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吸我,我不甜{穿书}——by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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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寒冷还在继续环绕他。
“好痛,别缠着我了。”
“滚、滚开,从我识海里滚开!”
少年时的煎熬纷至沓来,而后是如今的声音,贴在他耳边:“凭什么天地无尽的戾气要让你消化?你尝不到五味,分不开五色,谁也不能靠近,像个死囚一样时刻警惕自己魔化。你泡在抽髓剥魂的漱神水里时、把分魂阵打进自己灵脉里时在想什么?甘心吗?不痛吗?”
“他们还要你守结界、镇古魔,凭什么?凭你天生戾气,自缚诅咒?”
“路刀,你就不想一举,斩碎这诅咒?”
“这无限之诅咒的将来,你不想摆脱?”
“当然想。”
温浓疑惑地转头:“少主说什么?”
路刀摸摸他手,摇头不答。
温浓莫名其妙,一旁卢偃不停唠着嗑,很快分散了注意力。
“东简,你找到没有?我跟你说,你的灵器一定是把酷炫的神剑,古神给你量身打造的那种!”
“我试着在以灵力探寻了。”东简认真点头,“似乎……有眉目了。”
卢偃激动:“在哪?!”
温浓躁动,拉了拉路刀袖口问:“你呢?有在找灵器么?”
路刀刹那停住了。
东简灵力波动:“找到了!”
地面忽然震动。在温浓眼中,天地一裂的锁链全部晃荡,目视所见的断崖全部被喷涌的岩浆覆盖,可怖之气扑面而来。
整个空间响起个刺耳的笑声:“无疆剑啊,好多年没有人能叫醒它了,少年人,不简单呐。”
温浓一惊,大喝:“守住四个方向!全员戒备!”
四人立即分守,各自御灵警戒,温浓守东边,心电神转不停猜想。
笑声更辽阔了:“紧张什么?吾聚灵冢之灵,乃是如今三界唯一尚在的神,神爱他的子民,不会伤害他的任何造物。”
“是不会亲自动手吧?”温浓气笑了,“这位伟大的卡密,你可不要说外面的尸横遍野跟您老没关系。”
“万物取获有则,吾山中之器尽有灵,少年人来收灵,自然要有相应的交换。”
收灵……
温浓眼皮一跳:“以灵换灵?”
山神愉快地笑起来:“不错。”
温浓脸都给气歪了:“您还真有原则,太博爱了。”
“少年人不必先断言,神的交易,并不讲究两方守恒。”
路刀开口了:“有意思。是你给的多,还是我交的多?”
“自然是吾馈赠的多。”山神的笑声褪去刺骨,变得悦耳起来,“汝换一灵,吾赠神兵,及一愿望,只要汝承受得住。”
路刀又问:“比如?”
“简易者,赠数年修为,重大者,改命格。”
路刀沉默,轮到东简开口:“倘若我不要灵器了,又将如何?”
山神的声音亲切动听,恍如天籁:“神兵已活,若不换灵,则需殉神兵。”
温浓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大怒道:“见鬼吧你!神个几把玩意!”
山神没理他,只问东简:“那少年人,你是与身边人同殉神兵,还是交换?”
“我不能自己和你换吗?”
“不能。”
温浓忍不住了,一把将卢偃拉过来怒吼:“你他妈动他试试?!”
然而太晚——他眼睁睁看着一束灵力穿过了卢偃的左心。
血喷了温浓一手。
“无疆剑……给我。”
“很好,不过你且稍候。”山神笑,“那位把斩龙刀唤醒的黑衣少年人,你怎么想呢?”
温浓猛然转头看向他。
路刀的眼睛在阴影里。
作者有话要说:
卡密:日语“神”的意思
“山神”:把你老婆交出来
刀(指节咯吱咯吱响):见过沙包大的拳头吗?
温(重点错了):卧槽我才是攻!
第32章 胶着
“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火大的一句话。”路刀冷笑,“怎么,一路上叽歪的还不够?”
“你不想要神兵?”
“滚球。”路刀疯狂摄卷灵气,指节捏得嘎吱嘎吱响,凶狠不已:“我刚才一直在想,这里的灵气够不够我挥霍。你说,如果我把这里的灵气全部运转控制——所谓的神,又能挡住魔的几轮攻击?”
山神的笑声再度变得刺耳:“你杀不了我,正如你胜不了你的戾气。”
路刀冷笑:“试试?”
“因为你我本为一体——”
声音回荡的瞬间,路刀身上灵纹暴涨,蓝阵铺天盖地轰出去:“装神弄鬼,滚出来!”
温浓瞬间守住路刀的后背,猛然推开人,指尖一动,加强数倍的防御阵拔地而起,两把灵力聚成的大菜刀挡住了眼前人。
心口流血的“卢偃”手里拿着把灵锥,正刺在菜刀上。
他看着温浓,笑了:“我扮得不够好吗?爹。”
温浓撕开手上灵力凝结的膜,刚“卢偃”的血喷在他手上,要不是反应快就粘上了。
他皱眉:“滚。”
那家伙从头到脚褪了形,变回了当初暗算温浓的灰影。
这人顶着一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屡屡干这种事,惹得温浓很不愉快。他手一动,多了五把大菜刀,组成一个旋转着的菜刀大风扇,誓要把这三番两次把他往死路上搞的混账削成片。
灰影后跃,撞到“东简”身上,顿时把人撞成了烟雾。
温浓调动灵力,分量过大有些不好控制,一下子搞出了很多灵力化的大勺大筷,噼里啪啦地对着灰影一顿殴。
“哎哟爹,你对长易可真不留情!”
“不孝子,这一套你玩过时了。”温浓嗤了一声,化出了锋利的刀叉往灰影直戳。
路刀帮他修复灵脉的时候他就在琢磨,灰影触碰到他的时候,就把那些迷惑的记忆碎片植入他识海,导致他没有一点还手就崩了。记忆是一个人的认识之本,如果记忆可以植入,那记忆提取也有很大可能。
那家伙如果还想再干掉他,八成还会拿这一块下手。
灰影拦他之前,他最后看到的就是卢偃。当时他记忆最深刻的也是路刀和卢偃,在这方面上拿文章,对一个催眠大师来讲太简单也太拿手了。他没必要去冒风险用其他手段,只要套路有效,一招吃遍鲜。
他连路刀都没说,就想陪这混蛋演一出戏,看他怎么个搞法,目的何在。
但此长彼也长,灰影比在第五层里也强得翻倍,格开了温浓的十八套厨房餐具,笑嘻嘻道:“我还是很想知道我哪里出破绽了?”
温浓掷地有声:“卢偃直得不能再直!他看见我和路刀那样,第一反应绝对不是你那样的反应,他只会鬼畜地大叫辣眼睛。”
灰影:“……”
玛德真不知道是该沮丧还是该开心。
而真正的卢偃此时非常糟糕。
“阿偃!卢偃!”
东简狼狈地避开他的剑锋,试着去阻拦他,一不留神脸上就被划破了道口子。
他只能向后退出去,看着眼前握一把流光溢彩的神兵的失去神智的卢偃。
他擦去脸上的血,喘着气飞快地思考对策。
前五层都好,一进第六层,他们四人两兽就分散了。灵吾深处的蜃气浓厚得超乎想象,他只能紧抓着卢偃不放,试图凭借灵力波动找乐让他们。但是这里灵气太过深厚,根本分不清。
卢偃手中的剑是他召出来的,但不知为什么,剑一出灵吾,卢偃中邪似的先他一步收了剑,转头就对着他砍起来。
东简匪夷所思,卢偃修为并不高,平时也不爱修炼,只喜欢与各种机关作伴。他以古灵的无限容纳灵气之身召出其剑,按理说灵器对应主之属,催动它要耗费极大灵力。可是卢偃那般弱,怎么可能?
卢偃拖着灵光四溅的无疆走向东简,剑尖在地上划出不可恢复的裂缝,他眼睛里没有其他,只有一个虚影。
“偃师大人,您的剑被毁了。”
“……是谁?”
“还能是谁?只能是青龙大人了。他让您铸斩龙不说,还一直妄想取东昆之清气祛戮古之浊气。他太自私了,根本就不理会其他神明的劝告。他要逆转天地灵脉,就为了他不堪的私心。你心爱的东昆,就毁在了他的私心之中。”
东昆……青龙……
东简正万分紧张地看着他,突然看见他眼里抖落了泪水。
他浑身颤抖着,一字一句沸起血火:“我融了百年首山铜……燃了百年燧人火……我在剑炉旁复守三百年……才把他……”
“你就这样毁了……你就这样毁了他!”
卢偃双手握无疆剑高过头顶,悲愤大吼:“枉我视你为友!”
东简瞳孔收缩,迅速躲开剑锋,谁知道那把剑居然瞬间化出无数剑影,每一剑都朝他而来。
无疆剑从卢偃手中当空落下,剑光劈开了可怖的漫长裂缝,把灵冢内的灵气隔开,中间一条看不见的分割线。
东简狼狈地避开无数剑影,拼命召唤与卢偃的融灵,但卢偃无知无觉,依旧提剑而来。
他走出三步,低头咳出血。
东简肝胆欲碎:“卢偃!马上放开那把破剑!你灵脉会被震碎的!”
卢偃听不见。
“偃师大人,东昆在青龙手里,可他不交啊。您再晚一步,东昆就要被敲碎了。”
他眼睛里淌出血来,看着前方白衣翩然的影子,对着昔日挚友举起了剑,咆哮:“把他还给我!”
东简咬牙不避。
卢偃的剑锋却在最后关头错开。
剑入胸膛,热血灼手。
“为何……不躲?”
东简疼得嘴唇发白,忍着抬手,一手握住他握剑之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另一手拭去他脸颊上的血,微颤着笑:“因为是你啊。”
卢偃松开无疆,五感从遥远回到了此时,掌心的血烫得一缩。
“我才不信我的偃师兄……”东简滑到他肩上,眼睛慢慢阖上,“舍得杀我……”
卢偃抱住下滑的他跪在地上,颤抖不休。
同样沉在幻境里的乐让耳边响起声音:“三年前,你在魔界海上看见了什么?”
乐让不住发抖。
那时他在做什么?
不过是忽然兴起,化原形入海,尝试着一边潜水一边驯其同类水族,借着它们的搭载,想试着横跨大海到另一端看看。
他潜了很久,直到被一阵庞大的灵力波动震醒。
他当时在一条海鲸身上,感觉到它的发抖,那是发自本能的对同族之王的畏惧。
他也会,尤其是在原形的情况下。
但好奇心压过了畏惧,他透过鱼鳍偷偷看过去——
他看见了一条庞大的银白角龙。
自三千年前混战之后,众神入神界,封神门,这世间再无神明,也再无四方神兽。
他很肯定,那条角龙是如今三界的水族之王。
然而在王的前面,凌空站着一个虚影。
虚影手中有阵,正在对王实行古老的某种仪式。
乐让忽然感觉出来——他的畏惧,敬畏是对王,恐惧则是那个人手中的阵。
颤栗会使水流的起伏变大,黑衣人几乎是在他发起抖的瞬间就往后攻击:“谁?”
一个字,其中的杀伐足以让一条鲤鱼恐惧到无以复加。
那个时候,驯兽的天赋拯救了他。他竭尽全力将一切做到最自然,伪装成一群海兽捕猎的闹剧,深呼一口气飞速往深海潜去,不要命地在深海里潜行逃离。
但那时他潜入太深伤到灵脉,且由于鱼在记忆力方面与生俱来的缺陷,他只记得自己在深海中遇到过极大的危险,仿佛遇到过一只巨兽。
除此之外,他根本想不起别的。
但在此时,他被迫想起来了。
他亲眼见过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人,对一条神兽级别的龙王实行猎杀。
以上的陷在高级幻境里,两只灵兽则陷在了蜃气中,看到了欢喜和恐惧的东西。
龅牙先是看到了它期望的美好,脸盆大的食盆,盛满了温浓给它的獙獙粮。它埋着脸大快朵颐,忽然被个小不点骑到身上揪着毛玩。龅牙便停止了进食,舔干净嘴回头去逗小祖宗。
那小祖宗头顶一对小角,眼睛一蓝一黑,萌得一塌糊涂,笑起来和他爹一样傻,抿嘴时和他娘一样温柔。
龅牙翻身肚皮朝上,让小祖宗窝它怀里,一獙一崽玩得正高兴,一旁的夫夫激动地叫了出来:“破壳了破壳儿了!”
龅牙抱小祖宗看去,只见篮子里好大一个蛋,上头出现了不少裂缝,随后小小的崽顶着壳冒出了头,模样简直是他娘的低配版。
路爹激动得炸角,不亲儿子扭头啃温浓,后者弹开他,抱起新破壳的小宝贝。
龅牙流下了幸福的泪水,结果就看到了令獙窒息的下一幕。
它抱着只红白黑交织的奇怪小动物,正喂它吃东西,一边蹲着白身黑脑袋的乡巴佬……
獙獙震惊到抬起前爪直立后仰,两颗龅牙闪着白光——这嘛玩意!
过于激动它的火属性终于爆发,咆哮着喷出了一个火球!
火球击中不远的滋电天马,打破了它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幻境,还燎到了它的大尾巴,惹得它暴跳起来滋滋喷电!
大功率的电花一路狂奔飞飙,瞬间穿过好一段距离,直直撞到了灰影身上!
温浓还没找到破绽,就看见眼前蹦跶得叫人牙痒的灰影一阵抽搐,头顶冒烟,瞬间打破了胶着的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