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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Alpha高中变O了——by九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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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朋友时隐时现,当看不到他的时候,江传雨就会陷入焦虑,当他出现时,江传雨又能立刻开心起来。
  后来的后来,医生告诉他,其实并没有这样一个朋友。
  那时候他也长大了,知道自己是生了病,默默地开始吃药。
  朋友再也没出现过,爸爸也倒下了,他的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
  但心里空掉的那一块,却再也补不齐了。
  直到,钟念的出现。
  毛乎乎的一团,爱笑又爱闹,像春天里的小草,肆意生长。
  跟他在一起,江传雨才能觉出自己的呼吸、心跳、喜怒哀乐。
  钟念不是江传雨脑子里的朋友,是活生生有热度,会撒娇的小傻子。
  是穿过漫长黑夜,落在掌心的光。
  江传雨被那束光照着,终于有了踏出黑暗的勇气。
  可惜现在,一切都被打回原形了。
  “同学,你要不要吃早餐?”
  有声音在身后响起,是昨晚给他毛毯的那个老人。
  江传雨抬了抬眼皮,看到浮光跃金的海面,天亮了。
  他站起身,把毛毯递还回去,接着摇了摇头。
  老人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江传雨这才发现他是个老年omega。
  “您可以靠近我?”
  他在海边根本没收信息素,独处时,他习惯散开控场。
  老人看了他一眼,慢慢走开。
  “你的信息素很悲伤,没有攻击性。”
  江传雨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转身回到礁石后,再次坐进自己的悲伤里。
  太阳还没睡醒时,钟晴的车就疾驰在山路上了。
  她是被钟念吵起来的,那个骄纵的弟弟莫名其妙地要去东边看海。
  他说:“江传雨可能会在那里。”
  钟晴一大早被吵醒,满肚子气,“可能?你是怎么得出这个可能的?”
  “我不知道。”
  钟念不吵不嚷,只静静地告诉钟晴,
  “但我知道,如果找不到他,我什么事都做不了。”
  得了这样的威胁,钟晴还能怎样?
  ……
  他俩赶到海边时,已近中午,钟念一下车,就挨家挨户地问,
  “请问有没有见到一个穿校服的alpha?很高很帅。”
  海岸线虽不长,但零零散散还是有上百户人家,钟念找了两个地方都一无所获,钟晴看了看时间,劝道:
  “算了,今天先回去吧,等会儿天黑了不好开山路。”
  钟念摇头,远眺着海面不说话。
  如果之前还只是模糊的感觉,等他到了这里后,那感觉越来越清晰——
  雨神肯定在这里,而且,非常难过。
  他说不出为什么,但就是笃定自己是对的。
  但是,雨神会在哪儿呢?
  他顺着海岸线一点一点地搜,终于在海潮涨得最厉害的小湾里,问到了一个老人。
  “学生alpha?喏,就在前面海边,从昨晚开始就坐那儿了,不吃不喝的。”
  钟念心中一阵狂跳,抛下钟晴,飞奔着跑了过去。
  那是一堆乱石滩,钟念被绊倒了两三次,才来到海边的礁石堆里。
  绵绵不绝的海水味扑面而来,钟念知道这其中夹杂着江传雨的信息素味道。
  他看到他坐在最大的那块礁石后面,一动不动,好像自己也变成了礁石。
  提了一天一夜的心,蓦地放下,钟念总算能松口气了。
  人没事,就好。
  他脚尖一动,想要爬过去,忽然又停了下来。
  江传雨肯定知道自己来了,但他没理,眼皮都没抬一下。
  钟念想了想,俯身蹲在了沙滩上。
  江传雨的确知道钟念来了,声音、气味、还有摔到后蹭破皮的血腥味,都在告诉他,他来了。
  可是,为什么要来?
  是来告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药,让他回去继续念书?
  遗憾的是,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继续了。
  啪嗒——
  啪嗒——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脚边,江传雨动了动眼珠,发现是一些脏脏的小贝壳,才从泥沙里挖出来,有些还残破不全。
  啪嗒——
  啪嗒——
  小贝壳越来越多的扔过来,砸着他的脚背,在礁石上滚了几圈。
  “对不起,我来捡我的贝壳!”
  钟念在不远处喊了一声,接着便朝他爬了过去。
  “本来想扔回大海的,方向搞错了,不好意思啊。”
  他没靠近,在离江传雨几米之外停下,嘴里说着抱歉。
  江传雨依然没动。
  过了会儿,钟念靠近了一点。
  再过了会儿,钟念又靠近了一点。
  几米的距离,钟念磨磨蹭蹭,用了十几分钟,才来到江传雨身边,坐下。
  “对不起,我捡一下贝壳。”
  他小小声地开口,低头捡起了贝壳。
  江传雨垂眸,看到他细白的手指和袒露的后颈。
  贝壳捡到一半,钟念忽地抬起头,看向江传雨。
  “雨神,”
  他用气声叫着他,接着,他说:
  “我是个omega。”
  这话终于让江传雨有了反应,视线一寸一寸上抬,跟那双晶亮的眸子撞在一起。
  钟念微微翘起嘴角,一瞬不瞬地看着江传雨,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开口:
  “用我的秘密,换你的秘密,可以吗?”
  草木味适时炸开,鲜嫩甜美,充满着勃勃朝气,跟孤独地漂浮已久的海水味纠缠、融合,彼此都欣喜若狂。
  海边的夕阳落在两人头顶,给钟念的发梢和耳廓染上浅金,他蹲在江传雨面前,两手抓着脏兮兮的贝壳,眼神无比温柔,琥珀色的瞳仁里,是江传雨微怔的脸。
  许久之后,一只手狠狠拽起钟念,把他扯进了一个冰凉又火热的怀抱里,铁一般的双臂将他紧紧箍住,不再放手。
  江传雨在熔金的落日里闭上了眼。
  那道光,回来了。


第32章
  返程的车厢里,飘着不可言说的尴尬。
  从礁石上下来后,江传雨就一直抓着钟念的手。
  一开始是因为滩涂上不好走路,江传雨稳稳地护着他以免摔跤,哪知这手一握上,他就不肯放了。
  钟念也很懵逼,但又不敢挣脱,眼神在交握的双手和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钟晴之间来回游移,不知该作何表情。
  钟晴当然也看到了,从两人搂搂抱抱走下礁石起,她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
  钟念今天没喷阻断剂,跟一个顶a走那么近,不是自我暴露吗?
  她正不爽,哪知道两人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牵起手来了!
  牵手!
  一个alpha牵omega的手!
  你问过这个omega的alpha姐姐了吗?
  都是s级以上的alpha,硬拼一下,还指不定谁输谁赢!
  她那个傻兮兮的弟弟,被人牵着屁都不敢放一个,还不断给自己使眼色,就差把‘别说江传雨’几个大字刺脸上了!
  钟晴犀利的眼神滑过江传雨,看到了他一夜没睡的憔悴和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
  其实能把这样的孩子逼得离家出走,原因她能猜到一些,所以硬生生咽下心里那口气,丢了个‘下不为例’的眼神给钟念,转身领着他们上车。
  钟念跟江传雨一前一后进到后车厢,刚坐定,江传雨又毫不客气地抓住钟念的手,握牢,接着他后仰着躺上椅背,合上了眼睛。
  钟晴的目光通过后视镜,落在后排座椅中间交叠的双手上,恨不得在上面烧出一个窟窿来。
  钟念瞥了眼江传雨,确定他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用剩下的一只手,向钟晴求饶——
  别生气别生气,雨神他情绪不稳定,需要人安抚,不是故意占便宜的!
  钟晴狠狠瞪着他俩,脾气和信息素都快憋炸了。
  不过司机没办法一直瞪后排,绕上山路后,钟晴调整了后视镜的位置,眼不见心不烦。
  钟念紧绷的神经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软软地靠上椅背,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天一夜过得太折磨了!
  环山公路蜿蜒曲折,又没有路灯,车速放得慢,悠悠地跑着,月亮在车身右边,斜洒进淡淡月光。
  在这片静谧中,身边的江传雨似乎睡着了,左手静静地搭在钟念右手上,不再用力,干燥的掌心暖暖地散着热度。
  钟念偏过头,偷偷打量他的侧脸,恬淡月影中,沉睡的江传雨好似一尊石膏像,比例完美的五官,光影的宠儿,鸦羽似的长睫宛如工笔绘就,每一根线条都是精致动人的。
  昨晚他估计在海边坐了一夜,这么暗淡的光线里,也能看出憔悴,好在睡着后眉头舒展,唇角自然下垂,应是沉在了好梦里。
  愿意理人,肯跟人走,就是好事,其他的再慢慢来吧,这不是绝症,总能想到办法。
  钟念盯着江传雨呆呆地看了会儿,瞌睡也来了,打着哈欠闭上了眼。
  昨晚没睡好的,不止一个人。
  江传雨的确睡着了,梦境说不上好坏,就是一团灰色雾气,周围有嘈嘈人声,却总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有些迷惑,一步步走在雾气里,想要看到或找到点什么,但四周永远是无尽的虚空,和模糊不清的影。
  他又走了一段距离,地上掉了个东西,捡起来发现是个褪了漆的小陀螺,很旧,但莫名眼熟。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是儿时听到的指指点点。
  “江家那孩子又出来了,胳膊上添了新伤。”
  “嗳哟,乖囡别过去,别跟那孩子玩,阴沉沉的!”
  “他爸不是个教授吗,怎么养出这么个孩子?是不是天天在家打他啊!”
  “谁知道呢,有人说他家媳妇儿就是被折磨死的。”
  “嗳哟,alpha真的恐怖,还好我家爸爸是beta。”
  “小孩怪可怜的,长得倒是挺俊,就是眼神不像孩子的眼神。”
  忽然,雾气里冲出个黑影,一把抓过江传雨手里的陀螺,往前跑了。
  江传雨一怔,提足跟了上去。
  地上又出现了什么,江传雨一步步走到跟前,蹲下,捡起来时,手有些发颤。
  是条皮质项圈,后颈处有金属贴片。
  那是他戴了两年多的电击环。
  借着,江遇舟的声音响起。
  “20xx年2月16日,第46次电击,开始。”
  “江传雨打起精神来!你晚上不想吃饭了?”
  “昨天的实验结果不好,你要是再哭,我会加大电流。”
  “20xx年5月2日,第63次电击,开始。”
  “怎么,现在还要我提醒?自己不会戴上吗?”
  “20xx年12月25日,第189次电击,开始。”
  那个黑影再次出现,抓起电击环跑没了影。
  江传雨渐渐明白这是个什么梦了,他一路走,一路从地上捡起什么,那些消失已久的物品,串起了他暗无天日的童年。
  那些记忆在十二岁之后,就被他封存了起来,现在生锈的枷锁,打开了。
  迷雾尽头,站着那个黑影,小小的个子,跟江传雨以前那个想象中的朋友一模一样。
  他一步步靠近,那个黑影逐渐清晰,他第一次看清了他的五官——
  是七岁的江传雨。
  就在妈妈去世那一年,因在去葬礼的路上摔了一跤,眉角有一道伤疤。
  小传雨仰头看着他,目光清澈,神色懵懂,怀里抱着一堆从地上捡起来的东西。
  小陀螺、电击环、草稿纸叠的青蛙、一只死掉的蜻蜓、半块巧克力……
  江传雨看着年幼的自己,蓦地浮出点笑,
  “以前是你吗?谢谢。”
  小传雨也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儿,努力腾出一只手来,冲他挥了挥,
  “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再见啦!”
  漫天大雾变成了一阵风,呼啦啦吹散了所有。
  江传雨猛地惊醒,睁开眼看到一段皎白月光,他急喘了几口气,想起了自己在哪儿。
  有什么一下下敲着左肩,他转头,看见钟念不停下坠的脑袋。
  他睡得那么沉,唇瓣微嘟,呼吸绵长,整个人软得像块年糕,随着车身震动摇来晃去。
  江传雨侧身轻轻调整了他的坐姿,让他的脑袋能安稳地枕上自己的左肩。
  没了阻断剂的遮掩,恹恹欲睡的草木味不经意蹿出主人身体,打着哈欠往江传雨身上撞,缠上就赖着不走了。
  沉甸甸的脑袋,毛刺刺的头发,暖烘烘的手,缠绵绕鼻的清甜。
  江传雨的心从未像现在这般宁静。
  握着掌心里的那一团热,就像握住了整个世界。
  回到市区,已近凌晨,钟晴先把江传雨送回o区,车停下后,她往后排一望,差点心梗。
  钟念靠着江传雨睡得昏天黑地的,两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
  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你俩就这样卿卿我我的挨着?!
  钟晴双眼能喷出火来,凶狠地示意江传雨下车。
  她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江传雨才轻轻关上门走出来。
  钟晴一偏头,把江传雨领着走远了些,气势汹汹地散开信息素,烈焰如恶龙,咆哮着朝江传雨扑去。
  “我弟弟是好心,才会费了这么大劲儿来找你,你别利用他的善良。”
  江传雨眉心微蹙,淡淡漾开笑意,“我知道,请放心,从来没有利用。”
  “那你在车上干嘛?”
  钟晴朝江传雨跨了一步,咄咄诘问:“我弟弟跟你没熟到这份儿上吧?他逃了一天课,饭没好好吃觉没好好睡,你看他都累成什么样了?你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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