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我不能再生了——by依度/眷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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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基“死里逃生”,哪敢有反对意见,吓到说话都不乱飙英语了:“带!必须带!食宿我包了!”
第14章 014
一场乌龙过后,剧团踏上了行程。
布拉基如他承诺的那样,专门给秋言配备了一辆马车。其他乐手知晓秋言和希尔这对“母子”的王室身份,对他们礼遇有加。
第一次出远门,希尔非常兴奋,对外面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有趣,拉着秋言问东问西,显露出不合他年龄的天真烂漫;当然,如果有人靠近秋言,他就会马上警惕起来,生怕谁又打歪主意。乐手们私下里管他叫“护母狂魔”。
秋言清楚自己给孩子留下了心理阴影,便动手削了个竹笛交给希尔,约定以此作为两人走散时的信号。
接过外表粗糙且勉强能吹出刺耳音调的竹笛,希尔如获至宝,把它揣进内衬里,似乎这样做就能和母亲拉近距离一样。
秋言记得希尔嗅觉非常灵敏,便问他是否在梵达身上闻到了可疑气味,希尔反复试探过后并未发现异常。秋言这才放心。
一路行程还算顺利,直到途经两国交界时出了状况。
为了避免身份暴露,秋言把希尔乔装成女孩子的模样,自己则假扮宠物兔子,成功蒙混了鼬国的戍卫兵,却被狮国拦了下来。理由是近来有间谍混进狮国,狮王一气之下要求全国清查,外国人想入境必须提交可靠材料,通过审核才能得到放行。
布拉基费尽口舌也没争取到通融的机会,卫兵态度很坚决,要么交材料,要么滚蛋。
秋言不方便露面,让希尔把布拉基叫道车里商量对策:“也就是说,按照规定程序,一个团二十人必须每人都通过审核才能让我们入境?”
布拉基垂头丧气的:“是的,他们收齐资料后会交到元老院,就算一次性审核通过,也得浪费一周时间。”
秋言瞪圆了眼睛:“一周?!下场演出是两天后吧,让观众等那么久,你们这个团就不用再演出了。”
布拉基推开金边眼镜直揉着眉心:“是啊,后面的演出都会受影响,唉,从前入境都没有这么困难的。”
秋言窝在希尔腿上,朝布拉基伸出肉球似的兔爪子:“有狮国的地图吗?给我一份。”
梵达从腰包里拿出地图来展开,指着其中一个点:“这是我们的位置,要去狮国首都的剧院,这里是最近的关卡了。”
布拉基提议:“距此地半日路程还有个关卡,要不要碰碰运气?”
秋言直接否决:“其他关卡多半也是这种情况,绕路只会耽误时间。”
布拉基疯狂挠头,一脑袋褐色卷毛成了鸡窝“那该怎么办啊?票都卖出去了!”
“别吵,还有其他法子。”秋言认真研究过地图后,从希尔腿上跳到图中央,他圆滚滚的身体像雪白的糯米团子似的,在地图上跳来跳去,小巧的尾巴时不时抖动两下,讲起话来短小的胳膊也会跟着比划,露出粉嫩的小肉垫。
“国都西北方有片群山,你们看图上的等高线,圈与圈之间距离比较大,山不算陡,我们徒步翻过去,把马车寄存在山脚下。当然最坏的可能就是那里也设置了关卡,但山路比平原更容易隐匿行迹,大不了我们趁夜溜进去。”秋言一个人唠叨了半天,周围三个大活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捋了捋耳朵疑惑地看着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希尔一把将兔子秋言抱进怀里,包子脸拼命蹭他毛茸茸的脑袋:“母上的真身实在是太可爱了!”
布拉基傻笑着抹掉被萌出的一行鼻血:“我也好想摸摸你的皮毛。”
希尔瞪他:“你想都别想!”
认认真真讲了半天他们竟然什么都没听进去,秋言气得放弃跟他俩交流,转而看向梵达:“你觉得计划可行吗?”
梵达向他竖起拇指,微笑着给出两个字:“可爱。”
秋言:“你们有毒……”
布拉基征询团员意见后,大多数人支持了秋言的提议,一行人驱车来到山脚下,将车马留在旅店处。
秋言主动承担了带路的职责,他根据地图指向带着众人往上爬。
在翻越了两座小山丘后,众人终于到达主山的山顶,只是谁也没想到,眼前竟是这样一番景象——地表流淌的岩浆纵横交错,泛着刺眼的金黄色,熔岩缝喷涌出的蒸汽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灼烫,稍不留神燎在身上就能烧下一层皮。
嶙峋巨石周围是遍地的赤色蜥蜴,见到新鲜食物送上门,它们蠢蠢欲动,立起两腮边的鳞片,吐着开叉的信子,扭着肥硕的身体朝众人爬了过来。
女乐手尖叫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不是说翻过山就能入境吗?!”
梵达:“是火蜥蜴,它们喜欢吃修为高的妖。”
“好恶心,我最讨厌蜥蜴了!”布拉基紧抱着双臂,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团长,我们还是交资料等审核吧,晚几天就晚几天!”
“我听说火蜥蜴是希斯塔用黑炎屠杀盟军时唯一活下来的生物,要是被它们盯上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大不了退票,没必要把性命搭上啊!”
团员们大都是没有战斗力的小妖,他们都听说过火蜥蜴的可怕,没人愿意冒险赶时间。
布拉基也很为难,山已经爬上来了,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大家先别急,让我想想办法。”
“还有什么可想的,那群恶魔朝咱们过来了!”
希尔看到数不清的火蜥蜴,举起弓箭随时准备应战:“母上别担心,我会保护… …”
希尔还没说完话,秋言已经绕过他朝火蜥蜴最密集的地方走去,希尔伸手拉秋言却被他用力甩开,狠狠摔倒在地。
“母上!别过去!”
梵达冲上前搀起希尔:“下山去!”
“不行,母上他!”
见布拉基赶过来,梵达将希尔推进他怀里:“带他走,立刻!”
布拉基忙点头:“那你呢?”
“秋言被附身了,我得帮他!”说罢,梵达转身去追秋言了。
与众人状态截然不同,秋言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轻到缓缓升至空中,他看不见希尔、看不见布拉基和梵达、看不见乐手们,眼前是一片修罗炼狱,黑炎吞噬了天地,无数残缺的躯体在其中疯狂挣扎,撕心裂肺的哀嚎一刻未断。
秋言抬起手,发现周身被残破的战甲包裹着。
难道又是一个梦?可他完全没有睡着的迹象,怎么回事?
“希斯塔!”
身后传来一声愤怒之极的咆哮,秋言正要回头,一柄利剑飞驰而过,他还没反应过来,鲜血已经溅出半米高,是肩胛被刺穿了!
“啊啊啊!”
剧痛令秋言的双目片刻失明,再看清外界之时,剑的主人早已杀到近前,是身披狼头银甲的塞伦!
“马上灭了你的黑炎,否则我决不轻饶!”塞伦眼中杀意强烈,执剑的手暗暗发力。
在赶到蛮荒岭之前有人告诉他战神背叛妖众,塞伦斥责他们造谣,现下亲眼证实,他不得不信。看着地面上被黑炎困住的盟军,塞伦粗略计算,千余人的队伍已经死伤过半。邪祟的黑色火焰像贪食的怪兽,疯狂吞噬生灵。他必须制止这场丧心病狂的杀戮,只要希斯塔敢吐出半个“不”字,塞伦就能用这柄剑再在他身上捅几个窟窿。
身为“始作俑者”,秋言更是心急如焚,那些人中有很多是临时集结起来的平民,只有少部分是训练有素的战士,还是为了抵御魔族入侵匆匆赶往前线,他们都是无辜的。
“快停下,快停下啊!”秋言并不晓得如何驾驭残暴凶悍的黑炎,锥心的疼痛让他方寸大乱,越是拼命想要熄灭黑炎,火反尔烧得更旺。
秋言让自己飞到人群中去,试图用拍打的法子扑灭他们身上的火,结果差强人意,当他好不容易从死神手里抢出一条生命时,咫尺之遥的人就死在他面前。
“希斯塔!我最后说一遍,灭掉黑炎!”
这一切不是秋言的本意,他只是莫名其妙与战神共用了身体,但现在即便解释,也不足以平息塞伦的怒火:“我试了,灭不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然而在塞伦眼里,希斯塔就是故意不肯收手。
“冥顽不化!”塞伦握紧他的北辰剑,这一次他用上了十成功力,一剑贯穿了秋言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015
“呃啊啊啊啊!”
“秋言,秋言!”
“谁在叫我!”怎么这么倒霉,每次做梦不是被熟人用刀剑捅,就是被流氓用“肉”捅,全身上下开了一堆洞,怎么人人都跟自己有仇!
“是我,你撞进幻境了。”
这声音非常耳熟,秋言往旁边扭了下头,看到近在咫尺的金发美人,他震撼到当场石化,嘴巴开开合合数次才发出声音:“你来了……”
恍惚间秋言感觉后背贴上了休伊的胸膛,而他完全没有推开自己的意思。救命啊,不久前在梦里用战神的身体给他的双胞胎儿子喂过母乳,现在见了本尊,简直尴尬死了!而且自己是从王宫溜出来的,这相当于缉拿归案……
秋言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我现在自首还来得及吗?”
“深呼吸,放松。”休伊把手掌贴在秋言背上,为他输送源源不断的妖力。
老实说这地方到处都是岩浆,地表温度至少有六十度以上,再加上刚刚在幻境里被黑炎侵蚀,现下身体热得难受,有他输送来的凉气降温,堪称极致享受,虽然秋言并不愿意承认:“谢谢啊,陛下。”
“你叫我什么?”休伊下意识提高了音量。
“陛下啊,怎么了?”难道叫老公吗?
休伊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确认过秋言已经摆脱了幻境的纠缠,他停止了妖力输送:“你不用对我说谢谢。”
“哦。”秋言环顾四下,周围的火蜥蜴不知何时都冻成了冰雕,徒劳保持着进攻姿势,却对猎物无计可施,看得见吃不着,这也是休伊的拿手招数。
“希尔呢?还有布拉基他们?都怪我乱带路,他们会不会有危险?”秋言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孩子了。
休伊淡淡道:“我已经叫他们下山去了,而且,希尔比你想象得坚强。”
秋言:“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嗷!
震怒的嘶吼从火山深处传出,不同于寻常的猛兽,那叫声异常恐怖,像是无数濒死之人一同发出来的。
秋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什么怪物?!叫声太奇怪了吧!”
休伊:“火蜥蜴食腐,当年被黑炎烧死却留下残肢的人应该被它们吃掉了。”
秋言刚刚摆脱的那个梦,亲自体验了屠杀的惨烈,尽管祸起希斯塔,但他没来由得一阵愧疚:“……他们的冤魂没有散去?”
“此地曾经草木繁盛,经过那次战争后寸草不生,不少经过这里的人有去无回,恐怕与冤魂作祟脱不开关系。只有杀死吞噬冤魂的怪物才能让那些人往生。”
嗷呜!
休伊不再耽搁,循着声音疾行而去。
说到底人家帮了自己一回,这个时候独善其身就太不义气了。秋言想都没想,从百宝囊里拎出双刀追了过去:“等等,我跟你一起!”
休伊看了眼与自己并排的秋言,不禁凝紧眉头:“你实力大不如前,别来冒险,快下山去!”
秋言在酒馆对付水耗子时发觉自己身手还不错,预计用普通攻击还是能坚持一段时间的:“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弱。”
休伊回正视线不再说话,秋言看不见他的脸,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秋言觉得他心情不错。
去往火山深处的路上,蒸汽伴着酸气滚滚翻涌,既灼人又刺鼻,饶是擅长冰系咒术的休伊也早已汗流浃背。
“小心!”秋言看到休伊踩中一处松动的浮岩,下意识扑过去拉他,然而力气太大,一不小心把休伊拽倒,自己也没站稳,两人像叠罗汉似的双双摔在地上。
最让秋言不解的是明明应该一起后背着地,怎么压在一起就变成面对面了?而且他还是那个被压的!
鼻尖贴着鼻尖,温热的呼吸喷在彼此的脸上,秋言如风干的咸鱼一般僵硬,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再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他发现休伊的睫毛是真的长,好像每一次眨眼,那睫毛都要扫到自己脸上似的。还有他一个大男人皮肤怎么能好成这样,别说皱纹了连毛孔都看不见,上一次见到这种又白又光滑的东西,还是姑姑做的剥了皮的白水煮蛋。
休伊:“我可以起来了么?”
秋言没明白他的意思:“嗯?”
休伊偏了下头,示意秋言往二人交叠的身上看,秋言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抱着人家的腰,两膝自然分开夹着人家的大腿……
秋言比触电还夸张,“不规矩”的手飞速收了回去,慌忙催他:“陛下快快请起!”
休伊单手撑地从容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
秋言忍不住回想方才摔倒的全过程,越琢磨越觉得自己像个轻薄美人的变态。
休伊指着自己的脸对秋言道:“你还好吗,脸很红。”
“我脸很红吗?啊哈哈,一定是热的,对,这鬼地方实在太热了!”秋言扯着领子拼命扇风,不断擦汗,好像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掩饰尴尬。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吐出的哈气都变成了白色,往周围一看,附近都被休伊冻住了……难怪摔倒的时候没感觉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