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我不能再生了——by依度/眷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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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逢场作戏,秋言可以嘻嘻哈哈和对方演下去,可这回是真动了心,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演技都丢在剧组了。长痛不如短痛,注定没结果的感情最好快刀斩乱麻。
秋言挣出一只手,开始推休伊的胸膛:“我只是个替身而已,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休伊从来没追求过谁,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讨爱人欢心,就情商这一点,他觉得自己白活这些年,连小儿子都比不过。既然交涉不成,那就强行对抗吧,他死死抱住秋言的腰不肯撒手:
秋言不打算告诉他自己还要寻找回家的方法,万一他执意阻挠,以后会遇到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放开。”
“不放!”
“你放开!”
“不放!”
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妖争执起来,像幼儿园大班的孩子,互不相让,却又怕动起真格的会伤到对方,只能互相拉扯。
就在这时,窗外飘进一只近乎透明的蝴蝶。
这里是海底,怎么会有蝴蝶?秋言心道不妙,赶忙提醒休伊:“你快看那是什么!”
休伊背对着窗子,怕是秋言声东击西,硬是搂着他原地转了个圈,才在掌中接住蝴蝶:“是伊莱发的急报。”
休伊说着,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了上去,蝴蝶的翅膀停止扇动,化成一张字条。
秋言逐字逐句念道:“内政大臣与狮国联络密信被我截获,狮国将在三日内对我们发起突袭,请父王尽快回宫,商议对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休伊良好的修养也阻挡不了他谩骂莱恩的心:“该死的,偏在这时候!”
秋言:“你是国王,别任性了,回去吧。”
“你跟我一起走!”
秋言还没答话,又一只蝴蝶飞过来,补了张字条“如果父王和母上在一起,千万不要让母上回国,莱恩这次兴兵的借口就是铲除‘希斯塔’,到时候不止狮国,连国内也会有很多人响应,难保不重蹈覆辙。”
休伊看着字条良久没有说话,如果在放走秋言和看着他再死一次之间抉择,他只能选择前者。
德奇带来了他的陆龟机甲,用老法子把几人吸进里面,避开鲸国巡城的守卫离开海底,往鼬国的方向进发。
一路上很安静,没人主动说话,只有希尔在睡梦中偶尔发出几声吃痛的呓语,秋言会附在他枕边柔声安抚。
陆龟行进得很慢,直到天黑都还没走出森林,德奇让大家休息一晚养精蓄锐,在下一个村庄置办马匹加快进程。
等大家入睡后,秋言悄悄找到驾驶机甲的德奇,告诉他自己要离队,德奇毫不意外:“波塞冬王宫里的灵魄不取了?”
秋言:“鲸国和狮国交好,这个节骨眼要是硬抢,把威尔惹急了,对鼬国更不利。”
德奇:“你还是爱他的。”
可惜他爱的是别人,秋言不想再提。
德奇塞了个百宝囊给秋言:“这里面有你用得到的东西。”
秋言:“有纸笔吗,我留个字条,让休伊回去把钱给你。”
德奇:“现在不用,以后我会找你帮忙的。”
秋言:“谢谢。”
“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说什么谢不谢的。”德奇连连摆手,“其他人我会把他们送回家,你自己路上小心。”
秋言把休伊给他的兽齿护身符和耳钉都放在两个熟睡的儿子枕边,深深看了他们几眼,从机甲的小窗口跳了出去。
外面仍然是看不到尽头的森林,他在百宝囊中翻出个指南针,依照地图往狮国进发。没听休伊提起乐团成员得到释放的消息,秋言以为布拉基他们还被困在地牢里,计划先去把他救出来。
不知是不是在海底住了两天的缘故,秋言发觉自己比从前容易疲累了,再加上整晚赶路,他总觉得浑身不对劲,一阵阵头晕不说,还隐隐有种想吐的感觉。
好不容易熬过漫漫长夜,太阳探出地平线,他总算走出森林,看到不远处的小镇。心情稍稍放松,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上,秋言一个没忍住全吐了出来。
“哇,你吐得也太严重了!”有人见状靠过来,帮他拍背。
秋言扶着树干撑起身体,目光一斜,就见来人居然是佩萝!
佩萝:“你最近和鼬王上床了?”
这姑娘说话还能再直接一点吗,就算是神棍也得给人留点面子吧!秋言满头黑线:“怎么了?”
佩萝:“是不是感觉头晕,四肢无力?”
秋言点头:“所以呢?”
佩萝:“虽然反应比正常人快,但你的确是,怀孕了。
第73章 073
此时,在鼬国先王纪念堂内,大王子伊莱亚特召见了几位深受父王信任的大臣,商议与狮国开战的对策。
“大殿下为何选在这里议事?”问话的是希尔的格斗术老师,也是前任王师统帅。
伊莱亚特:“事发突然又涉及到军事机密,这里有结界,相对隐秘些。”
财政大臣道:“真没想到陛下的同族中竟然会出现通敌叛国的败类。”
老统帅:“莱恩擅长在各国安插间谍,就算没有内政大臣,也会有其他人被他策反。”
伊莱亚特奉命调查过叛徒很长时间,对他里应外合的事并不意外,反倒有一种超脱同龄人的游刃有余:“发现莱恩有间谍之后,我也派手下渗入狮国,之前他们封锁边境就是为了抓我的人。”
财政大臣与伊莱亚特接触不多,从前略听说过他替鼬王暗中解决事端的传闻,今日初次会谈,才发觉这孩子继承了他父亲的行事作风,如果不出意外,将来多半是要接任王位的:“多亏大殿下派人盯梢,不然以我们现在的军备和资金,一旦遭到重创很难迅速应对,到时候前线伤亡,后方支援不上,不只是狮国,恐怕魔族也会趁虚而入。”
“这十几年一直叫那些小丑欺压,是时候打场硬仗了。让骑士团驻守巴萨卡吧,臣请求率领旧部出战!”老统帅抱拳请命,他在首都定居多年无仗可打,闲散到只能教教没战斗天赋的小王子拳脚,早就憋得受不了了。
然而伊莱亚特没有立即接受:“我已经给父王发了密信,他正在回城的路上,今日请诸位来,只是让大家先做好全方位部署,何时开战还是要等父王决断。”
财政大臣眉头一皱:“密信不会中途被人截了吧?”
伊莱亚特频繁处理谍报工作,出于职业习惯,他对信息的加密比普通人谨慎得多:“我放出的送信蝴蝶几乎是透明的,不仔细看发现不了,想要获取密信,须得父王以他的血破解封印,外人即便抓到蝴蝶也没法读到密信。”
财政大臣恍然大悟:“还是大殿下考虑周全。”
一同被召见到纪念堂的大臣有三个,老祭司全程神游天外,站在冰魄水晶前一动不动,统帅看不下去,走过去推了推他:“大殿下找我们说正事呢,你回回神。”
老祭司的目光终于从水晶上移开:“狮国举兵来势汹汹,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如果这一战挫败他们的气焰,那些追随莱恩的小国很可能会重新考虑盟友。”
伊莱亚特颔首以示同意:“正如祭司大人所说,这一仗至关重要,包括鲸国也在观战,从他们没发兵支援狮国一事上就能看出。”
“或许鲸王是忌惮魔核的力量吧。”
老祭司望着如海水一般澄澈蔚蓝的冰魄水晶,胸口微微起伏,水晶的颜色越深,代表其中贮存的妖力越强,在休伊嵌入魔核之前,鼬国水晶的威力已经弱到淡成了天蓝色。
虽然三位大臣都痛恨魔族,可不得不承认,魔界的特产真是好东西,有魔核加持,水晶的力量储备竟然接近巅峰时期的状态。
老祭司记得希斯塔说过,只要有他在世一天,就会庇佑狼国安宁,事实上直到他入魔发狂之前确实在践行自己的诺言。可惜希斯塔死后,新王休伊作为鼬国最强的存在,妖力一天不如一天,尽管大家不明说,但谁都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再次发生战争,而且鼬国惨败的可能性极大。
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看到扭转局势的曙光,老祭司的眼睛湿润了:“要是放在几年前,同狮国对抗,臣心里确实没底,现如今陛下拿回的魔核起了作用,再现先王盛世也说不定。”
财政大臣悄悄用手肘撞了老祭司一下,善意提醒他不要在大王子面前提起希斯塔,这一幕被伊莱亚特尽收眼底,可他装作没看见。
“听说,陛下在狮国救出过与王后同行的一个乐手,那人会不会也被莱恩收买了?”老统帅不放心,主动提起此事。
伊莱亚特:“这也是我担心的,那个叫布拉基的男人在被一名占卜师搀进休息室后就不见了,任我们如何搜寻也没找到他们的踪迹。”
老祭司:“魇兽可以控制他人心神,却不能离受控者太远,既然大殿下并未在狮国地牢里发现施术的魇兽,那么……”
老统帅马上接话:“那个幸存者就有可能尚未脱离催眠。”
“还有一种可能。”伊莱亚特的一双异瞳映出锐利的光,“他自己就是魇兽本尊。”
财政大臣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有没有可能投奔王后?”
伊莱亚特:“说不好,所以有人会替我关注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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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谁怀孕了?!”佩萝语不惊人死不休,秋言感觉脑袋更晕了。
佩萝拿出手帕给他擦嘴:“当然是你啊,我的占卜没出过错哦,不信你可以找医生询问。”
还别说,男人怀孕在异世界里并非天方夜谭,秋言之前就在幻境里体验了一次生孩子的全过程。现在这副身体的外观虽然和穿越前没有两样,但无论体质还是各种能力,都确确实实是希斯塔的配置。与其说占用了他的身体,不如说顶替了他在剧本里的位置更合适。
希斯塔生过三个孩子了,再怀一个不是没可能。最要命的是,那天稀里糊涂和休伊滚床单之后,好像没有及时清理他留在身体里的种子……
秋言:“才一次就中了,怎么可能?!”
“你不在的这些年,鼬王极其清心寡欲,都没碰过别人,大概是忍了太久,浓度高,所以更容易命中呢。”
这是什么老司机的危险发言,你再说几句,晋江该和谐了啊喂!秋言在内心咆哮,可是该问清楚的还得问:“一般妊娠反应不是得几周以后吗,我这才两天,太快了吧?”
佩萝一本正经地解释:“你体质特殊,怀孕周期也比普通人短。”
秋言不由得想象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到处寻找祭坛的模样……干!那天为什么没抵住诱惑,现在可好,麻烦大了!
“你们这里有没有能堕胎的地方?”秋言抹了把嘴,踉跄着站起来。
佩萝跟着起身:“堕胎?还是不要吧,搞不好你也会没命的。”
“我跟他已经一刀两断,孩子生下来就没爸,以后上学会被人欺负的。”
佩萝一脸认真:“有你在,谁敢欺负这孩子。赌一把,我猜这回是女孩。”
提到女孩,秋言最先想起的是姑姑家的小表妹,那孩子也算得上是他带大的,如果能有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好像也不错。秋言撩开衣服,按照分辨螃蟹公母的办法盯了小腹半天,啥也看不出来。
“算了,先说正经事,你能帮我看看布拉基他们现在情况如何吗,我得把他们救出来。”
“你要去救布拉基啊,晚了一步。”
秋言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佩萝:“他,死了?”
“那倒没有。”
秋言刚要松口气,就听佩萝补了一刀:“不过他的乐团成员全都遇难了。”
“团灭……到底怎么回事?”
佩萝把前因后果交代一通,秋言越听越心惊,到后面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他认定当初如果不是自己带乐团擅闯边境,无辜的人就不会死。
“布拉基在哪,能让我我见见他吗?”
佩萝很淡定:“就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离开森林后约莫十分钟的路程,秋言总算见到了小镇的影子。跟着佩萝来到一家小诊所,在休息室内,秋言见到了阔别多日的布拉基。
他陷在沙发里发呆,灰格子贝雷帽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凌乱的褐色卷发像深秋干枯的野草似的趴在头上,若不是他的鼻梁既高又挺,那副随意挂着的金边眼镜早就滑落在地了。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不久前他带领着自己的乐团到处演出,在舞台上意气风发,谁能想到没过多久,天都塌了。
布拉基维持着颓废的坐姿,全身上下只有两个地方还没锈住,眼球和嘴。他的目光落在秋言身上,有些阴冷,有些绝望,然而语气还是努力克制着:“你来了,my queen。”
“我……”秋言杵在门口,腿脚僵硬得不行,他承认自己胆怯了,间接害死二十条人命,决计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的。
佩萝拍拍秋言的背催促他进屋:“傻站着做什么,过去呀。”
秋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开腿的,只觉得脚下好像踩了一团棉花,好不容易凑到布拉基面前,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团员的事我都知道了,是我害了你们,但我不会让大家白死。”
布拉基压下身子,看着跪在身前谢罪的秋言:“你要为他们报仇?”
秋言:“嗯。”
布拉基:“连我都不知道仇人是谁,你怎么报?”
秋言扭头看向佩萝:“你能占卜出凶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