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医——by握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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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翼:“……”这都什么跟什么。
片刻功夫,一个小沙弥跟在叶云寒后面过来了,朝院中两位一揖首,说:“师父说了,这院子本就由叶施主居住,多一人少一人都无妨的,不必去禀他,请施主自便就是。”
盛翼忙拉着廖花洲道谢。
小沙弥朝他们看了看:“被褥箱笼若是缺了,可以到执事处领的,这个,叶施主清楚,”说完就出去了。
这院中也是一片芭蕉,看来,这个地方爱种这种植物,也好,叶子大,往下一站,凉幽幽的。
盛翼一边纳凉一边数:“一二三四,房间倒是挺多。”
他还想着叶云寒会介绍一下,谁知道叶云寒一声不吭,转身朝屋内去了。
盛翼赶紧跟上。
叶云寒把门一关,声音从房里扔出来:“旁边房间任选。”
盛翼在房外喊:“就不能请我进去坐坐么?”
没人理。
切,这么个人,除了自己这种脸皮厚的,谁能和他交朋友。
廖花洲在一旁战战兢兢的:“盛,盛兄,叶兄是,不是……”
好,安慰人的任务又落在自己身上了。
盛翼:“不是,他就这臭脾气,”说得他们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似的:“别理他,他人很好的,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你别走噢,你走了,他指不定抱着被子哭的。”
声音不小,在屋内的叶云寒:“……”
廖花洲:“……”
他实在不能想像这个一脸冰霜的像刀剑一样的男人抱着被子哭的场景。
盛翼在叶云寒那里吃了闭门羹,回头看了看廖花洲,热情爆发,一把扯过他的包袱:“走,我给你帮忙去。”
“这个,那个……”廖花洲怔了怔,对于盛翼这高于常人的热情,似乎有点懵,扭捏着手,慢吞吞地跟在盛翼后面往房间走。
开门开窗,屋子里许久没住人了,一股子霉气高调地扑了过来,盛翼捂了捂鼻子,将廖花洲的行李往床上一丢,这个说要帮忙的人就叉着腰懒洋洋地靠在窗边。
廖花洲就小媳妇似地熟练地铺床,叠床。
盛翼看那阳光里飘飞的纤尘,福至心灵:“廖兄,晚上有时间不?”
这个鬼地方,没有曲游春就没有快活的日子过,不能喝酒听曲,还有个盛夕颜……想多了都是泪。
“明天不是要到药园去么?”
过药试之前,有三天时间让考生复习,药部也会安排药师来讲课。
这三天,第一天就是到药园现场看如何种药养药。
盛翼“……”他能说他的目的是考不上考不上么,他能说他就是来玩的么。
但是,面前这位,衣衫上三个大补丁,缩手缩脚,要不碰到自己和叶云寒这样的大善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的一脸拼搏的寒门学子。
要坑,也不能坑教育。
“好罢,好罢,”盛翼也想不出理由来邀廖花洲出去了,他抬腿就往门外走。
丧气,都找不着人玩了。
“盛兄,有时间过来玩玩,”廖花洲一脸羞涩地倚着门,眼神闪闪烁烁的,活像一个面对男神的羞涩少女。
看着盛翼一身鸡皮疙瘩,他摇了摇手,算作了回答。
玩个屁!
呃,什么鬼,那个人怎么出来了。
叶云寒居然在院里,一侧的芭蕉下,不知是不是叶云寒搬的凳子椅子,刚好两把,他很闲适,拿着一本书,慢慢悠悠地翻,慢慢悠悠地看,修长的指节扣在书本上,十分雅气秀丽,和方才的冷漠绝然不同。
方才,自己在廖花洲房里混了很久么。
盛翼想上前,可是,叶云寒似乎看得非常认真,眼皮子都粘上面了。
盛翼脸皮子厚是厚,可也不是一点皮都没有,他搔了搔头,想往门口去。
恰在这时,叶云寒就把书放下了,朝他看过来。
“云寒兄好雅兴,”盛翼脸上马上堆满了笑,两脚一动,就窜到了叶云寒一侧的椅子上:“看的什么书,言情的,玄幻的还是穿越的,我最喜欢的是后宫戏,哈哈。”
“……你们过三天就药试了?”难得叶云寒开了口,还是带了问号的。
你们!盛翼有些疑惑:“叶兄不是来参加药试的么?”
叶云寒摇了摇头。
盛翼还想再问,廖花洲的声音突地响起:“盛兄,据说药试也很难的,你难道不准备准备么?”
“不准备,不准备,”盛翼头都不回,笑嘻嘻地说:“我爹特地嘱咐了,让我随便写写或者不写就行,千万不要准备。”
廖花洲:“……”默默把门关了。
叶云寒“……”看了他一眼,将书一收,站了起来,竟然进房间去了。
盛翼:“……是我说错话了,还是我爹说错话了。”
半响叶云寒也没出来,对面廖花洲的房门也紧闭着,看来,还是曲游春合胃口,盛翼想起那身绿衣服,只可惜有点远。
第16章 烤鸡
盛翼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小院,盛夕颜已经把行李搬完了,好家伙,小院中间摆成了一座小山,盛夕颜还在碎碎念:“哎呀,那个香囊忘记了,还有那个……”一回头,看到盛翼戳在那里,就吼道:“站着作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盛翼一下子就柔弱万状,一手抚额一手扶腰:“哎呀,这鬼天气,太热了,头昏。”
盛夕颜:“……”
盛翼一昏就昏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才睁眼,就见房门一晃,飞星一头鸡毛地站在眼前。
盛翼:“……你这是,野鸡精附身了?”
飞星一瘸一拐地进来,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公子,你猜这是什么?”
这还用猜,一个这么肥的五颜六色的野鸡。
盛翼一翻身坐了起来:“哪儿捉的?”
飞星一屁股坐床沿,被盛翼一推,又顺便坐到椅子上:“后面竹林子里多着呢,什么时候咱们两人一起捉去。”
盛翼:“……那个,以后再说,这个,先处理!”
脑袋歪在一旁,不用说,他把人家脑袋扭断了,这个天气,放一天都够呛。
飞星:“要不,咱们中午炖野鸡。”
盛翼摇了摇头,盛夕颜要知道自己去捉野鸡,估计又得好一顿说,他转了两圈,眼睛一亮,对飞星道:“你,去药园找廖花洲,就说我有急事找他,快回去。”
飞星:“公子要做什么?”
话没说完,就看到盛翼拿着鸡出门了。
从小路过去,到了叶云寒的小院里,院子里静悄悄的,想必叶云寒还没醒来,最好不过了,盛翼就坐在那芭蕉树下薅鸡毛,薅到只剩两只翅膀的时候,廖花洲和飞星急匆匆地进来了,就看到一脸鸡毛的盛翼笑嘻嘻地说:“找点柴火,咱们弄个叫花鸡。”
飞星哎了一声就出去了。
这鸡他捉的,弄来吃他自然最积极。
廖花洲眼睛一亮,死死地盯着鸡,盛翼这才惊悚地发现,在吃这件事上,他居然如此充满激情,没有扭扭捏捏,没有娇羞,只见他一捋袖子:“我,我我要做什么?”
“拌泥。”
“为什么?”
“等会糊鸡身上。”
“为什么?”
盛翼:“……”得了,十万个为什么上身了。
飞星快速抱了一捆柴过来了,盛翼又指挥他弄个火炕,放些沙土碎石,再点火。
这边毛薅完了,内脏都不去,直接用泥糊上,扒开烧得滚荡的沙石,埋了进去。
飞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公子,为什么叫叫花鸡?”
十万个为什么,终究还得解。
“你看看这烹调手法,寻常人家哪里会这样简陋,只有叫花子才会做的嘛。”
飞星点头:“那也是!”
正在这时,院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看到这情形,愣在那里。
廖花洲也懵了一下,悄悄地推了推盛翼的胳膊。
盛翼:“饿死鬼投胎吧,等一会等一会。”
廖花洲:“……叶,叶兄!”
盛翼猛地朝那房门一看,抬起手要推廖花洲,就见一个人已经来到了面前,他一哆嗦:“叶兄,你从哪儿钻出来的?”
叶云寒:“……”
“方才在大悲禅师那里听禅,你们在这儿作什么?”
一进门,就见三人蹲成一圈,守着一堆火,叶云寒看了看日头高悬的天空,听了听热得连叫都喘成节奏的虫声,表示很怀疑。
所以,肯定,不是在烤火。
飞星热情扬溢:“我们在烤叫花鸡呢,等会分叶公子一只鸡翅膀!”
盛翼:“……”
事情做了一半,他才想,这是寺庙,寺庙是不能吃荤腥的。
叶云寒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在这儿烤鸡?”他言语里有压制的怒火。
盛翼摸了摸额头,有点尴尬:“这不是找不着地方么!”
药园里肯定有人看着的,自己那里有盛夕颜,唯有这里,呃,自己怎么会觉得这里安全,说起来,这里应该最不安全的嘛。
廖花洲鼻子一动:“什么味?”
飞星兴高采烈:“香了香了,好了好了……”
叶云寒脸黑了。
飞星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拿着棍子就去扒拉柴火堆。
盛翼:“……”
一个小沙弥从经堂匆匆而来,刚迈进院门,就看到叶云寒站在一堆人后面,说了声:“叶施主……唔……好香……”
经过叶云寒那么一下打的预防针,眼下,这三个蹲着烤鸡的人都品出不对劲来了,大家面面相觑,话都不敢说。
叶云寒脸更黑了,盛翼心道,坏了坏了,依他那个事不关已的性子,怕不会把自己供出去吧。
下一刻,叶云寒立马一转身,步子迈得极快,三步两步就到了门边,把小沙弥往外一推,说:“对了,我又想一件事来,去找方丈。”
小沙弥是久不沾荤腥的,一闻到鸡肉香,腿都软了,嘴里说:“可是……那个……”被活生生推走了。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叶云寒这番操作。
飞星:“……叶公子好像换了个人。”
廖花洲:“以前,我还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呢。”
盛翼蓦地有些感动。
接着传来飞星一声大叫:“快扒拉出来,说不定糊了。”
三人手忙脚乱地将那个泥包儿弄出来,一看,外面确实黑糊糊的,慌里慌张又敲开里面一看,皮嫩肉嫩,香气扑鼻。
廖花洲就去旁边扯芭蕉叶来包。
飞星心不迭拿手扯下一块鸡皮塞嘴里,一面大叫烫。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此地危险,还是换个地方吃实际,就将那鸡一分,三块芭蕉叶包着,各人一包,着急忙慌地往后门去了。
才走两步,盛翼就止住了脚步,对那两人道:“你们先找个地方,我略等一会儿。”
廖花洲和飞星疑惑地看着他。
盛翼喃喃:“我断后,万一刚才那小和尚发现什么事了咋办。”
那两人觉得很在理,并且对盛翼这种主动承担责任的精神给予了肯定,然后撒丫子跑了。
盛翼就折回院里,把火扒拉了几下,弄熄了,拿着分的那堆鸡肉坐在门槛上等叶云寒。
人家刚才好歹帮了自己一把,不表示下意思心里过意不去。
何况,是那种很不容易帮忙的人。
还一连帮了自己几次。
这就好比,坏人放下屠刀就立地成佛,好人九九八十一难不一定成佛,盛翼想通这一层,有点纠结。
纠结来纠结去,叶云寒就回来了。
这回,小沙弥没有出现,想必被他打发了,看到盛翼聋头拉脑地坐在那里,叶云寒莫名觉得心头一软,走上前去,故意把步子走重了些。
盛翼就抬起头来,那张俊隽异常的脸静静地面对着自己。
还好,没有很生气的样子。
叶云寒问了句:“烤好了!”
他本意是想嘲讽一句,却不想一出口语气过于平静,完全不是那种感觉。
盛翼愣了一下,嗯了一声,点点头,好像想起什么,将蕉叶递了过去。
叶云寒没接,淡色的眸子盯着他:“什么?”
盛翼缓过精神来了,笑道:“给你的,分的野鸡肉,可香……”然后看到叶云寒面无表情地走向房子,推开门,进门,关门,留下一院子的寂静。
盛翼:“……”
他心想,我他妈就不该动这个心思。
然后,吱呀一声,门开了,叶云寒那张让人看着就生气不起来的脸半明半暗地出现在门口:“寺院里不让沾荤腥。”
盛翼:“哦”了一声,声音里有小小的失落。
叶云寒嘴角微微动了动。
盛翼甩了甩蕉叶,说:“那我走了!”
叶云寒把门打开了,迈了出来,朝他一伸手,意思是拿来。
盛翼吓了一跳,迷迷蹬蹬地递了过去,又一次看叶云寒转身,进门,关门……
这人,什么毛病。
第17章 药试
那天从报国寺回去之后,盛翼老实了两天。
可能是给人惹了麻烦,不太好意思,当然,这种话盛夕颜是不相信的。
好不容易捱到药试那一天,盛翼一清早就被盛夕颜揪了起来,催促着穿上女装。
“干嘛,”盛翼极不情愿地在镜前扭了扭,一身粉红色的上裳,绿裙子,红配绿,实在俗。
“不干嘛,”盛夕颜眼里冒出的小星星盛翼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