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人走茶凉 番外篇——by玉修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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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十三有点尴尬,他看着眼前这位把手伸到他面前索要报酬的兄台,试探着问道:“不知阁下要在下如何答谢?”这种事一般来说是帮方来提比较妥当才是。
初见:“……”自己宿主大人这是什么诡异想法?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忙,值得如此认真尽力吗?
那人可能也是第一次见雁十三这种反应,他收回手,细细的观察了雁十三一番,见雁十三姿色极是不错,便道:“不如阁下以身相许?”
“卧槽!流氓!臭流氓!宿主大人快赶走他!”初见奓毛的看着屏幕外这个臭不要脸的流氓,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要求自家宿主大人以身相许!他配吗?
雁十三:“这位兄台……说笑了!给,这是在下今日钓的鱼,便赠予兄台作谢礼了!再会!”言罢,便匆匆跑开了。
林三胤看着被塞的一溜串草鱼,笑着摇摇头,“再会。”
但人生漫长,天地太大,是否有再见的机会谁能说得准?就是再见,还能有机会认出面前的人是谁吗?不过萍水相逢的一面之缘,一日的时间里可是能见千千万万个,谁会记得不是?
雁十三回到霜寒居,叫了周梓桑和梁修竹来书房,他看着两个孩子,“修竹,梓桑,你们俩是最有希望成为禀生的。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俩要好好相处,多多交流一番学识可懂了?”
他还是不希望周梓桑与魏安久太过亲近,所以只能找这么拙劣的理由来让周梓桑多接触接触其他人。
他能做的不多,他也只能陪他们这一段时候,之后的路得他们自己走。哪怕会摔的鼻青脸肿,也只能磕磕绊绊的往前走,没有掉头往回走的可能,最多也只是,回头看上两眼。
“先生!”一个穿着鲜亮的黄衣服的学生在梁修竹周梓桑离开后闯进了书房,霜寒居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做。
“姜微尘,我说了多少次进书房前要敲门。”雁十三有些头疼,姜微尘是和魏安久一路的野猴,惯是会闯祸的主。
姜微尘撅着嘴,后退到了书房外敲了敲门,然后一步作三步跑到了雁十三面前,看起来是生气了。
“有事吗?”雁十三觉得他的好脾气得被这群小兔崽子磨光。
“先生!你偏心!”姜微尘还委屈上了,漂亮的杏眸里溢满的水光,看起来可怜极了。
而雁十三则被姜微尘说哭就哭的举动给弄懵了,十六岁的大男孩怎么说哭就哭?还有他偏心是个什么鬼?雁十三扪心自问,他对这群小兔崽子劳神伤心,自认为没有轻视偏袒任何一个学生,姜微尘这小兔崽子怎么就说他偏心了呢?
“你觉得我偏心?”
“先生你可不就是偏心嘛!”姜微尘嚷嚷着,“你对周梓桑梁修竹秦觞溯他们都那么好,为什么就不待见我?每次先生都罚我这罚我那!我到底是不是先生是学生了?”
雁十三:那他可能还真是偏心了。
姜微尘见雁十三没有呵斥他,更加理直气壮了,他指着雁十三哭诉着,“先生!你这偏心的毛病必须治啊!不然对我太不公平了!”
雁十三:“……”
天底下什么毛病都有希望能治得好,唯独这偏心还有缺心眼的毛病,永远都没机会治好了。
他偏心这毛病还不是让姜微尘缺心眼的毛病作出来的,这可能还有机会治好。
但姜微尘这缺心眼这辈子都治不好了,只能傻一辈子!
“姜微尘,你说我偏心?”雁十三顿了顿,道:“我们从一个月前开始数,你一个月前砍了隔壁李老汉的篱笆烧鸟蛋,二十七天前偷了王婆婆家里的腊肉加菜,二十三天前捉了王大叔家的两只下蛋母鸡烤了吃……十一天前剪了刘晗昇的衣服,八天前把长安吊在水井里折腾的生了病到现在还病着,七天前撕了我的典籍折小船,四天前砸了蒋月吟的青花瓷,还有昨天你掰断了我的狼毫笔,这还不算上以前你闯的祸——你好意思说我偏心?这不是你自个作死吗?这不是你活该吗?”
雁十三把这些事一件一件细数给姜微尘听,可见这小兔崽子有多恶劣了!
“先……先生……”姜微尘颤抖着双腿,颤巍巍的看着端坐书桌前喝茶的雁十三,眼中全是哀求。
只能说,到现在姜微尘都没有被雁十三丢出霜寒居就是因为雁十三的偏心,毕竟姜微尘还算得上是有天赋的,不然早就被扭着踢回姜家了。
“对授道解惑的夫子不敬无理,蛮狠耍赖。回去给我抄一百遍《礼记》和《周礼》,七日后戌时交予我。”雁十三吹了吹茶叶,不给点教训这小子就要上房揭瓦,该!
姜微尘只能灰溜溜的跑去抄他的一百遍《礼记》和《周礼》。
雁十三看着姜微尘远去的背影,他刚刚差点就被姜微尘气出了心肌梗塞!
难怪教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之一,这能不伟大嘛!一天到晚为这一群不省心的小兔崽子做这做那,忙前忙后的!不但要跟他们谈心,还要想办法让他们多交朋友,还要多操心他们的未来!还不能态度差,不然他们还要反你!真是很多时候恨不得一辈子拍飞他们,然后这辈子都不见,老死不相往来!
感觉做老师的都是欠他们这群小兔崽子的!把时间精力热情和生命都给了他们,小心翼翼捧养了几年,拿着戒尺和规矩恐吓他们,不就是就怕他们走上歪路毁了自己一辈子嘛!到最后你还要送他们离开,可能他们走的那天恨不得永远不再见到你!
老师严他们还恨,老师跟他们有仇吗对他们这么严,还不都是为了他们能够好?反正到时间里都要各奔东西。做了那么多还得不到一点好,也真的是气人!
其实他还是很羡慕姜微尘这孩子的,他才是真正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洒脱随性的人,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他害怕和畏惧的一样。
但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没什么好畏惧的,毕竟他们此生就来这么一次。
只能说,熊孩子不好带啊!各位老师你们辛苦了!
第73章 第六十九章:一川修竹雪霜寒(15)
某日与友人聚会,分别时被赠了一筐核桃,让雁十三带回去给学生们吃,说是要科考了,课业紧张,吃点核桃补补脑,争取给雁十三挣个名头回来。
雁十三谢过友人之后,就请挑夫帮忙挑着这筐核桃回了霜寒居。
回霜寒居已是未时一刻,那群小兔崽子刚好午睡起来姜微尘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雁十三身后的那一筐核桃,嚷嚷着:“先生!我要吃你身后的核桃!”
雁十三第一次没怼姜微尘这个让他头疼的学生,只是招呼着其他的十来位到齐的学生,开始开核桃。没有核桃钳子,雁十三便用了最简单的方法,把核桃塞到门缝里猛地一关,核桃就轻松的开了。
姜微尘抢的最快,他抓了一大把核桃跑到另一扇门前开始开核桃,其他学生在雁十三的示意下也慢慢拿起了核桃跑到别的门前开核桃吃。
开着开着,姜微尘就停下了手,他看着被门挤碎的核桃,突然抬头看向雁十三,眼睛里全是纠结和苦恼。
雁十三被姜微尘这模样给逗笑了,便问:“怎么了这是?被门夹到手了还是核桃里面有坏的?”
“先生。”姜微尘纠结的把挤碎的核桃拿过来给雁十三看,“所谓吃啥补啥。这被门挤过的核桃,还能补脑吗?你看核桃都碎成这个样子了!吃下去了会不会连我们的脑子都不好使了?”
正开核桃的雁十三:“……”
正吃着碎核桃的初见:“……”
正在开核桃吃核桃的其他学生:“……”
你他娘的还能问点更天才的问题吗?问这种问题就好比是你问人家饿了可以吃饭,渴了可以喝水一样天才的问题。
雁十三不知道怎么回答姜微尘,但是他觉得是可以补脑的,不过姜微尘补完的大脑应该更被门挤过的一样。
吃核桃吃的正欢的魏安久瞬间觉得周梓桑为他开的核桃不香了,他咬牙:“姜微尘,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啊?”姜微尘挠挠头,有点不明所以。
“没事。”雁十三艰难地道:“这些都是封建迷信,信不得。核桃不论是完整的还是碎的,都是能补脑的。”
但尽管如此,吃核桃的人也还是少了。
雁十三为他们布置完应温习的功课和课业后,便上了街,去买几条鱼来给他们做几道好菜。比起核桃,鱼肉更能补脑,鱼肉在人体内与氨基酸转化为DHA,这才是真的能补脑的。
但愿姜微尘吃过之后,能把脑子补一下。日后可莫要再问这种脑残的问题了!不然雁十三真没脸告诉别人姜微尘是他的学生了!
饭桌上,姜微尘他们喜极而泣的扒着嘴里的饭菜。要知道先生这些日子一直与友人相聚,参加这样那样的宴会,他们这段时间吃的连猪食都不如!
“呜呜呜呜!先生!”姜微尘哭的满脸涕泪,“你以后不要走了!我不想吃他们做的饭了!那简直是猪食啊!”
姜微尘的样子让雁十三又好笑又恶心,他拿出一块手绢往姜微尘涕泪交加的脸上一甩,“擦干净!还有,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待雁十三说完,魏安久刚好狼吞虎咽下嘴里的饭菜,他反驳姜微尘道:“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跟先生说你吃的饭菜是猪食吗?哪次吃的最凶最多的不是你?”
姜微尘理直气壮:“那我总不能因为饭菜难吃而挨饿不吃吧!我那叫为了活下去不择而食!”
“说的那么深明大义,那你怎么不做饭?”苏择理对姜微尘这个抢食抢的欢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没有好印象,所以雁十三不做饭的时日里一般都是与李品生几人去外面吃。
“我不会啊!”姜微尘昂首挺胸,光明正大把自己不会做饭的理由说了出来。
在场的诸位都被姜某人的厚颜无耻给震撼到了。
“最近没什么可聚的了。可以给你们做饭了。”雁十三放下筷子,环视了一圈,见十二个学生都齐了,方才满意的点点头。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好了,我去给你们切西瓜。记得收拾好碗筷,今天是哪两个洗碗?”之前是有规定了每天安排两个人洗碗,但是谁由学生们自己定。
这个习惯已经有很久了,是那个从灵魂深处散发着温柔和慈悲的人想出来的。虽已消失,但永久弥存。
就如同他的结局,为了保护一个受了伤逃到他家里的将领,被闯入领土的外族抢走做了玩物,最后死在了他乡。
虽然死了,可他的学生们永远记得他。那位被他救下的将领则带着保家卫国的雄狮们,赶走了侵略者,护住了国土。历史记下了他的丰功伟绩,让他受后人的敬仰与香火。
这样好的一个人,就是到了死,拖着一身残缺的身体,念着的是他的学生,他的国家,他的君主与天下的百姓,他念着所有人,唯独遗漏了自个。
他是一株佛前的菩提,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凡人多欲为苦。生死疲劳,由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初心易得,始终难求。
他便是入凡间修行的佛,心忧天下,慈悲喜舍。
诸余罪中,杀业第一;诸功德中,放生第一。
也就是说,这一次,雁十三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双白净纤长的手染上血与罪孽。
好在任务只是抚养教导男主长大,不必上战场浴血奋战保家卫国。只待十年后,等着日子慢慢到死便是。
“先生。”今日洗碗的是秦觞溯,他捡着碗筷来到厨房,看着一脸茫然的雁十三举着菜刀,迟迟没有切下去的样子有点傻。
笑道:“先生这是在作甚?为何举着刀迟迟还不切瓜?师弟他们该是得等急了!”
雁十三这才回过神来,他“唰”的两下便利落的将西瓜切成四十九片薄薄的瓜片,又去了皮,撒上了一层白糖。
“今日是你洗碗?”雁十三切第二个西瓜的时候,问道:“另一个呢?怎的只有你一个?”
秦觞溯:“先生说的是长安?他年纪太小,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所以帮忙擦擦桌子就可以了,这些觞溯来做就可以了。毕竟是师兄,得担起责任来才是。”
雁十三点点头,却道:“你也是个半大的孩子,没必要让着长安的。太惯着他会让他觉得你做的是理所应当,生米恩斗米仇,以后莫要这样了。”
秦觞溯:“可我到底是比他大,还是多让让的好。他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责任。”
雁十三:“可无论你们多亲密。待长大以后,就得分道扬镳了。谁能陪谁一辈子?谁能照顾谁一辈子?谁又能帮谁一辈子?人与人之间就是无根的浮萍,在风雨不定的世间游荡来回。蒲苇并非永远坚韧,磐石亦不会待在同一个位置,又何况是寿数极短的人呢?”
秦觞溯:“先生,我所肩负的责任,我一定能抓在手中。是我的,这辈子都不会放开。”
雁十三切西瓜的动作慢了下来,“少年人就是这样,年少轻狂。无所畏惧,无坚不摧。自认为可以掌控一切,待你大了,经历的多了,你就该知道了,在很多事面前,人太卑微渺小了,什么都是抓不住的。人是,物是,所有都是。”
秦觞溯轻松的道:“总有什么是能抓住一辈子的。”比如先生你。但后面的这句话秦觞溯并没有说出来,他的先生觉得他不过是年少轻狂的不明世事,所以,他也要让先生明白,这世间的里面,他也是有能抓住的存在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