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我不能再生了——by依度/眷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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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接签名像接圣旨似的,小心翼翼揣回兜里,微笑纠正:“是布拉基。”
爱什么基什么基吧。秋言道:“我现在要出城,你能不能替我引开骑士团?”
布拉基比了个OK的手势:“No problem,王后,不过你得和我保持距离,狼骑士的嗅觉非常灵敏。”
“我跟鼬王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误会,以后别叫我‘王后’了听到没有。”秋言心道休伊也太蠢了,居然连自己的伴侣都能认错,平白无故闹出这许多天的乌龙。但如此一来,自己这个冒牌母上更伤希尔的心了。
“可是称呼你希斯塔很容易被人盯上。”
“说的也是,那你叫我秋言吧。”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最忠实的追随者!”
“好好,赶紧行动吧。”
布拉基雷厉风行,打头冲出酒馆,四下观察仔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后偷偷招呼秋言跟上。
看他尽职尽责的身影,秋言忽然发觉自己运气还不错,一遇到危险就有天降队友助攻。
“前面有人!”布拉基用气声提醒了一句,“就是刚才在酒馆里见过的骑士,不能再让他看见我!”
被相同的人撞见两次,布拉基先前的装疯卖傻就会暴露,秋言赶忙朝他招手,用口型催他退回来。布拉基很听话,飞奔到秋言身边。
两人背靠着墙,等待外面的骑士离开,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铁靴落地的声响反倒越来越近,秋言的心一点点悬了起来,他现在不怕与人交手,但黑炎一出就是不死不休,他不想像入魔的希斯塔一样大开杀戒,或者说不愿重蹈覆辙。
这时巷口爬过只陆龟,它的壳像小山一样,足有行李箱那么大,秋言看着它,它也回看秋言。
一人一龟对视片刻,秋言心生一计,想利用它吸引骑士团的注意力来个声东击西。秋言正要跟布拉基讲解自己的计划,布拉基先开了口:“希斯塔,不对,秋言,我们该怎么办?你要用黑炎烧他们吗?”
秋言闻声正要去捂他的嘴,那只陆龟忽然站了起来,面朝两人拉开腹部的壳。秋言不知道陆龟要做什么,紧接着一阵超强气流像无形的大手,将他和布拉基一同卷进壳中!
“啊啊啊!”
扑通扑通两声,秋言和布拉基被气流甩了出去,直愣愣扑在干燥的草堆上。
“这是什么地方?!”布拉基说着话,丝毫没注意到有茅草钻进了嘴里,他还没从方才的突发事件中回过神来。
“别慌,到我旁边来!”
秋言爬出草堆,护住惊慌失措的布拉基,这些天他经历过太多怪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仔细观察周围,他们正置身于一间木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木料的霉味,还有药水的酸呛味,门口的风铃发出沉闷的敲击声。墙边有一圈展示柜,上面摆满了形形色色的武器;屋子正中央有张长木桌,桌面散落着设计图纸、工具和原料,不远处还有个冶炼炉和铁砧。
“看样子是间武器工坊,桌上那个是火蜥蜴皮,火抗性很强,对付寻常的火系咒术绰绰有余。”
“识货。火蜥蜴只在活火山深处出没,要得到这东西可不容易,那里到处是嗜杀的妖物,如果妖力低微,它们会把你啃得渣都不剩。”钝刀割老树皮般的声音,嘶哑,苍老,且刺耳。
秋言迎面看去,一身着暗纹睡衣的老者拄着拐杖,迈一步停三回地向他们走来,一张老脸皱纹密布,寿星眉垂到下巴,几乎挡住了他整双眼睛,是隐世高人的标准长相:“老先生把我们带到这里,不只是为了参观藏品吧。”
老者充耳不闻,打开一层展柜,用拐杖勾过柄刀朝两人狠命掷过去。
秋言见势不妙,一掌推开身边的布拉基,自己也侧身避开,只听当啷一声,刀中途落地。秋言看了眼墙边的锈迹斑斑的钝刀,刀身是月牙型的,上面的花纹已经模糊不清,刀柄用破布条一层层裹着,是那种丢到角落里连回收站都不愿意要的东西。
“德奇你疯了?!”秋言想都没想,喊出个不知道是剧本里几号配角的名字。
老者怔愣片刻,短粗的指头颤抖着指向秋言:“三秒内证明你是希斯塔,不然我杀了你!”
天下人唯恐遇见希斯塔这个煞神,眼前这人居然希望他就是希斯塔,秋言一时不知该如何证明,好在布拉基把话抢了过去:“秋言会用黑炎,我亲眼看见的!”
老者撩开长眉,浑浊的老眼定睛凝视秋言:“再用一次!”
秋言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黑炎:“不要吧,太危险了。”
“不想死就快点!咳咳!”老者又要用拐杖再勾一把刀出来,却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制止。
秋言并不觉得这个腿脚不利落的老头能把自己怎样,权当是怕他因为过于激动出了意外,只得硬着头皮再催动一回黑炎。最为尴尬的是他在空中画了十几遍阵法,无论如何屏息凝神,连点烟都放不出来,更别提绝招了。
布拉基看看秋言又看看老者,担心他又扔出什么凶器来,连连给秋言打气:“别急别急,慢慢来,你可以的!”
秋言盯着自己的手,开始怀疑那震撼全场的绝杀纯属幻觉了。
“小心!”布拉基突然惊呼一声后蹿到工作台下。
秋言猛抬起头,就见一柄通体泛蓝的刀打着旋朝自己面门砍了过来,他紧急下腰闪避,刀尖堪堪擦着鼻翼掠过,铁锈味直往鼻腔里钻!
“布拉基你先躲起来,别管我!”
秋言侧身一跃,抄起被破布包裹的锈刀,才拉开架势准备迎战,那蓝刀忽然撞进他手中!
“你怎么抓住它的,我都没看清过程!太厉害了!”布拉基起身要给秋言叫好,忘了自己正猫在工作台下,一头撞在木板下面,疼得他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它自己飞过来的,我什么也没做啊!”秋言想扔掉那把刀,可甩出去之后,那刀就像长了腿一样还会再飞到他手中。
看着秋言被一把破刀搞得手忙脚乱,老者猝然双膝跪地,一时老泪纵横。
“大爷,这还没过年呢,你跪下干嘛,我可没压岁钱给你啊!”秋言不晓得他一系列怪异举动的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老者不搭理他,跪在原地自言自语:“十五年了,先王啊,你在天有灵终于听到德奇的祷告了!”
布拉基打了个响指:“希斯塔在世时有个专门为他锻造武器的龟妖师傅。”
听他一说,秋言想起剧本里好像是有这么一号配角,从希斯塔的师父在位时就效忠王室,后来又对希斯塔忠心不二,是个极可靠的人:“御用铸剑师德奇!”
“自你死后斩魔刃再也没开过锋,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德奇还在那里絮絮叨叨。
希斯塔出战时会带上他的宝贝双刀,名为“斩魔刃”,今天见到实物秋言着实失望,传说中砍下魔王首级的神兵利器竟然破损成这副模样,切菜都嫌钝。
“喂你,什么时候觉醒的?”德奇话锋一转,又把注意力集中到秋言身上。
觉醒?是说穿进剧本的那天吧,秋言答:“十天前。”
德奇:“那叛徒知道你回来了吗?”
秋言:“你是说休伊?”
德奇又暴躁起来:“除了那个畜生还有谁!你快告诉我他知不知道你回来了!我可不想再给你收一回尸!”
他虽然满嘴丧气话,但忠诚先王的心半分不减,秋言忽然觉得希斯塔还算幸运,至少有个小跟班和铸剑师还在乎他:“我就是从王宫里出来的。”
德奇:“你魂魄残缺,不是叛徒的对手。”
秋言:“魂魄残缺?”
德奇指着斩魔刃中那把安静的刀:“他还没有认主,是你实力变弱了。”
“秋言你看,咱们已经离开巷子了!”布拉基站在窗边朝秋言招手。
秋言体力透支,慢吞吞走到他身边,从龟壳里往外看,街上的人像摩天楼那样高,就连蚂蚁都跟轿车一般大,换句话说,是吸进龟壳里的自己缩小了:“那些骑士呢?”
布拉基兴奋道:“走了,我们安全了!”
“嗯……”
德奇的声音闪到身后,秋言回过头被他吓了一跳:“你凑这么近干嘛!”
德奇围着秋言绕了一圈,审视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个头矮了,皮肤白了,头发短了,体格大不如前。”他用拳头抵住秋言心口,“胸也比原来小了。”
布拉基笑着附和:“确实小了好多。”
秋言不知道战神究竟长什么样,但听德奇的意思,是说自己哪里都不如他,被拿来跟“神”级的人比来比去,秋言多少有些不自在:“你们说的都对,等我有钱了,照着他的样子整容去。”
德奇:“不过有一点没变。”
秋言:“什么?”
德奇:“你的眼神。”
秋言:“眼神?”
“还和以前一样蠢。”德奇露出见到秋言以来唯一一次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马上就上线了,北鼻们
第12章 012
“你不是龟妖吗,你本体在壳里,那外面爬行的是谁?”
秋言看着窗外缓慢后移的风景,无奈地托着腮。德奇主动请缨护送他这个故主离开都城,但陆龟的行动速度实在太慢了,从酒馆外的巷子穿过两个街区愣是从清晨耗到了午后,按照这个速度推算,等出了城门天也该黑透了。布拉基还要在城中召集他的剧团成员,提前离开德奇的武器工坊,他和秋言约在城外的一家旅馆碰面。
德奇从展示柜上拿下个宝箱,在里面筛选着什么:“是我弟弟,他死于战争,我把他的身体处理之后做成了机甲,里面就改装成工坊了。”
“抱歉。”
德奇语气很是平淡:“又不是你杀的,道什么歉,都过去了。”
秋言觉得这话题有些沉重,便有意岔开:“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好?哼,你死以后我本打算说服老臣们推选塞伦担任新王,谁知道那些老顽固统统拥护你养的叛徒!”德奇越说越激动,急促的气息把胡子都吹起来了,不顾手里还拿着的宝石用力拍在桌上,“最可气的就是塞伦,不说帮你报仇,带领整个骑士团投靠他,文武大臣都归顺后,那叛徒更是目中无人,连先王传下的‘狼国’国名都改成了‘鼬国’,你身为兔妖都没改叫‘兔国’,他凭什么?!”
秋言看着他掌下的宝石越碾越碎,到后来都成了粉末,干笑着打断他:“那个,你要不先看看手底下。”
德奇扫了一眼碎掉的宝石,当场发飙:“该死的旅行商人,居然拿无色托帕石冒充钻石!难怪选在晚上交易!气死我了!”
秋言对宝石的种类略有研究,知道托帕石经过雕琢后足以以假乱真,但它很脆,遭到撞击就会碎裂,做首饰还可以,要是镶在武器上只会帮倒忙。他在德奇的宝箱里翻了一遍,忍不住打趣他:“你这里锆石、琉璃、水晶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钻石啊,您这打眼打的也太狠了,交的智商税都够盖个学校了。”
“我过段时间再陪你找散落的魂魄,我一定要抓住骗子,扒了他的皮!”
“找魂魄?”
德奇瞪他一眼,瓮声瓮气道:“是啊,你被休伊害得魂飞魄散,老实说我真没想到你还能回来。”
秋言在梦中经历过多次临终回放,那种强烈的疼痛感记忆犹新,但他对萍水相逢的休伊还说不上恨:“那我现在能做什么?”
德奇指着干草堆:“睡觉。”
确实,施放黑炎后身体的确非常疲倦,与其等着他用半天时间走完十分钟就能到的路,还不如养精蓄锐。他并非娇惯命,即便享受过王宫舒适的天鹅绒床垫,也能接受蓬乱的杂草堆,躺上去不久,一股无法抵御的倦意袭来,他很快便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双目无法视物,胳膊架在头顶动弹不得,腰和腿被人牢牢握住,局部地区被什么东西顶着… …
秋言瞬间惊醒,逢场作戏他不会太挂在心上,可要动真格的他死都不干,为了守住底线,他曾跟一个制片人当场翻脸,失去了演一部大IP剧男主的机会。
“神经病你他妈放开老子!”
“别出声,希斯塔。”
那嗓音失了往日的沉稳,不过秋言还是立刻辨识出它的主人:“休伊???”
“你会吵醒孩子的。”休伊粗重的呼吸渐渐放缓。
“希尔在旁边?!”秋言瞬间僵住,如果这一幕被希尔看到,他想找个地缝扎进去再也不出来。
“哇!”婴儿的哭声突然爆发,一浪接着一浪,跟着又一个音调相似的啼哭声插进来,组成上头二重奏。
哪来的婴儿?难道时间线提前到十五年前希尔的婴儿时期了?怎么睡个觉还能穿越时空?看来铸剑师的草堆和心理医生的沙发都是危险地带!
休伊放平秋言架在他肩上的腿,解开绑住他双手的绳子和眼前的布条:“我去看看。”
看来这场摧残算是告一段落了,秋言由衷感谢那两个及时救场的天使。眼睛终于能视物,他发现自己正置身巨大的地洞中,他想从床上坐起来,可腰酸背痛腿打软,往身上一看,竟是满眼的红痕……
不过战神的身材比例真棒,那两条羡煞旁人的大长腿,还有八块腹肌,比自己疯狂健身那阵练出来的还好看,难怪德奇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
再看婴儿床边的休伊,尽管衣衫不整,只临时披了件外袍,然而他的高贵是嵌进骨子里的,举手投足都无可挑剔的优雅,与狼狈的自己简直有云泥之别。若不是亲身体验了他的“功夫”,秋言根本不会把床笫之欢与这个神仙似的人联系到一起。秋言决定收回他曾经对休伊的评价,去他的白月光,根本是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