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暴君标记了——by池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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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所在的猎场距离行宫不远,两个时辰后,晋望直接策马带叶舒回到行宫。
后者精疲力尽,靠在晋望怀里昏昏欲睡。
晋望将人抱回寝宫的床榻上,嫌弃地在对方脸上捏了一把:“你这几日是越来越懒散,整日就知道睡,难怪身体底子差成这样。”
叶舒累得眼皮直打架,有气无力道:“是,陛下刚猛不凡,龙虎精神,臣自然是比不过……没法比。”
“……”晋望被他气笑,“睡你的吧。”
叶舒求之不得,连忙翻身滚进床榻内侧,很快不再动了。
晋望细细帮他盖好被子,起身走向门外,立即有内侍迎上来。
晋望吩咐:“将方才抓回来那名刺客带来见我。”
内侍屈膝应道:“是。”
御书房内燃着暖香,晋望抿了口茶,淡声唤道:“长垣。”
跪在殿前的人镣铐加身:“……是。”
“叶相向孤求饶,要保你一命。”晋望声音冰冷,“你原本罪无可恕,但看在你待叶相一片赤诚忠心,孤可以给你个机会。”
他抬手,内侍将一粒丹药呈到长垣面前:“此乃剧毒,世间无药可治,唯有服用孤手中的秘药,每次可将毒性延缓发作一月。你吃了它,孤便允许你继续以侍卫身份留在叶相身边。”
长垣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晋望会给他如此选择。
他没有迟疑,接过丹药服下。
晋望道:“给他松绑。”
内侍上前解开长垣手脚的镣铐,长垣俯身跪拜:“谢……谢陛下。”
晋望:“你们都先下去。”
众内侍:“是。”
内侍合上御书房的门离开,殿内只剩下晋望与长垣二人。
晋望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问:“孤记得你是七年前被阿舒收在身边,可对?”
长垣:“是。”
叶舒、晋望、长垣三人的年纪其实相差无几,算来长垣在三人中最年长,晋望反倒年纪最轻。
晋望道:“那时候孤还是皇子,在夺嫡之时,你其实也帮了孤不少忙。”
“……不敢,属下都是听从公子的吩咐。”
“听从公子吩咐……”晋望眼眸微敛,“所以他想杀孤,你便帮他完成心愿?”
长垣一怔,急切道:“陛下,公子他绝无反心,这……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你家公子自己都认了谋逆之罪,你何必替他遮掩。”晋望冷哼一声,道,“此事孤暂且不追究,你大可放心。孤留下你,是为了问另一件事,你要如实交代。”
长垣:“是。”
晋望没急着开口。
御书房内好一阵寂静无声,不知过去多久,晋望才缓慢问道:“这几年你一直跟在阿舒身边,你有没有觉得……阿舒这几年好像变了许多。”
长垣一怔:“陛下此话何意?”
晋望:“你只说有,或者没有。”
“……有。”长垣迟疑片刻,低声道,“公子性情与先前格外不同,行事手段也更加……无情。就好像……”
长垣不敢继续说下去,却听得坐于龙椅的年轻帝王悠悠开口,补完了他余下的话。
“就好像……变了个人。”
第14章
直到天色渐暗,长垣才离开御书房。
御书房的门开了又闭,内侍总管高进步入殿内,却见晋望靠在龙椅上,疲惫地按着眉心。
高进走过去:“陛下可是乏了,奴才给您按按?”
“罢了。”晋望一摆手,问,“叶相现在在做什么?”
“叶相还睡着。”
晋望脸上疲惫的神情消散几分,眼底荡开一丝温意:“一睡一下午,这家伙。”
高进试探道:“奴才瞧着叶相这几日精神不济,许是……劳累过度,伤了身子。”
晋望扫他一眼:“你是说孤不知节制?”
“不敢。”
内侍总管低眉顺眼,却满脸都写着“您自己心里没数么”。
晋望气恼:“孤这几日根本就——”
……根本就没碰过他。
那次无疾而终的侍寝过后,晋望曾委婉地问过太医。
太医是这么说的:“乾君信香无形,却能对坤君产生极大影响,这影响远比寻常酒水厉害得多。加之叶相服用的抑息丹抑制了他的信香,使其无法与乾君的信香共鸣。”
“能闻到,有反应,却无法吸收,这便是醉倒的缘由。”
简而言之就是,除非叶舒不再服药,否则他就不可能清醒地面对晋望的信香。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是乾君在行云雨之事时,刻意控制信香不被释放。
……然而这比禁欲还难受。
晋望既不想亏待了自己,也不想去摆弄一个意识不清之人,因此这几日他与叶舒亲热是有,却没有一次真正深入。
晋望想到这些就憋气,偏偏还总有人撞枪口。
高进跟了晋望多年,最懂察言观色,见自家陛下已有恼意,连忙道:“奴才刚让御膳房做了叶相最爱吃的酥点,晚膳时辰已至,陛下可要将叶相唤醒用膳?”
果然,一提到叶舒,晋望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晋望道:“孤亲自去喊他,备膳吧。”
叶舒睡觉怕光,寝殿只在外间点了盏偏暗的琉璃灯。晋望独自进屋,青年仍然陷在柔软的床榻里,睡得正香。
今日他问了长垣许多。
关于叶舒这三年的每一分异样,每一桩怪事,一点一滴,事无巨细。
那侍卫的话,晋望并不尽信。
但有一点能看出,那就是……这三年的确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是移花接木,还是另有隐情?
晋望一时想不明白。
他在床边坐下,看向熟睡的人,叹息般低声道:“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孤不知道的?”
床上的青年忽然闭着眼睛道:“不告诉你。”
晋望:“……”
晋望有一瞬间都以为青年是故意装睡,可下一秒,只听叶舒又嘟囔道:“凭什么告诉你……狗逼晋望。”
晋望:“………………”
很好,还睡着。
晋望怒极反笑,俯身下去,瞬间将二人距离拉得极近:“你再骂一句?”
叶舒在梦中似乎也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压迫感,他眉宇微蹙,嘴唇动了动:“狗——”
他一句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人狠狠堵住了。
晋望稍用了些力道,在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上舔舐啃咬,狠狠汲取。
叶舒在这令人喘不过气的亲吻中醒过来。
他睁开眼,朦胧的视线立即对上那双俊美的眼眸。
二人无声地对视片刻。
叶舒呆呆地眨眼,晋望不动声色放开他:“醒了?”
“我……”
叶舒还没从长时间的睡眠中清醒过来,他歪了歪脑袋,后知后觉抬手碰了下自己被吻得发麻的嘴唇。
晋望爱极了他这迷糊样子,忍不住在青年脸颊上捏了一把。
温热细滑,手感极好。
叶舒意识渐渐回笼,质问:“你又偷偷占我便宜?”
“没有。”晋望收回手,不等叶舒再问,又道,“孤这是正大光明。”
叶舒:“……”
殿门被人叩响,是内侍送来晚膳。
晋望直起身:“别睡了,起来用膳。”
叶舒这几日睡得多也吃得多,口味还变得极其挑剔。纯素不吃,荤腥不吃,辣味不吃,放了葱姜也不吃,竟是比国君本人还难伺候。
偏偏国君乐意惯着他,每日吩咐御膳房变着法做他爱吃的东西。
各类山珍佳肴摆了满桌,叶舒一眼扫过去,视线停在一道小巧玲珑的糕点上。
晋望心领神会,给他夹到盘里:“吃这个?”
“嗯。”叶舒点头。
糕点的酥皮软硬恰到好处,洒了芝麻,内里的馅料是浅浅的粉色,酸甜适口,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叶舒满足地眯起眼睛。
晋望没有动筷,静静看他吃完一块,还想再夹一块时,才悠悠道:“孤记得爱卿以前不爱吃这种糕点。”
叶舒手一顿,糕点掉到桌上。
“孤记得去年夜宴群臣,宫里请了个扬州大厨,偏好各类糕点甜汤。”晋望顿了下,道,“爱卿说不喜甜食,那晚可是一口没动。”
“还……还有这回事?”叶舒思索片刻,笑了下,“陛下也说那是以前。臣以前是不爱吃这些甜腻的食物,可人的口味会变的嘛,这有何奇怪?”
晋望微笑:“哦,原来是这样。”
二人没再提及此事,晋望重新给叶舒夹了块糕点,一顿饭吃得和谐又温馨。
唯有在旁侍奉内侍总管听得一脸恍惚。
陛下去年何时夜宴群臣?又是从哪来的扬州大厨?
叶相不食甜食……那前些年,陛下干嘛总往叶府赐御用糕点。
是他记忆出错了吗???
酒足饭饱,叶舒仰在软榻上,眯着眼睛,像只餍足的猫儿,懒懒地揉肚子。
晋望从折子中抬头:“身体不适?”
“没。”叶舒道,“有点胀……”
晋望恍然:“又吃多了。”
“……”
叶舒低哼一声,懒得搭理他。
殿内寂静,一时只剩下晋望手中书页翻动的响声。
叶舒很快待得昏昏欲睡,不知过去多久,有人将他打横抱起来。
似乎是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叶舒没有睁眼,双手却自然抬起,勾住了晋望的脖子。
无论何时,这种依赖的姿态,都足以取悦他人。
晋望脚步放轻了些,将人小心放在床上。
叶舒身体沾到柔软的床榻,舒适地舒展开来,他半睁开眼,用手揉了揉:“你批完折子了?”
晋望:“没有,你先休息。”
“那不行。”叶舒瞬间清醒了,还是挣扎着要坐起来,“回头你又要找理由折腾人……”
晋望神情一敛:“……躺好。”
叶舒怂巴巴不动了。
晋望:“衣服脱了,睡觉。”
叶舒乖乖照办。
他除下鞋袜外袍放在一边,晋望弯下腰,小心摘下他脑后的发饰。
如瀑长发瞬间散落满床。
晋望注视着他,轻声道:“明日,我们便回宫里。”
这倒不出叶舒所料。
国君陛下以“养伤”为由在行宫待了小半月,这些日不上朝不传召,就连政务也只捡紧要的处理。
虽不至于荒废朝政,但效率必然大受影响。
更别说那从叶舒穿进来到现在,从未上线过的书中剧情。
好在国君陛下今日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国家要管。
叶舒面无表情地想。
真是可喜可贺。
然而下一秒,晋望道:“成婚大典筹备在即,孤要亲自督办。”
“……”
晋望微笑:“睡吧,明日还要赶早。”
这人真的很没有事业心啊!
他穿的是盗版书吧???
翌日清晨,国君的车马从行宫出发,驶向皇城。
国君这次出行低调,马车前后唯有几名带刀侍卫伴随左右,大部分都藏于暗处。
车队的最前方,长垣骑在马上,警惕地四下巡视。
叶舒放下马车帷帘,轻轻舒了口气。
晋望总归是说话算话,没有对长垣动手。
“如何,孤没有骗你吧?”马车内,晋望悠悠品茶。
叶舒点头,真诚道:“多谢陛下饶他一命。”
“只是口头上一句谢?”
叶舒耐着性子问:“陛下想要什么?”
晋望没有急着回答。
他审视般注视着叶舒,偏头莞尔一笑:“孤要你拿一个旁人绝不知晓的秘密来换,不能说谎。”
第15章
听到晋望这句话时,叶舒首先便想起自己的来历。
若说他身上有什么旁人绝对不知道的秘密,恐怕只有他是穿书者这一件事。
可他不敢说。
且不说晋望不可能相信,更重要的是……
晋望现在待他如此,都是因为与原主的旧情,要是知道他是个冒名顶替的,他还有活路么?
但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什么呢?
晋望看出他的迟疑,问:“是不想告诉我?”
他问的不是有或没有,而是想或不想。
晋望识人敏锐,在他面前说谎绝不是明智之举。
马车在行进中徐徐摇晃,车内好一会儿寂静无声。
叶舒低声问:“……臣现在能先不说吗?”
晋望眉梢一挑:“现在?”
“对……先欠着。”叶舒抿了抿唇,允诺道,“未来有朝一日,我一定告诉陛下。”
晋望定定地看着叶舒,青年眼神干净而真挚,不含半分杂质。
晋望心中某个柔软之处轻轻动了一下。
见他不答,叶舒蹭到晋望身边,低头,脑袋顺着晋望端茶的手臂下方钻进去:“陛下,我现在不想说,您就让我欠几天吧。”
他这姿势二人距离瞬间隔得极近,晋望神情变了变:“下去!”
叶舒不动。
这大半月相处下来,他早看明白晋望对他的态度。
此人嘴硬心软,表面看着高不可攀,实际上非常吃他这套,最受不了叶舒对他撒娇服软。
这种人要是在现实的古代,恐怕就是个被妖妃祸国昏君。
好在叶舒并不想祸国,他只想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