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医——by握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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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他刚才去报信了,至于为什么把两个大佬都报到了现场,这倒是令人费解的事。
“女儿家家,乱跑什么,”县官心疼地训斥了三个女儿一句:“快进去,外头危险得很。”
“我才不怕呢,我一手一个,”一个女儿扭了扭腰。
“呵,”另一个女儿豪情万状地说:“我一脚一双。”
“每次娘揍爹时,不是凭女儿三寸不烂之舌,爹你还能活得过现在。”
县官:“……”
盛翼目送着面红耳赤的县官大人和豪情万状的千金小姐们离去,叶云寒的眼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看得他毛毛的。
难道说这三天的破事他知道了。
“咳!”盛翼平空咳了一个虚弱的咳,尾声几乎没有。
尴尬。
“好了,”叶云寒声音少见的温柔:“你且忍耐几天,实在不行,去后花园玩玩也行,我让他们退避一下。”
这是道歉,想必是昨晚没休息好,叶云寒眼窝有些落陷,看起来更平易近人一些,盛翼心也就软了,好嘛,其实也没啥好生气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才不去呢,谁知道她们又从哪里冒出来,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约是见到盛翼的神色正常了,叶云寒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黑风寨的事都传开了,朝廷的粮没过来,彭城的商户们又坐地起价,都关了门,大家都着急了。”
盛翼:“着急了就撞衙门么,撞破了谁赔。”
叶云寒嘴角微微一翘。
盛翼:“咦,你在笑么,这时候还笑得出来,真有你的,衙门里又没粮食,对了,那些商户的粮都放在哪儿去了,你知道么?”
叶云寒点点头,脸面又恢复了淡漠。
知道放哪儿有什么用,表面上看去都是人家正儿八经收回来的,他不卖,你还强买不成。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些商户都是唯利是图的性子,只要账本拿到手就行。”
叶云寒的话多了些,而且一边说一边看着盛翼,有点小心翼翼的意思,明显是怕再惹他生气了。
但盛翼听到这里,心里就咯噔一下,再一下,卧槽,又办错事了,他想起要廖花洲去找六郎的事,很想给自己两耳光:“若是自己不去找那几个账本,说不定现在叶云寒也会拿到手,那里面确实有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叶云寒只要一拿到,就能逼他们开仓,粮食也就解决了。”
他的心里瞬间吃进了一斤黄莲,苦哈哈的又只能憋着。
叶云寒看着他脸色渐渐变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语气益发轻柔了:“放心,我会尽力的,只要他们有破绽,就不怕抓不到,曲公子就不愁洗不清罪责。”
盛翼糟心地望了望他,顿时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得很。
这时节了,他还在为自己着想。
“我累了,休息去。”
叶云寒看着盛翼转身朝房内走进去,以为他还在生气,站了一会儿,有些落幕地掉转头走了。
“曲游春,能想办法把廖花洲追回来不?”盛翼一进房间就发了疯似地想办法,想不出来就跑到死猪似的曲游春那儿,一把将他揪了起来。
曲游春哎哟了一声,睁开眼望着盛翼半天:“放手!”
“想想办法,”
“哥,你看什么时候了,人家昨夜去的,现在估计已经往朝华的路上了,这还是一般人的路程,像他们那种劫狱加逃命的,你想想,你自己想想,别耽误我休息。”
看着曲游春又挺了尸,盛翼就气得不行:“算了,你吧,除了吃喝拉撒,没第二样功能了。”
“明白人不是,”曲游春瞪了他一眼:“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老人家终于对我有所了解,真是感激涕零呀,呼呼……”
好,又睡了。
盛翼就坐在那里理了一下穿越之后的事,一个弱鸡老娘,神经老爹加老姐,娘娘腔的学友,没毛用的死党,男女不分的四殿下郎君,好不容易认识个叶云寒,这一路把他坑的,几乎从刚开始坑到现在。
哎,盛翼呀盛翼,你能不能干点有用的事。
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浑浑噩噩地下去了,不说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起码也要做一件正儿八经的人事,就算,就算为了弥补一下过错。
但是,怎么开始呢。
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前世的经历学问有用么,他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眼前一亮,站了起来。
他果然找到了自己的优势,那就是,求人。
第一个要求的,就是那三千金。
这会儿,三千金已经被那浑圆老爹赶进了后花园,正噼哩啪啦嗑着瓜子,喝着小酒,坐在小楼上,吹着小风。
这日子,不要太爽。
然后,就被楼下一只金光闪闪的花蝴蝶吸引了过去。
丫环扯着嗓子在楼下喊:“盛公子来了。”
大小姐大壮把手里瓜子一丢,吧嗒吧嗒把楼梯踩成了秋千,二小姐虎妞嗷嗷地一嗓子砸了下去:“缘份哪!”三小姐虎眼一瞪:“谁呀?”
盛翼强装镇定地等到三位大小姐都到了场,才兰花指一翘,妖娆地一退:“三位大小姐,实不相瞒,我,本人就是当今四殿下的王妃……”
在三位大小姐的目瞪口呆之中,盛翼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口若悬河地将自己如何入宫治病如何入宫为妃的事说了一遍。
当然,男扮女妆一节隐瞒了。
三位千金:“……”
盛翼在她们三人面前晃了一晃,确定她们没傻,就接着说:“本王妃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三位借衣服,借首饰,借胭脂水粉一用……”
话没说完,身子就挨了猛烈的一掌,盛翼惨叫一声,一张圆脸就凑了上来,大壮眼泛精光,满脸通红,激动的不行:“王妃,娘娘,天啦,你好……那个词怎么说的。”
盛翼:“怪异,神经,毛病,”在小枝摇头中换了词:“前卫,时髦,时尚……”
“对,就是前卫、时什么,这可是我的梦想,我也想走遍天下,气吞山河,可我爹不让,天天把我们关着,除了吃就是睡,你看看,这腰身,这,这这,都是这么来的。”
虎妞把盛翼的衣服细细看了看:“啧啧啧,我说男人怎么会穿得这么花里胡哨,我说就是女人吧,她们还不相信,你们输了,给钱。”
盛翼:“……言归正传,借不借吧!”
三位小姐互相递了个眼神:“借!”
丫头一阵乱跑。
半个时辰之后,身着彩衣头顶珠钗的盛翼满面愁容,他面前一面大铜镜,这么模糊,也能看出自己的倩影,一个字丑。
这满头鸡毛是个什么鬼,满身彩条是个什么鬼,一脸僵尸白是个什么鬼。
盛翼糟心地看着面前三位大胖小姐,天,怪不得嫁不出去,看样子,自己是得给她们普及一下审美。
“穿衣服呢,颜色不要过多,三种即可,对对对,你那件浅黄色衫子搭配浅黄色裙子就行,外头披一件大红袍子,虽然天气热,但作为王妃,气场还是要有的,头上什么鬼的花里胡哨扯掉,梳个高髻,前面几朵宫花,侧面一枝步摇,脸上抹掉,淡着脂粉,不是让你糊墙,点一下唇就可以了。”
虎妞:“颜色只有两种。”
盛翼:“叫你拿就拿,那么多废话,”虎妞脸一沉,使盛翼成功想到自己目前还处于债务人位置,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国色天香的,哪里能体味我们这些平庸人的苦处,好的穿不出效果,差的看不了,只能这样,理解万岁呵,再说宫里都流行这个,我好歹也算个王妃,不能穿成四不像吧。”
国色天香的虎妞一个漂亮的转身,衣摇与肥肉共震:“那是。”
三位千金小姐忙出了一身臭汗,气喘吁吁地站在后面,盛翼嘴里咬了块酥饼,朝镜里看了看,含含糊糊地评价了一下:“还行!”
铁哥呼地一口气出来,差点把帘子吹断。
没等她们缓过来,盛翼又一转身:“还借……”
大壮摇了摇手,果断地说:“娘娘,别借了,一样就把我们累死,再借我们就不用活了。”
盛翼眼珠子转了转,把酥饼一口咽下去,拍拍手,站了起来,就开始了他的演讲:“各位大小姐,你们昨晚一定听到灾民暴动吧,衙门都快被拍碎了吧,其实这件事呢,也不怪人家灾民,你想呀,饭都没得吃了,你让他们怎么活呀,关键时候不找衙门找谁呀!”
三位大小姐脸上看不出一丁点表情,一致很茫然。
哎,真是何不食肉糜呀。
“可是衙门有什么办法呢,衙门也没粮食呀!”
这句话终于触动了三位小姐的神经了,她们一致点头:“我们也就没吃的了。”
“对头,”盛翼一拍手:“身为王妃,我觉得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从昨日到今日,为了国计民生,灾民,与大小姐你们嘴里的两口粮食,我是食不安睡不寝呀,所以,我就想出了个好法子。”
铁哥一头雾水:“到我们这里借粮。”
后面异口同声:“不可能。”
盛翼:“……”
“我现在想请三位大小姐随我出去作个见证而已。”
“见证什么?”
“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惊天动地,三位小姐紧张地互换了个眼神,悄悄走到一旁合计了一下,在盛翼的预测中,气吞山河地走过来,一捋袖子:“走。”
嗯,打群架的样子。
“且慢,”盛翼镇定了一下:“咱们几个是主力,但还要请人帮忙。”
第56章 借粮
几人雄纠纠气昂昂出了后衙,把一衙的人生生劈焦了。
接下来是王妃亲自说清情况,分配任务。
叶云寒半响没作声,最后狐疑地看了盛翼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往他手里一递,匆匆出了衙门,领着几十骑疾驰而去。
盛翼从他眼里看出几个字:“你就作吧!”
县官大人还沉浸在天上掉下个王妃的幻觉里,讨好地挤了过来,手里提着个锣,哐当一声,把一只灰雀从树上震了下来,在地上吱吱乱叫。
盛翼:“……”
县官大人:“娘娘,这个声音还行吧!”
盛翼敷衍地点点头:“行!”
虎妞嫌弃地说:“走远点!”
县官:“……”
三位千金凸着造型,牛逼哄哄地簇拥着盛翼往衙门外走去。
带头闹事的人已经请进了衙门,正在众衙役的思想攻式下反省自我写检讨,而起哄的看热闹的不甘心的一干灾民还聚集在衙门前,大有一副我也不闹我也不吵但我就是不走的样子。
衙门两扇厚门今天就开过一次。
“我看这门也不会开了,咱们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守这儿得了。”
“哎呀,憋得慌,咱要拉尿了,你们转过脸,不能偷看人家,文明晓得不。”
提倡文明的人一扯裤子,正准备朝衙门来个标记,就眼睁睁地看到门迎面袭来。
“哎呀妈呀,门咋活了。”
然后,他看到众人一副活见了鬼的样子盯着门内。
那儿仿佛有一束光,往外辐射着,越散越广,凡是散过的地方,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变成了僵直的板板。
当然,一个人除外,盛夕颜愣过之后,一蹦三尺高,隔着人群吼了一句:“要死呀,这样子怎么看病,来来来,我有压箱底……”
众人的眼珠子从那边骨碌碌碾过来,又骨碌碌碾过去。
盛夕颜的话淹没在一声哐当的吓死人的锣鼓中,接着一个大嗓门响起:“王妃娘娘驾到!”
盛翼人模狗样地面带微笑,一手搭着虎妞的手臂,一手拿着手绢有规律地甩动,大摇大摆走了出来,站在衙门前,然后抬头挺胸,傲视群雄般看着面前这群嘴都合不拢的灾民,心里嗷嗷了句:“累死了!”
县官大人在一旁使劲朝就近的几个人挤眼睛,示意他们见礼。
但彭城毕竟不是朝华,除了少数几个打官司时在大堂上跪了下,大家哪见过这样大的官,哪晓得什么礼数。
目瞪口呆完毕,大家脸部无一例外朝盛翼扔了一个字:切,然后懒懒散散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墙角。
那个被尿憋得不行的人撒丫子一跑,带起一股灰尘。
盛翼:“……”
超出预期,超出预期。
“各位,”盛翼起了个高调的开头,然而,并不管用,大家甚至连切字都懒得甩了。
县官大人一敲锣鼓,哐当一声,所有人都看过来。
盛翼清了清个大气的咳嗽,又开始演讲了:“各位大爷大娘大叔大婶大姐,各位兄弟姐妹们,此次水灾,大家受苦了……”
“别说废话,有粮就行。”
靠,有这么不礼貌的人,平白打断人家的话。
“你作死呢,这位可是王妃娘娘,”县官大人拿起棒槌就要上去敲。
盛翼忙伸出一个平易近人的手势止住了他:“这位大哥说得对,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说什么都不管用。”
“正是,正是!”群情愤涌,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盛翼暗搓搓高兴了一下。
“所以,本王妃今天是为大家解决粮食而来。”
“粮食呢,别扯这些没用的。”
县官大人的棒槌眼看又要举起,盛翼不动声色将他挡到身后。
“好,”盛翼干净利落地一挥手:“各位,相信本王妃的,请随本王妃来,但我可说清楚,落在后面分不到粮食的,可不要怪本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