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仆翻身系统番外篇——by桃李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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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音忽的想起容长老在遴选那日说过的,有些事,并不如自己所见一般,要亲眼见得,才比较好。
也是,当时自己对玄墨成见颇深,哪怕他吐血都不愿去看一眼,容长老即便说了,自己也不会相信。
还有那一箭……
顾沉音上下打量玄墨一眼,对这人有了新的认识,当时可是一脸淡然模样,原来在心里早就狠狠记了自己一笔。
说好的清高大度呢?要不回头我再射你一箭?
顾沉音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忽的想起什么,又收敛了笑意。
自己……只剩十年。
修道之人,尤其像玄墨,已到大乘之境,至少有两三万的寿龄,如今他才七千多岁,还有那么多日月等着他。
如果自己迄今为止,还想报复,那就是忘恩负义之人。
但是谁也没告诉过自己,这喜欢,一旦开始,就无法制止它深下去。
顾沉音一点点撤开自己按着玄墨的手,玄墨迅速收回自己的手,紧紧握着,骨节发白。
顾沉音收起真言石,转身拨开层层的帷幔,下了床疾步走到门前,眼眶酸的紧。
抬头抹了抹眼角,打定主意后,顾沉音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却突然发现门口有人。
看着老头子幽深的眼神,顾沉音僵硬的关门,假装自己没有看到。
脑中似乎瞬间炸开了一朵烟花,顾沉音额头上冷汗冒了出来。
怎么办,当时说好以命换命,自己还活着,这老头会不会再把自己弄死?
等等,玄墨的毒根本没有解,那自己的小命是不是还能握着?
不对,玄墨的毒必须解,是不是解完了毒,这老头就要捏死自己?
下跪求饶可以吗?
顾沉音脑子里瞬间飘过千万种想法,双腿僵的迈不开一步。
“出来吧,小东西,老子看见你了。”
外面悠悠然的声音,宛如催命恶鬼,顾沉音抬起颤抖的手,缓缓碰上门栓。
“沉音,出什么事了?”
帷幔中是玄墨故作安然的声音,顾沉音回头看着帷幔,心中莫名多出了一份力量,就像每日早晨起不来身时,想到这人,突然就有了离床的动力,还带着甜味。
“没什么事,长老你……好好休息。”
顾沉音带着笑,打开门栓,出了门,回头认真关好门后,看着一脸玩味表情的老人,顾沉音“噗通”一声跪下,一如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
“前辈,可以到那里说吗?”顾沉音小声指了指远处。
老头一声冷哼,悠哉悠哉的背着手,往顾沉音指的地方走去。
“谢谢您,前辈。”顾沉音起身跟过去,鞠了一躬。
“不必谢我。”老头摆手,“先说说你怎么能好端端的站这。”
“是容,不,是玄墨长老,他找到了能让凡人起死回生的秘术,然后让另一位长老去顾家让我死而复生。”顾沉音十分诚恳。
“放屁。”老人翻白眼,“这世上,除了神,除了以命换命,哪来让人起死回生,还能像你这样活奔乱跳没有损伤的秘术?”
“可我当时死的是千真万确。”顾沉音十分诚恳,“您亲手宰的,还记得吗?就是这,这……”
顾沉音给老人比划着当时放血的地方。
“行了行了。”老头被顾沉音弄的烦心,“真特么的见鬼了,你竟然还能活过来,烦人!”
“可能是我纯血的缘故吧。”顾沉音小心看着老人,“那您之前答应我的,还作数吗?”
看老人半天不吭声,顾沉音有些慌神,小狗腿似的给老人小心捶背捏肩,“您就行行好,我诊金当时是付齐了的,您作为这名满天下的刳腹铃医,也不能诓我这一个小辈……”
“呸,谁诓你,你出去打听打听,老子说话那是一言既出,驾驾驾驾都追不上。”老头一脸高傲,指挥顾沉音,“往下点,用力捶!”
“那您还是要救长老的,对吧?”顾沉音按耐住欣喜,小声确认。
“嗯……”老头拖长了声音,故意调顾沉音的胃口,看小伙满眼期盼的模样,大发慈悲的开口,“只有这次噢,要是他还像上一次一样,寻死觅活的不配合老子,那老子再不治他!听明白没?”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顾沉音加重了手上的捶打力度,乖巧又卑微,“您看这力度怎么样?”
“还凑合。”老头一脸享受,自从自己这刳腹铃医的名号传出去,还没人这样再亲近自己。
第19章 吾愿倾尽,有求必应
“那蜃珠所有者,是身份不明,但他既然把这蜃珠带入海市参加竞买,那就是有出手的意思。现在,只是看谁拿出的东西,更让他动心罢了。”老头打开结界,炫耀似的从须弥戒中拿出一玉盒来,打开给顾沉音展示。
顾沉音嗅了嗅,意外的闻到一股无比熟悉的香味。
“看见没?仙品破壁丹,你看看这丹纹,闻闻这香味,这可是老子费尽心力炼出来的,近天品!”老头得意洋洋。
老子果然是个奇才!
“前辈您真厉害。”顾沉音竖起大拇指,怪不得香味熟悉,原来是自家血炼出来的丹。但这破壁丹真的能换来蜃珠?顾沉音有点忧心。
“你送老子的半身精血,老子可珍惜了。”老头一脸正经,“想到你那一死,这纯血起码万年后才能再出一个,老子就差点把你的血供着了。”
“应该的,应该的。”顾沉音神游天外,只听老头说什么半身精血,连连点头。
老头翻了个白眼,“老子还从未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您最厉害,最厉害。”
老头脸涨的发红,一巴掌拍上顾沉音的头顶,“你个傻小子,敢调侃老子?”
顾沉音被这一巴掌拍清醒,只见老头似是生了气,连忙道歉,自己刚刚想着蜃珠的事,没仔细听老前辈说话。
“我看,那玄墨是个妖精吧。”老头一脸嫌弃,“专门勾你这个傻小子的魂!”
顾沉音猛地一拍手,“您怎么知道!”
老头一愣。
“当年我第一次见长老,就觉得他长的就跟妖精似的,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顾沉音有些激动,“您也觉得长老好看,是吧?”
老头往后退了两步,远离满眼期盼的顾沉音,心中默下决断,“这特么真是个傻子,老子不跟傻子说话。”
顾沉音还想说什么,只见老头忽的抬头,眼睛一眨不眨。
“前辈?”顾沉音不由自主的放低声音,竖起耳朵。
老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面色沉了下来,一手微动,转身突然猛地向角落拍去一掌。
一黑影眨眼掠过,顾沉音还未看清,只见老头活生生把墙拍出一豁口来,冷风飕飕往里灌。
“哪里跑!”老头双目瞪圆,二话不说提身就追,那黑影速度极快,顾沉音勉强盯住,手中捏一把白石灰,瞅准时机,猛地洒去。
黑影现形,竟是那日在负界龟上见到的影猴!
顾沉音心中“咯噔”一声,转身立即跑回玄墨房间。
“我去这死猴子!敢偷听老子?”老头又是一掌,顾沉音只觉脚下都开始晃。
“前辈别把这驻点打塌了!”顾沉音忍不住提醒一声,驻点内其他人感觉到异动,纷纷出房查看情况。
人多嘈杂,那影猴抖去身上石灰,窜入人影之中,几个来回不见了踪影,老头气的跳脚,指着一脸迷茫的弟子们大骂。
顾沉音疾跑到玄墨房前,打开房门,手忙脚乱的拉开层层帷幔,只见自家长老正躺的平展,双目轻闭,呼吸匀缓,察觉到顾沉音去而复返,不动声色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
“长老。”顾沉音松了一口气,“弟子冒犯了。”
“外面可是出了什么事?”玄墨的声音有些闷。
“影猴。”顾沉音忧心忡忡,“叶寄秋已经被您打成那副模样,为何影猴还在?”
玄墨睁开双眼,坐起身来略一思索,“你去看看关叶寄秋的房间,与他打斗时,我虽处上风,但他怪招倍出,甚是奇怪。”
“您定要小心。”顾沉音有些不放心留玄墨一人在房中,如今他毒性复发,自己都能按着他行不轨之事(真言石),更别提他人。
“你且放心。”玄墨低头轻咳一声,“大乘之下,我仍有一拼之力。”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合体、大乘、洞虚,渡劫……
顾沉音数了数,自己在第三阶段上,玄墨在能应付的在倒数第三阶段上,中间还差三大阶,感情刚刚给自己放水了?
我谢谢您嘞。
顾沉音心情复杂,亏自己刚刚还担心不已,感情人家是情愿被自己行不轨之事的。
这一个个的,都是人精。
顾沉音憋着口气,硬是从被中扯出玄墨一只手来,揉揉捏捏,直到把那略显纤白,骨节分明的手给弄的粉红。
玄墨也不挣扎,任由顾沉音胡作非为,耳尖也显出三分红意。
“长老!”未见其人,先闻白师兄的声音。
考虑到自家长老要面子,顾沉音连忙把手里的“玩物”,放回被中。
“长老。”白师兄气息不稳,还不忘行礼。
“何事?”玄墨淡然出声。
“刚刚发生异动,弟子前去看了关押叶寄秋的房间,发现叶寄秋不见了!”白师兄忧心忡忡,“想必他还记恨着您,想在暗处伺机而动。”
“无事。”玄墨看着眼前一动也不敢动的顾沉音,眼底有丝笑意。
顾沉音有种被挑衅的感觉,但碍于白师兄在外面,只能先忍气吞声。
“长老?”白师兄似是察觉出些不妥来,“您这可来过人?帷幔有些乱。”
顾沉音心道不好,刚刚进来的太极,没注意把帷幔恢复原样。
玄墨也不做声,白师兄心下思量片刻,有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脑中更是浮现种种长老被叶寄秋劫持帐中,不得出声的模样。
白师兄缓步上前,顾沉音向自家长老拼命眨眼求助。
“长老,弟子帮您把帷幔放好。”白师兄声音是慢条斯理,手中却握紧了刚从须弥戒中取出的利剑。
“不必了。”玄墨在顾沉音恳请的眼神中,终于出口。白师兄屏住呼吸,停了动作。
“长老,冒昧了!”
白师兄猛然向前一步,扯开帷幔,剑刃寒光一闪,顾沉音吓的往后一退,差点没坐到自家长老身上。
“顾兄?怎么是你?”白师兄扯开帷幔,只见顾沉音坐在玄墨长老床边,距离长老极近,表情略显尴尬。
“我来看看长老。”顾沉音一脸诚恳,“我和刳腹铃医发现影猴,担心长老安危。”
“刳腹铃医?”玄墨坐起身,剑眉蹙起,“你怎和他在一起?”
“影猴?什么影猴?”白师兄和长老一起发问,把顾沉音堵在中间。
“我找刳腹铃医询问了一下长老情况。”顾沉音安慰玄墨,“前辈他说我已经付过诊金了,不会再要我性命。”
顾沉音转头看向白师兄,“影猴之事慢慢和你说。”
“别与那刳腹铃医走的太近。”玄墨目光肃然,“那人曾挖尸剖腹,视同类为野禽,整日疯疯癫癫,不足道、不□□。”
“好。”顾沉音答应的干脆,“您好好养病,多加休息,弟子与白师兄说说影猴之事。”
顾沉音一起身,只觉有人死死抓住自己手腕,往里一扯,顾沉音又被迫重新坐下。
“白芎,你先出去。”玄墨沉沉盯着眼前之人,似是要来一场狂风骤雨,白师兄行了一礼,乖乖出了帷幔,临走还不忘把帷幔整理妥当。
“长老。”顾沉音不知这人又要发什么脾气。
“你刚刚敷衍我。”
顾沉音无辜的眨眨眼,乖巧摇头,“没有。”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玄墨不甚高兴,“我知道你为我身上年蛟之毒忧心,但那刳腹铃医,你竟然还敢接触,你忘了你上一次是怎么……怎么被送回顾家的吗?”
“死回来的。”顾沉音十分坦诚,“我自愿的,把身上的血一半给顾家,一半给刳腹铃医前辈,求他把我的尸身运回顾家,把那师徒信物还与你。他做到了,我也毫无怨言。”
“荒唐!”玄墨眼神中多了分恨意,“医者仁心,此人荒诞不羁,白白让你送死,你如今竟连一点点提防之心都没有!我刚刚嘱咐于你,你竟然敷衍了事,怕是出门就要去寻那人!”
顾沉音坐的端正,眼神安然,“我现在不是你的徒弟,我想找谁是我的自由,以前我把你的话记在心里,时刻遵守,也没好到哪里去。”
玄墨看着顾沉音,嘴唇动了动,终究是说不出话来。
顾沉音低头摸摸鼻子,自觉口气重了点,可也心中无奈,我难道不怕那老头啊,为啥去找他,为了谁,你心里没点数啊?
“是我连累你。”玄墨缓缓松开手,转过头去,“我如今才发觉,以前,你在我身边时,我从未羡慕过任何人。”
顾沉音愣了愣,盯了玄墨半晌,心情复杂。
“长老从未连累过我,一切不过弟子心甘情愿罢了。”顾沉音顿了顿,眼神哀怨,“若是长老能把自己照料好,弟子也不用如此,更不用去寻什么刳腹铃医。”
玄墨低头,余光中尽是那苍苍白发,“是我低估了你,但我却很欣慰,因为我低估的,是你对我的爱意。”
听了这话,顾沉音脸有点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