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圣母病——by青渊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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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器厂的工人们陆陆续续地来了,人不多,估计不到五十个。江快雪戴着口罩在窗口帮忙,另外五个陆陆续续来了,看见了他,都走过来跟他打招呼。
江快雪掂着勺,给每个人都多打了一点。
到了快九点,他下了班,走到后厨门口,就看见五个人都在那里等他。
“走了小老弟!一起去上课。”郭广清亲密地勾着他的脖子。
江快雪心中有点异样的温暖,他一个人孤僻惯了,被朋友们等下班这几乎是头一次。
谭老师已经在作坊里等他们了。
“昨天咱们拉的胚子还没干,本来拉胚之后得修胚的,今天咱们暂时不修胚。”谭老师拿了几个她自己做的花瓶干胚分发下去:“大家先拿我做的这几个石膏胚练手,学习修胚。你们自己拉的胚子,明天应该就干了,明天再修。”
她扫了几个人一眼,看到松雪华脸上红红肿肿的,笑了:“看来昨天有人叫漆给咬了啊,老师准备了药水,给你们涂一涂。”
她端起桌案上的一个小碗,大家都伸长脖子,望着那碗里的绿色汁水。
“老师,这是什么啊?一股韭菜味儿!”
“韭菜汁。”谭老师走到松雪华跟前,拿刷子在他脸上刷了刷。
松雪华没躲,虽然这气味的确不好闻,但脸上痒痒的又不敢挠也实在是难受。
其他几个人看了都笑,郭广清还拍拍松雪华的肩膀:“咱们雪华颜值就是高啊,你们看,脸刷绿了都还这么帅。”
松雪华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别笑我,你们也都小心点吧。”
弹幕也哈哈哈笑起来:【这一定是松雪华最不想回忆的经历。】
【有点惨可是为什么我好想笑啊哈哈哈哈。】
松雪华脸上涂好了,谭老师把剩下的韭菜汁递给他:“你身上有没有过敏?自己擦一擦吧。”
松雪华接过韭菜汁,跟江快雪招呼一声:“我们到洗手间去。”
他一个人倒是能涂胸前的,但后背看不见也够不着,必须得叫个人不可。
【我去这两个人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吗?雪花不找别人就找江快雪!】
【心情有点复杂,看在他是雪花朋友的份上,以后不黑他了。】
【额……有点担心雪花被蹭热度(小小声)】
松雪华和江快雪现在在分频镜头,不在主频道上,会跟到分频来看的,都是他和江快雪的粉,以及有好感的路人,会在弹幕里替他担心很正常。不过立刻就有人帮江快雪说话了。
【江快雪一点事业心都没有,而且人家想要资源会让家里拿钱砸,朋友你不用操这份心哈。】
江快雪跟在他身后,两人把跟拍的摄影师们关在洗手间外,松雪华卷起衣服,让江快雪帮忙。
“昨天不是吃了药吗?怎么还没好?”
“没那么快。”松雪华低着头,看着江快雪小心帮他涂汁水。
江快雪蓦然抬起头,恰好对上松雪华秋水般的眸子。
江快雪不禁称赞了一句:“你的眼睛真漂亮。”
松雪华翘起嘴角。
“像你爸爸……”
“好好的提我爸干什么。”松雪华嘟囔一声,扣上衬衣扣子,跟江快雪回到作坊。
其他几个人已经在用机器修胚了,他们连忙坐下,按照谭老师的指点修胚子。
这就是个细致活儿,谭老师教的很认真,一个一个指出问题,帮忙修改。修了胚,她接着教大家调漆。
把泥瓦灰和大漆调和在一起,搅拌均匀。刚才修石膏坯子大家难免蹭到一身石膏灰,这时候调漆又蹭了一身泥瓦灰,别说两个爱干净的姑娘,就是柳明渠这种特别注重形象的男人也是不由自主地感慨:“咱们这是干净不了了。”
“还是江哥聪明,还戴了个围兜。”邱水灵羡慕地瞅瞅江快雪。
江快雪围了一条藏青的挂脖围裙,是他跟厨房借的,他也怕工作的时候弄脏衣服。
“厨房还有几条,你们可以跟阿姨们借一下。”
几个人懒得跑,不愿意去,继续蹲在漆桶前调漆。调好了漆,谭师傅带着他们批灰裱布,这种工作没什么乐趣,就是靠得耐心。江快雪孤僻惯了的人,垂着眼眸认真批灰的侧脸很有匠人的模样。
邱水灵忽然说:“我发现了。”
大家都抬起头,看向她。
“发现什么了?”
“我发现松哥总是在偷看江哥!”邱水灵玩笑般喊了一声。
松雪华跟江快雪对视一眼,心虚似的挪开眼,给自己辩解:“瞎说,我是看江快雪做得好,看他怎么做的。”
邱水灵也哈哈笑着解围:“我开玩笑呢,松哥瞧你急的。不过江哥做的是真的好。”
弹幕:【哈哈哈邱水灵的眼睛是雪亮的!】
【CP粉收敛一点,雪花都说了是看江快雪做的好。刚才方思微也在看江快雪呢。】
【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嘛。主要是看久了也好累,他们制作的过程又不能快进。】
【我也觉得有点枯燥了……】
【可是这个节目就叫做《手艺人》,肯定是主要讲大家学习手艺啊。】
【是的,能三百六十度关上爱豆的无死角美颜,我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批了一次灰,就得等胎体阴干,谭老师让他们把漆器都放到窨房里,跟大家解释:“胎体等阴干之后,还要再取出来批灰裱布,这一道工序要重复数次。而你们的成品做得好不好,跟胎体有最直接的关系。不过今天因为咱们时间的关系,没办法等胎体阴干了。我先教你们下一道工序——脱胎。”
她又拿出六个已经批灰裱布完毕的小碗胎器分给大家。看得出来她为了教好六个人,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大家把胎器里面的稻草绳子全抽出来,石膏捣碎,倒空,剩下的就是咱们要的胎骨了。”
六个人打了水来,先是把稻草抽出来,跟着在水里浸泡一遍,这样里面的石膏遇水软化,用竹片把石膏捣碎,倒在一边,胎骨内壁上还残留着石膏,用刷锅的丝瓜瓤擦一擦,就都清理干净了。
干了一上午,几个人有点累,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都还提不起精神。
饭桌边,方思微摸了摸脸:“有点痒,水灵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过敏了。”
她脸上有点红红的,看来是今天接触了漆,也跟着过敏了。松雪华说:“我那里还有点药,等会儿回去给你吧。你们昨天晚上都找到工作了吗?”
刚才节目组的负责人已经来过,跟他们算过账了,住宿,每天一百块钱,在食堂吃饭,一顿饭十五块。每人每天得要一百四十五。
柳明渠取出几十块钱,放在桌上,这是他昨天清理垃圾打扫卫生赚到的钱:“今天我会继续工作,在今晚休息之前能凑到一百五十块钱。”
江快雪把早上打工的钱放在桌上,一个小时五十块钱,他干了两个小时,一百。
方思微拿出五十块钱:“今天帮工人搬漆器赚的。”
江快雪忽然想起来:“对了,厨房还缺一个洗碗的。”
他在邱水灵和方思微两人脸上看看,洗碗总比搬东西这种体力活好得多吧。哪知道方思微连忙摇摇头:“我不洗碗,洗碗伤手啊。”
邱水灵得意地哼哼两声:“我也不洗碗,我昨天赚到钱啦!”
郭广清坐在一边得意地笑,邱水灵从牛仔裤口袋掏出一把钱,拍在桌上,得意地扬起下巴:“各位这几天的食宿就由我和郭哥包了!”
“哇!”方思微惊呼一声:“你们发了啊。”
“昨天在夜市端了一晚上的盘子。”郭广清揉了揉胳膊和腿。
“没有被人认出来吗?”
郭广清笑笑:“有节目组跟拍,我们俩戴口罩也没用,不过老板要的就是这个明星效应。”
邱水灵跟着点头:“老板昨天给钱的时候可大方了,还问我们今天去不去。”
她点了点桌上的钱,笑嘻嘻地说:“不过咱们现在都赚了小一千了,也够我们这几天的食宿了,不够再说吧。”
她把钱推到江快雪跟前:“这次还是江哥管钱吧。”
吃了饭,松雪华拉着江快雪走到一边:“食堂还缺个洗碗的?”
江快雪点点头:“你想去?我带你过去吧。”
他领着人进了食堂后厨,阿姨们正在忙着打扫卫生,江快雪直接说明来意,阿姨也很爽快,让松雪华留下试用。
松雪华卷起袖子,围上围裙,站在水槽前洗刷碗筷。江快雪有点不放心,人毕竟是他介绍来的,万一把碗盘摔碎了就不好了。他在旁边看了十来分钟,虽说松雪华是个富贵少爷,但做事很认真,碗都洗的很干净,就是动作慢了点。
“你早上起得早,赶紧回去睡午觉吧。我昨天用的药放在桌上,你拿给小邱。那药一天三次,一次一粒,让她别弄错了。”
江快雪嗯了一声,离开食堂,按照松雪华的交代把药给了邱水灵。邱水灵问他:“江哥,药还有没有多啊?”
“药不是好东西,不能多吃的。”
“哎,不是。是思微她也有点过敏了。”
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江快雪发现过敏的人有点多。谭老师对这已经早有准备,又端了一碗韭菜汁,笑眯眯地往几个人脸上涂汁水。
松雪华坐在一边笑:“早上是谁笑我笑得最大声啊?”
几个人都苦着一张惨绿的脸,邱水灵把眼睛转向江快雪:“就江哥脸上最干净,白白的。”
“是啊!我们都丑了,小老弟怎么能一个人独美!”郭广清坏笑着,端起韭菜汁:“你们上去把他按住!”
江快雪还来不及跑,就被眼疾手快的柳明渠按在了座位上。
邱水灵按住了他的另一边。
江快雪连忙向松雪华求救,松雪华站在一边,抱着胳膊笑得十分开心。
郭广清坏笑着,把韭菜汁涂在他脸上。邱水灵还在一边兴奋地嚷嚷:“谁的手机能借我们用一下啊!必须拍照留念!”
节目组的跟拍助理很爽快地借出了手机,给六个绿脸人来了一张合照。
弹幕里纷纷表示:【已经截图!马上就去发微博!】
谭老师等他们闹够了,才开始上课。今天上午已经教了他们脱胎,现在该打埝了。
“到了这一步,大家都慎重一点,别一个不小心,把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一个胎骨给毁了。”谭老师拿着一个光滑的胎骨,沾着红漆,小心地给大家示范如何打埝:“打埝呢,就是把漆点涂上来,漆的高度高于胎骨表面,后续再上漆然后打磨抛光之后,才会看到流光溢彩的纹理。”
“你们点涂的时候,注意别太死板,这样才能让花纹有流动感。”
六个绿脸人小心地拿起胎骨,江快雪看了看色漆,选了孔雀绿的颜色打埝。
他有绘画的功底,打埝时轻松写意,行云流水,挥洒自如。谭老师来看过,没有多说什么。打埝做完了,得等它干,谭老师还是让大家把漆器放到昨天的窨房里,并拿出昨天他们放进去的石膏坯。现在天气热,经过一晚上,石膏坯也都干了,六个人仔细修了坯,又开始重复昨天学习过的功课——调漆,批灰裱布。
江快雪做得很认真,他是很想把这个提匣做好的。
等到重复了昨天批灰裱布的功课,谭老师又让他们把作品放进窨房里,取出昨天第一次批灰裱布的胎体,进行第二次批灰裱布。
学习没那么多乐趣可言,六个绿脸人认真学了一个下午,下了课,谭老师回家了,六个人站起来,捶捶腰背,活动活动,一起往食堂走去。
六个人的钱已经够食宿了,暂时没有压力,走路的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晚上吃了饭,松雪华去食堂洗碗赚钱,柳明渠去清理卫生,江快雪就和他们三个一起打打牌。
郭广清是很想拉着几个人玩游戏的,可惜手机被没收了,他们只能打牌。
江快雪很少有这种和朋友相处的轻松经历,一时间感觉不可思议,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轻松又惬意。虽然郭广清他们的友善是因为有镜头跟着,带着几分表演的性质,但也令他觉得难能可贵。
江快雪脸上的笑容不禁多了一点。
第三天还是重复第二天的日程。江快雪早早起床,赶到食堂帮忙,吃了饭,跟大家一起上课。谭老师继续重复之前教过的步骤,让他们练习批灰裱布,并试着给昨天打了埝的胎骨上漆。
这漆要刷十多层,十多层加起来,也只有几毫米的厚度,是个细致活儿。他们是来学漆器的,终于能开始动手刷漆了,几个人都跃跃欲试,按照谭老师的指点认真刷上第一层漆。
“每刷一次漆,都得等它干了才能刷下一次。而且每一次刷的漆,颜色都得不一样。”
江快雪盯着他的胎骨,他打埝用的是孔雀绿,刷第一层漆,就选了静谧的蓝色,小心把漆刷好,他按照谭老师说的,再次把胎骨放到窨房里,等它干透得到明天了。
他觉得这种学习的日子挺快活,虽然也不知道这节目拍出来好不好看,但是他在录节目的过程中收获了不少东西。
第四天上午他们就该离开了,在离开之前,谭老师又教他们批了一次灰,刷了一遍的漆,等他们再次过来学习,就该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坐上大巴车,负责人看着几个头碰着头拿着手机玩游戏的嘉宾,失笑道:“大家先别忙着玩游戏,我们的节目除了在平台直播,也会有一个剪辑版在电视频道播出,第一期已经制作好了,明天在微博上就会放出节目预告,到时候麻烦大家都帮忙转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