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番外篇——by罄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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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这么想,但花寻还是将目光绕过九重的后背,落回了身上带着的那些能够致命的武器之上。
这会儿要是不动手,待会儿花寻觉得自己就是被动手的那个了。
到时候就不是九重或是沈惊蛰是死是活的问题,而是自己性命垂危的问题。
想到这儿,花寻也将双臂缓缓的绕上了九重的后背。跟安抚小动物似得轻轻拍抚着,只是温柔缱绻的动作之下,却是配着一张几近扭曲的面容。
既然不能杀,残总是可以的罢。只要让他丧失攻击能力就行。
花寻已经开始估计自己把他的骨骼徒手拧断的可能性有多大。
“师父既然抱着我便好好抱着我,不要总是去想别的。”
这种念头才刚冒出来,就被一盆冷水浇了个彻底。
也对,有龙腾镇在手,读取思想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九重肯不肯的问题。
花寻刚想松手,却感觉到背后传来的触感倏地又紧了几分。
“师父若是这种时候松手,我保不齐会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横竖我们第一次就是在这种荒郊野岭之中。”九重察觉到了花寻的小动作,幽幽的提点了一句。“所以别想着耍什么花招,乖乖的给我抱一会儿。”
“是吗,可惜我不记得了。”花寻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让这个疯子消停一会儿还真是不容易,不过是多抱一会儿,要是能免受杀身之祸,倒也算得上值得。
九重轻笑了一声,将龙腾镇上的画面调转。
山涧邻着溪流,草木葱郁,能隐天蔽日。花寻看见了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甚至相似度已经不仅仅停留在“很像”的阶段了。不同于在进入天庭之前迷雾里那般模糊的面容,而是真真正正能看的一清二楚。
正未着衣衫,和九重交叠在一起,至于在做些什么,就不必言说了。
花寻选择低头没去看。
“师父不想看,是想听听自己当初的声音有多动人么?”
“……”
“不过此等天籁我还是想独自一人享受,但师父若是——”
“够了。”花寻及时呵斥制止了他的荒唐之语,“这么久了,想必你心中也有数。我和他,完完全全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就像你和沈惊蛰一样。”
、
这句话出口之后,久久都未得到回应。
虽然花寻也觉得这种试图和他讲道理的行为和对着劫匪念佛经劝他们改邪归正的几率有一拼。
“师父在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九重回应的却只有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声音甚至比以前更柔了几分。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花寻话没说完,只觉得方才还是扣在自己身上的双臂,已经隐隐有了要把他勒死窒息的架势,指甲也穿过背后的衣料,似乎随时准备下一步的入侵。
花寻没说下去,只是将手扶上了剑柄的匕首。
“要是那个时候在家里,及时将师父的记忆洗回到当初,现在师父就不会说这种令人伤心的话了。”
话音刚落,花寻只觉得对方把手松开了几分。
花寻知道,短暂的解脱是为了更好的蓄力。所以趁机赶忙拔剑出鞘,先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方才九重抱着他的位置其实十分巧妙。背对结界,花寻后退也只能向后退,向山下退,却是退不回他的庇护所。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持剑对冲。
除了跟着择清剑的指引出招之外,花寻还在不断地试图调换位置,企图回到结界之中。
只可惜九重出招似乎对择清剑上的招式是绝对的克制。
不过两刻钟,花寻就有些隐隐撑不住的架势。
“师父所有的招式都曾交给我过。方才您还口口声声说着您和以前不是同一个人,但出招的套路却是和百年之前一成不变。承认之前认识我,就是那么丢人的事情么?”
两把剑刃死死地抵在一起,明显是九重的力气更大一些。花寻只能拼死抵抗,毕竟稍微松懈一点,对方的剑兴许就会将自己无情贯.穿。
“——!”只是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没逃过这个命运。
不过不幸之中的万幸大概就是九重刺偏了,比预计的位置向下了好些,直直的没入了花寻的腹部。
被击倒之后花寻连忙趁乱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任着九重如何试图拖拽,还是滚爬回了那道结界。
回到结界之中,花寻却是再无力向前爬一步。只祈求着剧痛能缓解一些,让自己能从地上站起来。
“师父是不是忘了,哪怕您回到庇护所,也并不影响我使用龙腾镇。”
花寻听到这儿不禁咬着牙,努力的抬起头。不过到底是身上剧痛难忍,目光也很难聚焦。
果然书中注定好的命运没能逃脱。
花寻倒是想过,如果方才不刻意去刺激他,就这么顺着他的意思,兴许能逃过一时的灾祸,但最终的结局怕是不会改变。
兴许还会在临死之前,被按在自家门口,像方才林涧画面那样所呈现的运动。
只是还没多想,花寻只觉得脑后倏地又是一阵剧痛。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伤处往外冒。
花寻想到了方才把单鹤杀死的那些虫子。
和沈惊蛰身上的无端灾祸。
果然,这个东西若是落在心怀苍生的善人手里,便是除恶扬善的利器。
但落在九重这等人手中,就是祸害世间的一把刀子。
只不过虽是剧痛难忍,却也并不至于即刻毙命,没有万蚁噬心一般的感觉,只是剧痛而已。
“……抱歉。”
花寻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一世虽然师父已经化作人形,但我却是没有及时找到您。让别人抢了先,以至于现在九重做什么去挽回都是徒劳。”“所以便想着,给师父留一魄,留些记忆,趁早转世轮回,到时候我一定是第一个找到您的,就像小时候您对我一样,一直把您带在身边,这样就能重新开始了。”
早点进入转世轮回。
花寻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原著之中,他会死在自家门口了。
这种逻辑花寻实在是想不通。
不过得不到就直接杀死。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做得出来如此偏执的举动。
“你疯了——”花寻明显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后半句还没出口,便也说不出来了,“啊————”
又是一阵锥心的疼痛。
剧痛之中,花寻隐约能看得出来九重脸上的神色似乎十分悲伤。
仿佛承受痛苦的人不是花寻,而是他一样。
几近濒死的时候,花寻基本连挣扎都放弃了。
横竖怎么动弹都是徒劳。
花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花嫣。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手里握着那么一大笔资产,怎么也够躺着活后半辈子了。
绝望之际,冥冥之中花寻直觉的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强行占据着自己的身体。
本以为是像沈惊蛰或是单鹤身上的蛊虫那样侵蚀全身。
只不过现实来的要温柔许多,不过几秒,竟是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咳咳……”
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且毫无平仄。
“大……大哥……?”
“花寻先生,身体借我用用。”说来话长大哥的声音可以说已经是虚弱不堪,强打着精神对花寻请求道,“九重他……应该还是愿意听我的话的。”
第122章
说是“借用”,其实并没有给花寻拒绝的余地。
其实花寻一直知道说来话长有一定控制这具身体的能力,只不过力量微弱,且压根不屑于用。
这次是个意外。
九重见着他成了这幅样子竟然还能动,又一次抬起了手。
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其中的杀意昭然若揭。
“师父,这一次 ——”
“阿九。”
九重话没说完,就先一步被打断了。抬起的手也僵持到了空中,没敢继续下去。
方才口口声声说着不记得,已经忘了干净,但这个称呼……九重记得是小时候,刚刚被师父捡回去的时候没有名字。因为师父总喜欢捡些阿猫阿狗,从一到八,他是第九个。
只不过有了名字之后,阿九这个称呼就被放弃了。
实在不像是人的名字。
但九重却一直记得,这么多年,一直没忘。
如若真是不记得,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埋没在经年之中的细节?
“阿九,把手放下。”不难听得出,声音已经非常微弱且带着几分颤抖。
和方才花寻那副要和他一决生死的气势完全不一样。
“求求你了,把手放下。”
语气也是他所熟识的那个人。
身上带着点儿疏离的气息,但人总是温柔的。
九重听闻之后愣了一会儿,当真是把手放了下来。
顿了须臾,忽然开始拔剑疯狂的试图破开结界。
方才九重真信了他那番鬼话。
所以才如此痛下狠手,将他伤成这幅样子。
只是现在,对方分明还记得自己。
“阿九,别尝试了没用的。不放你进来,纯属是为了我自己的性命着想。”“以前虽然知道你性子不合群,有些孤僻,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但对我总是好的,却是没想到到了最后连我都要杀。”
“不是的……”九重原本还不急什么,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一下子跟被当头敲了一棍子似得。
“你瞧你现在这幅样子,喜怒无常。别人不喜欢你,一点点不顺你的意,你就要赶尽杀绝。小时候你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甚至我当初走的时候,你也没有这么偏执疯狂,这些年来不在你身边,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九重收回了手上的剑,呆若木鸡的看着结界里躺着的人。
小时候的事情九重记得很清楚。
不过是一方寸的小院,随着师父在山中清修,柴米油盐的日常,没有太多的纷争。唯一的困扰就是打不过山下村子里的孩子,没办法将被抢走的糖糕夺回来。
不过千百年转瞬云烟,虽然当时的场景还记得一清二楚,但九重也知道,早就回不去了。
从上一次师父选择自刎之后,自己偷走圣器从天庭逃遁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注定不可能回到当初的无忧岁月了。
“阿九,其实为师……很喜欢你。”
九重听到这儿,黯淡的瞳眸之中似乎燃起来了一丝光亮。
刚想说些什么,却是没有成功打断。
“不仅仅是对于晚辈爱护的喜欢。”
“您——”
“当然,是曾经。”没等九重接话,就又自顾自的说道。
这个曾经是多久以前九重不知道。
但心里大抵也有个数。
那个时候师父还未步入天庭,两人还是住在山中。当时九重已经褪去少年的稚气,换上了青年特有的矫健,小的时候总算师父抱着他,现在已经可以单手把对方抱在肩上了。
只是两个人依旧是同食同宿,甚至连被褥都盖得是同一床。
应当是这个时候罢,一生当中最最心动的时候,又恰逢岁月无忧。
只是那个时候九重浅知情爱,对方又恪守师道未曾点破。
那个时候离长相厮守这遥远的是四个字如此的近,可惜谁也没有抓住。
“如果没有猜错,阿九现在是在逃脱天庭的追捕,对吗?”
九重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来敲结界的时候,原本的意思是希望借我这个庇护所一用,对吗?”“看着我迟迟不肯放你进来,又透过龙腾镇看到了你不愿意看到的场景,所以才对我冲动的……是吗?”
一连串的逼问,九重几乎回答不上话来。
“逃了这么久,用圣器做了这么多亏心事,总是要还的。既然已经无路可退了,就安心等着天庭追捕的到来罢。如若方才你好好和我说话,兴许这一次依旧能像以前一样,尽可能的去护着你,然而你却是想着刀戈相向,来世再见。”
九重没接话,只是拉耸着脑袋,用余光瞥向地上倒着的那个人。
发现他已经艰难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远寒观里面走去。只是到底是体力不支,走了两步,竟是一头直接撞在了墙上。
“师父,能最后问您一个问题么?”九重见着他即将把门合上,最终还是开了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既是转世,便和前世无关,但只要这层关系在,就多多少会有些前世的影子……可能是缘分所致罢。”
九重连沈惊蛰的名字都没开口,就已经先一步得到了答案。
“是因为……先前对您做的事情太过冲动了么?”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只是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
其实九重自己也大抵回想过,第一次意识过来这种非正常伦理上的感情的时候……那个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隔着层纱,但是双方其实对这种事情都不排斥。甚至都隐隐有些期待。
那个时候九重甚至还能在夜深的时候,仗着年纪小的优势,躺在师父旁边,软磨硬泡的求着师父“教导”自己。
但是后来渐渐的就变了。
大概是出了那座山林,开始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的时候,那种单纯美好的憧憬就渐渐变得扭曲了起来。
嫉妒,占有。
还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激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