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如此多骄 金推番外篇——by金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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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探过林婶的口风没有?关于徐叔?”
“说过,可是阿姆每次都跟我打马虎眼,什么也不肯说。”林煜声音颓丧,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什么也不肯说未尝就不是好事,比之前他明确的拒绝不是好多了?”贺泽出言安抚,“要不我找徐叔谈谈?让他加把劲?”
“……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贺泽挑了挑眉,随即便拉上了林煜的手。
有句话怎么说的,烈女怕缠郎,咳咳……应该能行吧?主要还是徐叔的性子太温吞了,像他不就以雷霆之速把媳妇给定下来了!
是吗?是,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贺泽:像他不就以雷霆之速把媳妇给定下来了!是吗?是,是吧……
作者君:呵呵。
另:谢谢君见笑兮,千凰魈和失去名字的妖怪三个宝贝儿的地雷,鞠躬致谢,么么哒~
第71章
秉持着急媳妇儿之所急的忠旨,贺泽一刻也没耽搁, 就着第二日贺有财拉他去镇上买牛的空档, 径直去了徐庆生的诊铺。
到底是晚辈, 贺泽也没直说, 只是和徐庆生寒暄了两句, “不经意”地透露了林煜担心林婶,希望林婶能在他成亲前找个伴的事情。
贺泽说这话的时候, 徐庆生正在写方子, 手上动作停滞一瞬,浓黑的墨点滴落在皙白的纸上,慢慢浸透,浸开。
目的达到,相信徐庆生心里自有章程, 贺泽也不再多言。跟他告辞之后,便回了牛市和贺有财汇合。
牛市离徐庆生的诊铺不远。
说是牛市就是一片不大的院墙围起来的空场地, 中间立了许多木柱, 大大小小的牛被牛绳绑在木柱上, 买牛的卖牛的成群聚在一起, 吵吵嚷嚷的声音中时不时混杂着一声牛哞哞的叫声。
大概是因为年关将至的原因,这里比往常要热闹许多。
牛是贺老爹和李氏许久之前便想买的。村里人吃住花用都靠着地里的庄稼, 牛的地位举足轻重, 家里已经没了负担,这买牛自然宜早不宜迟。
趁着今天新房那边不忙,贺有财一大早就急匆匆地来了。
“哪去了?”
贺泽走近贺有财的时候, 他正站在一头奶黄色的小牛犊面前看了又看,旁边牛主人摸着牛背侃侃而谈。
“老兄弟,咱这小牛崽可刚满三个月,瞧瞧,这阔背,这牛蹄,多壮实!它阿姆在咱家都养了七八年了,从来都没生过病痛,耕田犁地拉车的活都干,背个百斤的东西跟玩似的!吃得少不说,还不挑!你买了这牛犊回去,一定是你赚了!”
“去了徐叔的诊铺一趟,之前不是跟您提过了他和林婶的事情。”待到牛主人落了话音,贺泽这才开口,“阿爹,您不是想买小牛崽回家吧?”
牛崽子要养到能耕地拉车得费多少时间!
“当然不是,阿爹这不是在等你随处转转?”贺有财抽出腰间的烟管,用火折子点燃吸了一口,几步便向着靠墙角方向的一排成年壮牛去了。
贺泽闻言跟在了他的后头。
“唉,老兄,客官,别走啊!这牛犊子只要五两银子,不,四两五钱您看行不?”
见贺有财走远,那牛主人着了急,连忙开口喊了两句,却是没得到回应,最终只得愤愤哼了一声,继而向着其他客人吆喝了起来。
“那徐大夫怎么说?”贺有财吐了一口烟,转瞬又道,“你也是,这么急做什么,去拜访徐大夫也不提点东西过去!”
在贺有财看来,徐庆生不但治好了贺泽的伤,又治好了自己的手,是贺家的大恩人,贸贸然上门总归失了礼数。
“阿爹,送礼的事情哪急在这一时?再者徐叔说不准以后就是自家人了,这么客气作甚?”
“至于他的意思,”贺泽顿了顿,“看不准,不过这事强求不得,他们自个儿不想通,咱们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父子俩边走边聊,贺有财溜达了一圈,然后停在了一头健硕的黄牛面前,贺泽打量了黄牛两眼,“这头不错,很健康。”
人或者动物的大致身体状况,他的眼睛还是能看出来的。
一听贺泽这话,旁边的牛贩立马走到了两人跟前。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话说得比之前卖自家牛的农人还好听。
不过确实是头好牛。
“嗯,不错。”在牛腹上摸了两把,贺有财也点了点头。
谈好价格,付了定钱,两人又去面摊上吃了碗面。贺有财本想牵着牛想回村,却是让贺泽拉着去了车行。
“既然来了,顺便把车也买了,以后来镇上、药材的运送都要方便得多。”
贺有财觉着也是,两人买完车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申时,略白的阳光带着淡淡的暖意,慢慢倾斜了角度。挑了十个瓦盆作种花的准备,贺泽这才跟贺有财一起回家。
贺泽驾车坐在前头,贺有财坐在后头车上,时不时地摸一把刷了漆的褐色围栏。之前他们家有牛,却也没舍得买车,现在看着座下这木车,贺有财心里舒坦地紧。
有了牛车,可算村里的富户了!
离村里越来越近,遇见的村人也就越来越多,碰上一个贺有财便要跟人寒暄两句。
“哟,这是又买上牛车了?有财,好福气啊你!”
“有福气,大家都有福气,哈哈!”
听见贺老爹越来越畅快的笑声,贺泽轻笑着摇了摇头,驾车的速度却不自觉地慢了些。
两人到了家的时候,只有贺安在,“阿姆去新院子那边照看了。”
吃了点李氏给热好的饭菜,贺有财劈了柴火,贺泽去新房那边干了会活,暮色降临,这一天很快便过去了。
随着太阳的升起和落下,年关在村人们的期待中如期而至。
腊月三十那天,阳光灿烂。
整个贺家村大半地方都笼罩在了红色的阴影下,红色的桃符,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剪纸……孩子们的笑声和偶尔响起的爆竹声彻底打破了这个小村庄的宁静,田埂小路上,来往的村人脸上也都挂上了笑。
贺家,贺泽踩在正房门口的凳子上刷着浆糊,旁边的贺安将手中的桃符递给他,接过浆糊退到了远处。
“阿兄!慢点慢点,歪了,左边,左边一点……不,右边,右边一点,又歪了!阿兄,左边……”
“到底左边还是右边,说清楚!”
贺泽没了耐心,作势就要从凳子上下来。
“哎!等等,别动!对,别动!就这个位置,阿兄,贴上去,正了正了!”
“真的正了,贴吧!”贺安长舒了口气。
阿兄这么笨,他容易嘛他!
桃符贴好,兄弟俩又开始一间房一间房地打扫擦拭。贺有财帮着李氏在厨房忙活,炖肉的香味散在空气中,让人不自觉地开始分泌唾液。
正擦桌子的贺安喉结动了动。
“有这么饿?”贺泽没好气地道,“快干活,太阳落山之前要完成,还有,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阿兄,你好意思嘛你!前两天才见了林哥,今天是什么日子!万一被阿爹阿姆发现了……”
“闭嘴,你不帮忙也行,把你点燃的那几个爆竹给我还回来!”
前两日他和阿姆去镇上置办年货的时候,他一时兴起买了好些爆竹回来,结果让贺安给玩得只剩下了两个!两个!
“帮,一定帮,”贺安看了贺泽一眼,目光哀怨地指控,“不就几个爆竹,阿兄你小气!”
“小安,阿兄给你另准备了一份?”结果他把另一份也玩得只剩下了两个!贺泽眯了眯眼,脸上带着欠揍的笑意,“对了,前几日王伯娘又上门来了,说有个配你的亲事,男方是镇上的,阿姆貌似还没回话,要不然阿兄帮你好好说说?”
“阿兄!”
贺安咬牙切齿,你等着!
等你成了亲一定让林哥帮我报仇!
两兄弟正闹着,灶房那边好些菜已经出了锅,鸡鱼肉各样都满满装了一碗,还有其他荤食也都色香味俱全。这一年他们家发生的事情太多,如今苦尽甘来,除旧迎新,今天又是年节,于吃食上哪能舍不得!
当晚饭桌上其乐融融,贺有财开了一坛子上好的酒,一家人连同贺安都小酌了几杯。饭后,贺泽和贺安跪在两老面前给他们拜年,贺泽时隔多年之后再一次收到了压岁银。
银钱不多,一两,用红布包了好几层,中间还放了些许米粒。
贺泽鼻头一酸,竟然有些不知所措,“阿爹,我都这么大了……”
“大什么大!再大在我和你阿姆面前也是孩子!”贺有财捋了捋自己的粗硬胡子,脸上笑意浓浓,“你明年,不,今年就该成亲了,这是最后一次给你预备压岁银,是我和你阿姆的心意,好好收着!”
“再过上一个月,就是你十九的生辰了。还是那句话,担起你男子汉的责任来,这样阿爹就放心了!”
“是,阿爹。”
“阿爹,我呢我呢!我一定敬爱兄长,好好孝顺你和阿姆!”贺安露出一口大白牙,又向着两老叩了一个头。
晕黄的油灯下,他眉宇间的稚气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和贺泽相似的容貌带着哥儿的秀气,舒展的眉眼清淡如菊,一笑起来却又灿若朝阳。
“好好好!你俩快起来!”
贺安的话逗笑了贺有财和李氏,两人相继被扶起,一家人言笑晏晏地坐在一起,一直到月上中天之时,李氏才难耐地打了一个哈欠。
贺泽看了贺安一眼,两人立马诱哄着贺有财和李氏回了卧房。
“你也快去睡,我等会就回来。”
跟贺安交代了一句,贺泽看了一眼月色,现在这个时间,应该还没过十二点吧?古代没有钟表,所有对时间的认知都是大致、大概,这让他有些不习惯。
“阿兄,你也忒猴急了!”贺安眼中满是兴味,接着又笑道,“小心点,可别让林婶抓到了!”
“乌鸦嘴!”
瞪了他一眼,贺泽反身进了一趟自己的卧房,将好容易从贺安手里留下来的两个爆竹塞进了怀里。
还好冬天的衣裳够宽大。
“早点睡,明天还得跟阿姆回去李家村。”
出了屋,贺泽顺手关上了院门。外头明月弯钩,趁着月色,他直接从田埂上绕去了林家。
这样比较快。
来这里的第一个新年,他想见见林煜。莫名地,很想。
约莫只过了半刻钟,贺泽在林家院墙外边停了下来。刚想敲门,却是突然顿住了动作,贺安的话提醒了他——万一开门的是林婶怎么办?
不仅人见不到,肯定还得被训上一顿!
贺泽皱了皱眉,直转悠了好几圈,目光最终顿在了高墙之上,这个高度……他从路边搬了几块石头。
爬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在明早之前,晚安。
另:谢谢卡夫卡,君见笑兮和茶壶耳的地雷,鞠躬致谢,么么哒~
第72章
贺泽是摔进林家院子的。
村里的院墙大都是泥筑,他运气不太好, 踩着的地方一下子松动, 于是……
“汪, 汪汪——”
听见了动静, 在自个儿小窝睡得正香的旺吉肚皮颤动了一下, 立马醒了过来。
黑亮的毛色,黑亮的眼睛, 小短腿, 不,旺吉看样子伙食很好,比旺福还要壮实一些,小长腿扒拉了一下小窝的木栓,呼啦啦地便冲着贺泽冲了过来。
“汪, 汪汪——”
许是闻见了他身上的味儿,旺吉很兴奋, 抓着贺泽的裤腿便想往他身上爬。
很好, 还记得他。
“嘘!不准叫了!”
贺泽也不管它听得懂听不懂, 捂了一下小东西的嘴, 又拍了拍它的背,这才冲着林煜的卧房方向去了。
然而还不待他走近, 下一秒房门便打开了来。
两人视线相对时皆是一愣。
旺吉很是狗腿地冲林煜叫唤了两声。
“你怎么来了?”林煜将旺吉抱回了小窝, 又向着张氏的房门张望了几眼,特地放低了声音。
这大年夜的,他还以为什么贼人进来了!
贺泽看他一眼, 也没答话,拉着人就向院墙去了。
“哎!门,房门——”
房门被关上。
“咱们去哪儿?”
“上去!能爬上去吗?”贺泽看着院墙,眼睛发亮。
十九岁,多好的年纪!
“贺泽,你笨呐你,咱们为什么不从门走!”林煜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小心拉开了院门。
贺泽摸了摸鼻子。
林煜从门缝里探出了一个脑袋,过了几瞬才转过头来,“没人,走吧。”
成功溜出了门,两人皆是心情愉悦。半晌之后,林煜坐在之前那个晚上的房顶上,下面贺泽正吹着火折子,点燃了地上摆着的两个爆竹。
“砰——砰——”
林煜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贺泽也往后退了两步。星星点点的火花噼里啪啦,红纸炸开在空中回旋飞舞,然后亮光熄灭,红纸落地,一切转瞬即逝。
看惯了现代烟花的贺泽有些失望,尽管他早在贺安放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
“好漂亮……”
林煜喃喃的声音落入贺泽的耳中,他仰头看他,林煜眼里似乎还残留着刚刚爆竹的光亮。
“以后给你放更好看的……”
贺泽眼神暗了暗。
他想补给林煜一个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