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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光环已失效——by万树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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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宋子墨无法接受,“妈不是这么说的,你们都转移了,那我怎么办?如果不接受隔离,我怎么上岛,爸不知道这件事吗?”
  宋子喻抓住他的手,将人往外扯,“我在救你,这个病毒有多危险,你应该清楚,军方真撑得了14天?别到时候命都没了,你不走,等会儿他们就会把你送到医院,到那时候,你怎么逃出来。”
  宋子墨当然知道医院的危险,不说病毒的传染性,光寄生蜘蛛的存在,就够大多数人类吃一壶,“你怎么知道的,你真的不是骗我?”不怪他不信任哥哥,十几年来,他俩相处的时间还没有同学多,实在没感情。
  宋子喻皱眉,“我有这么无聊?拿到钥匙,引开军方,你以为很简单?”他带着人走到研究院后门,用钥匙将其打开,“你快走吧,往北方逃,不去医院怎么都有条活路。”
  这是被放弃了,宋子墨怔怔地望着他,“为什么?爸妈终究是选择你,也是,从出生以来,我就没赢过你,”走出那扇门,眼底的光也随之暗淡。
  “不,是你太弱了。”
  宋子墨被这句话定在原地。
  “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保重,”宋子喻垂眸,将门合上,谁也想不到世界会变成这样,知道消息后,他立刻赶来,也只能帮弟弟逃离医院的隔离。
  宋家两兄弟没有太多感情,但血浓于水,宋子喻并不想弟弟死在医院里,宋子墨还是不懂,这个家根本不存在亲情,父母并非是选择了他,从头到尾只是他足够努力罢了,太弱的人,是无法活下去的。
  门外,宋子墨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陌生,他惨笑着迈步离开。
  研究院周边有很多商业区,受流言的影响,T市人民也开始恐慌,街上行人匆匆,商店里都是抢购的客人。
  能去哪儿?
  研究所肯定是不能回的,他不傻,进了医院,只要里面有一个病例,全院的人都会被感染,寄生小蜘蛛可是比病毒还可怕的存在,可能钻进身体也感觉不到,想到这,他就觉得全身发痒。
  宋子墨走到街边,夜色降临,路灯发出橘色淡光,身无分文又没有手机,或许是他发呆太久,被挡着道的店铺开始不乐意。
  “小伙子,你干嘛呢?”店长想赶人。
  “我……”
  “不买东西就走开点。”
  “我想打个电话。”
  店长狐疑,“一块钱一次,”说完,指了指店面的座机。
  有些年头红色的座机,现在很多店里都没这玩意了,宋子墨上前拿起听筒,耳边是熟悉的“嘟嘟”声,看到号码按键时,手指却顿住了,视线渐渐模糊。
  “喂,你咋了?”店长吓一跳,“小伙子?你。”
  “抱歉,我不打了。”
  “诶?咋就不打了?”
  走远后,宋子墨再也忍不住,口罩遮去他面上的脆弱,双手颤抖着捂住眼。从始至终,他都没存过那人的号码,唯一的记忆只有下车的那一眼,可仅仅一眼,怎么可能记得牢,早就忘干净了。
  不对,都这么久了,林韵应该已经离开了,宋子墨无处可去,中午没进食,肠胃开始饥饿,他停下脚步,蹲下身来。
  .
  政府撤离,军用车上,宋子喻正闭目养神,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睁开眼,过了一会儿才将其取出,这是他弟弟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号码,他等了一会儿,见对面还不挂断,才接起。
  “宋子墨!”终于接通了,林韵已经和周浔找到研究院外,但因军方的看守,平民根本进不去,“你在哪?你现在怎么样?”
  宋子喻挑眉,“我不是宋子墨,他现在应该已经离开研究院了。”
  “什么?”林韵皱眉,连忙问:“那你是谁?他又去哪了。”
  “我是他哥哥,这个手机被军方拿走了,至于他会去哪,我也不清楚。”
  “草!”林韵暗骂,什么玩意,宋子墨的哥哥又是谁。
  宋子喻听到他骂人,低头在文件上写了几个字,“他应该没走远,没有车没有钱,你要是想找他,就在附近看看吧,”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直接挂断,顺手又把电池取出。
  做完这些,车门开了,上来的是宋父,“是你做的。”
  “毕竟他是我亲弟弟,父亲难道想看着他死掉?”
  宋父摇头,没再说话,看样子是默许了他的做法。


第23章
  “嘟——”
  “喂?!”对方已挂断,林韵有点摸不清方向,宋子墨的家庭情况比剧情还复杂,目前,首要的任务还是找到他本人。
  他哥哥怎么一问三不知?明明人都跑到他们这儿,又把人放跑了?
  “怎么样?”周浔看他一脸绝望,有点无语,“出什么事?找不到就算了。”
  “不行,我一定得找到他,”林韵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周浔赶紧下车,绕到副驾驶拉住林韵,“喂!他家里人都不管了,我们跟他又没多少关系。”
  “你不懂,”林韵摇头,一想到找不到宋子墨,脸就发青,“他很重要,我必须要找到他,你可以在这等我,我去附近找找。”
  周浔见他挣开自己,眼眸瞬时暗下,“那我呢?我们应该按计划快点离开,你没看这里的人都开始抢购了吗?”
  林韵回头看他,这个节骨眼上,主角不见了,不能再把反派也弄丢,“不是的,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周浔帮帮我,找到宋子墨我们就离开,好不好?”
  “……”
  “看着我,”林韵抓住他的手,认真道:“给我点时间,求求你,我们得活下去。”
  “林韵,我不是,”周浔泄气,“好吧……最迟到明天,我现在陪你找。”
  “好,”林韵赶紧点头,但他清楚,只要没找到宋子墨,别说明天了,就是病毒传染过来,他都不能走,“我们分头行动,保护好自己,”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街道纵横,宋子墨到底会往哪走?路上车辆繁多,行人不断,广场数字屏幕上播放着当前的新闻,林韵快步穿梭于人潮中。
  没有,茫茫人海,要他到哪找?宋子墨会进到哪家店里?
  林韵尝试过打电话,却无法接通,“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宋子墨的哥哥已经关机,林韵无奈放下,不能耽误时间,周浔那边也等不起。
  .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已经来到八点,天色暗得发沉,宋子墨蹲坐在街边,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反正也没地方去,直到肚子唱起空城计,才抬起头。
  去找警察?
  不行,从S市跑出来的人,被警方查到一样会送进医院隔离,宋子墨抱住膝盖,看着来往的行人。
  “滴答,”雨滴落下,打湿水泥地。
  宋子墨怔然,望向天空,暗沉的乌云笼罩着整个城市,雨滴逐渐密集,夜间的弥红灯也渐渐模糊,大雨冲刷着世界。
  冰凉的,带着风的寒意渗入他的身体,四月的T市并不温暖,夜间更低几度,如今,逼得宋子墨不得不找个地方避雨,他躲到店铺的屋檐下,低低苦笑,这样下去不用病毒,他也会冷死饿死。
  雨水打湿林韵的发丝,他没带伞,现在也没时间去弄把雨伞,戴上风衣帽,继续寻找那人的身影,冰冷的雨冲刷着街道,压抑得他喘不上气。
  如果找不到宋子墨,那该怎么办?
  脑海里盘旋的问题,逼得他胸腔作痛,“宋子墨!”不顾行人的目光,一路向前寻找。
  感谢这场夜雨,它的到来让街道空旷不少,行人纷纷躲进商店,没人愿意走在湿冷的街道上,雨水顺着帽檐淌下,林韵多次呼叫117,却始终没有答复。
  低洼的积水,荡出一圈圈波纹,模糊的水面泛出绚烂的灯火,宋子墨望着夜色出神,可是渐渐的,耳边传来一道呼声,“宋子墨。”
  是幻听吗?
  他抬起头,仔细捕抓那道声音,远远的夹着雨滴声。
  “宋子墨。”
  “!”宋子墨睁大眼睛,呼吸也停止了,不是幻听,真的有人在找他,没等大脑思考,身体就弹了出去,人潮,冷雨,却无法阻止他向道声音走去。
  你在哪?
  声音时远时近,不要走,宋子墨大喊着回应,“林韵!”是你吧,一定是你,那样熟悉的声音。
  身后传来叫声,林韵立刻回头,四目相对,在雨夜中看到了彼此。
  宋子墨远远地立在雨中,伤口被雨水打湿,微润的发丝,发红的眼眸,模样十分狼狈。
  终于!找到了!
  “让一下,谢谢,”林韵拨开人群,跑着朝那人奔去。
  宋子墨就这样望着林韵,眼眶发烫,视线逐渐模糊,原本已经压抑下去的悲伤,再次翻涌而上,委屈绝望以及灵魂深处的无助,都在此刻爆发,眼泪无声地溢出。
  林韵愣住了,他甚至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眼泪,原本想说的话,都在这刻咽了回去,最终化成无声的拥抱。
  宋子墨的身体很冷,如同冻结的寒冰,他被林韵拉进便利店避雨。
  “你怎么了?”那人温柔地问他。
  他微微抬头,撞入那双饱含担忧的眼眸,“咚咚,”心脏的跳动声,温暖的血液,顺着血管流向全身。
  林韵见人不说话,更担心了。
  宋子墨为人冷漠,但内心十分坚强,如今哭成这样也不开口,怎么看都有问题,林韵叹气,给人找个位置坐好。
  在店里买了两份鱼蛋车仔面,对方状态不好,还是先吃饭吧,他端着食物回到座位,“赶紧吃吧,你应该也饿了,”说完,递出巧克力。
  宋子墨没说话,接过巧克力后,抬眼看了林韵一下,撕开包装,放入口中,熟悉的甜味在舌尖融化,缓解了胃部的饥饿,真狼狈,眼底再次湿润。
  此刻的宋子墨像极了走丢的小狗,好不容易回到主人身边,边哭边吃着食物,怯怯地模样,还透着几分试探。
  林韵被这眼神看化,之前的气瞬间消失,只差把人按到怀里安慰了。
  “赶紧吃饭,”林韵帮他挤上酸辣酱,自己也尝了口,微辣的鱼蛋,味道不错。
  见宋子墨动筷后,才掏出手机,给周浔打电话,电话接通得快,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了?”
  “人已经找到了,现在下雨,你找个地方吃饭,我等会儿带人回去,”林韵简单汇报到。
  周浔沉默两秒,才开口,“找到就好,你们人在哪?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离得不远,现在正吃东西,”林韵看宋子墨一眼,见人默默地吃着面,有点可怜,“他情况不是很好,你见到他别乱说话。”
  “我什么时候乱说过话,”周浔不忿,“你们快点,我在停车的地方等你。”
  “好,”周浔也只是嘴硬,实际上他比谁都听说,林韵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宋子墨已经吃完了面,抬眼望着他,“我以为你们走了。”
  林韵停下筷子,叹了口气,“你都不告而别了,我哪敢走。”
  “对不起,”宋子墨低头,却不再开口,有什么好说的,投靠家人不顺,见形式不好后,又想回头?脸皮再厚,也说不出这话。
  “下次别再这样了,”林韵摸了摸他的头发,微润的触感。
  低着头的宋子墨睁大双眼,抓住对方作乱的手,“别摸。”
  “抱歉,”林韵以为他不喜欢,打算收回手,却发现手被紧紧握住了,“怎么了?”
  “谢谢,”炙热的泪水砸在手心里,他紧握着林韵的手,即便这个姿势十分怪异,也不肯放开,“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接受了,带我走吧林韵,他……他们已经不要我了。”
  滚烫的泪珠顺着脸庞滑下,冷漠的面具在此刻瓦解,所有的悲伤都清晰地涌现,家人的放弃,冷漠的亲情,他宣泄着内心深处的委屈,哭得浑身发抖,低头靠在林韵手边。
  像小兽忍痛地呜咽,这是宋子墨最脆弱的样子,泪水划过他俊秀的脸庞,如含露的蔷薇。


第24章
  林韵安慰道:“宋子墨,都过去了,”抬手为对方擦去泪水,“乐观点,我们可以活下去的。”
  宋子墨的父母不要他了?
  养这么大的儿子,说不要就不要?林韵无法理解,努力地安抚受伤的男生。
  林韵总是这么乐观,宋子墨微微抬头,看到那人柔和而清秀的五官,对方冲他微微一笑,仅是刹那,世界却为之绚烂,眼泪戛然而止,仿佛被镇住般,回过神后,迅速地收回目光,躲避地扭开脸。
  “你衣服都湿透了,”林韵没注意,拿出干毛巾给他,“今晚在T市修整好,我们明天再出发。”
  “好,”他稍微调整好心态。
  “这次你不准再跑了!”林韵不放心地警告。
  “不会的,我已经没有地方能去了,”宋子墨垂眸。
  “抱歉,”感觉对方情绪低落,林韵赶紧安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一定保护你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宋子墨深受打机,随时一副不想活的样子。
  “保护我?”宋子墨看着他。
  意识到说漏嘴,林韵赶紧转移话题,“反正你别再跑了。”
  “好,我答应你,”宋子墨没再追问,起身伸出手,“你的号码。”
  林韵疑惑,“什么?”
  “抱歉,之前没有记住,”这大概是他最后悔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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