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医——by握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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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好吧。
看着床上嚎叫的母亲,盛翼万分恐怖地捂着额头。
柔弱个屁呀,说她柔弱的站出来,老子不踹死你,这一声声叫的,比恐怖电影还恐怖。
盛夕颜,前世的老妈,这世的老妈,哇噻,女人实在太可怕。
“老妈,这是赏赐,”哄女人,白花花的银子最管用,何况,还是金子:“一锭两锭三锭……”虽然四殿下是他自己醒的,可这功劳还是算在自己身上,凝贵妃出手还是蛮大方的,一个小木箱子,连着摆放了两层,虽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也绝对不少。
果然,柳如媚挂在眼角的泪瞬间就变成金灿灿的了:“哎哟,你娘我攒了这么多年才攒下二十来两银,这这这,我得留着给媳妇儿……”
盛翼托着腮,直愣愣地望着屋顶,他突地想起什么,幽幽地说:“娘,你知道我不会医术,为什么就放心让我去皇宫呢?”
柳如媚一愣,没看盛翼,喃喃回答了一句:“为娘一直相信你!”
还有更比这句话更假的没。
柳如媚自己都不敢相信,但身后传来了一声呜咽声:“娘,你真好!”
柳如媚:“……”
然后,她一转身,就看到一副三秒深睡的场景。
柳如媚进了房间,将金子锁进箱子,再把窗户一推,那只以信鸽为理想的鹰窜了进来,柳如媚接过信看了看,眉头一皱,轻声说:“怪不得,竟然另有一个魂魄纠缠不休,只是,另一个魂魄在何处呢?”她摇了摇头,然后奋笔疾书:“记忆略有缺损,但试验成功。”
盛翼这边睡得迷迷糊糊中,一阵拍门声传来:“砰砰……”
书童飞星嘀咕着,赶紧小碎步去开门,盛翼尚在睡梦中,惊得一跃而起。
一个团子似的的大丫头跟着两个瘦弱精干的小丫头冲了进来。
柳如媚一看这架式,扶着门框两腿打鼓:“红杏呀,老爷是不是生气了呀?”
“瞧三姨娘说的,老爷要真生气,公子现在还能站着的么。”
这大姐,就是太实诚。
“红杏姐姐,”盛翼一脸喜庆地迎上去:“有什么好事?”
“有,天大的好事,公子别忘记了每天的早课。”
柳如媚开开心心地拿出一盘果子:“好呀好呀,去上早课,管严点呵。”
盛翼咚地一声掉到地上,然后就被这三个丫头架走了。
好吧,虐待又开始了。
盛翼早就把断片的思绪理了个大概,原主人盛翼记忆里所谓的虐待,就是一个不上进儿子和一个急得想投河的父亲,一个望恨弟不成钢的暴燥老姐。
所以,他昨日穿女装纯属误会,昨日治病纯属没事找事,昨日气那老爹和老姐纯属找抽(回来他们也累了,懒得抽自己,)按照以往的经验,就不会再抽了。
所以,他穿越过来的任务是——没有任务。
生活美好,无限美好。
这才叫真正的穿越嘛,混吃等死,不要太爽。
但是,这早课晚课实在熬不过,不错,前面的盛翼不学无术,而自己,却是攻读医学院数年的高材生,还学个屁呀,都会呀。
所以,目下最紧要的,就想点法子让盛又南知道自己懂医术,然后哈哈哈……
这次去的地方是杏林堂,盛又南平常的起居所。
盛翼才到院门口,盛又南就衣着齐整地坐在大厅里,还好,盛夕颜没到。
“爹,”盛翼正儿八经地上前见了个礼,想着说词。
盛又南捧着本书,斜着眼睛,一副明显很瞧不上他的样子:“这次你医治了二殿下与四殿下,纯属运气,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么,连药都分不清楚,也敢替人治病,给,好好看看。”接着抛来一本书。
盛翼一看,封面上写着《郁离本草》,就知道是药书,把书一甩:“爹,你是有多瞧不上你儿,还拿这个,三岁小儿都不看了好不。”
“爹,你相信不,我记得的药比这个还多。”
开始了开始了,盛翼有点小小的激动,话说这种另类的扮猪吃老虎也挺爽的呵。
接下来盛又南的话让他身子一抖。
“你,你知道个屁,我当我不知道,你就想找个借口开溜。”
“……什么嘛,我说会就会,不信背给你听,人参味甘。”
“闭嘴。”
“不信我,呜呜呜。”
“这个借口你已经找了八百遍了,八百遍了!”盛翼说完往前踱了一步,手一动。
盛翼惊恐地往后退去,捂着耳朵:“别扯了。”
“学不学?”
“学。”
盛又南瞬间一脸慈爱:“你还是这个态度,一点儿也没改,万一选中,只怕一天不到,你小命就玩完,”不知哪句话让盛又南冒了火,突地一声怒吼:“跪下。”
哎呀妈呀,一惊一乍的,不得心脏病都难呀。
盛翼的膝盖很听话,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跪着读,省得又东想西想,”盛又南吩咐丫头看着,就自顾自走了。
喂喂喂,盛翼欲哭无泪地看着盛又南饱含气质的背影,怎么搞的,刚才自己不是想了无数种台词么,事情怎么演变到这种地步。
盛翼就一直跪着,左腿换右腿,右腿换左腿,跪着也不容易好不,他一翻身坐了起来。
“砰”地一声响,盛翼一个哆嗦,就看到那胖丫头将手里的棍子朝桌上一敲,瞪着他:“老爷说了,要跪。”
盛夕颜的这根棍子是不是传给她了。
盛翼揉了揉膝盖,嘻皮笑脸地说:“红杏姐,行行好,我腿要废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将来,我要娶你入了门,你还得伺候一个残废,多累呀,是不!”说完,朝她妥妥抛了个飞眼。
另两个丫头转头嘻嘻笑了起来。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红杏红着脸,朝他骂了一句。
“啪,”突地一个声音在地砖上响起,红杏吓了一跳,转身去看。
“喵汪……”
盛翼有点鄙视这只猫,叫得一点不地道,可是,鄙视着鄙视着,就觉得不对劲了,突地眼前一亮,差点笑出声来。
别的记不住,这人是不会忘记的:没错,原主人从小玩到大的死党曲游春到了。
这丢石子的方式,学猫叫学成了狗叫,不要太熟悉。
来得真及时呀。
“哪里来的死猫,”红杏指着另两个丫头:“你去左边,你去右边,”说完看了盛翼一眼,果断去了后面。
真是亲亲的红杏姐,每次用这个方法让自己脱险。
这个世界蛮美好的嘛。
一个身着绿衣的瘦弱少年从廊柱后晃了出来,贼眉鼠眼的地四处看了看,扑地上前,一把拉住盛翼:“走。”
一道两人高的墙拦在眼前,盛翼捋了捋袖子,豪情万状地说:“钻狗洞。”
两人悉悉卒卒到了外面,喘了口气,盛翼一拳打过去:“你丫的还活着呀,也不来找我。”
这是前盛翼和死党的惯常性打招呼方式,千万别露馅了。
“没死,气透着呢,”曲游春嘻笑着将脸挨过来,手里一动,一把扇子就撒开了,看去,书香四溢,翩翩少年。
盛翼朝他看了看:“可惜一副好皮相,却不会装扮?”
曲游春不解地看着他。
“少了顶绿帽子。”
“去,”曲游春朝盛翼看了看:“看我不捏死你丫的,”接着伸手就去捏。
盛翼一把打开他的手:“死开,今天有什么想法?”
“也没啥的,几天不见,怪想的,对了,我家新出了几个菜品,带你去尝尝鲜。”
曲游春家是开酒楼的,盛翼家是开医馆的,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但曲游春家的菜品里有药膳这一列,于是曲老板就经常来盛家走动,讨些方子,有时也带着曲游春来,一来二去,这两臭味相投的臭小子就成了莫逆之交。
“不去,”盛翼有些兴味索然。
“要不去怡红院?”曲游春扇子一收:“最近来了个清倌,那相貌,啧啧啧,琴艺,啧啧啧!”
怡红院,不是妓院么,作为一个新时代的青年,这样,不太好吧,盛翼眼睛突明突暗,像是极力在抗拒什么诱惑。
“你又怎么啦,又不是没去过,再说,咱们先听琴,”曲游春眨巴了一下眼睛,把他作死里一拖,盛翼瞬间就变成了柔弱无骨的男子了。
往左走是怡红院,往右走是曲游春家酒楼。
然而,曲游春才把盛翼往左拖动两步,就感觉到盛翼正在把他往回拖,口里嚷嚷:“突然想吃你家的新菜,怎么,舍不得。”
“舍不得个鬼,”曲游春气得拿着扇子在他肩头上一敲:“你丫的性子怎么这么不稳,反反覆覆的,让人有点心理准备行不。”
盛翼不理他,神情从没有过的专注,曲游春就诧异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熙熙攘攘的闹市里,前头一抹冷而淡漠的黑色影子正大步流星往前而去,而盛翼,似乎眼光定在他身上。
第13章 解释
“看什么呢?见到鬼了!”曲游春踹了他一脚。
盛翼嘀咕了一声:“还是得解释一下,”接着顾不得曲游春,脚底抹油朝那边过去了。
“解释什么呀?”曲游春唐僧似地碎碎念。
这抹黑色影子是叶云寒,他在一座酒楼前站住了,那俊俏出尘的模样立马将酒馆吸引了出来,酒馆把抹布往肩上一搭,一张脸笑得稀烂:“客官里面请!”
叶云寒略一迟疑,抬腿就走了进去。
盛翼看着酒楼侧面 “醉仙凭栏” 几个字,呼地吐了口气。
曲游春莫名其妙:“你这什么鬼的表情,到了怎么不进去……呵呵,今天天气好……阴天,总算不下雨,”突地伸手将盛翼一拖,拖到一旁的窄巷子里,紧张兮兮地说:“我是偷跑出来的,别让我爹发现了,真是要命。”
“……有啥好怕嘛,”盛翼瞪他一眼,又要出去。
“哎呀,祖宗,我爹有个伟大的愿望,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又不是不知道……呵呵呵……伯伯好呀,替我问妹、婶婶好,”曲游春又将他拉了回来,指着他的鼻子:“不准出去,闹出人命我天天爬你家窗户。”
“话说怎样才能进你家酒店?”盛翼板着脸装正经,带得曲游春都正经了。
“你到底要作什么,”叶游春很不满:“怡红院的姑娘都不感兴趣了,喜欢男人了?”
“喜欢你个头,”盛翼踹了他一脚:“我欠人家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
“……”盛翼看着曲游春那副认真样子,思索着怎样回答,总不能说自己糊里糊涂穿了个女装戏弄人家半天吧。
死党就是死党,曲游春见他没回答,也就不问,眼睛转了转,一把揪住盛翼的衣袖,就往窄巷里钻。
这条路盛翼觉得眼熟,想了想,有点印象:有两个到处鬼混的人经常来来往往。
盛翼:“……”
巷子尽头便是酒楼的后院。
“脑子被门板夹了吧,咱哪回不是走的这条路,”曲游春朝他手臂上甩一扇子。
两人鬼鬼祟祟进了后院,几个中年妇人正在洗菜,两个小子来来回回地端菜,送碗,一墙之隔的厨房噼哩啪啦一阵乱响,好不热闹。
曲游春和盛翼一进去,那些妇人赶紧站了起来,曲游春忙把食指放在嘴前一嘘,示意她们不要作声。
由后门一进去,各种声音就扑面而来。
“客倌,您几位,好嘞,什么酒,哇噻,像您这样身份的得来一壶宫庭玉液吧。”
死贵死贵的吧。
“这位太太,小心楼梯,鸡鸭鱼肉样样都有,全羊给您备着呢。”
这是头牛么。
“楼上那位公子点的几样清炒小菜,可得小心了。”
盛翼听得最后一句,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什么公子?”
“您您,盛……”那堂倌看了看盛翼,又看到了他身后几乎贴着的曲游春,眼珠子风车似的朝后转了转。
柜台上,正站着一个锦衣中年人,面容严肃,却又带着笑,活像一尊财神菩萨。
曲游春:“……”他见着鬼似地一跳,蓦地将盛翼一扯,慌慌张张冲楼上窜去。
“撒手撒手,你爹没跟上来,”盛翼被他揪得难受,将手一搭,欲去掰开。
哗啦啦一阵响,曲游春的力气不知为什么瞬间大了起来,带着盛翼冲破了门帘,跌进了一座雅间内。
两人叠罗汉似的倒在一起。
“起来,”盛翼心痛肝痛全身痛:“也不知道减减肥,胖得像猪,压死老子了。”
曲游春没时间顾及到重不重,脖子差点扭成一百八十度,瞧了瞧,然后呼地从肺里压出一大口气:“哎呀,吓死了吓死了……”
“还不起……”盛翼正欲再吼一句,就吼不出来了。
因为,那个冷若冰霜的人正坐在离他们不远处,捏着杯子,眼光淡淡地扫过来,一扫一阵冰碴子,扫到他脸上,就怔住了。
“呵呵,叶,公子呀,真是巧呀!”盛翼把曲游春一推,立马坐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人模狗样地满脸堆笑。
曲游春呃了一声,反手一扯,本意是想借势起来,谁想到就那么不凑巧,“嘶啦”一声,盛翼那件袍子,紫色的镶金袍子,就这样被扯下一块来。
盛翼:“……”这他妈还怎么装。
“切,又不是没扯过,”曲游春觑着盛翼的脸色,把手里剩下的布一丢:“等会我给你换一件就是了,你说说,你都过的什么日子,连件衣服都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