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我不能再生了——by依度/眷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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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几颗像鸵鸟蛋似的黑色石头,休伊反问道:“你收集魔核是为了维持冰魄水晶里贮藏的妖力,离开水晶,魔核就失去了它本来的功效。”
言外之意就是水晶里的魔核他也要,如此狮子大开口,莱恩立即激动起来:“备用的魔核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水晶里的魔核要是取出来,魔气很快就会聚集,到时候别说狮国,你们边境也会有大批魔族入侵!”
见莱恩反应强烈,唯恐他做出伤害父王的举动,伊莱亚特一个肘击制伏了他:“老实点!”
莱恩不是傻子,能当上国王不仅是因为有个好爹:“希斯塔假意归降,你儿子明里出卖他骗得我信任,暗中却助他脱身,还刺探出魔核的下落,你又借口王后失踪向我发难,以免师出无名让别国指责,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休伊!”
莱恩的总结与事实出入不大。
休伊很早之前就让大儿子暗中调查过朝中要员,掌握了内政大臣勾结外贼的证据。那日休伊与老祭司的“君臣相斗”就是演戏给内政大臣看的,为的是让他相信自己的的确确在鼬国失了势,甚至发展到众叛亲离的地步。休伊怕内政大臣不露马脚,还用激将法逼他当众对王后出言不逊,借此将他关进地牢,意在利用他向狮王通报鼬国内部混乱的假消息。
只是休伊没料到这一出周瑜打黄盖叫秋言当了真,他执意弥补过错,休伊只好将计就计,命两个儿子护送他到狮国。二儿子尼奥性情耿直,做不了勾心斗角的事,于是休伊把秘密任务全权托付给大儿子伊莱亚特,要他“背叛”秋言,赢得莱恩信任并收集重要情报。
休伊本想让伊莱亚特暗中偷运魔核回国,不让莱恩抓到把柄,万万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希尔突然报告莱恩对秋言欲行不轨的消息。休伊知道有大儿子在,他会选合适的时机出手相救,但具体计划不便透露给希尔,结果希尔居然叫上塞伦出城救人,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这几个人都会有危险。
万不得已,休伊只好提前举事。为了随时掌握狮国的情况,休伊带佩萝随行,路上又听她占卜出秋言在鲸国遇到麻烦,于是破例暂停行动,亲自去找秋言,这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糟心事。
纵使过程曲折,休伊也不会在敌人面前暴露不该有的情绪:“策反我的大臣,拉拢我的敌人,四处散播谣言,你与我各有各的权术,都不干净。”
莱恩瞪着休伊:“就因为有我和狮国在,魔君才不敢明目张胆再掀起大战,你又做了什么?复活希斯塔?准备利用他消灭对你有威胁的妖族?”
“你不提他就罢了,若真要说起来。”休伊捏起莱恩的下巴,平视他怒不可遏的眼睛,用一种更为凌厉慑人的目光威吓他,“当初趁希斯塔神志不清,将盟军伪装成魔族,害他大开杀戒的人就是你啊!”
狮妖与生俱来的种族优势,让他们无论从食物链地位还是强壮高大的外形上都要高别人一等,莱恩也不例外,可面前这个妖身比兔子还娇小的漂亮男人居然和自己一般高!甚至有种超脱凡俗的狂态!
莱恩狠狠攥住休伊的领子:“希斯塔害死我父王,我为人子,替父报仇有错吗!”
休伊不甘示弱:“魔族肆虐,你父王不优先对抗敌人,反而指使拥趸侵略狼国,他不死,狼国已经被你们收入版图了!”
面前二人相互牵制着,伊莱亚特不方便动手,先将魔核收入百宝囊中:“狮王将我母上的灵魄镇压在附近,是为了防止魔核力量失控吧?”
伊莱亚特提前探查过王宫,发现寝殿暗藏玄机,想方设法给秋言创造机会让他接近祭坛。当然,心思缜密如伊莱亚特,并不认可希尔通过气味确认母上之说,他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也在暗暗测试秋言,直到确认他能融合希斯塔的灵魄并释放绝技黑炎时,才真正承认这个和从前相比简直是个白斩鸡的人就是母上转世。
莱恩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你不是里里外外都查遍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伊莱亚特不以为意:“如果有一天,百姓得知你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不惜将仇敌的力量引入国境,他们会作何感想?”
莱恩冷笑:“你这是在威胁我?”
休伊:“如果你敢走露任何关于希斯塔的消息,我会把你从王座上赶下来的。”
对莱恩来说,继承父王的遗志、保护子民,都没有大权在握、指点江山来得重要,若光环不再,他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何况休伊这人看上去柔柔弱弱,实则心狠手辣,为了拿到魔核,什么联姻、假投诚、反将一军的事都做了,以他言出必行的作风,若把他惹急了,真会干出逼宫的事来,莱恩再生气也只能认栽。
拿到至关重要的宝贝,休伊准备打道回府,佩萝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执意要休伊把仍被关在地牢里的布拉基放出来。
布拉基先前把秋言拐走,休伊找他算账都来不及,自然不愿搭救,但佩萝一句话就让他回心转意了——“他能帮你劝回秋言。”
才踏进地牢大门,一道黑影挥舞着尖利的爪子迎面袭来,佩萝吓得花容失色,水晶球险些脱手,休伊将她挡在身后,戳中偷袭者的脑门,直接把人冻成冰块。
佩萝抱着休伊的胳膊瑟瑟发抖:“好重的血腥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先进去看看,父王在此稍候。”伊莱亚特说罢就往走廊深处走去。
休伊把自己的佩剑交给儿子防身。
地牢中的画面可以用修罗地狱来形容,就连专事暗杀的伊莱亚特看见如此情形都不禁皱眉,血流漂橹,到处都是断肢和残破不堪的躯干,几乎没有完整的尸身。
墙壁溅上的血液还未变黑,仍是粘稠的状态,看来距离这场屠杀结束超不过半小时。
伊莱亚特继续向深处探查,一路上没瞧见半个活人,忽然听见尖叫声,他赶忙冲了过去,就见关押乐团的牢房里,一个半人半兽状态的壮汉正举刀行凶,伊莱亚特飞起一剑扎在那人背上,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很快便没了动静。
墙角瑟缩的人逃过一劫,连滚带爬地往伊莱亚特这边赶:“救命,快救我出去!他们疯了,都疯了!”
眼前人浑身是血看不清面貌,但他是整座地牢唯一的活口,不管他是好是歹,伊莱亚特都会带他出去讯问。
休伊担心儿子,带着佩萝随后赶到,倒是佩萝看到伊莱亚特扣押着个血人出来,失声尖叫:“布拉基!”
尼奥还在威尔手上,秋言就算不愿留下也不得不留。已经连续在两个国家暴露身分,如果继续高调行事,早晚会重蹈希斯塔的覆辙,还会连累身边人。思虑再三,秋言决定在别人的地盘上守别人的规矩。
威尔安插在各地的耳目众多,早已获悉秋言潜入鲸国的目的在于收集灵魄,他也直言不讳地挑明了这点,并同意物归原主,条件只有一个,要秋言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干掉表兄齐拉韦尔。
虽然齐拉韦尔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靠杀人来完成交易,作为接受过文明社会教育的好青年,秋言还是有所顾忌的,塞伦看他为难便主动请缨。
威尔给他们安排了个隐蔽的住处,派遣宫女随从服侍,说是帮他们打理饮食起居,其实就是监视,且容不得秋言拒绝。
秋言坐在热水盆里,看着塞伦忙前忙后,为自己准备干净衣物、日常用品,还亲自列出采购清单叫宫女去置办。他跟记忆里那个师弟的形象渐渐重合在一起,凡事总能考虑周到,说话字斟句酌,塞伦没变,变的只有自己,明明从头到脚都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灵魂,却享受着本该属于希斯塔的一切,秋言于心有愧:“休息一晚你就走吧。”
塞伦一怔,关门的手停在木板上,良久才开口,声音低沉,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他可以欺你负你,我却连跟在你身边都不被允许。”
秋言看他那副落寞样子,于心不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你跟我一起行动太危险了。”
塞伦深深叹了一口气:“曾经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进入骑士团,父亲和家族就会对我另眼相待,母亲也能好过些,我的确做到了,连兄长都止步副团长之职,我却当上了团长,在别人眼里,应该是风光无限了。”
秋言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静静听着。
塞伦继续自言自语:“本来我有机会继任狼王,可师父说‘为王,就是要抱着牺牲自己的信念,带领子民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活下去,像我这样连提炼妖力都做不到的人,根本无法胜任’,于是师父把王位交给了你。刚开始我真的很气愤,我才是那个最具有领导力的人,而你除了游手好闲外什么都不做,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你用自己的身体炼化魔核,只为激发更强大的妖力,保护狼国甚至整个妖界,那时我才真正明白,师父当初选择你的原因。”
这些剧情秋言是演过的,也知道希斯塔是在炼化魔核的过程中遭到反噬,最终赔上性命。胸怀苍生却终究人力有所不及,何其令人唏嘘。
“从前我有多嫉妒,后来就有多后悔,如果能提早制止你,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说到这里,塞伦的声音有些哽咽,可他始终背对着秋言,秋言无法确认他是不是流泪了。
“听你一次性说这么多,还是头一回。”
滔滔不绝的塞伦突然沉默了,秋言开始自责说错了话,还想再找补几句,塞伦已然从架子上取下干净毛巾走到水盆边,蹲下身来望着他的眼睛:“师兄。”
“啊?嗯。”秋言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别开视线。
塞伦也不强求:“这一回,换我保护你。”就像你从前护我那样。
余光扫到他递过来的毛巾,秋言想着如果不接,以他那个死脑筋恐怕能一直举着,秋言便接了过来,不曾想才碰到毛巾的边,塞伦忽然收拢五指攥紧自己的手。
“诶?”秋言一愣,心道这是咋回事啊!怎么还拉上手了?难不成他喜欢我?不对,是喜欢希斯塔。以前没看出来啊,什么时候这孩子也弯了???
嘭的一声,窗户被人从外面撞开,兴冲冲的希尔跳了进来,就在他准备与母上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时,惊见全裸的母上正坐在热水盆里和别的男人牵着手,登时石化… …
作者有话要说: 希尔:就一会儿没看见,母上又跟别人混到一起!!!
秋言: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希尔: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后爸!
塞伦:……
第61章 061
又一次撞破“奸情”的希尔杵在原地,呆若木兔。
父王曾经扮作乐团成员跟在母上身边,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将气味隐藏得很深,甚至骗过嗅觉灵敏的希尔。有前车之鉴,这一回希尔也不敢肯定那个拉着母上手的男人,究竟是塞伦本尊还是父王变的。
秋言是不清楚希尔心里的百转千回,只当是孩子受了太大刺激,一时半刻回不过来神,正要去推塞伦,然而他已经放手了。
塞伦走到发呆的希尔面前,把浴巾搭在他胳膊上:“希尔殿下,这个给你。”
“塞伦… …”秋言只是下意识喃喃,不管塞伦的初衷如何,他都牺牲了太多太多,抛却权势、地位、荣誉、家庭这些从前他最在乎的东西,只为陪自己远走高飞。秋言不知道这份超越手足情谊的感情,自己能否偿还得起。
塞伦不擅长表达,但不代表看不出秋言的隐忧,他朝秋言露出浅浅的几乎看不真切的微笑:“我在楼下转转,有急事就吹海螺哨。”
秋言忍不住叮嘱一句“多加小心”,塞伦颔首答应,替他们母子合上门。
希尔熟悉的父王绝不会在私下场合称呼自己的儿子为“殿下”,很明显这位就是塞伦本人无疑。想清楚这层关系,希尔的脸色越发难看,走向浴桶的脚步也沉重下来。
在这三个孩子里,属希尔和休伊长得最像,除了发色和瞳色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以想见,等希尔成年之后又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美人。也正因为他们长得太像,秋言才更有种出轨被捉的窘迫,他现在身无寸缕,皮肤布满斑斑点点的吻痕,就算自己和塞伦是清白的,也没人会相信。
如果实话实说孩子肯定接受不了,毕竟亲爹当着外人的面不可描述亲妈,这是正经人干出来的事吗?!即便希尔能听进去秋言也没脸说,虽然身中媚药完全是个意外,但秋言隐约记得自己很享受同休伊亲热的过程,说不定情动之下干过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塞伦不揭穿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其余人就真的没必要知晓了。
秋言脑子里乱得很,拼命组织语言解释:“希尔你先别激动,慢慢听我说。”
希尔的手覆上秋言的肩头,轻轻摩梭着清晰的牙印,乌溜溜的大眼睛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又有怜惜:“塞伦真是太过分了,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来。”
秋言不想让塞伦背锅:“不是你想的那样… …”
“技不如人就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简直卑鄙!”
“技不如人?”哪方面的“技”?秋言越听越奇怪。
“当然是格斗术,你们不是打架了吗,你看你全身都是淤紫,他打不过你就咬人,这里还有血呢。”希尔的手顺着他大臂滑到胸膛,“我去找伤药给你涂。”
“等会儿!打,打架?”秋言反手拉住希尔,心道这孩子是认真的吗?哪有人打架会咬那种地方啊?比谁胸大吗?可看希尔神情严肃的样子并不像在说笑。想想也是,他毕竟是养在深宫里的王二代,身边人不会让他接触这个年龄不该接触的事物,那些大人之间的事他不懂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