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暴君标记了——by池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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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望在他身上占了好一会儿便宜,青年耳根都染上绯色,才在对方肩膀上轻轻拍了下:“等着孤伺候你呢,自己学。”
青年已经被高浓度的信香弄得迷迷糊糊,他迷茫地看着晋望,手掌在对方牵引中下移。
“这里。”晋望声音低哑,“阿舒乖,手伸出来。”
叶舒跪坐在床上,眨了眨眼。
“不要。”叶舒逆反的劲上来,重新扑到晋望怀里,小狗似的嗅他,“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再多让我闻闻。”
晋望循循善诱:“听话,孤这就给你。”
“这是你说的,你不能骗我……”叶舒终于把手搭上去,小声道,“你总是骗我……”
晋望呼吸一紧,才反问:“孤何时骗过你?”
“你就是骗我了。不仅骗我,还吓唬我,欺负我……狗逼晋望,没人比你更狗。”
晋望:“……”
自登基以来,晋望还没被人这样骂过。
与青年相处这几天下来,竟一次被骂回了本。
可晋望却生不起气来。
他从来对这人下不了狠心。
“分明是你骗了我。”晋望沉默许久,低声开口,“还记得三年前你说过什么吗?你说未来,我会统一天下,成为至高无上的君王。你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除了你。”
“你永远不会是我的臣。你是我的朋友,是知己,是兄弟。”
叶舒沉默不语,他低着头,缓缓靠进晋望怀里。
晋望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三年了,孤一直想问你这句话,可一直没有机会。”
“……你要问什么?”叶舒的声音传来,轻得仿若梦呓。
晋望:“……”
晋望一低头,青年枕在他肩头,已经闭上了眼睛。
“……叶舒?”
“叶祈安,你再给孤装?”
叶舒没有回应。
他眼尾、脸颊都泛着红晕,整个身体蜷在晋望怀里,口中还在小声嘟囔着什么。
他一只手甚至还握着……
晋望一动,叶舒下意识收紧手掌。
晋望倒吸一口凉气,恼道:“……叶祈安你胡闹什么!”
叶舒还是没回答。
二人僵持片刻,直到叶舒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顺畅,甚至打起了小呼噜。
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醉了。
醉了???!!!
第8章
叶舒做了场梦。
梦中阴雨连绵,他抱着一名比他更瘦更小的少年。
从屋顶渗入的水滴在地面积成水洼,窗外电闪雷鸣,每响一声,怀中的少年便颤一下。
“这么胆小啊。”
叶舒含着笑,徐徐揉搓少年冰冷的手指和脸颊:“阿远以后要当皇帝的,这世上可没有怕打雷的皇帝。”
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皇帝不能有害怕的东西吗?”
“当然不能。”叶舒道,“为君者,你须得自己强大,才能令国家强大,令万民臣服。你任何一丝怯懦畏惧,都会成为致命的软肋。”
少年怔怔望着叶舒,天边炸开一道惊雷,少年蹭地缩回去。
“那就……就再怕这一次。”少年抓紧了叶舒的衣服,含糊的声音传来,“最后一次。”
叶舒笑着把人抱紧。
场景变换,云破日出。
叶舒斜倚在九曲回廊边,被和煦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
“登基大典那堆破事我忙都忙不过来,你倒好,在这里躲清闲。”清冽的青年嗓音传来,叶舒眯起眼睛,看见远处朝自己走来的身影。
青年身形生得高大挺拔,俊美的眉眼微微蹙起,但依旧很好看。
叶舒咧嘴一笑:“管登基大典叫破事,你当心被那群老东西听见。”
青年不答,缓步走到叶舒身边。
“先前问你想要什么官职,”青年站在叶舒身边,高大的身影挡住大部分阳光,“想好了吗?”
叶舒反问:“当真什么都行?”
“君无戏言。”
叶舒沉默了很长时间。
没人知道他在这沉默中想了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才缓缓道:“朝中左相一位空悬,陛下舍得给吗?”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须臾,青年笑了起来:“当然舍得。”
鲜红的宫墙下,两名青年并肩远去。
“我还当你会要个爵位,享享清福。”
“谁让我是个劳碌命呢。”叶舒勾住青年的脖子,眸中含笑,“我得帮我的陛下统一天下啊。”
“这是你说的,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叶舒醒来时晨光熹微。
他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俊美至极的脸。
晋望还睡得很熟,鸦青的睫羽细密垂下,遮住那锋利狭长的眼尾。他眉梢略微皱着,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梦中的阿远,就是他。
长麓国君,姓晋,名望,字凌远。
叶舒穿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梦见过去的事情。
他脑中关于原主的过往十分模糊,他所知的信息大多是来自书中,或是一些片段的记忆。
比如今天这个梦……
感情这暴君以前还是个软乎乎,会撒娇的小团子。
怎么这三年皇帝当下来,越当越狗。
“在想什么?”耳畔有人轻声问。
叶舒想也不想,随口应道:“想你为什么这么——”
一个“狗”字即将脱口而出,叶舒对上晋望的目光,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叶舒干笑:“早啊陛下。”
“早。”晋望声音带着些低哑,似笑非笑,“爱卿方才说,在想孤什么?”
“我在想……”
叶舒眼眸一转,急中生智:“在想陛下会为何如此天赋异禀,臣惊为天人,刮目相看!”
晋望:“?”
叶舒语调陈恳:“陛下昨夜雄壮英武,臣此生还从未有过如此经历,真叫人……叫人……”
“叫人一点感觉都没有?”晋望面无表情,“孤昨晚没碰你,别编了。”
叶舒:“……啊?”
他低下头,果真看见二人穿着整齐,身体一切如常,浑然不像干过那事的样子。
不是说好了让他侍寝吗?
亏他还自己在浴池弄了这么久!
这狗皇帝是不是不行???
晋望要是知道他在心里这样贼喊捉贼,必然免不了狠狠一番责罚。
昨晚,晋望一时得意忘形,释放出太多信香。
可他偏偏忘了,眼前这人是一杯倒,沾酒就睡,闻味就晕。
睡就算了,还握着他那玩意睡,扯都扯不出来。
堂堂长麓国君头一次被人握着命根子睡觉,还一握就握了大半夜,害他一会儿精神一会儿消停,险些把自己弄得真不行。
晋望一想到此事就来气,冷哼一声,掀开纱帐起身。
叶舒探出头去:“那陛下答应的事……”
“答应?”晋望回眸反应,“孤应你什么事了?”
“猫……”
你还有脸提猫。
晋望冷漠:“不行。”
“陛下……”
“不行,你想都别想。”
“你这人怎么这样?”叶舒跪坐在床上,不悦道,“昨日不是说好,只要我答应……你就同意我回家吗?君无戏言,你怎能说话不算话?”
究竟是谁说话不算话。
孤又没碰你。
晋望懒得理他,叶舒膝行两步下了床,赤脚踩在松软的地毯上追过去:“陛下,你就答应我吧。我就回去看一眼,不做别的。”
“求你了……阿远。”
晋望系盘扣的动作一顿。
叶舒趁机转到正面,殷切地帮他穿衣。
晋望一言不发看着他,叶舒替他穿戴整齐,仰头对上他的视线。
二人对视片刻,晋望忽然抬手擒住叶舒的下颚,笑了:“这称呼孤许多年没有听过了,看来你当真很想回去。”
他这笑容温和却危险,看得叶舒头皮发麻。
搞什么,以前原主不都这么叫,这暴君怎么反倒……生气了???
这么喜怒无常?
晋望学过武,手上没留力,捏得叶舒生疼。
叶舒吃痛,蹙眉道:“陛下……”
晋望手中力道一松。
他用指腹摩挲着叶舒脸上的红印,声音温和:“别怕,孤可以允你。”
“不过……孤陪你一道去。”
叶府坐落在京都最富庶的区域,三年前由国君亲自督建落成,取名临安居,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意味。
叶相盛宠一时,叶府更是京都各家名门望族、苦读书生竞相拜访投靠之地。
门庭若市,风头无两。
可如今,叶府门前贴了崭新的封条,题了“叶府”二字的匾额被斩成两半,随意丢弃在石阶前,已经生了灰。
往来行人甚至不敢多看几眼,生怕受到牵连。
任谁来看,都不由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除了叶舒。
叶舒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赶紧回行宫。
晋望将他紧紧揽在怀里,似笑非笑:“爱卿说的猫在何处?”
“……”叶舒不动声色往外挪了挪,又被晋望用力扯回来,低头乖乖道,“平、平时就在这里的,我们再等等。”
“嗯,等吧。”
二人都换成了民间打扮,晋望一身黑衣,腰间别了把黑骨竹扇,颇有几分民间风流公子的韵味。
而叶舒则是一袭青衫,看上去更显温润文弱。
叶府后门出来是一条窄巷,鲜有人经过,杂草丛生。
二人在巷中等待片刻,终于听见一声浅浅的猫叫。
“喵呜~”
叶舒循声望去,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蹲在草丛里,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他刚要上前,小猫畏惧地往草丛后缩。
叶舒思索片刻,道:“陛下,你在这里,它们不敢出来的。你能不能……能不能先出去等我?”
晋望没回答。
他垂眸注视着他,许久才缓慢地点点头:“好,孤回马车上等你。”
马车停在巷口,叶舒目送晋望离开,无声地叹了口气。
此时,小猫忽然扭头朝巷道深处跑去。
叶舒连忙追上。
距离叶府后门不远处,有一处废弃的院落。叶舒追着小猫进了院子,便看见小猫蹲在墙角的一簇草丛外,朝他喵喵直叫。
叶舒掀开草丛。
——里面是一窝刚出生的小猫幼崽。
猫崽子们才刚睁眼不久,绒毛柔软稀疏,格外可爱。
叶舒被萌得心颤,刚想上手去摸,院中忽然传来一丝异响。
叶舒身旁小屋的门扉吱呀一声打开。
潮湿阴冷的气息从门中传出,叶舒抬眼望过去,眉梢微微压紧。
他只略微迟疑一瞬,便起身走进去。
屋内蛛网密布,弥漫着一股尘封许久的腐败气味。
叶舒刚踏进屋,便感觉到一阵阴风吹来。
下一刻,他脖颈一凉。
一把锋利的利刃抵在他咽喉处。
叶舒睫羽微颤,声音却平稳不惊:“你果然在这里。”
“没办法,外面处处都在追捕我们的人,不躲在这里,无处可躲。”声音紧贴着他耳畔传来,眼前地面上映出男子高挑的身影。
叶舒一摊手:“不是我背叛你们。”
身后的男人低声笑了笑:“本该被处死的叶相出现在这里,你觉得我会信?”
叶舒默然无语,心道他也没想到他还有命回来这里。
鬼知道那狗皇帝每天都在想什么。
叶舒道:“要真是我干的,今天来这里的就是禁军了。”
“说得有理。”
钳制着叶舒的力道一松,他回过头去,男子慢悠悠收起匕首。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身形极高,五官轮廓极深,一双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似乎带了些异域血统。
叶舒记忆中有这个人。
原主谋划刺杀,就是与这人合作。
西夏国,牧久卿。
“晋望就在外面,我们长话短说。”叶舒道,“我要离开长麓。”
出乎预料的是,男人并没有多问,而是直接点了点头:“可以,我带你走,不过你要拿东西来换。”
叶舒问:“你要什么?”
“长麓皇帝杀了我很多手下,害我们多年经营功亏一篑。”男人注视着叶舒,眸色深沉。
“我要他的命。”
第9章
叶舒许久没回答。
牧久卿道:“叶相,那狗皇帝与你仇深似海,你不会还对他心软了吧?”
“我……”叶舒垂下眼眸。
他当然不是心软。
人命不分贵贱,就像先前他不愿为了保命而伤害别人的性命,现在他也不想为了逃走,伤害晋望。
随便动手取人性命,这种观念他无法接受。
但他也无需将这些告诉牧久卿。
牧久卿是敌国探子,与原主不过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不可尽信。
“我怎会对那狗皇帝心软。”叶舒淡声道:“只不过……他身边守卫森严,我不会武艺,现在又大势已去,如何能帮你杀他?”
“牧公子,比起杀人,我可以给你的东西远比你想象中多。”
他这话不是假的。
书中西夏先灭,大燕归降,按照时间来算,晋望挑起战乱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晋望是军事奇才,极其擅长行兵布阵,而西夏恰恰缺少一位懂得军事布防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