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仆翻身系统番外篇——by桃李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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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一眉清目秀的男修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 那女子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似是已经病入膏肓, 仅用修为吊着一口气。
这两人四周皆是有毒的虫蛇, 正缓缓逼近两人, 男修不住的揭开一枚枚丹药, 抛向围来的虫蛇,虫蛇仅是堪堪一躲闪,继续围上。
老头带着顾沉音上了树, 看这周围密密麻麻的毒物,忍不住摇了摇头。
“傻小子,告诉你别冲动, 我带的药粉只够我俩进去的,这些东西虽是弱,但数量太多,会把我们活生生磨死的。”
黑压压的毒物逼近两人,男修抱着女子呼吸深重,似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几只毒蚁速度极快,顺着男修袍子爬上,眼看两人即将被毒物淹没。
顾沉音深吸一口气,拿出一把匕首来,割破手掌,带着异香的血瞬间流出,老头一愣,刚想说什么,只见顾沉音利落的从树上跃下,甩开手掌,单膝着地,血滴四溅。
周围的毒物皆是顿了一顿,时间恍若静止一般,下一刻,毒虫蛇蚁如同退潮一般,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没了踪影。
老头揉揉鼻子,也跃下树来,“不早说,害的老子浪费那么多药粉。”
也是,若没有几分本事,当年这个凡人也根本找不到自己。
“谢谢道友相助!”男修长松了一口气,坚持这么久,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来救自己。
顾沉音起身,老头赶忙掏出一枚丹药来,捏碎洒在顾沉音手掌,紧接着拿出一玉瓶来,收集顾沉音手上的血。
万年难遇的纯血,一滴没有收集到都是浪费。
顾沉音看看已经止血的手心,再看看一脸欢喜的老头,忍不住一笑。
纯血虽是珍稀,但却能先给自己止血,顾沉音发现自己对这老头,还有待更多了解。
“道友,你们也是来寻刳腹铃医的吗?”男修重新抱紧了怀中女子,脸上依稀可见奔波的劳苦。
“这可不是聊天的地方。”老头翻一白眼,“你还想再被围一次?”
“先出了这片树林再说。”顾沉音粗略判断了方向,与老头在前面带路,不到一日,便出了林子。
顾沉音与老头继续走,那男修没有废话,抱着女子一路跟去,直到抵达老头的木屋,方才停下。
“前辈,您非要来取的东西在何处?”顾沉音有些好奇。
“就在这屋里,要不你替我搬一下?”老头指着小储室,一脸的不怀好意。
顾沉音没有多言,打开小储室,迎面什么东西忽的扑来,顾沉音快速往后跃开,只见那东西倒在门槛上,蹦出两颗磕掉的牙。
干尸!
顾沉音胃里翻腾片刻,但一回想自己最后吃的东西是辟谷丹,还有玄墨给自己的灵果,就拼命压制下去。
“行啊,胆量见涨!”老头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挠挠胡子,突然想起来,“不对,你小子胆子一直挺大的,不像个二十来岁的孩子。”
“呕。”
顾沉音转过身,只见那男修已是忍不住开始干呕,眼中带着许些惊恐。
顾沉音扶起生机全无的干尸,看那皱巴巴的丑模样,突然庆幸当时自己让老头把自己的尸身运回顾家。
“我看看这宝贝做好了没。”老头走来按了按干尸缝好的腹部,闻闻看看,最后满意点头,将干尸收进须弥戒中。
“您,您就是刳腹铃医!”那男修反应过来,抱着女子跪在老头面前,泪流满面,“求您,救救我的道侣!”
老头看看那女子,再看看那男修,招呼顾沉音,“小子,你来告诉他,我替人治疗的代价是什么。”
顾沉音迈步上前,有些同情,“前辈出手,需要你付诊金。”
“诊金?”男修异常迫切,“我带了我们全部的灵石,带了所有灵器,前辈要什么都可以!”
“前辈不要那些东西。”顾沉音偷偷看了眼老头,“他要你的命。”
“我的……命?”男修顿了顿,低头看看女子,犹豫不决。
“天道有常,你道侣本该陨落,但你要老子强行救回,逆天而行,那就要有人替她去死,以命换命。”老头眼皮抬也不抬,“这就是老子的规矩,给你一日时间思考,要是不愿意,那就赶快滚。”
“前辈,求求您。”男修叩首,“我与道侣皆是散修,恩爱百余年,她是为了救我才成这模样,若我死了,那她岂不是白白送了命?”
老头掏掏耳朵,懒得听这废话,转身进了木屋,让顾沉音给他做吃的。
巧音难为无米之炊,顾沉音只能外出挖野菜,还猎到两只野山鸡。
“道友。”那男修不死心的跟着顾沉音,“您与刳腹铃医前辈关系甚好,能不能替我求情,救我道侣这一次,日后哪怕您要我给您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顾沉音一手挎着竹篮,一手提着野山鸡,颇有些无语,我要是能说动老头,我还至于死一次吗?
男修纠缠不已,顾沉音无奈开口,“这是前辈定的规矩,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不是前辈,我没有权利去更改别人的原则,更没理由在前辈的领域里指手画脚。”
“求求您。”男修眼中含泪,“我道侣修为比我高,一直都是她照料我,虽然偶尔对我发脾气,但也会道歉,助我修炼。如果没有她,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顾沉音听着有点不对劲,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
等顾沉音烫鸡拔毛做好了一桌菜,老头才伸了个懒腰从房中出来,与顾沉音一起吃鸡。
“傻小子手艺不错。”老头难得夸人,“听说你还炖过什么秋长老的探宝灵鸾,味道怎么样?”
“挺香的。”顾沉音回忆了一下,“秋长老骂着我,还要拿酒出来边喝边吃。”
“哈哈哈!”老头爽快大笑,不远处那男修忍不住看过来,满眼的酸楚。
到第二日晌午,老头正睡着觉,顾沉音替他擦洗屋中的灰土,外面那男修从一开始的恳求,到现在大谈为医者应要有仁心,什么治病救人,不求回报。
顾沉音擦完木柜,抹布脏的不敢直视,正摆着水,听到老头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活动了几下筋骨。
紧接着,老头过来端起顾沉音刚洗完抹布的水,打开门,照着男修狠泼了出去,洪亮的说了一个“滚”字。
“你怎能如此!”男修愤怒咬牙,“我不远万里跋涉而来,险些在路上丧了命,你见死不救,有什么资格为医!”
“老子啥时候说过自己是医?”老头扣扣鼻子,一脸不屑,“舍不得自己的命就直说,少在这逼逼叨叨,你这种人老子见得多了,再不滚老子把你也做成干尸!”
“你!”男修瞪着双目,老头毫不客气一跺脚,放出半分洞虚级的气势来,顿时尘土飞扬,恍如泰山压顶,压的男修弯腰吐出一口血,半晌爬不起来。
“什么破玩意。”老头翻一白眼,转过身去,看到顾沉音幽怨的眼神。
刚刚擦洗好的屋子,现在又挂了一层灰。
“老子不在这住了。”老头解释道,“你师父邀老子多住几年,老子也有很多东西要和他研究。”
“你不早说。”顾沉音放下抹布,为容长老暗自高兴。
刳腹铃医修为高深,还有一手好医术,容长老随老头学习,定然不赖。
“就喜欢看你这傻小子干白活的模样。”老头招招手,顾沉音乖乖过去,只见老头从须弥戒中拿出一瓦罐来,二话不说照着木屋扔去,瓦罐碎裂,木屋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走吧。”老头拍拍手上灰土,头也不回的往栖道山方向走去。
“前辈。”顾沉音跟上老头,回头看了眼昏死过去的男修,“我有个问题想不通。”
“说,老子听着呢。”
顾沉音挠挠头,“玄墨长老年蛟之毒复发时,您也见我没有死,为什么不让我付完诊金,再救长老?”
“哦,我听出来了,你小子闲命长。”老头若有所思的回头打量顾沉音一眼。
“并不是。”顾沉音有些不自在,“按您的道理,我应该替长老而去,毕竟我一个人只能算一条命。”
老头沉默了一会,抬眼看着顾沉音,“其实吧,当你这傻小子第一次找上我的时候,老子还以为你被那什么长老骗了,毕竟傻成你这样的还是少见。”
“然后老子才发现,你傻的超越了老子的理解,简直让老子对这世上的人都怀疑了一番,等你死后,老子在这人世间又转了一圈,发现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不过是个特例。”
顾沉音静静听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老头邋遢的侧脸。
“这个世界容不下你这样的人,早死早超生,不用谢老子。”
顾沉音咂咂嘴,“那第二次为什么放过我?”
老头瞥了眼顾沉音,“因为我又发现一大傻子。”
“谁?”顾沉音好奇不已。
“还能有谁。”老头异常嫌弃,“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傻子和傻子果然在一起。”
“您说玄墨长老?”顾沉音有点不敢置信,“长老是栖道山公认的博知,他的藏书比我吃过的盐都多!”
“老子上门救他,他问老子要你,老子拿不出来,还要和老子干架。”老头一脸得瑟,“所以老子把他绑起来施针,龙血针一日只能下三针,他每天就反复问老子,你在哪。”
“老子当时是真的烦。”老头回想起来直摇头,“你见过把一句话每天重复几百遍的人吗?逼得老子都差点幻听了。”
“所以老子直接摆明了说,你特么让这傻玩意来找老子,现在又问老子要那傻东西,有意思没意思?死了已经死了!浑身的血都流光了,一半给老子,一半给顾家,对,还有个破簪子,说是什么信物,都特么给你!”
傻玩意:“……求您好好说话。”
“咳咳。”老头抹了一把脸,“然后你那长老就不挣扎了,前脚老子走,后脚静悄悄的就要自陨,要不是那个独眼仙童机灵,说不准,你现在已经见不着他了。”
“老子真不容易,封了他的灵力,堵了嘴,那人就一副空壳子似的,头发竟然都白了!老子吓得还以为是龙血针的副作用,整出来个少白头。”老头扯了把自己的油头,带出几根头发来,假装没看见般的拍掉。
“老子那时才发现,这长老和你一样,是个傻东西。”
“一个傻东西也许不适合这个地方,但两个傻东西就说不准了。”老头的话在顾沉音脑子里回荡好几遍,最后落地,逸散出点点星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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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麻筋丹,无心丹,还有这个,血疗丹。”老头一股脑的把瓶瓶罐罐给了顾沉音,“有了我这些丹药,怎么打都不疼。”
顾沉音板着脸,有些紧张的各倒出一粒来,生嚼着咽下。
“还有那几瓶呢?”顾沉音指了指老头的私藏。
“防脱丹,平气丹,止呼丹,固元丹。治脱发打呼磨牙脚臭的,要不?”
“不用了。”顾沉音摆手,“以后有需要找您。”
“那咱走?”老头往外看了看,“门口就四个弟子,就算被逮住也不丢人。”
顾沉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与老头一齐进了山门,那四位弟子应是认得顾沉音,但没有丝毫要抓人的意向。
“难不成你揍了那几个家伙的事,就这么没事了?”老头转转眼睛,“是不是容长老又替你顶上了?”
“没这么容易。”顾沉音小心打量周围,“上次把一个弟子弄下南柯台,都被秋长老抓住大做文章,险些没了入门资格。上次咱可是揍了好几个。”
“先去找你师父。”老头谋划半晌,“你师父心软,你多嗷个几声,说不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顾沉音与老头一路上山,遇到不少弟子,皆是眼神奇怪,像是带着许些羡意,还有幸灾乐祸?
顾沉音走到容长老院中时,气氛突然就开始沉闷起来,首先是师兄,满脸怜悯,“小师弟,快去见师父吧。你这次可闯了大祸!”
顾沉音一进前堂,就见容长老脸色极差。
“跪下!”
顾沉音乖乖跪下,低着头不敢再看容长老。
“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伤了同门。”
“伤了?”容长老异常严肃,“你知不知道,你伤的弟子至今都站不起身来!还有一个连我都治不好!一臂彻底废了!”
“他们咎由自取。”顾沉音委屈抬头,一看容长老脸色,立即又低下去。
“你还敢顶嘴?”容长老似是动了怒,气的不轻。
“唉,莫气莫气,小孩子们打架而已,这傻小子不过二十来岁,你能指望他懂啥大道理?”老头替顾沉音开脱,“再说了,这小子本性如何,你是知道的,你让人家有恩必报,还不许人家有仇必报?”
“前辈,您莫替他说话。”容长老皱眉,“顾沉音,你可知道谁替你顶了罪过?”
顾沉音抬头,定定看着容长老。
“玄墨长老将此事都揽了下来,山主看在玄墨长老几千年来对栖道山的贡献,才没有继续追究,小惩大诫,扣了玄墨长老三百年的供给。”
顾沉音有些意外,忽的想起一句,“以后,无论何事,换我站在你身前。”
是真的。
顾沉音心底升腾出几分甜意来,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你还敢笑?”容长老一拍身前桌案。
“没,没有。”顾沉音拼命忍住笑意,“弟子就是想,玄墨长老那院子已经挺穷的了,这又扣了供给,怕是更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