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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医——by握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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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现在怎么办?”
  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像小孩一样惊慌失措。
  盛翼很冷静,不是因为他本来就冷静,而是因为面前这个小老太得病,他不但没感觉,还有些爽歪歪。
  不过,他立马觉得做为医生,这样的想法太邪恶,马上就屏蔽了,但也生不出感同身受来。
  “什么情况?”盛翼还是很有医生的自觉,一看到病人,立马进入状态,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脉,又观察她的面相。
  “昨日蒸后,太后娘娘原也是好些了的,可怎么也没想到一会儿就骨疼了,这倒不是因为中风引起的,这是个旧病,这些年下官一直以补肾为主,前些年也能见些效,现下是越来越不行了,娘娘妙手神医,不知道能想出什么好的法子。”
  在说话的瞬间,太后娘娘又尖叫了数回。
  盛翼果断地一挥手,朝她脖子砍去,太后娘娘眼一翻,昏了过去。
  宫女:“……”
  孙白石:“……”
  这就是他的好法子!
  脉大,脸黑,盛翼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说什么病,只道:“痛倒是能治好,这病嘛!”
  孙白石摸了摸额头:“能治好痛就行,病……这病不就是痛么,痛治好的病不就治好了么?”
  这两样可不能等同,盛翼想,现代医学到底比古代医学要先进些,这明显就是个骨癌,到了这一步,只能先止痛,活是活不了了。
  看向病床上的小老太,盛翼没来由地起了怜悯心,人哪,再怎样荣华富贵,在死神面前,都是平等的。
  “太后的病怎样了?”皇上匆匆而来,没听到这两人前头的话。
  皇后如影随形,也问了同样的话。
  盛翼皱了皱眉头:“没怎样,先止痛,不知道太医院有这种药没?”
  他之所这样问,实在是因为这药特殊。
  “哼哼,太医院的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哪样没有,若是太医院没有,也不消去找了,因为,找不到了。”
  孙白石胡子一翘,那看不见的尾巴竖成了一杆旗。
  盛翼:“棺底血芝,年纪要上一百岁,打小到大没经过坎坷,一世富贵无忧的老人棺底。”
  孙白石啪地一声,从云端掉到地上。
  “这算哪门子药,这也是人吃的?”
  皇上:“……”他看了看床上那位,似乎想确实到底是不是人。
  孙白石:“这个,确实没有。”
  不但是没有,连听都没听说过。
  孙白石:“血芝倒是有,但绝不是什么棺底的,光那一世富贵无忧与百岁之人也不好找呀!”
  皇后突然道:“倒有个地方可以去看看。”
  众人都看着她。
  皇后道:“南疆有一座蛮山,蛮山中有七个部落,据说那里的人个个都长寿,又与外界没什么接触,或许有也未知。”
  皇上皱了皱眉头:“王叔不是在南疆么?”
  皇后道:“正是,可以下诏,正好让他接应接应,取到药材也能顺利些。”
  皇上没说话,从他欲言又止的神色中,盛翼知道,这个所谓的王叔估计和他不是那么对付。
  盛翼满心想着回去睡大觉,抽身起来,突地想起太后说的关自己禁闭的事,他赶紧抹了一把脸,做了个悲痛欲绝的样子:“皇祖母病了,孙媳是感同身受,日夜煎熬,是以,孙媳自请前去寻找棺底血芝,务要治好皇祖母之病,请父皇恩准。”
  皇上皱着眉头看了他半响,似乎看出花来了。
  孙白石就一甩袖子,巍颤颤地跪下:“皇上,臣也……”
  皇上:“行行行,你就不用去了,儿媳这份孝心,真是感天动地,朕准奏,去吧,当心点儿。”
  哈哈哈,离开皇宫就海阔天空了。
  盛翼保持悲痛欲绝的表情出了寝宫,飞奔而去。


第61章 千钧一发
  一只信鸽落在县衙,叶云寒把卷着的纸卷打开了:“老臣孙白石敬请少公子启,前者少公子来信,嘱老臣务必想法使四王妃娘娘平安,臣已尽心筹划,然太后忽病,皇后提议四王妃去南疆蛮山为太后寻示救命之药,王妃娘娘且已于日前出行,老臣恐鞭长未及,故特来信一问,敬请少公子示下。”
  叶云寒眉头轻轻一皱,说:“皇后提议,南疆,嗯!”接着将纸一撕,提笔:“注意京中俱事,此事不必再操心。”
  看着信鸽渐渐远去,叶云寒眉头越发皱紧了。
  一匹红鬃马踏破晨雾,疾驰而来,入衙。
  那人见礼,递上信,说:“老爷吩咐小的务要亲自交给少公子。”
  叶云寒展信一看,脸立马就沉了。
  “吾儿,平叔已将你最近之事一一向为父述说,盛翼是何种样人,吾儿又是何种样人,吾儿不能不知,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因男女事之小事而误天下之大事,何况,此人身份尴尬,将来亦必为吾儿之后患,现下宫中离心,北方官场动荡,南疆亦有我等多年的心血,成败就此一举,切不可因此等小事坏了大局,吾儿谨之慎之。”
  那把在黑风寨烧起的火腾地在他心头烧了起来。
  以叶家多年的经营,如果他们有心,盛翼的行踪很快会被他们打听到。
  “备马,”叶云寒匆匆走出县衙。
  入了秋的空气凉爽多了,一身男装的盛翼窝在车子里,看着远去的朝华城感叹了会。
  说到底,总是在这个地方住了一阵子的,何况还有几个不靠谱的家人,有点舍不得,好在,昨晚已着人往盛家送了信,把自己刚要回来就要出远门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本来是不想告诉他们的,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什么都不说会让他们担心。
  车外江赵李吴,依然是四殿下配给他救灾的那四位。
  苏嬷嬷死活要跟着,盛翼不让,当然不让,自己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贴身跟着,想死吗,他好歹找了个借口,说是家里有个称心的丫头叫飞星的,这一回带上。
  苏嬷嬷大约觉得自己费心费力的,还是不能取代别人的位置,就一个人躲到屋角伤心去了。
  车内,两位劲装短衣的小年轻正两两相望,相看两厌,一个瘦削白净,一个大脸方正。
  看着看看,他们就觉得旁边有什么凉嗖嗖的,于是乎,转头齐望,就望到一股子杀气腾腾的眼神。
  盛翼:“廖花洲,你丫的死哪去了,把六郎说丢了就丢,你丫的倒还好意思上我的车,不怕我捶死你。”
  另一位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眼泪与鼻涕直飞:“公子,小的真是想得茶饭不思,睡也睡不着,呜呜呜。”
  盛翼不动声色推开了他:“你好像又胖了两圈。”
  “是么,是么,”飞星眼泪鼻涕说收就收,低头四处打量一下:“哪胖了,哪胖了!”
  廖花洲在乱七八糟里插了句话:“盛兄,我可是千辛万苦才将六郎送到大理寺的。”
  盛翼很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说,多少银子?”
  “那个,”廖花洲扭捏了一下:“我也不是那贪财的人,只要,只要盛兄把我和六郎在路上的费用算一下就可以了。”
  盛翼看了一眼这个不贪财的人:“什么费用?”
  “住宿费,雇车雇马雇船费,医药费,伙食费……”
  盛翼:“好了好了,总算!”
  “一共五十三两整,”廖花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表情仍是娇羞的:“还是去了零头的。”
  盛翼大方地将一张银票拿出来:“一百两。”
  “那,怎么好意思,”廖花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了进去,未了,兰花指还翘着的:“盛兄做事就是有格局,也不枉我这些天一直守在宫门外。”
  什么,守在宫门外就为了这些费用。
  “所以,我决定再陪盛兄走一走,价格嘛,可以从这一百两里面扣,我很公平的。”
  盛翼白了他一眼:“”你老人家还是下去罢,我还真养不起。”
  廖花洲扭了扭身子:“还有四十几两,用完了我就回去。”
  还真是公平。
  车子朝着官道行进。
  盛翼不赶时间,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病人如此怠慢,特意吩咐车子走慢些,以及至走到傍晚,还没走到落脚点,举目四望,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不现牛羊。
  廖花洲一看那大片荒野就叨叨开了。
  “这也算赶路,这算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的妈哎!”
  飞星现在已经能自动怼他了:“廖公子,这就是鸟专门拉屎的,敞亮无障碍!”
  盛翼摸到一棵遒劲的老树下靠着,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睛微眯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四个侍卫哥捡柴的捡柴,抱草的抱草,不一会,篝火晚会已初具规模。
  野兽与秋虫一声高一声低地争着短长,飞星拿出一摞饼子:“一人两个,当晚餐了。”
  侍卫有人嘟囔:“没有肉嘛!”
  飞星一瞪眼:“有,人肉,廖公子的最嫩,朝他要去。”
  廖花洲一跃而起:“……我不。”
  秋月朗朗,照得四下一片通明,盛翼的眼睛幽幽朝着地平线跃进,好像在看什么,又好像在想什么,远远地,一个黑影在林间一闪,旋即隐了。
  是鸟么,哪有这么大的鸟,盛翼疑惑了一下,没往别处想,依旧懒洋洋的,嘴里的狗尾巴草快咬秃了,他赶紧将一嘴的毛吐了出来,拍拍手。
  飞星喊了声:“哎呀这笨的,饼都糊了。”
  盛翼正欲过来,又看到那边眼错不见地飞过去几团黑影,这回近了些,他忽地毛骨悚然,抖索索地朝那堆火跑去,一面跑一面说:“见鬼了。”
  飞星妈呀一声尖叫:“鬼在哪儿!”
  廖花洲冷冷地盯着他:“别看我。”
  侍卫反应贼快,唰地拔出剑来,亮晃晃地将盛翼围在中间。
  “大人,人比鬼恶,小心了。”
  一个侍卫沉声压出了一句话,靠,怎么这么有哲理。
  几点风声袭来,一柄剑蓦地刺出,只听到当地一声响,一个蒙面人从天而降,与侍卫的剑堪堪碰到一起。
  刺杀,劫道,还是!
  盛翼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听到廖花洲在喊:“飞星,和盛兄上马车。”
  盛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廖花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很愤怒:“你拉谁的袖子呢!”
  盛翼艰难地咽了一下,展眼一瞧,竟然有二三四五六条人影从林间掠了出来,月色人影乱绞,现场打成一片,几乎是难舍难分了。
  盛翼一把抓住飞星这个二百五,以百米速度冲上马车,再放下帘子,长长地呼了口气。
  廖花洲就在车外说:“别坐着,躺车厢地上,我守着的。”
  盛翼就想起跟自己坐车的这两位大爷上过几回野地厕所,一脚泥巴地踩回来的场景,他捏了捏自己那奢华无比的束腰长衫,回了句:“躺下了。”
  车厢后一声响,盛翼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旁凉嗖嗖的,白光一闪,低头一瞧,三魂顿时都飘到云朵里去了。
  一枚剑,竟然穿透了车厢,从自己侧面刺过去了。
  他狂吠一声:“妈呀,”蓦地倒在车厢上,十分平整,几乎与车厢成了一条线。
  这是要自己的命呀。
  才想完,又见几柄剑唰唰唰,几乎把车厢刺了个对穿。
  盛翼实在没忍住,隔着车厢就埋怨开了:“仗着你们的剑锋利么,损坏公物,谁来赔偿。”
  车厢外一阵沉默。
  盛翼就吼了一句:“廖花洲你就不会挡一挡呀!”
  廖花洲气喘吁吁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挡不住了,快出来。”
  盛翼骂了一句:“干啥呀,一上一下的,我不累呀,他们人也只多一丁点,你们抵……”话没说完,掀开车帘的盛翼惊呆了。
  面前哪里只有七八个人,而是整整一个加强连,乌压压的怕是有几十个。
  围着车的就有七八个,其他蒙面人则是围着那四个侍卫。
  而且,看起来,武艺都不低,窜上跃下,剑走剑飞,简直如行云流水,如果不是自己正在被刺杀,盛翼一定会拍手叫几个好字。
  当然,这四个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侥是如此,才堪堪处于能够招架的境地。
  廖花洲胜在轻灵,一来一往中,在刀光剑影中窜来窜去,也不知用了什么打法,倒是让人近身不得。
  但此时,他也明显吃力了。
  “没办法,人太多了,”廖花洲寻了个空档,回头对盛翼道:“能跑就跑,我掩护。”
  飞星两脚腿子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盛翼在心内哀叹:“这么个阵仗,怕是连鸟都飞不出去了。”
  他才一下车,就见站在面前的廖花剑直愣愣一剑朝他戳来,盛翼电闪火花般闪过内奸这个词,然后当地一声响,一柄侧面刺向他的剑被格开了,廖花洲冲他一瞪眼:“盛公子,你以为这是你家内院么,还不赶紧跑。”
  盛翼猛地一拖死狗似的飞星,往树林里跑去。
  廖花洲就紧紧跟着,几个蒙面人像跳蚤一样原地起跳,死跟不放。
  不要说这世养尊处优的盛翼,就是前世的他,也没锻炼过,才跑百十来米,就喘得像风箱似地,牛见了都会自卑。
  “死就死吧!”盛翼喘了口气,往地上一躺:“杀死和累死也没什么两样。”
  廖花洲一把扯起他,着急火燎地在他耳边吼:“你死了,皇后娘娘怎么办,那些老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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