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圣母病——by青渊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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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快雪抬起头,徐知居然会跟他开玩笑,他受惊不小。
江快雪抬头,有点瑟缩地看了徐知一眼。
“不要怕我。”徐知伸出手,似乎是想碰了碰江快雪,看到他下意识后退,又收回手:“我是想问你——”
江快雪不明所以,困惑地看着他。
“还记不记得松月真?”
江快雪十分诧异。
为什么……徐知会知道这个名字。
“我想你一定也发现了,我跟松月真长得一模一样,其实,”徐知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脸都红了:“其实我就是他。只不过在进入那些异次元空间的时候,我不像你总能保留记忆,我压根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不记得了!你说的,我压根不明白……”江快雪几乎是惊慌失措地说这句话的。
可是他必须得这么说。
他怎么也没想到,徐知居然就是阿真,这样一来,他趁着徐知失去记忆,进入异次元空间的机会,向他献殷勤,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自己讨厌的人共度一生,这简直就是比强吻他还要恶劣的事情!
江快雪简直无言面对徐知。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您说的异次元空间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明白。”
江快雪低着头,不敢看徐知的眼睛。
“你……”徐知难以置信:“你为什么会不记得……我们在一起度过了那么长久的岁月。你、你记得我曾经向你承诺过什么吗?”
记得。他当然都记得。
阿真说过,如果可以的话,他会主动来找到他,不会再让他一个人疲惫的苦苦追寻了。
可是——可是阿真是阿真!
徐知压根用不着为自己不知情时许下的承诺负责!
这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都不记得了,徐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快雪站起来,后退了一步。
谢天谢地,这时候妈妈终于回到了病房。看见江快雪手足无措地站着,她有些惊诧,走上前来。
“妈,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啊……”虽然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小儿子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是发生了什么令他不舒服的事情吗?江母毫不迟疑地点点头:“行,咱们也该走了,让小知好好休息。”
她礼貌地跟徐知道别。
江快雪跟在她身后,走到病房门口。
徐知忍不住,追问道:“阿雪!”
徐知的声音近乎酸楚了:“你明天能再来看看我吗?”
“我……”江快雪低着头:“不好意思,我有点忙。”
江快雪魂不守舍,跟着江母上了车。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小知说了些什么?”江母有点担忧地看着他。
江快雪摇摇头:“没有。”
他只是一时间太震撼了。
阿真……
他早该想到了,两个人无论外貌还是气质都是如出一辙。
如果他能早一点想到,一定会离徐知远远的,绝对不会打扰他。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爱了徐知四世,就算是记忆淡化了,这份感情也不可能轻易割舍啊。
江快雪跟着他妈回了家,一个人进了画室。他想起来,这画是想送给他妈当母亲节礼物的,还差一点就能画完了。
江快雪在画架前坐下,画画能让他暂时从心烦意乱中逃避片刻,而这正是他现在需要的。
不知不觉画了一下午,还是妈妈来敲门提醒他出来吃饭,江快雪才骤然感觉到疲惫。
他走出画室,听见楼下传来青年男人聊天的声音。站在扶手边一看,果然是他哥哥江好风回来了,还带了个朋友——魏从信。
这个魏从信对他挺不友好的,刻薄他是阴沟里的老鼠,说什么徐知应该和江好风在一起,让他不要肖想徐知了。以前江快雪总有点底气不足,被魏从信刻薄两句都不知道如何回嘴,现在他也是经历了好几百年的人了,对魏从信这种人当然不放在眼里。
江快雪走下楼,魏从信一见到他,就笑了一下:“哟,阿雪成天足不出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家添了个姑娘呢。”
江快雪扫了他一眼:“我就算真是姑娘,也比你像个爷们。”
魏从信十分诧异,就连江好风也抬起头,看向江快雪。
两人面面相觑,魏从信看着江好风,用眼神问他:你弟弟这是怎么了?软包子变狗了吧?
江好风摇摇头,跟魏从信走到餐桌边上。等了一会儿,江快雪他爸也回来了,一家人跟客人一起开饭。
魏从信跟江好风很熟,经常来江家串门,在饭桌上也很自在。他跟江好风说:“你听说了没有,徐知醒了。”
“听说了,他出事我也是前两天才听说的,他们家把消息也瞒得太死了。”
“咱们明天去看看他吧。”魏从信提议。
江好风说了声行。
魏从信又看向桌子对面默不作声吃饭的江快雪,笑眯眯地问:“阿雪,你明天跟我们一起去吗?”
“他今天已经和我一起去过了。”见江快雪不想说话,江母帮他回答魏从信。
“哦。”魏从信点点头,没再说话。
吃了饭,江母洗了点水果放在茶几上,学校打电话来找她,她开车出去了。江父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一个人进了书房。
魏从信坐在沙发上吃杨梅,江快雪也坐着,漫不经心地吃车厘子。
魏从信抬头看向江快雪,笑了:“你今天去看徐知了?他没说什么吧?”
江快雪垂下眼睛看着他。
他不想搭理这人,但这份沉默大概被魏从信当成了软弱可欺,江好风也坐在一边看书不说话,没有半点护短的意思,魏从信更来劲了:“毕竟我们都知道,他不喜欢你啊。”
江快雪没作声。
魏从信见他屁都不放一个,也觉得有点没意思,走到二楼洗手间去洗杨梅的汁水。江快雪跟在他身后,在他转身要出来的时候,把他往里头一搡,反手关上门,抓着他的头按进洗脸池里。
魏从信人高马大,身强体壮,平时还喜欢练泰拳,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他连忙挣扎,可敌不过曾经习过武的江快雪,一招一式全被江快雪压制得死死的。
江快雪把水龙头打开,接了一池子水,用力把魏从信地头按了进去。
他心里有数,没打算把人弄死了,只是这个魏从信嘴巴太贱了,敢在他面前阴阳怪气的,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魏从信用力挣扎,无奈溺水的窒息感令他力气越来越小。江快雪把他的头抓起来,魏从信大口呼吸,拼命咳嗽,脸都涨红了。
江快雪把他推到马桶座上,一脚踩在他裤裆,拿着毛巾给他认真地擦拭脸上的水渍,压低声音阴沉沉地问道:“知道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吗?”
“江快雪……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谁让你自己贱得慌,阴阳怪气地拿话挤兑我,真以为我是从乡下来的好欺负么?”江快雪拿湿毛巾打了打他的脸:“我记得你们魏家最近很想在江家的绿地项目里分一杯羹,你要是敢回去告状,我就敢把你们魏家的合作搅黄了。”
魏从信有点懵,江快雪向来不善言辞,但是一旦开口,就是蛇打七寸,拿在他的命门上。
江快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魏从信给江快雪整治得服服帖帖,不敢吭声,脑袋上还湿漉漉地滴着水就要往外走。
江快雪叫住他:“慢着。”
魏从信一抖,回过头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
江快雪走上前来,看着他:“低头。”
魏从信几乎是下意识地服从。
江快雪换了一条干毛巾,罩在他脑袋上,给他揉搓头发。他可不想一会儿被江好风询问在浴室里发生了什么。
魏从信感觉到脑袋上那温和的力道,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怪异感。他这莫不是斯德哥尔摩了?江快雪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他就要俯首帖耳叫主人了不成?
魏从信警惕忌惮起来,这个江快雪,绝不是表面上那副好欺负的模样。
回到客厅,江好风扫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你掉马桶里了,怎么去那么久。”
魏从信打了个哈哈:“这不是……杨梅吃多了有点便秘么……”
江好风瞪他一眼:“你也不嫌恶心。”
“嫌我恶心那我走了。”魏从信想起江快雪那个阴沉煞气的瘟神就发憷:“说好了,明天一起去看徐知。我明天来接你。”
江快雪一个人回了画室,继续画画。
他知道江好风跟魏从信第二天要去看徐知,他是不打算去的。第二天一早起了床洗漱,他爸正往公司赶,看到他又往画室里扎,叫住他:“小雪,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江快雪摇摇头。
“那跟我去公司看看吧。”
他爸之前也提议过,想带他去家族的公司,熟悉一下,将来也好跟他哥一起接手家族企业。之前江快雪是察觉到了江好风对他的排挤和敌意,所以拒绝了他爸的提议,但是他这种卑微的示好,似乎也没有换来江好风的手足之情,那么他也没必要再多客气。
江快雪很爽快地答应了。
上一个世界,他那位爷爷在分遗产时,家族企业的大部分股份,都分给了父亲这一房,留了些不动产给二房。他跟哥哥的关系很好,父母年迈之后,股份都给了他们兄弟俩。兄弟俩是赶鸭子上架,不会也得学,幸好有松月真帮忙,江快雪对经营家族企业已经颇有见底,管理起公司来也是得心应手了。
江父把他带到公司,给几个股东、高管介绍了一下,江快雪扫了这几人一眼,判断他哥哥的势力应该没有太过深入,这几个股东各有各的成算。
这样就好办了。
江父看他好学,也乐意多带带他教导他,看到江快雪居然能看懂财报,对企业的投资能说得头头是道,更是惊喜,称赞他天资聪颖。
江快雪心想他要是没半点眼力,上辈子可不就是白活了么。
江父很快给他在公司里安排了一个职位。
于是等到江好风上午探望了徐知回来,就惊闻那个外面找回来的便宜弟弟已经把手伸到家族企业的噩耗。
他对江快雪压根没什么感情,小时候成天看母亲以泪洗面,思念这个被拐走的弟弟,时间久了就有些酸。从小就是独生子,他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父母的东西都该是他的,这个外头找回来的便宜弟弟凭什么抢走他的东西?
但是江快雪一个专科毕业,文化水平就不高,更别说企业里那些复杂的财务报表预算盈亏,没有专业的知识,几年的工作经验积累,他能看得懂么?
想通这一层,江好风就把心放下了。
“对了,妈,今天是母亲节。”江好风从车后座抱下来一捧花:“这个送给你,母亲节快乐。”
江母笑着接过,把花插进花瓶里。
江快雪进了楼上的画室,不出片刻抱着一幅画走出来,放在江母面前:“妈,这个送给你,颜料还没干,你小心别沾在衣服上。母亲节快乐。”
江母登时又惊又喜,没想到看起来阴沉孤僻冷漠疏离的小儿子居然会给她准备礼物,而且还是自己亲手画的画作。这可比花钱买花有心多了!
看来阿雪对他们也是有感情的,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江母这么想着,十分高兴,把画放在五斗柜上,认真打量。
这一看之下她又添几分惊喜,这短短的几天,小儿子的画技又有了极大的突破,不知道的看到这娴熟的笔触,恐怕要以为是老画家的手笔。
江母登时又是好一番盛赞,特意把画挂在了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江好风看了一眼,暗自咬牙。
江快雪跟着江父在公司做事,每天同进同出,他思想成熟,应答得体,进退得宜,江父对他渐渐地更为器重起来。
这几天江快雪让自己埋头工作,就是不愿想起徐知的一切。他心里对徐知难以割舍,可是他不应该再出现了,然而,这天傍晚,家里的电话响起,却是徐家打了电话过来。
江母接了电话,寒暄两句,叫了江快雪一声。
“阿雪,找你的。”
江快雪走过去,就听见那边传来一把清澈的嗓音:“阿雪,是我。”
是徐知。
江快雪的脑子一瞬间木了。
“我已经出院了。”徐知有点迟疑,似乎是怕被拒绝:“家里要举行聚会庆祝我出院,你有时间来吗?”
时间江快雪当然是有的,而且徐知都亲自开口邀请了,于公于私他都不应该拒绝。
“好,我会去,什么时候?”
徐知的声音一瞬间阴转晴,欢快起来,告知了他聚会的时间地点,还说要来接他。
江快雪连忙拒绝了,徐知这才出院没多久,怎么可以让他奔波劳累。
挂了电话,他跟妈妈说了这事。妈妈给他准备了礼物,让他明天聚会的时候带去。
第二天江快雪赶到了聚会的酒店,他打算把礼物送上再等两分钟就离开。
聚会已经来了不少人,魏从信也来了,跟江快雪对视一眼,转身就溜了。江快雪本来还想问问他徐知在哪儿,见他跑得这么快,只得罢了。
门厅边是徐知的姐姐帮忙接待,她是个女强人,精明干练,待人接物也进退得宜,正因为有她在,徐知才能一门心思钻研学术,用不着考虑接手家里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