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暴君标记了——by池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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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双手环住晋望的脖子,撒娇得十分熟练:“陛下,你就答应我吧。”
晋望怎么会看不出此人的想法,他低笑一声,将茶盏放下,顺手搂人入怀:“爱卿想欠着不是不可以,让孤在车中临幸一回,孤就应你。”
叶舒身体一僵。
……这狗皇帝还挺会玩。
国君陛下的马车自然没人敢上来,可这马车毫无隔音不说,两侧车帘还扣合不拢,随着行进颠簸时不时透出缝隙。
外面这么多高手,不被人察觉几乎不可能。
叶舒不动声色往外挪,被晋望扣得更紧:“怎么,不肯了?”
“我……我这几日身体不适……”
晋望敛眸含笑:“哪里不适,孤帮你检查检查?”
“……”
叶舒与晋望对视片刻,忽然一把推开晋望,掀开车帘:“呕——”
晋望:“……”
叶舒吐得头晕眼花,还没忘回头解释:“陛下,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呕——”
晋望:“…………”
这股恶心感来得毫无征兆,叶舒只觉腹中翻江倒海,阵阵反酸。
他今早起床时就没什么胃口,只被晋望半强迫地喝了几口清粥,此刻都吐了个干净。
少顷,一双手伸过来,扶住叶舒肩膀。
一杯清茶送到他口边。
“喝口水。”晋望一下一下轻抚叶舒的脊背,喂他喝了水,又取出锦帕帮他擦拭,嫌弃道,“晕血又晕车,你这废物身子……”
话是这么说,他却手臂一揽,让叶舒靠进他怀里。
叶舒恹恹地趴在晋望怀里,没精力与人斗嘴,只抬起水润通红的眼睛无辜地看向他。
这是他愿意的吗???
再说他以前也不晕车啊!
……怎么想都是原主的锅。
马车驶进皇城时,已经几近日落。
国君将要乘坐的天子御辇早已备好,道路两侧内侍俯身叩拜。
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却迟迟不见有人下车。
人群中有宫女大着胆子抬头。
马车帷帘恰在此时被人拉开,国君陛下怀抱一名青年走出来。
陛下怀中那青年瞧着瘦弱,看不清样貌,从宫女的角度,只能看见俊秀白皙的半张侧脸。他安安静静躺在陛下怀里,像是……睡着了?
晋望目不斜视,抱着青年下了马车,又上了天子御辇。
御辇外的纱帐落下,彻底遮住二人身影。
御辇缓缓离开,内侍们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那位就是陛下即将纳入后宫的皇妃?”
“竟是陛下亲自抱上御辇,此前还从未见陛下对谁这样宠爱。”
“只是不知这荣宠能持续多久,陛下过去待叶相不也极好,最后还不是闹得……”
这话没有说完,几名内侍面面相觑,不敢再接下去。
自从左相叶舒被当众处死后,这名字就成了忌讳。皇城内外,所有议论此事的人,不是悄无声息消失,便是天降横祸。
宫中隐有传闻,是叶相死不瞑目,化作冤魂复仇。
内侍们不敢再多做议论,很快各自散去。
人群之后,唯有方才抬头那名宫女,依旧注视着御辇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天子御辇内,晋望垂眸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色,扯过毯子将人裹好。
叶舒今日晕车晕得厉害,每隔半个时辰就吐上一回,清茶梅汁都不顶用。从行宫到京都短短两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令他们走出了两倍时间。
天子御辇向来唯有国君可乘,空间不如马车大,抱着自然也舒服不到哪儿去。
叶舒眉宇紧紧蹙起,低吟一声,醒了。
晋望低声安抚:“快到寝宫了,再忍忍。”
“唔……”叶舒抬手按了按眉心,弱声道,“我再也不坐马车了。”
晋望嫌弃:“还不都是你身体底子差,也不看看谁像你这样?”
叶舒默然片刻,解释:“……陛下,晕车和晕血都是天生的,和身体强弱……”
晋望眉梢一挑。
叶舒瞬间改了口:“……嗯,您说得都对。”
御辇到达很快到达寝宫,晋望没让叶舒下地,直接将人抱进寝殿。
叶舒被马车折磨了一整天,刚沾到床,立即飞快脱了鞋袜外袍,滚进床榻内侧,扯过被子将自己卷起来。
晋望脱下的外袍,扭头却见青年已经将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摇头笑道:“孤去御书房召见几位大臣有事商议,你再睡会儿,饿了就让他们备膳,不必等孤。”
叶舒从头到脚盖得严实,露在外面的脑袋点了点:“嗯嗯。”
晋望在内侍服侍下换了件黑金龙袍,走到床边,替叶舒摘下脑后的玉簪:“你这几日吐了好多次,恐怕与胃疾有关,改明记得让冯太医再来瞧瞧。”
叶舒困得睁不开眼,含糊道:“知道啦。”
晋望失笑,将玉簪放在床头。
他命人合上窗户,熄了宫灯,才带着人离开寝宫。
叶舒再醒来时天色尽暗,寝宫内寂静无声,唯有月色透过窗柩,在殿内洒下一片清冷的光影。
他仰头盯着头顶上方的纱帐,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身在何方。
片刻后,叶舒坐起来,低声唤道:“长垣?”
虚掩的窗户开合一瞬,一道身影已跪在他面前:“公子。”
叶舒扫了眼窗外,长垣心领神会:“公子放心,陛下担心您受惊扰,已将宫人撤远,听不见我们说话。”
“好。”叶舒点点头,又道,“我叫你来是想问,晋望都与你说过什么?”
长垣是原主心腹,对原主绝对忠诚。原主密谋造反之事,也从未隐瞒过他。
长垣立即将先前在行宫与晋望的对话,一五一十转述。
叶舒越听越是心惊,待长垣说完,叶舒才缓缓道:“他……还在怀疑我啊。”
长垣垂眸不答。
叶舒又问:“你呢,你怀疑我吗?”
“属下从未怀疑。”长垣道,“属下跟在公子身边,公子无论如何行事,作何决定,属下都会听命行事。先前对陛下那样说,只是为了探知陛下对公子的想法。”
叶舒点头:“你做得不错。”
长垣问:“公子接下来如何打算?”
叶舒稍稍一愣。
这些时日留在晋望身边,他每天想的都是该怎么讨好那暴君,怎么在对方手里活下来。
却差点忘了,他原本是要逃走的。
“我……”叶舒声音莫名有些干涩,“我当然是要尽快离开这里。”
长垣:“属下明白了。”
叶舒道:“不过此事不急,陛下现在盯我盯得紧,我们还要从长计议。”
“是。”
黑暗的殿内再次陷入沉默,叶舒心头没来由地有些烦躁。
他倒回床榻里,手一抬,却碰到了枕边的玉簪。
叶舒刚穿来这个世界,不会束发,也总不记得解发饰。刚到这个世界前几天,甚至几次在睡梦中被发饰硌到。
晋望怕他被发饰弄伤,每日睡前都会亲手给他摘下发簪,一来二去,已经成了习惯。
那发簪玉质通透,摸上去凉丝丝的,叶舒的心绪却慢慢平复下来。
想这么多没用,不管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哄好狗皇帝!
叶舒坐起来,问:“陛下现在在哪里?”
“许是御书房。”
“让人备膳,我要去见他。”
一炷香后,叶舒拎着食盒来到御书房。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内侍总管高进守在门外,见叶舒来了,正要通报,却被叶舒示意不必。
高进意会,侧身让开殿门。
叶舒推门而入。
御书房内,晋望头也不抬:“孤不是说没事莫要进来打扰么?”
来人没有说话。
晋望抬眼看去,却是一怔。
身着素衣的青年踏着月色进殿,一袭长发散落在身后,在月华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殿门在他身后合拢,叶舒笑着看入晋望眼里:“自己吃饭多没意思,臣来找陛下一起用膳啦。”
第16章
青年五官温润俊秀,笑起来眼眸微亮,眉宇动人。
晋望心口毫无征兆地颤动一下,像是有小锤子轻轻撞击,荡开余波浅浅。
晋望按下心口的悸动,平稳道:“孤先前不是让你自己用膳,你可知你这样,会耽搁孤的政务。”
叶舒眼中笑意敛下,露出一丝仓惶。
他抿了抿唇,低声道:“可……可人总要吃饭啊。我听说陛下午后至现在一直忙于政务,还未进食,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住?”
晋望问:“你在担心孤?”
叶舒低眉顺眼,神情带上一丝羞赧:“臣心悦陛下,自然担心。”
晋望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伪。
片刻后,他朝叶舒招了招手:“罢了,过来罢。”
叶舒乖乖走过去,被晋望一手接过食盒,另一手揽进怀里。
晋望抚摸他脑后披散的长发,淡声问:“你就这样走过来的?”
叶舒假装听不明白:“臣这样有何不妥吗?”
“披头散发,是为殿前失仪。”
叶舒无辜:“可我不会。”
“孤给你留了宫女。”
“我不喜欢她们梳的样式。”叶舒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簪,塞进晋望手里,“臣想要陛下帮臣束发。”
自晋望登基以来,还从未有人敢这样使唤他。
他捏着发簪,失笑:“叶舒,你好大胆子。”
叶舒与晋望对视片刻,眼眸微敛,眸中闪过几分失落:“那算了吧……臣只是方才做了个梦,想起幼时也总是陛下替臣束发……”
他说着,便想从晋望手中取回玉簪。
谁料晋望忽然收拢手指,将玉簪握得极紧。
“陛下?”
晋望的神情已经彻底沉下来,声音冰冷:“叶祈安,你若想试探孤的底线,劝你趁早收手。”
叶舒睫羽轻颤,没敢答话。
他的确是在试探。
晋望一直表现得十分矛盾。他因为与原主的情谊,待叶舒体贴入微,迁就宠溺。可每当叶舒提起过去来讨好他时,他又表现得非常抗拒。
就好像他并不希望叶舒提起这些。
叶舒实在看不明白这人在想什么,只能冒险一试。
但……好像玩脱了。
这狗皇帝的心思真是难猜。
晋望周身的气势已经不复温和,那双俊美的眉眼带上一丝冰冷的杀意,像是被触了逆鳞的真龙,终于露出了獠牙。
他一手扣紧叶舒的下颚,逼他抬头直视自己:“孤待你好,不是你能无法无天的理由。孤心里怎么想,与你无关,也不是你能探寻的。”
“从古至今,妄自揣度圣意者,没有一个好下场。”
“叶舒,你只有一条命,别将自己玩进去。”
御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凝重。
叶舒注视着那双深邃的眸子,半晌,敛下眼:“臣明白,以后不敢了。”
晋望松开了手,叶舒颊边留下两道红印。
叶舒伸手揉了揉,嘟囔道:“陛下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捏得臣好疼。”
到了这种时候,他仍没忘了要演戏服软。
与晋望相处大半月,对方这态度他不是第一次见。此人能在大庭广众将他抱回寝宫,下一秒也能因某句话不顺心而将他一脚踢开。
帝王无情,哪怕晋望对他再宠爱,他都不会傻到认为那是真心。
说白了,这狗皇帝现在不过把他当成泄欲之用。
一个乖巧的用具,的确不能做多余的事。
“不能。”见叶舒乖顺下来,晋望的神情果真缓和了些,“不这样你不会长记性。不仅如此,孤还要罚你。”
叶舒问:“怎么罚?”
晋望垂眸不语。
青年脸色还有些苍白,方才仓促一握的双手也冰得透骨,皆是体弱之象。
晋望思索片刻,从桌上抽出一本簿册扔到叶舒怀里,话里藏不住的嫌弃:“孤倒是想罚,这宫中刑罚上百,你自己挑挑你这破身子受得住哪样?”
叶舒翻开册子认真看了几页,遗憾摇头:“好像是没有。”
这具身体底子不好,叶舒又怕疼怕得要死,晋望要是对他动刑,还真容易闹出人命。
而晋望从来不希望他死。
晋望笑起来:“这么说来,孤还真没法罚你?”
叶舒试探:“那不然……继续欠着?”
晋望不置可否:“这也欠,那也欠,你欠孤的东西可越来越多了。”
“可不欠有什么办法呢。”叶舒声音温软,“要是把臣打死了,谁来服侍陛下呀?”
晋望一时语塞。
少顷,他笑着抬起手,指腹在叶舒唇边轻轻摩挲:“你这张嘴啊,甜得着实令孤喜欢。”
通常此人这么说,也就是已经原谅了他。
叶舒心里暗喜,正欲开口,只听晋望又道:“只是不知,口侍功夫如何。”
“……”
“???”
口什么玩意???!
叶舒神情一僵,险些装不出温顺的模样,涩声道:“……陛下,臣、臣不会啊……”
“不会就学。”晋望嘴唇勾起,眼底泛起一丝戏谑,“孤相信你。”
御书房内灯火渐暗,内侍总管高进叩响殿门:“陛下,奴才来添灯。”
殿内没有回应。
过了片刻,晋望低哑的声音传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