小朝会上,皇上命人当着百官,宣读了辽东总督急报:“年初三鞑靼趁夜偷袭固原边关,固原失守,鞑靼骑兵两万余众向东进犯,臣第二日方得知军情,已调集勤王之师奔赴京城,然西北守军三成被调往罗州,已然守备空虚,请令东南各镇驻兵紧急驰援京师。”
边防失守的噩耗宣读完毕,徐阁老手握笏板低头不语,似乎全无愧疚之色,仿佛西北骑兵不是经他调动一般。
不少燕王党官员却没他这样稳重,几乎快要瘫软在地。
然而,沉默许久的皇帝虽然脸色阴沉,却并没有追究徐阁老的调动责任,只是命人紧接着宣读了圣谕,任命一名留京老将统领勤王之师,准备集结军队前往瀚州增守。
徐阁老没有受到任何指责,因为李阁老阻拦调西北骑兵的谏言是皇帝亲口否决的,皇帝不会因为这件事追究徐阁老责任,这么做就是打皇帝自己的脸。
京城一夜间陷入从未有过的慌乱之中,也不知怎的,百姓似乎知道了一些秘情,京畿附近的百姓扛着大包小包,疯狂涌入京城避难。
短短两日内,周边集结入京的军队达到三万,加上三大营留守京中的军队共计七万余人,这些军队留守京师,前往增守瀚州的军队还在路上。
韩皎长这么大从来没体会过外敌入侵直逼老家的恐惧,简直像做梦一样,一种求生的本能,让他恨不得成天贴在大boss身边。
皇子们也都吓傻了,谢安一整日都呆呼呼地坐在上书房里,一个彩虹屁都没有吹。
谢靖抓耳挠腮地在反复翻看兵书。
只有大boss淡定如常。
战神觉得没事,韩皎就觉得心安,于是沉着冷静地问谢夺:“殿下,那两万鞑靼骑兵为什么要孤军深入我境?就算边防骑兵精锐被调去了罗州,京畿附近的驻兵加上城内官兵还有七万人马,等到勤王军队赶到,定能将这群鞑靼全部歼灭。”
谢夺深吸一口气,淡淡道:“那就得看是鞑靼攻破瀚州快,还是各镇军队勤王快了。”
韩皎警惕道:“您的意思是,鞑靼可能在勤王之师集结前攻破瀚州?”
谢夺没回答这个问题,转头看他:“这时候,往京城里躲其实更危险,京城就是那两万鞑靼骑兵突袭的目的地,你若是害怕,就带家人立即出城,往南走水陆避难。”
韩皎脑子里轰的一声响,瞠目结舌地看着大boss:“您不能开这种玩笑。”
“九哥你说什么呢!”谢安听见这话了,又气又怕,转身捶了一下谢夺肩膀:“你再吓唬我,我告诉父皇了!”
谢夺低下头去,没说话,片刻后站起身,走出了上书房。
韩皎深吸一口气,无措的目光渐渐变得冷厉。
真正的危机到来时,必须放下无济于事的恐惧感,韩皎站起身,快步追出门去。
如果这次意外真的危及京师,那么转危为安的最佳策略,就是提前激活大boss的天赋。
两万鞑靼骑兵就能让大楚七万官兵人心惶惶,那又如何?
韩皎迈出门槛,漠然望着立在廊庑下的背影——
这家伙,就算单枪匹马,也能让鞑靼闻风丧胆。
两万鞑靼骑兵若是闯入七万精锐驻守的京城,应当成为谢夺虐菜游戏的开端。
作者有话要说: 大boss本以为只要把小棉花哄道自己领地就很爽了,后来才发现人的欲望只会膨胀不会满足,嗐,差点粗大事呢(狗头
第100章
韩皎绕到谢夺跟前, 用信任的目光注视他:“殿下, 您认为瀚州等不及勤王军抵达吗?”
谢夺点点头。
韩皎急道:“殿下,你瞧我这一身汗都急出来了,情势已经到了哪一步,您就跟我说说吧,不要这么高深莫测!”
谢夺一愣:“高深莫测?我是怕说多了吓着你。”
韩皎凑上前道:“国家当此危难之际,臣食君之禄, 只愁不能为君分忧,哪有害怕的道理?就是让臣上阵冲锋, 臣也无所畏惧!”
谢夺眼里带些疑惑,顿了顿才说:“好。”
韩皎急道:“那么现在战况如何?”
谢夺摇头:“不知道。”
“那您怎么知道瀚州支撑不到援军抵达?”
谢夺淡淡道:“因为瀚州防御工事比固原边关差远了,而且我查过了,统兵将领是薛琦, 世袭武将,记录的战功基本都是靠挂名其他将领名下蹭上的,明白吧?那是个废物。”
韩皎皱眉:“那得赶紧派京中将领前往瀚州, 顶替他指挥守城啊!”
谢夺摇摇头:“来不及了, 他要是能主动弃城, 把兵都带回来给我退守京师,我就谢谢他了,可他若是抵抗一半再弃城, 就撤不掉了。”
“殿下。”韩皎保持冷静:“您是不是有御敌之策?”
谢夺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垂眸想了想,抬眼看他:“你相信我么?”
韩皎几欲崩溃:“您觉得呢!您还要我如何信您!”
谢夺轻声道:“鞑靼骑兵虽然强悍, 但对作战地形要求极高,他们攻破瀚州后,会沿木丘经过贯难和西□□界的一个山岭,你去过么?”
韩皎摇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臣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新县了!”
谢夺继续道:“我们如果现在带最快的轻骑兵出发,明天晌午就能赶到那片山岭,那地方有一处两山相对的狭窄地势,是伏击鞑靼骑兵的最佳地点。”
韩皎听完,拉起大boss手腕就往院外跑!
“你干什么?”
“您都有办法了,赶紧去告诉陛下啊!”
谢夺停下脚步,把小神童拉了回来,面无表情道:“我昨日已经告诉父皇了。”
韩皎猜到了什么,小声问:“陛下怎么说?”
“父皇让我不要过问。”
韩皎:“……”
终于明白大boss今儿这一身忧郁颓丧的气质是怎么回事了。
皇帝或许知道谢夺政治才能很出色,却肯定想不到这小子真正的天赋都点在军事上。
如今两万鞑靼骑兵势如破竹,直奔京师而来,二十二万精锐远在罗州,京城三大营士兵只剩一半,各镇勤王之师都还没收到军报,只有京畿附近的军队紧急赶来增援,京城总兵力才七万。
而京城有九处大门,分散防守的话,一个关口才几千人,鞑靼骑兵机动性极其强悍,一旦找到防御薄弱点……
后果不堪设想。
韩皎陡然平举双臂在胸前交叠,对谢夺深深一揖:“臣想求见圣上,求殿下引见。”
谢夺蹙眉道:“你想干什么?能说的我都跟父皇说了,他不答应我,怎么可能听你的劝?”
韩皎一抬眼,神色坚定道:“臣有办法。”
“不行。”谢夺背过身冷冷道:“父皇现在焦躁不堪,我昨日刚被训斥了一顿,你难不成是想挨廷杖?就你这身子骨,两板子都能打断气了。”
韩皎拱着手疾走绕到谢夺面前:“臣知道轻重,绝不会触怒龙颜,且由您引见,陛下说什么也不会要臣的命。”
谢夺不答应。
“殿下!”韩皎朗声道:“当此危难之际,万不能再耽搁了,您若不愿为臣引见,臣便直闯西苑,跪求陛见!”
“你疯了么韩小白?”谢夺急道:“就算失去伏击机会,京城有七万守军,到时候我照样可以与守城将领商议应对策略。”
韩皎肃然道:“守卫京城的胜算,与山岭伏击的胜算相比,如何?”
谢夺冷声道:“明知故问。”
“既然如此,殿下怎能坐视圣上因爱子心切错失战机,陷入险境?”韩皎抬眼直勾勾盯着谢夺:“殿下已经年满十七,有能力自己做出决断,您是天生的军事奇才,而一位真正的统帅,除了要拥有准确的判断力,还需要拥有承担风险的魄力!”
谢夺陡然呵斥道:“你要我拿你的性命来承担风险吗?”
韩皎一愣,一双急切的桃花眼里瞬间一片迷茫。
“臣并非肆意妄为之辈,在圣上面前必然知道轻重,绝不会惹祸上身。”韩皎直起身,恢复了以往恳求大boss帮忙的神色:“臣只敢在您面前不知礼数、举止狂妄。”
谢夺闻言更来气了:“为什么?”
一阵沉默。
韩皎小小声回答:“臣也不知道。”
谢夺凌厉的眼瞳陡然缓和一瞬,低声道:“你只在我面前会感觉非同寻常、难以自控么?”
韩皎一双桃花眼霎时间慌乱地微微闪烁:“……”
这个问法好特别,让人都不好意思回答了。
谢夺眼里的光泽忽然变得火热,充满侵略气息,又走进一步,低声逼问:“你在我面前放肆,是因为无法自控?”
韩皎感觉某个非常非常隐秘的心事猛然被戳穿了,耳根一热,慌乱地避开谢夺灼人的视线,许久才平复气息,僵硬地点点头。
余光看见谢夺忽然笑出一颗小虎牙尖尖。
韩皎又想逃跑了。
恼羞成怒!
转身就往院外走:“臣还是自个儿去西苑跪求面圣罢!”
然而感觉到身后一阵风袭来,臭弟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还时不时侧头观察他神色。
啊啊啊啊啊啊啊!
韩皎脸烫得快要自燃了。
为什么要主动坦白那么奇怪又羞耻的事情!
不行。
缺氧。
“您别跟着我了殿下。”韩皎边走边往宫巷墙上贴:“我还是自个儿去求见圣上吧。”
“我陪你一起见父皇。”
“那可不行!”韩皎停下脚步,转身注视谢夺:“您在一旁站着,圣上就更狠不下心来了!”
“我怕我不在的话父皇能狠心直接打死你。”
韩皎挑眉道:“不会的,您就别乱操心了,我可机灵了!”
谢夺看起来心情很好,眯眼笑着想了想:“那我在院子里等你。”
二人谈妥之后,韩皎顺利见到了皇帝。
虽然军情紧急,但皇帝并没有跟大臣们商讨因敌之策,一直在西苑焦急地等待着各地勤王之师赶到的奏报。
韩皎走进书房时,皇帝正站在窗前发呆,御案上堆着的奏折,看起来能有三天没批了。
“爱卿此时求见,有何急事?”皇帝看着窗外沉声道:“若无致胜之良策,便告退吧,朕不想听人安慰。”
韩皎知道皇帝此刻心情,所以这次谏言,决不能像劝说燕王那样绕弯子,只能直抒来意,所以当即朗声背诵了一段文字:“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故以为其爱不若燕后。”
皇帝吃了一惊,一侧头,一双深邃威严的龙目直直望向韩皎,片刻后,才冷声开口:“自作聪明,阿夺乃朕嫡子,位尊又何须有功?以区区王侯之家作比,你这是冒犯皇室威严,该当何罪?”
韩皎面不改色坦然回答:“陛下若只为翎王谋王府家底,自然无需建功立威。”
皇帝双目一凛,低声问:“此言何意?”
韩皎撞着胆子道:“回陛下,鞑靼趁边备薄弱,率两万骑兵进犯瀚州,一旦破防,两日内便能直抵京师,此困比之罗州叛军,凶险岂止万倍!”
皇帝冷冷注视着他。
这位腹黑帝王有多聪明自不必言,一定知道韩皎的意思,所以根本不必多解释,只看皇帝愿不愿意让他多说两句。
“韩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韩皎很清楚皇帝的心思,这个心思从前不能点破,此刻却是最好的时机。
韩皎颔首道:“臣并非妄议国本,只是三位殿下同为嫡子,以军功论,乃我大楚祖训,当此危难之际,翎王殿下若能发挥所长,扶危解困,则天下莫不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