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炮灰义父 番外篇——by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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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双眼睛注视着柴凌泰。
柴凌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瞠目结舌地看着胡浩,自己忽然从围观群众变成众矢之的。
胡浩掏出怀里的布包,打开,包着厚厚一叠大小不一的纸张,呈上给拂尘小侍,小侍一一翻开,确定无害,才上去呈给梁奕。
季德水踱步走到他身边,背对帝王,一拍他肩膀笑道:“你的字迹,我又怎会认不清。”
柴凌泰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紧抿嘴唇,注视帝座上的人翻阅纸张。
数年间,换下他所写西源文的密报,少说都有上百张。
季德水他一直都知道!现在给梁奕帝看的,便是柴凌泰为不识本国文字的东厂卧底段飞羽翻译,所写下的东厂密报。部分书信是他写的假消息,用来糊弄季德水,大部分是真的,一字一句都是西厂内务。
拦截飞鸽,替换掉段飞羽写的西源文密报,换成本国文字的版本送去。他本意是想飞羽不用受罚,又能骗季德水,双赢。
难怪这么多年,一次都没坑到季德水。他总以为自己比季德水聪明,这下可以确定,对季德水而言,他只是班门弄斧的小喽啰。
水静鹅飞,落花流水的日子,犹如温水煮青蛙。
皇帝日常批阅奏折,对他们二位督主的字迹,一目了然。
要怎么解释!怎么解释大量的书信会出现在西源使节的手上!还碰巧让自己的下属嫁了过去!
会不会....会不会....被梁奕认为招亲闹剧是他与西源使节策划的。
汗血宝马就在不远处。周围没有狙击他的弓箭手。众臣窃窃私语,等待帝王发言。
千头万绪间,柴凌泰忽感肩膀一痛,季德水拍肩五指深陷他右肩,一用力,五指犹如钢爪,抓出五个血窟窿。
要全身而退,唯有趁现在,拼一拼。
柴凌泰痛得闷|哼一声,凝聚邪力,掌心运起一团黑气击去。
哔———
“啊————————”
空气变得稀薄。他张大嘴呼吸。
黑气消散。柴凌泰眼前一片空白,仿佛被圣光照射,他能清晰听清旁人的议论,高座上的怒号,季德水后足拖后,做弓步时划过地面的滋啦声。
他甩开季德水,捂住耳朵,周围的声音依旧清晰,那道尖锐的声音疯狂肆虐他的耳膜。
旁人的议论声依然,柴凌泰望着议论声来处,听见:“他怎么了?”“使苦肉计吧。”“装得真像。”
除了柴凌泰,无人感受到高音的威力。
这声音只对他一人有效。冲击他的心钟。让他恨不得多生出两只手,两只捂耳,两只捂心,他明明在陆地,但犹如要溺死在声音浪潮中,喘不出气,更别说使用灵力。
“抓|住柴凌泰!押到天牢!”
****
柴凌泰醒来时,黑黢黢一片,他以为自己瞎了,抓到一片袖子,熟悉的声音响起:“柴大人,晕了五个时辰,终于醒了。”
是湘云的声音。
弓湘云点起了蜡烛,柴凌泰才得以看清,自己的情况,他坐在一堆稻草上,刚晕过醒来,感觉双手双脚沉重,低头一看,脚踝手腕栓上铁链,铁链另一端连接墙壁铜环,他的鞋子被脱掉,身上所穿的丝绸朝服还在。
弓湘云摇动手腕,手链上一串银铃响动。
哔——
她轻摇一下,停住。柴凌泰耳膜痛不欲生后,旋即懂了道:“是你,呵,竟然是你,为什么?”
弓湘云蹲下来,墙上火把摇曳,背对本来阴暗的光线,她脸上浮现奇异的笑意。
因为复仇的快|感。
“对付你,我费心找到一种草药,青耳瞑,放心,这不是毒药,要是毒药,恐怕你早就尝出来,灵力受阻,这药能增强你的听力,但有一个缺点,服药的人会因为听力太过敏锐,到了后期,听到我这链子铃铛,会有种想死的感觉。”
前情种种,历历在目。
乔柏铭和段飞羽被森罗刺客打伤的那天。弓湘云安然无恙。
他和段飞羽赶到码头时,弓湘云踢掉船梯,对他们视而不见。
软禁紫霄府时,陪同在身边的三人,也有弓湘云。
知晓暗格存在,能进出西厂内院。只有弓湘云。
柴凌泰没有悲伤愤恨,都被押到天牢中,还有什么余地可讲。坐在草堆上,平静问道:“那年森罗的刺客是你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卖我?”
弓湘云道:“你害死了我父母。”
她是一户农民的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平淡安乐。
某天,一个发着高热的男人晕倒在农田中,她的父亲好心送那男子去看大夫,之后几天,父亲和大夫开始发起高热,半月后,一天晚上突然退烧,第二天他们都死了,镇子上越来越多的人,像她的父亲那样发病,镇民赶走了他们,在投奔亲戚的途中,母亲经受不起周居劳顿,病死在路上,痛失双亲的湘云,考进太医院,被西厂掌医卫档头赏识,收归门下。
故事听到这里。柴凌泰心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某次,医女弓湘云被派遣到一处村庄,村民发高热,过了半月退烧就死,跟她爹发病特征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次她能靠自己研制出解药,却被掌医卫林档头拦下,不允许叫人服用,要经过验证,她怒了,村民个个活不过半月,与其验证在他人,倒不如让生病的村民试药,好了就活下来,死了的话,本来无药可救的病一样死,吃了解药死,总比什么都不做就死强。
弓湘云笑意越来越冷道:“后来我翻看十年前的病历,林档头不让我去救人,就是因为你!”
她进太医院后,可以去藏书阁翻阅典席,在史书画册中,看见十年前晕倒在父亲田地的男子,是先皇梁祯的皇子。
“你故技重施,为了杀掉其他皇位继承人,在上流河水里投毒,将其伪造成是瘟疫!”
“十年后的小村庄出现同样的病症,当然只能跟以前一样不了了之,即便不能揭过去,也不能太快治好村民,否则当年毒死皇子的瘟疫会被人彻查!”
原著柴凌泰的确会做这样的事。并不稀奇。
问题是,现在柴凌泰壳子里装的是我无公害无污染的灵魂啊!
什么叫水洗都不清。柴凌泰知道了。
但是他也并不担心,因为这座牢房顶多关他五年。
粗茶淡饭,馒头窝窝头吃五年,等飞羽来攻城掠地时,监狱必定会骚|动,趁着乱势,逃走便是。
天将降大财于鄙人。
大宅。宝马。穿金甲。
等我!
万万没想到的是,五年后没等到战乱,竟然等到季德水来放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会有一章~~
谢谢追读评论的小天使~~~
下章还是下下章,狼崽就会黑化回来了,如果两章都没有,那就是下周末更新的那章~~~
第33章 五年后
转眼间,柴凌泰住在天牢五年。
为什么说是住呢。并不是他脑海中触发了系统或者随身老爷爷。其实在进来牢狱的第五天,他已经很习惯监狱的生活。
三餐不重样,咸鱼白菜馒头轮着来。吃的东西虽然低下,但和他的目标,闲云野鹤,没什么两样,除了吃就是睡。
平淡的监狱生活,从未和别的犯人去搬沙土,砌个城墙。开始他还以为皇帝要憋个什么大招,但一直没等到大招的他,后面想明白了。他武功高强,将他关在独立牢房,万一放他出去做苦工,给他跑了怎么办。对他而言,四舍五入就是单人套房,还有独立厕所,就是比小宾馆差点,床褥硬了些。
每天聆听一遍那清心铃音,折磨他的双耳。但后来,他发现是可以谈判的。
拿着清心铃的狱卒叶鸿在和另一名狱卒赌牌九。
柴凌泰坐在牢房内,赌牌九的狱卒背对着他,但手上的牌九正对着柴凌泰,相当于站在玩麻将的人后面,你要出什么牌,要自|摸什么牌,一目了然。区区几个点数,柴凌泰不用什么灵力,站起一看,给叶鸿使眼色。
狱卒叶鸿每天收获颇丰,又不用给柴凌泰回佣,不摇铃铛罢了,除非弓湘云亲自来,避无可避,其他时候,他和叶兄简直可以下棋喝茶交流八卦。
某天,叶鸿拿来一壶酒道:“元宵佳节,赏你了。”
柴凌泰狗腿道:“谢过大人,咕噜咕噜...这酒怎么这么差。”
叶鸿道:“有你喝就不错了,打仗打这些年,大米和白面都缺货,酿酒的店都关了大半。”
酿酒需要用大米,战事前线缺粮,城内的大米都被征用上前线,酿酒没有原料,你酿造技术再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柴凌泰搬来小木凳道:“我方战况如何。”
叶鸿拿过酒壶喝了一口,递回去,柴凌泰洁癖严重,摆摆手表示喝够,不贪杯。
叶鸿道:“战十场,赢两场,唉,两艘船出战都不能战破西源妖船。”
一连串的因果,造成的蝴蝶效应。
原著中,五年后,段飞羽恢复西源皇子身份时,戚惠梅是他的正妻,与他并肩铲除万国。柴凌泰穿书后,变成季德水为了栽赃他卖国通敌,把西源使节的头给砍了下来,继而引发西源国民愤怒,两国交恶,引发战争。
五年前,朝堂上东厂呈上的人头没有一个是段飞羽,按照季德水阉人报仇,为时不晚,要是能杀段飞羽,就算他掉下山崖,也要捞起来鞭尸给他看。
那么该是逃脱了。柴凌泰松了一口气,寄希望他是幸运逃脱,没有受伤。
这下,他也推断不出,段飞羽去了哪里,就算知道,他人在天牢,身不由己,知道也没用。
柴凌泰道:“西源国也有船?”
叶鸿道:“而且只有一艘!一艘!我还以为我们派两艘船绝对能吊打,那场恶战,我下注十倍,害我血本无归。”痛惜地喝一口,叹气。
柴凌泰搓搓手,嘴角弯起。叶鸿怒道:“你怎么那么开心啊?”
他熟知书中战况走向道:“我有一条赌必胜的内幕,你信我,下次赌西源国赢,保准你赢回来血本和老婆本。”
叶鸿爱国之心突起,站起道:“你个叛国通敌犯!龌龊无耻!我到死都不会下注给西源。”
柴凌泰道:“咦!有人来了!”
叶鸿赶紧擦干嘴,站直腰,守在门外。五名东厂锦衣卫昂首走进,气焰嚣张,狱卒叶兄见状让开位置,领头的是胡浩,柴凌泰望了一眼,转过头吐了一口吐沫,看过东厂人的样子,眼睛都会掉价。
胡浩拿掉狱卒叶兄腰间的清心铃,剧烈摇动,柴凌泰承受不住心脏绞痛,一掌打晕自己。
再睁开眼时,他在东厂厢房,看窗户外的人影,看守这间房子,少说也有数十人,打麻将都够脚凑五桌。
柴凌泰躺回去,不急着干什么,心想:东厂要是想杀他灭口,晕倒的时候,千刀万剐都可以,醒着也可以杀千刀,但杀千刀,不用安置他在厢房中,起码在什么密室火炉旁,才像话。
猜不透就不猜了。柴凌泰枕着手臂,推门进来的是弓湘云。
柴凌泰坐都懒得坐,躺着架起腿道:“劳师动众找我来是什么事?”
弓湘云扫了他一眼,眼神冷冽,摇动一下清心铃手链。
柴凌泰捂着心,弹起来道:“别动,一切好说。”
弓湘云停下手势,坐到桌旁,翻起茶杯却不倒茶道:“过来,倒茶。”
柴凌泰预感不妙,送他出天牢,是要他做下人?这种折辱,太小儿科了吧。所以乖乖去倒茶,害怕她摇动清心铃。
弓湘云抿了一下茶道:“陛下,命我和季德水带领两厂将士,去寻玉蟾岛。”
柴凌泰没坐下,她没叫他坐,自然不动,站着道:“干|我什么事?”
弓湘云道:“你这废物,只有一身武功有用处了。”
季德水推门进入,柴凌泰望着他们两,好像身处在噩梦中,真实发生的噩梦。
季德水道:“老朋友,是我向皇上提议让你戴罪立功。”
啊?!
柴凌泰满脸黑线。谁是你朋友?你会这么好心?!骗小孩呢?!我不是你关进去的吗?!
我在里面过得很好,不必,谢谢。三联好人卡还没发。
原因是季德水和弓湘云根本没打算跟阶下囚柴凌泰商量,算是打了招呼,放你出来是要把你当牛用,放你这头牛要去哪块地耕田。
不耕田的牛就要被做成牛肉汤。死路一条。
答应下来后,柴凌泰要求见乔柏铭,死前想见见兄弟,又没打算逃跑,弓湘云命人搜身,脱他鞋,检查过乔柏铭,才准他进去探望。
五年不见的兄弟,两人热泪盈眶抱了一下,时间很紧,外头有人看守,没时间叙旧。
乔柏铭有问必答,道出实情。西厂收编为东厂门下,弓湘云被季德水提拔为西厂副督,正督主的位置悬空,弓湘云名头虽然是副的,实际西厂内没有人敢骑在她头上,乔柏铭还是档头,不过是管马匹的档头,被降了职。万国连连败仗,能派出的将士,都上了前线,不得已要求助于人,懂打仗的将军不一定懂变通,懂变通的奴才武力值低下,所以季德水提议让柴凌泰出面将功赎罪,将功补过。
想不到无人可用,求人办事,也说得这般好听,什么将功补过。
柴凌泰心想,反正回来,你国都要灭掉,谁能救得了国。
他道:“要我去求人?国都里还有我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