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如此多骄 金推番外篇——by金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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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有财和贺大郎对视一眼,默默无言。
“你俩这么不说话啊?对了,今天大郎可是胆子肥了,把他家牛车都给弄出来了,看看,看看,新修好的!”
听了刘三的话,这会儿贺泽才注意到路口处停着的牛车,座下是头大黄牛,这是以前原身去书院的时候常坐的。
贺大郎和贺泽同姓,之前便说这贺家村大半个村里人都是沾亲带故,更别说他俩还是同族了。贺泽名义上应该叫贺大郎的阿爹一声二伯。
“我可不是胆子肥,阿爹听我说是贺泽大病初愈,想跟我们去镇上逛逛,这可才把牛车贡献出来的。刘三,你轻着点,要弄坏了我可饶不了你!”
“得了得了,快上来,我来赶车!”
说着刘三已经坐上了牛车头,牛鞭也被他握在了手里,正跃跃欲试。
贺泽和贺大郎两人也上了车,牛车上头只坐着两人,轻便,刘三赶车的速度也快了些,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就到了镇上。
贺泽起得晚,刘三和贺大郎来找他的时候时辰就不早了,这会儿从牛车上下来,看太阳影子,已经差不多到了午时。
正是吃饭时间。
他也懒得挑,带着刘三和贺大郎便径直去了余掌柜家的酒楼,当真是点了好大一桌的吃食,这两人的眼珠子都给瞪圆了。
“贺泽,你突然之间这么大方,我怎么就……有点不习惯呢。”刘三喝了一杯酒,嘿嘿地笑。
“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堵得住堵得住,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我阿姆可都好久没有买肉回家了,馋得慌……”
说着刘三一手鸡腿一手酒,一阵风卷残云,贺大郎也是不堪多让,没过半晌桌上的东西已经被两人消灭了一大半。
见他们俩已经吃得七分饱,贺泽抿了一口酒,这才开口道,“昨天的事谢谢你俩了。”
是真谢谢,原生这两“狐朋狗友”虽然混,但也仗义。若不是因为真在乎贺泽这个朋友,也不会二话不说就帮他干这事儿。
“又来了,贺泽,你要这么客气,哥俩可生气了啊!”刘三嘴里的吃食还没咽下,便嘟嘟嚷嚷地道,“都是兄弟,这都小事儿!”
“对,小事儿!”贺大郎也开口附和了一句,喝了几杯酒脸上已经红了一片,似有醉意,“其实我和刘三心里这一直都愧疚着!就你出事那会!本来那前两天我俩是拾掇你抢亲去的,没成还说你怂,也没好好劝劝你,谁知道你一下就自个上了山,出事之后我俩好几次都想看你来着,又怕让家里知道了这回事……”
贺大郎的声音越来越低,刘三喝酒的动作也顿住了,“其实是我俩怂才对,我阿爹要知道这回事非得抽死我不可,后来你好了又没脸见你,怕你怪上我俩……所以,贺泽,兄弟敬你一杯,给你赔罪了!”
说着刘三已经起了身,提起酒坛子给贺泽倒了满满一杯,又给自己和贺大郎也满上了。
三人一并端了酒杯,一口饮尽了才罢。
“得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山上是我自个去的,赖不着谁。”贺泽敛了敛眉,夹起一块肉送进了自己嘴里。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小子大度!”刘三一脸笑,刚才那一本正经的样一下就没了,“喝!喝!今儿不醉不归!”
“……别喝多了,不然刘叔的藤条又该换了。”
贺泽坏心眼地提醒了一句。
“……咳咳,你——”
见他呛着,另两人脸上都有了笑意。
“对了,昨天咱三都好好在家里睡着,听见没有?要是你俩说漏了,林家人可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贺泽送了一杯酒进嘴里,突然皱了皱眉。
“你放心,这我俩知道,这么多年能是白混的吗?再说了,我俩哪有不流血割人舌头的本事,这事儿……它压根就不像是人干的!”刘三敲了敲空酒杯子,悄咪咪地凑近了两人。
“不是人那就是鬼呗?林家人做多了孽,贪得无厌,林三婶造谣生事,毁人清誉,这不是明摆着的报应吗?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贺泽的手指轻轻抚摩着壁沿,挑眉看了对面两人一眼,眸中似有深意。
饭桌上突然沉默了一瞬,刘三若有所悟,猛然一拍桌子,“我说贺泽,好小子啊!我就说你小子就焉坏儿焉坏儿的,这主意,绝了!这村里人对这一家子本来就有意见,这下子要再加上这坐实了的报应,到时候林家……哈哈哈……”
这话还没说完,刘三也是一脸坏笑。他顿了顿,突然又冲着贺泽眨了眨眼睛,“贺泽,你这是为你媳妇出气呢吧?要不,咱再给加点柴,让这火烧的旺点?”
“怎么说话呢!上次那一拳又给忘了?”
“得得得,不说,不说了还不成吗?”刘三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又啧啧叹了两声,“以后可得好生防着你小子,这心思贼的!果然是读书人啊!”
“等等等……等一下!你俩这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见贺泽和刘三聊得兴起,旁边的贺大郎一脸茫然。
“哎哟,兄弟,这事儿待会再跟你细说!”刘三揽上了贺大郎的肩,又指着贺泽摇了摇头,一脸讳莫如深。
“……”
“快吃吧,昨晚上吴翠去的李家村哪户人家你们还记得吧?赶明儿带我去上一趟,给打听清楚。”
“成,没问题!”
刘三应了一声,三人又互敬了几杯,酒足饭饱以后这才一并离开。
贺泽也没和两人一同去逛,只扔给了刘三一两银子叫他们自己去了,过上两个时辰再汇合。初时刘三还不肯收,直到贺泽又塞回了他手上,两人这才拿着银子喜滋滋地走了。
贺泽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淹没在了人群里,这才转过身寻着巷子里的铁匠铺去了。
林煜的弓断了,他今儿个主要是来给林煜找弓的。
然而……他的运气好像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 贺泽:两章没让我见媳妇了,都别拉我,我要砍死这个作者!
无所畏惧的作者君:来啊来啊~哈哈哈~
好吧,莫名有点害怕怎么回事,儿砸别着急,下章就让你俩撒糖【认真脸】
注意注意:今天有两章,但是下一章会是,慎买。作者君晚上要出门一趟,所以可能半夜才会替换,还请宝贝们不要介意,么么哒。
另:谢谢烊烊的万家灯火和21060593两位宝贝儿的地雷,鞠躬致谢,【乖巧】
第46章
“没有?”贺泽皱了皱眉,“掌柜的, 不若你再帮我找找看?”
他这一连进了好几家铺子了, 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客官, 小店实在是没有啊, 您要的是六石强弓, 那承重可得有三百多斤,对弓身和弓弦的要求极大, 我这里倒是有一把四石的, 可早前就让人给买走了,如今还剩下一把二石的弓,一般勇武之人能使二石已是难得了啊!”
掌柜的面色为难,对贺泽坚持要六石强弓不免又有些怀疑。六石强弓,这客官怎么看也不像有这等臂力!
“……客官, 要不……我拿那二石的弓给您瞧瞧?”见贺泽沉默不语,掌柜的不想轻易放弃这笔生意, 随即试探地开口道。
“不用了。”贺泽摆了摆手。
他上次买的弓便是二石, 他能轻易拉开的弓, 对于林煜而言恐怕太过轻巧了些。
“既然这样, 打扰掌柜了。”
“哎!无事,无事。”
掌柜的应了一声, 看着贺泽的背影消失在了店门口, 这才摇了摇头。六石弓,普天之下能有几个人拉得了六石弓哦!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小地方。
贺泽自然不知道这掌柜的腹诽,只是他将镇上的铁匠铺寻了个遍, 仍旧无功而返。最后只得随意买了些吃食,和刘三、贺大郎在路口汇合了,一并回了村里。
彼时天色已晚,他到家的时候贺老爹见他还松了口气。他旁的不怕,就怕儿子让那刘三和贺大郎一拾掇,又上外头鬼混去了。
“回来了?你阿姆给你留着饭呢,趁着还热乎,快去吃点!”
“好。”
贺泽应了一声,将手中的吃食送进了房间桌上,这才进了灶房。贺安正在里头揉面。
“阿姆呢?”
“阿姆出门去了,说是待会回来。”好些面粉被贺安弄到了脸上,他现在是东一块红的,西一块白的,偏生自己也没有发觉。
贺泽见他的样子勾了勾唇角,也不再多言。就着灶房里的小桌子就垫吧上了,待到用完吃食,贺安突然坐在了他对面,两手撑着下巴直愣愣的看着他。
“怎么了?”贺泽收好了碗筷。
“阿兄,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揉面?”
“……为什么?”
“阿兄,”贺安的嘴角一下子瘪了下来,“你真给忘了!”
贺泽不解。
“中秋快到了。”贺安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然后呢?”
“……阿兄,你怎么能这样!”贺安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猛地站起了身,蹬蹬几步跑了出去。
贺泽这才失笑出声,然而他脸上的笑还没收住,贺安又跑了回来,“好啊,阿兄,你耍我!”
“……再过几日该是你十六的生辰了,说吧,想要什么生辰礼物?”
“想要什么都可以?”贺安眼睛发亮。
“当然,”贺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什么都可以。”
贺安嘿嘿笑了两声,突然就凑近了贺泽,双手挽住了他的手臂,还没开始摇晃,后者已经将手抽了出去,“你要再不说,我可就不听了。”
“……我说!阿兄,你……给我一点银子吧?”
“银子,你要银子干什么?”贺泽放下了茶杯。
“嗯……我生辰之后过上几日就是林哥的生辰了,他前年送了我荷叶鸡,去年送了我狐皮帽,今年……我也想送他礼物。”贺安有些扭扭捏捏地道,只一双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贺泽。
“生辰?林煜?”
“嗯嗯!阿兄,你就应了我吧?”贺安拉长了声音,双手扯住了贺泽的袖口,“一两……不,五钱,算了……三钱也行,阿兄……”
“林煜,生辰……”贺泽喃喃自语了两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了身,“行了,这份礼物,阿兄帮你准备!”
说着他已经疾步出了房门,不过一瞬,连影子也见不着了。
“哎!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要送自己不会送啊?凭啥帮我准备?人家还想自己挑呢!你个汉子能挑出什么来!
一时间贺泽脑子里也不知怨了他的便宜阿兄多少句,最后只得愤懑地捶捶桌子,嘴瘪得能挂酱油瓶子了。
今天是七月二十七,贺安的生辰是八月初三,至于林煜……是八月十一。
这是贺安告诉他的。
还有半个月,时间上应该来得及。
贺泽稍稍思忖了一下,第二日下午,他从山上扛了一棵树回来。
“小泽啊,你这是……”儿子不会是想跟他学木工活了吧?这可是好事啊!
“阿爹,这段时间你不用出门吧?”
贺泽好容易将树滚进了院门,又找来砍柴刀夸夸地往枝叶上砍。只是这树像是硬得厉害,他巴巴地砍了十几下,一段枝丫才断了。
“不用不用,前两日不是刚出去了吗?下个活得过了中秋了,你要想学,这半个月阿爹好好教教你!”贺有财抽了一口旱烟,满脸笑。
“教我?”贺泽顿了顿,又接着砍了几下才道,“不是,阿爹,我是想你要是不用出门的话,把你箱子里那些东西借我使使。”
“……啊?借我那些东西?”贺有财脸上的笑意顿收,“那你砍这么一大棵树回来干嘛?”
“制弓。”
“制弓?你上次不是还买了一把?怎地,不好使了?”
“不是,阿爹,您别问了。”
贺泽这么半晌才砍掉了两根枝丫,且都不过两指粗,见他额头上都冒了汗,贺有财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他几步下了石阶,围着地上的树转了好几圈,又摸了摸尾部断口处红色的树心,有些惊疑不定地道,“这树……?”
“是铁木。”
他在向阳山上找到的密度最大的树木,偌大一座向阳山,他也就找到这么一棵。这铁木将它的种子尽皆落在了地上,又让他给催生着让好几颗发了芽,这才肯跟他回来。
“还真是铁木?你……你怎么搬回来的?”
铁木铁木,光听其名就知道,树质坚硬如铁,其重无比,但却是难得奇珍的树木,颜色分明,纹理清晰,承重力强,耐虫蛀,耐腐蚀,哪怕就是放在水中上百年都难得有损,是做家中木具或是横梁的上上等的木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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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年少时跟着镇上木工师傅当学徒的时候,见富贵人家找来一棵又细又小这样的树,给他家哥儿打个妆奁。他当时还奇怪,这么小的树哪经得起折腾,便问了师傅,这才有所耳闻。
没曾想,他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着!还这么大!恐怕都有好几十年的树龄了。
贺有财蹲下了身来,摸着树皮,一脸激动。
“我和刘三还有贺大郎一起去的山上,三个人巴巴地砍了一上午,这才给弄回来。他们怕您不让进门,到了院门口就回去了。”
贺泽没有半分停顿。
“这样啊……”贺有财面上有些讪讪,又看了一眼铁木,突然有些奇怪地道,“有的家里做木具木料得我来,我平时也没少上山砍树,怎地阿爹我砍了这十多年也没见着这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