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医——by握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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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嬷嬷当真是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一声哀叹,赶紧朝叶家医棚去了。
盛翼进了衙门,叶云寒就从那头迎了过来,身旁跟着那个大肚子的县官老爷。
看见盛翼的时候,叶云寒脸面一舒展,再一瞧旁边那位娇羞的廖花,脸就冷了:“我住的小院子空房间不是太多。”
廖花洲:“……我,和盛兄挤挤就行,不委屈的。”
叶云寒目光朝他身上一杀:“倒不用,够你住!”
廖花洲闪闪躲躲地闪到一旁,暗戳戳地说:“他是有多讨厌我!”
盛翼心想,不光他讨厌你,我也讨厌,没理廖花洲,嘻嘻哈哈地伸出爪子朝叶云寒肩上一拍:“有劳,有劳。”
叶云寒这回倒没有退缩,眼神在他手上点了点就转过去了。
县官老爷就热情地说:“原来是叶大人的朋友,真是气质不凡,相貌不俗,来来来,下官来给各位介绍一下,除了叶大人的住处,里面还有一个后院,小桥流水人家,可是什么都有的,不相干的人不能进去。”
盛翼:“……”
这么热情地说规矩,还是头一次耳闻。
叶云寒:“你们先去歇息。”
说歇息的时候,扫了一眼廖花洲,扫落了一地的冰碴子。
盛翼热情地:“叶兄,事务重要,身体也重要,注意着点。”
按平时的情形,叶云寒应该是不动声色地离去,然哦,他竟然朝盛翼点了点头。
盛翼嘴巴圆了。
廖花洲很欠揍:“你这副样子,好像媳妇嘱咐郎君似的。”
叶云寒还没走呀,没走呀!
盛翼眼瞅着叶云寒站住了,心里幸灾乐祸地朝廖花洲一挤眉。
哎呀呀,小板凳坐起,瓜子拿起。
但素,叶云寒连头都没回,静静地,波澜不惊地走了。
盛翼:“……”
衙役将他们领进小院,当中一道门紧闭着,不用说,这是叶云寒的房间了,两侧确实有几个空房间,被褥什么的都一应俱全,廖花洲这回倒没有粘着他了,冲进一间房子,往床上一躺,瞬间呼噜天响。
盛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嘴咧到了后脑勺,真他妈酸,身上粘粘的,想来,汗都不知道干了几回了,他进了房,望床兴叹。
一会儿,有人送饭来,两菜一汤:一个小炒肉,一大碟时蔬,一碗蛋花葱汤,虽然简朴,也算能入口,略坐一会,又有人打了水送过来,盛翼简单洗了洗。
真是简单,几乎是拿毛巾粘的,盛翼把毛巾一丢,想起那县官说的小桥流水人家来。
……流水两个字哗啦啦地穿墙过户,响在耳边,带着阵阵凉爽的风……
盛翼嚯地站了起来,悄悄绕出院子,蹑手蹑脚往里去了。
第43章 小桥流水
盛翼顺着墙找了半天,果真找到了一道小门,还是没关的,他悄悄地摸了进去,靠,要不要这么黑灯瞎火,就像黑店似的。
一轮小月挂在中天,小桥倒是看到了——园中一座小小的石拱桥,流水也有,石拱桥前面的一个小池塘,人家却没看到,一个人都没有。
偷窥所导致的羞耻感瞬间消失,盛翼呸了一声,这个死县官,小器呀,藏着这么个好地方不拿出来,不糟贱一下真对不住他那颗小人心。
他三步两步就窜到拱桥一侧,迫不及待把腰带一解,外袍中衣裤子鞋子,横七竖八一甩,扑通一声,迫不及待跳了下去。
好爽呀,盛翼惬意地双手朝上,狗刨蝶泳轮番上阵。
多少年没有这么爽的感觉了,在盛家,也有池塘,但每天泡在浴桶里的自己,想都没想到会豪放到去窜池塘,前世的话,游泳馆去过,吵吵嚷嚷的,哪有这么清静。
月挂中天,清风徐来。
盛翼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这时,一个黑影倏地跃上墙头,闪了一下,越过石拱桥,静静地站在池塘边,鬼魅似地打量了一眼池塘里毫不知情的人。
盛翼正陶醉着,就听到扑通一声轻响,然后眼前一黑,来不及反应什么事,就感觉到肩上一紧。
好像,是被人抓住了。
救命呀,盛翼正欲张口,我去,一只手覆了上来,嘴被堵住了。
反手去推,没着力点,用脚蹬……
然后,覆在嘴边的手一松,接着一按,一口水呛了进来,盛翼挣扎了两下,意识渐渐模糊起来:雪,好大的雪,漫天的雪铺天盖地而来……
接着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盛翼……”
是叶云寒,盛翼一个激灵,突地动了一下,双肩蓦地一空,他被人提了上来。
猛吸了一口气,盛翼激烈地咳嗽了起来,背后有人在给他轻轻拍,耳朵边有人问:“盛兄,好些了么?”
盛翼睁了睁眼睛,月色下,廖花洲那张湿漉漉的脸在面前一晃,又神鬼似地消失了,再出现的是叶云寒那双焦急的眸子:“盛翼。”
盛翼眨了眨眼睛,还没分清面前的情况,就听到哗啦一声响,他被叶云寒一揽,从水中落到了岸上。
一个声音在底上传来:“哎哟,摔死我了,叶兄,你力道也太大了,我也是去救人的好不,”是廖花洲的声音。
此时,廖花洲扶着腰,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抬起眼一望,瞬间石化了。
面前的两个人,叶云寒身长玉立,焦急已然褪去,此时正满面冰霜地盯着自己,无比肃杀,但他怀中的那个人,却是……像一条白晃晃的……鱼,正被他打横抱着,这情形,怎么看怎么都怪异,本来应该被叶云寒杀人似的目光吓退的廖花洲目瞪口呆,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夜风一吹,盛翼一凉,自然也就感觉到了。
他戳了戳叶云寒,有些难为情地道:“还是等我穿那什么……再说吧。”
叶云寒:“……”
低头一瞧,像丢烫手的山芋一样把盛翼一丢。
盛翼惨叫了一声,叶云寒似乎想过去看看他,但手指蜷了蜷,始终没回过头去,盛翼就一瘸一拐地爬了起来,一面整理一面感叹,哎,出门没看黄历,洗个澡也洗出这么大的风波。
下一刻,叶云寒的眼眸重新钉死在廖花洲身上。
正在酝酿八卦的廖姑娘展眼一瞧,结结巴巴地道:“叶兄,叶兄,不管,我事,我也……”话没说完,拔腿就跑。
因为这时,他不跑不行了,叶云寒腰间的剑已经出鞘,嗖地寒光一闪,叶云寒追了上去。
不知为什么,廖花洲似乎忘记自己有武功的事实,他竟然绕着桥再沿着池塘跑开了,叶云寒也不知是什么鬼上身,竟然也追着跑了一阵,两个武术高手,像马拉松似的,把尚未穿好衣服的盛翼唬得一愣一愣的,别说,各人跑姿也很有特色,廖花洲扭得像花枝似的,叶云寒嗖嗖嗖地像离弦的箭。
还好,叶云寒先反应过来了,脚尖一点,朝前冲去,稳稳当当地落到廖花洲的面前,廖花洲一看,也反应过来了,脚尖一点,向后飘去,两人就像两颗弹丸,一起一落,弄得盛翼有点眼昏,他赶紧把衣服裹了一下,把鼻子揉了揉,别说,临近秋季,夜深了是有点冷。
一盏灯摇摇晃晃地过来了,首先映在盛翼眼里就是个大肚子,再就是那张笑圆了的笑脸,是县官,和叶云寒议完事,叶云寒走得快,他走得慢,叶云寒到院子里没看到盛翼,敲了敲廖花洲的房门没人应答,脑子里转一圈,就来到这小桥流水人家来了。
县官一面走一面抱怨:“还是双科状元,一点素质都没,抛下我老人家先走,走得那样急,也不等一等儿,又不是去赶老婆儿子热炕头来着,”一抬头,发现面前拄着个人,没提防,吓了一大跳:“你,是人是鬼?”
这种问题,咦!盛翼一脸为难。
那个掌灯的就是前头引盛翼和廖花洲去小院的衙役,他忙说:“是叶大人的好友来着,救灾的盛神医。”
县官一把拿过灯,上上下下地照了盛翼一回,长长地吁了个后知后觉的气。
盛翼也松了口气,就见县官的脸在灯光里逼了过来:“你半夜三更的闯我家后院作什么?”
盛翼:“洗……洗澡。”
县官一把抓住他:“洗澡,嘿嘿,想骗我老人家,门都没有,你是看中了我家女儿吧。”
盛翼:“没,没。”
县官边攥住他的手边拍他的背,感觉很像威逼与利诱结合:“不要紧,年轻人,情投意合这种事呢,我老人家呢不反对,说一下,你看中了我哪个女儿?”
奇了怪了,原来黑灯瞎火的小楼突地灯火通明,一阵甜腻腻的香粉扑面而来,接着是一阵地震,伴随着几声娇啼:“爹,爹,你老人家回来了。”
盛翼抬眼一望,瞬间就咔嚓一声,碎成片片。
只见几个孔武有力,彪悍无比的巨女子围着自己挤眉弄眼,嘴里喊着爹,眼里却瞄着自己,互相推搡着。
昏头昏脑之间,盛翼瞥见了一旁笑得狡黠的县官,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什么鬼的小桥流水人家,原来是想挑女婿。
正在拉拉扯扯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叶云寒一手提着廖花洲一手拿着剑,冷冷地站在面前,冷冷地盯着县官和他那几个女儿。
县官脚肚子一缩:“好,好热闹。”
就这当儿,那几位女子的目光全落到叶云寒身上,一个二个眼泛绿光,却不敢上前,其中一个道:“爹,这位是?”
县官正要回答,叶云寒将剑一收,把廖花洲一提,对盛翼道:“走!”
盛翼:“……等等”。
第44章 人事调整
叶云寒直接把廖花洲提回到小院里,往地上一扔,唰地拔出剑,朝他头上一指。
廖花洲吓得全身发抖,呜呜噎噎地说:“我真的,真的是想,救盛兄去的。”
叶云寒手一动,廖花洲一缕乌黑的头发随风飘起,悠悠扬扬。
“我,我真……”廖花洲瞥见了那缕头发,自动闭了嘴。
盛翼这时赶过来了,见此情形,吓了一跳,长在红旗下,生在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他对这种暴力画面还是没有免疫力。
他赶紧过去劝解:“叶兄,别动气,有话好好说,拿剑指人家头顶是不礼貌的呃。”
廖花洲眼角才要溢出的一点泪倏地收了回去,连忙附和:“就是就是,千万别动怒,有话好商量。”
叶云寒看了看盛翼,脸上表情有些复杂,手里却又是一动,廖花洲另一缕头发飘扬到了空间。
不用说,他今天不说实话,头顶绝对会秃。
“别削了,”廖花洲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不扭捏了,有点歇斯底里:“我说,说还不行么!”
叶云寒将剑一收。
廖花洲瞟了他一眼,慢慢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我么,就是暗恋盛兄,喜欢他,真是的,非要逼着我说,断袖是很光荣的么。”
盛翼:“……”
盛翼眼神有那么片刻无法聚焦,突地,他跳了起来,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大声说:“你丫的糊弄谁呢,你喜欢谁呢,当我白痴呢,第一次第二次扎我裙子我忍了,方才明明是你把我按下去的,你还不敢承认,有你这么喜欢人的么,来来来,叶兄,给我那把剑,我抹了他,那应该是喜欢得不得了了吧。”
叶云寒嘴角抽了抽。
廖花洲:“……不是,这个。”
盛翼:“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在车里问过我还记得小时候的事不,你按着我的头是跟那个有关吧,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扎我裙子是看我胎记吧,说,到底想干什么?”回头朝叶云寒一伸手:“剑,我今天不削秃了他,我还辜负了他的一腔痴情了呢。”
叶云寒:“……”
其实盛翼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廖花洲按的,但他听到的是叶云寒的声音,而出水的一瞬间却先见到廖花洲,他莫名觉得有些诡异,加上廖花洲这一番胡言乱语,他就决意要弄个清清楚楚的,如果是廖花洲,以后自己还真不能和他走得太近,自己不去害人,防人总要有的。
果然,廖花洲沉默了半响,突地说:“是我按的。”
盛翼咔嚓一声,真碎成片片了。
“为什么,为什么呀?”他来不及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一时震惊得无以复加,自己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么,挖了他家祖坟,半夜敲他家门……
廖花洲又恢复了那个扭扭捏捏的状态,一点儿也不像按自己下去的那种钢筋铁骨:“你说你记不住小时候的事,我想帮你回忆回忆。”
盛翼:“……”难道自己还要感谢他不成。
廖花洲看了他一眼,羞答答地低下了头:“你,你想起什么没?”
叶云寒一皱眉:“廖兄是在兜圈子么?”
廖花洲身子一颤,叶云寒的声音越发冷了:“刚才的话可都是别人说的,你说过什么没有?”
盛翼却突然想起脑子里那片冰天雪地,一时间懵住了。
廖花洲看着叶云寒越来越近,脸色突地一片苍白,却没有往后退,只是露出一种坚定的视死如归的神色,仿佛那一刹那,他的神魂被另一个人附着了。
廖花洲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我不会伤害盛兄的,就算,就算别人要伤害他,我宁肯拿我的命去换。”
仿佛狂风过境,寸草不剩。
盛翼呆立原地,几道闪电哐啷啷差点没劈昏他,这这这,这是表白么。
叶云寒止住了脚步,紧紧地盯站廖花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