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我不能再生了——by依度/眷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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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伦对他的反应也颇为意外,因为就在不久前,秋言对休伊还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出宫短短几天,竟有如此巨大的变化,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很想弄清楚,不过塞伦知道,这不是他一个团长该过问的事:“是的,王后。”
秋言:“他人现在在哪?”
塞伦:“陛下信上说他正在赶往巴萨卡的路上,估计会比我们先抵达王城。”
秋言记得剧本里有这样一个设定,部分大妖会使用传送符纸替他们寄送信件,也就是说,休伊应该是用这种方法通知塞伦的。会不会是王城临时出了状况,所以他才不辞而别?如果是这样,难道瑟林也是他派来保护自己的吗?不可能不可能,瑟林那家伙不把自己哄上床决不罢休,智商正常的男人都不会给自己找绿帽子戴,休伊肯定有自己的安排。
想通了这些,秋言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管了,只要休伊一切平安,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等一下,我去把希尔叫醒。”秋言怕吓到希尔,匆忙洗掉耳垂和脖子上残留的血迹,拎起木桶边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往里屋走。
瑟林并没说谎,小家伙的脑门上的确贴着催眠咒,秋言气得想打人,一把撕下符纸:“希尔,醒醒,该走了。”
咒术失效,希尔从昏睡中苏醒,眼前人只有个模糊的影子,希尔把他认成了瑟林,一个兔子翻身跳起来去捶:“你这个坏蛋!还我父王!不许欺负母上!”
包子一般粉嫩嫩的拳头砸在身上,还不够搔痒的,秋言以为这孩子噩梦还未醒,也没深究他言语中的内容,一手攥住希尔胖乎乎的双腕,把人抱进怀里拍背安抚:“爸爸在呢,好乖好乖。”
嗅到秋言身上淡淡的皂香,希尔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那个混蛋叔父绝对不肯温柔以待,只有母上才会这样照顾自己,希尔反手搂住秋言的脖子,声音糯糯软软的:“母上,我梦见叔父又对你欲行不轨,真要吓死我了。”
秋言很想说小爷差点就失身了,但是大人之间的肮脏交易还是不要让小孩子参与进来:“别瞎想,快穿衣服,我们回家了。”
秋言进屋后,外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两个男人僵持了好一会儿,还是瑟林先开了口。
“不打算扶我一把吗,团长大人。”他保持着仰躺的姿势,朝塞伦伸出手。
塞伦冷冷睨着他,一言不发,当然也没有递过手去的意思。
瑟林摇头叹息:“真是古怪又教条的人,休伊抢了你王位又夺走你师兄,你可以向他宣誓效忠,对我这种毫无威胁的人就成天冷冰冰的,别忘了,我只想跟希斯塔上床而已,休伊可是强迫他生过三个孩子。”
塞伦欲言又止。
瑟林的手掌拍了下地板,身体轻飘飘复原站立姿势,他理了理红色长发,依旧是潇洒多情的浪荡情圣。
塞伦思虑片刻,只吐出一句“陛下和你,天壤之别”。
“呵,你和希斯塔统一过口径吧。”
塞伦从进门以来第一次正眼看瑟林:“他也这么说?”
瑟林走近塞伦身边,一手按在他肩膀上,无论表情还是行为都挑衅十足:“我知道希斯塔是你心目中的神,可惜我不信神,偏要亵渎他给你们看。”
刹那间寒光乍现,一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上瑟林颈间,如果狼的利齿能够咬断猎物咽喉,那么塞伦的眼神也是如此。他压抑愤怒低吼着:“你再敢碰他一下,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他。”
瑟林无所畏惧,迎着塞伦的目光瞪回去:“要不是你擅自放他出宫,也不会惹一堆麻烦。”
塞伦:“你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人!”
“喂,你俩要打出去打,别把人家旅馆拆了。”秋言拉着希尔走出里间,就见他们像斗鸡似的缠在一起,随时有可能开战。
希尔放开秋言的手走上前去:“塞伦,你也来了?”
塞伦最后剜了瑟林一眼,收起剑,向希尔行脱帽礼:“殿下。”
希尔记起昏睡前发生的一切,看向瑟林的眼神充满敌意,他不明白被窝里的父亲何时换成了叔父,但想来父亲妖力强盛,就算有伤在身也不至于被别人暗害,如果现在质问叔父父亲的去向,母上势必会察觉父王伪装叔父的事,那样就等于出卖了父王。希尔犹豫几秒,没有多问。
几人离开房间准备去前台结帐,在狭窄的走廊里,塞伦把当下最大的困难如实交代:“我来时只带了一匹马,无法容四个人搭乘,得问店家借两匹马。”
秋言主动变成兔子钻进希尔衣服里:“下着雨到哪里借,你俩有一个人变下身就解决了。”
塞伦面露难色,除非必要,身为骑士的尊严不允许他现原形,秋言知道劝不动他,只好把希望寄托于瑟林身上:“疯子,那你变一下吧。”
后面没有回应,希尔转过身,却见队尾空空如也:“叔父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审了一天,不知道啥时候能放出来,爆哭
第35章 035
三人默契十足,谁都没提寻找瑟林下落的事,同乘一匹马星夜兼程回到国都,进到宫城时已是晨光熹微。
希尔困得眼皮打架,秋言拒绝了宫人的侍候,亲自把他抱回寝宫床上,像个慈母似的帮他脱鞋换衣服掖被角,同样的事也为小表妹做过,但只是作为哥哥去照顾她,可对希尔,秋言越来越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安置好希尔,秋言无心休息,满脑子都是去确认休伊的情况,才出门就见塞伦还等在外面,不禁眉心一跳:“宫里比地牢舒服多了,我不会再溜走的,你放心吧。”
塞伦没接话题:“海螺哨呢?”
海螺哨?哦对了,离宫出走那天晚上,塞伦给过自己一个哨子,说是遇到危险就吹响,他会来帮忙。秋言当时敷衍答应,过后忘得一干二净,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先找个借口搪塞过去:“都跨国了,就算吹响也没用吧。”
塞伦解开两粒扣子,拽出胸前的项链,下面坠着的正是制式相同但小了几号的海螺哨:“他们是一对,无论天涯海角,只要其中一个响起,另一个都会有反应。”
秋言发现一旦接受了剧中的各种设定,对异世界的道具也见怪不怪了:“啊哈哈,这么神奇吗,早知道应该试试。”
塞伦深深叹息:“这对海螺是你原来送我的。”
秋言苦思冥想,隐约记得剧本里是有这么一幕,当时希斯塔和塞伦一起出任务,有个暗恋希斯塔的女孩送给他一对情人螺,希斯塔推脱不掉,转头就送给了师弟,骗他说是象征父子情的海螺,气得塞伦满旅馆追着他打。
秋言搔着头,面露歉意:“瞧我这记性,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
塞伦还是那副冰山脸:“陛下是如何得知你身在狮国的?你通知他了?”
把休伊伪装成布拉基助手的事公布出去太有损一国之君的形象,秋言没打算出卖他:“这个啊,是秘密。”
塞伦皱起眉头,没再问下去。
绕过仍在出神的塞伦,秋言马不停蹄直奔议事厅,听宫女说休伊比他们早两个小时回宫,一进门就去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了。秋言脚下生风穿过空荡荡的大厅,不等侍卫通报,便迫不及待推开阻隔两人的最后一道屏障。
大门开启的同时,休伊从埋首的卷籍中抬起头来,他脸色有种病态的苍白,眼圈发青,想来他既要保护出走的王后,又要兼顾国事,身体早已疲惫不堪。看他疲惫的模样,秋言心口堵得难受。
侍卫跟着秋言进了内室,为难又自责;“陛下,我们没拦住王后,他……”
“不怪你,先出去吧。”休伊朝侍卫扬了扬手,起身向秋言走去。
侍卫行礼后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下两个人。
回来之前,秋言有满腹的话要对他说,嘘寒问暖的也好,承认错误的也罢,很多很多,可真见了本尊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去拥抱他,双手才抬到腰际就垂了下去,千言万语精炼成一句大煞风景的话:“你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休伊盯着那双不断松开又攥紧的手,猜他内心必定在挣扎犹豫着什么,没什么血色的唇扬起浅浅的弧度。
“你笑什么?”秋言正要表达不满,手腕一紧,整个人撞进温暖的怀抱中。
“我好想你。”
耳畔低沉的嗓音是撩拨心弦最温柔的春风。同样的话秋言听过、说过,次数多到他自己也数不过来,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动心。
一个男人的告白就让自己脸红心跳,这种事若是让哥们知道,肯定能笑话一年。然而秋言这种久经国产爱情片洗礼,深知编剧套路的演员,此时此刻居然不知所措起来:“你脸色好差,快去睡觉。”
“让我抱一会儿。”
“你怎么跟希尔似的。”秋言有些想笑。无论在幻境中还是剧本里,秋言见过沉默寡言的休伊,见过高高在上的休伊,还有眼神冷冰冰的、给了希斯塔致命一剑、宛若死神的休伊,唯独这样撒娇的他,秋言从未见过。
休伊搂住秋言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其实我很羡慕他。”
“羡慕他十五岁还长得像个八岁的孩子?”
羡慕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缠着你,得到你的爱,可这些话休伊说不出口,从秋言迟迟不肯正面回应自己的反应,休伊误解他并不是心甘情愿来见自己的。抱了约莫半分钟,休伊心有不舍但还是放开手,语气神态也恢复了往日略带疏离的彬彬有礼:“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秋言:“你是跟乐团一起回来的吗?”
休伊:“接到宫里的来信我就提前回来了,抱歉没和你说一声。”
秋言愁眉苦脸道:“该道歉的是我,你走之后我带大家偷渡的事被发现,我和他们,哦还有你弟,跟狮国将军打起来了,用不了多久狮王就会向你下战书!”
这些事休伊都是亲身经历的,再听一遍自然不会有半分震惊。看他面不改色,秋言暗道不愧是当上国王的人,定力就是不一样:“我的计划是找出潜藏在狮国的间谍,以此为议和条件,你们之前不是跟鲸国打过一仗吗,如果多个敌人,难保两国不联手。”
休伊:“你不用劳心,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秋言:“你弟说他知道间谍的身份。”
因为体内妖力混乱的缘故,短短一晚上两个人格频繁切换,都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休伊也不知道另一个自己又对秋言做过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最保险的方法是不去打听,可不闻不问,休伊心里不踏实:“他,他又对你……”
秋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盘托出:“瑟林答应告诉我内情,条件是要我跟他上床,我答应了。”
他话未说完,明显察觉休伊的表情凝固了,瞳孔由于愤怒而逐渐放大,秋言赶紧解释:“我不想做到最后,就跟他讨价还价,说上床可以,我不做下面那个,他不同意,我俩就吵起来了,正好塞伦赶到什么也没发生!”
休伊下意识抓住秋言的肩膀,压抑着怒火:“他都碰你哪里了?”
“他咬了我耳朵和脖子,不过伤口已经愈合了,你不用担心,啊!”秋言惊呼一声,衣领被休伊粗暴地扯开,柔软的嘴唇密密实实贴在瑟林曾经咬过的地方,极尽缱绻的吻烙印在皮肤上,滚烫而炽热,流淌的暖意从脖子遍及全身,秋言只觉心在狂跳。
王后险些和弟弟出轨,他非但不跟自己发火,反而选择了原地绿化,这让秋言更加过意不去:“那个,我……”
休伊的脸埋在秋言颈间,半晌说了句“对不起”。
秋言连连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
“都是我没保护好你。”休伊并不是说说算了,他是真的自责。
“我是个男人,总不能躲在你后面活着吧。”秋言并非说大话,从小没有父母照顾,他凡事都习惯自己承担,即便是对最亲近的人,他也不会逃避责任。
“……”休伊多想把那句“你其实可以依靠我”说出来,可他明白,维持现状虽然卑微又辛酸,但总好过老死不相往来,毕竟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大门再次打开,侍卫正准备通报,就见他们的国王正抱住王后亲热,手足无措的侍卫很快收到来自国王的眼神警告,低下头说了声“陛下,大臣们已经到齐”便灰溜溜退出内室。
休伊放开秋言:“你去沙发上睡一觉,我很快回来。”
秋言拉起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休伊摇头:“你用黑炎的事已经传开了,现在露面不安全。”
秋言:“祸是我闯的,我才不当缩头乌龟。”
休伊掰开他的手:“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
秋言那几乎被幸福填满的心瞬间碎了一地,果然不该自作多情,休伊那些浓得快要溢出来的爱意都是给希斯塔的,自己永远只是秋言,是个机缘巧合穿越进来的局外人。入戏太深了,入戏太深了,等处理完这些琐碎的事,还要去找布拉基呢,回家才是头等大事。
出色的演技也很难掩盖心底的失落,秋言索性变成兔子跳到休伊肩上:“这样他们就认不出我了,你再不同意,我可直接冲出去喊我是‘希斯塔’了。”
秋言反将一军,休伊不怀疑他能说到做到,只得无奈妥协,扛着只兔子出去参加朝觐了。
来时空荡荡的大厅因为群臣的到来而变得热闹非凡,他们本来在议论着什么,看到国王走上王座,大家自觉停止了交谈,回到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