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装傻只为暗害我——by歧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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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漱微微一叹,将他拉了起来,郑重的警告道:“你要知道我这个人,聪慧美貌,一般干不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来,所以你心里要有数,不要什么话都相信。”
赵秋衡低着头,将他的手拂开,自己跑到床上躺下来,抱着那兰漱盯了很久的剑,背对着他,道:“我知道……你走吗?”
兰漱:“……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他不敢相信:“难道你就没有那种被天神眷顾,爱我爱到想将我吞进肚子里的感觉吗?”
赵秋衡不说话。
兰漱终于承认:“果然,命和高名总要放弃一个。”
他展了展腰,出了门。
掌灯童子一直跟着他到了琥珀斋外,突然大声喊道:“九少爷怕黑吗?我的意思是……需要我跟过去吗?”
兰漱看了他一眼,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魅力被人认可了,就刚才那一会儿,已经有一个人为他倾倒,甚至想跟着他回家。
这得是多优秀多有才华的人才能做到的事啊?!
但路远天黑,这小童太瘦弱,他还是存了一点怜悯之心:“不必了,我自己……”
“我与他回去。”
不知哪里来的声音,兰漱回头,却见张买诚牵着黑龙,面色阴沉的站在篱笆屋外,另一旁还随着一只驯鹿。
看着颇有几分仙气。
兰漱十分的嫉妒,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黑龙头上,又赏了几巴掌在黑龙屁股上,道:“哎呀,你们怎么来了,有失远迎!”
黑龙虽嫌弃,但张买诚似乎在生气,它也不敢和兰漱胡闹了。
掌灯童子不敢再留,匆匆走了,并将门也关上,细心的留了一盏灯给他们谈话照明用的。
兰漱又一次被自己的魅力折服。
心情好了不少,他道:“有事?”
张买诚看着他,道:“起来。”
兰漱一怔,便起来了。
张买诚道:“李九息,李九息,你知不知道……”
兰漱道:“你不要说一半不说了,会遭雷劈的我跟你讲。还有啊,你别出来带着驯鹿,显得装逼,装逼在有些地方也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张买诚此时根本不愿同他胡搅蛮缠,若有个鞋拔子,他定是塞进他嘴里,好让他安静闭嘴,听别人讲话。
很认真的语气:“这次游猎你不能去。”
兰漱挑着眉,思考了一会儿,道:“为什么?”
张买诚骂道:“你听我的就好了,问什么问?”
兰漱:“……操,你是什么九天神仙吗,我还问不得了,在我面前这么横,哪来的底气?”
张买诚眼中有几分疲惫,道:“我不能和你细说,但你若还当我是兄弟,便听我的。”
兰漱道:“不,我都不当你是个人,这招对我没用。”
张买诚刚想说什么,沈蜚英突然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大笑道:“阿诚,你和他说了也没事,反正他现在眼里只装着那个傻子,还把咱们放在心上吗?”
张买诚沉默着。
沈蜚英揽着兰漱的肩道:“他是看上李伏天了,但你又和李伏天过不去,为了保护心上人,只能牺牲你的前途,不过分吧?”
兰漱冷笑一声:“那我当众坐死你的狗,不过分吧?”
张买诚道:“你——”
兰漱扬了扬手,便走了。
不过他没有回寑殿,而是去找了宋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奇怪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应对,隐隐觉得仿佛一张大网包围着他,压得他喘息不过来。
直觉告诉他,此事与赵秋衡脱不了干系,他要想救赵秋衡一命,必须得弄清楚。
宋酊住在巴水之东不过十里的连环坞中,与那块墓地也仅仅隔了十丈水帘。兰漱几乎是横冲直撞进去,二话不说的将宋酊从床上拉了起来,使劲摇醒。
宋酊还在做梦,像是梦魇一样,半天也没见清醒过来。
兰漱阴恻恻的道:“你再不睁眼,我就出去跟人喊,是你把我虏来,想勾引我。”
宋酊:“……”
装不下去了,宋酊干脆跳下床去,跪在兰漱面前,道:“九少爷,对不起,是我没有坚持住,若是我再坚持一会儿,定能让秋衡师弟受罪。”
兰漱:“……”
他道:“不,我现在比较想问你……你真的看见赵秋衡从墓地出来?再没有别人吗?”
宋酊道:“真的,就看见了秋衡师弟,没有别人了。”
兰漱又道:“死的人和秋衡师弟有甚仇怨吗?”
宋酊想了想,道:“那几个都是宗里名不见经传的,不大清楚。”瞧了瞧他的神色,又连忙道:“可那也是人命啊。”
兰漱愈发的疑惑起来,名不见经传的人怎么会见到沈灵献,依照张买诚所说,沈灵献残暴无比,理当是谁也不敢靠近竹林才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大家都知道沈灵献杀人如麻,即便是沈灵献承认了那些人是他杀的,也不会被惩戒,那他为何要……
越想越迷惑,他索性躺了下来,低声道:“到底是为什么呢?”
看来他得去找沈灵献,问个清楚。
若真是他故意陷害赵秋衡,那麻烦可大了,一面是必须要救的人,一面是后爹,简直难以取舍。
整整半个时辰后,他猛地翻身起来,对宋酊道:“我来这儿的事你可别到处去宣扬,万一他们嫉妒我睡过你的床,再给搬走了就不关我的事。”
宋酊:“……”
☆、草木萌动5
回到寑殿后,兰漱思前想后,又有些怯了。
沈灵献在那堆死人面前依然面不改色,倘若他这么莽撞的去找他问,便也只能同那些倒霉蛋手牵手共赴黄泉了。万一到了幽冥司,那些倒霉蛋臆想他是因为爱他们才死的,造谣破坏他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一夜无眠,第二日又被李究派人请到宗廷去,兰漱眼睛都睁不开,若非是小侍扶着,他怕站也站不牢。
待众人都到齐后,李究才捋着胡须道:“游猎的名单定下来了,我也无法帮你们做什么,至于注意事项有先生教你们,我便不参与。”
管家拿出来一个盒子,擦的十分干净,看样子是细心呵护着的。
兰漱还未认出是什么,就见沈蜚英扑了过去,瞠目结舌的指着:“这不是……”
李究瞪了他一眼。
沈蜚英闭上嘴。
张买诚也十分惊讶,扭头看着兰漱。
兰漱没反应过来,便看见赵秋衡结结巴巴的走到前面去,已经伸手将盒子抱住,道:“我的……”
以往李究在时,他总是畏畏缩缩,从不主动出面,但这一次却因为这玩意儿勇敢了一回。
兰漱有点好奇这是什么了。
他举手:“祖父,这是什么呀?”
李究还惊讶着,心不在焉道:“是……”
沈蜚英大叫起来:“不会吧,李兰漱,你失忆了吗,这是你的剑啊,你自己还给它取名字叫什么‘留痕’……”
兰漱怔了怔,脑门登时像被踹了一脚似的,仿佛想起了什么,意识很清楚,却组织不出一段完整的记忆。
他曾经有一把剑,可是他生来不可能练剑。
当年秦炽怀孕时,正是她同李淮誉最为恩爱的时候,恰逢大漠外有人染上瘟疫,秦炽作为神医之女,自不能坐视不理,便一人一马闯出散心宗,救了无数百姓。
临走之前她还向那些百姓说,若是想谢她,便好好爱戴散心宗的李宗主。
胎儿染上极煞的瘟气,能顺利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兰漱叹了口气,对沈蜚英所说的那把剑没有了半点兴趣。
可赵秋衡偏偏与他相反,盯住不放就算了,还防备的看着众人,生怕被人抢了。
张买诚淡淡的道:“是好剑,若是到了适合的人手中,想必威力极大。”
兰漱捏着下巴,眯着眼笑:“我有个问题。”
这个问题显然是问张买诚的。
张买诚做足了派头,道:“你说。”
兰漱道:“你是怎么做到表面看着很装逼,但说出的话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这剑曾经是我所持之物,能差的了吗?”
张买诚:“……”
兰漱这回是真心的笑了。他总觉得这两日张买诚变得沉稳了许多,或许是被秦炽教训的,但一点也不可爱了,便很想逗逗他。
李究无奈道:“小九,你怎么总和阿诚过不去?”
兰漱见他虚弱不已,若说是好玩,生怕将他气死,便捏了谎:“祖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看他最近长得好看了,有些嫉妒。”
李究:“……”
他咳了一声,将剑抱在怀中,怜爱无比的看着赵秋衡,道:“秋衡想要这把剑吗?”
赵秋衡本是不和他说话的,但因这把剑,露出了友好的眼神,并道:“是……”
李究笑了笑,道:“若早知你想要,我便不将大家找来了,但既都来了,也是要公平竞争的。”
他心里想的是赵秋衡那么讨厌兰漱,应该不会想要他的东西,谁知却猜错了。
兰漱有些不乐意了:“这不是我的东西吗,难道我自己不能决定送给谁吗?”
李究道:“此剑是我的父亲当年在厌津一战中侥幸所得,我特意将他留给淮誉,想让它作为我们李家的宗宝,可是……你却偏偏无法练剑,我眼见着就要入土了,也看不到你娶妻生子,只能将它交给能够驾驭它的人。”
兰漱想,这时候若做个顺水人情,助赵秋衡一把,想来之后劝他放下仇恨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祖父,我认为还是给衡儿吧,他那么宅心仁厚,又喜欢练剑,最适合不过了。”
闻言,其余人都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大师兄不是和……师弟过不去的很吗,怎么会这般帮他?”
众人虽嘴上没说,但心里的念头都是一样的,除非这里面有诈。
在他们眼中,让兰漱顾念赵秋衡,除非母猪每胎只生一个,否则绝无可能。
沈蜚英踩了他一脚,怒道:“你疯了?”
兰漱没理他,笑嘻嘻的看着赵秋衡。
李究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秋衡,道:“宅心仁厚……喜爱练剑……可在我们散心宗,都归为禁忌。”
散心宗一向都是得过且过,不允许有人勤奋,更不允许有人宅心仁厚去帮助别人。
他这话一说出来,活像是在耍心机为自己争取一样。
兰漱眉角抖了抖,他算是无法记住这里的规矩了,“不是,祖父,我不是那意思,就是……”
李究很欣慰的道:“原来小九也会动脑子了,不就是想要这把剑吗,祖父给你了,哪怕是此生看不到它出鞘也无妨。”
赵秋衡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掷来,兰漱道:“祖父您真是好会理解我啊。”
李究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歪头往轮椅上一倒。
兰漱:“……”
管家连忙扶着他,给他喂了药,并一脸悲痛的对他道:“九少爷,老宗主前两日感染风寒尚未好全,您就多担待!”
兰漱怀疑的道:“脸色看着很好啊。”
李究咳嗽了一声,管家啜泣道:“回光返照罢了……”
一面挤眼睛,一面余光看兰漱。
兰漱唇角抽了抽,道:“那我收下。”
大不了私下里再去送给赵秋衡,一波三折的更能加深感情。
赵秋衡却完全没有领会到他的心意,整张脸上都写着不愿意。默默的站到人群后面去了,那个眼神简直令人骇然。
兰漱突然有个想法,想看看不装傻的赵秋衡是什么样子。
李究再次捋着胡子坐直了,道:“好,既然兰漱非要这把剑不可,那我这个做祖父的也不能为难他,辛苦你们跟着跑一趟了。”
沈蜚英倒是头一次这么大方:“剑本来是九少爷的,其他人拿了也不好。”
张买诚的神色很奇怪,尤其是在管家将剑交到兰漱手中时,脸色甚至有些狰狞了。
但他又一直不说话,令兰漱十分恐慌,便将剑抱紧了,与在座一一告辞。
师兄弟们都有些怨气,回去的路上低声交谈:“老宗主一向不喜欢露面,怎么今日将我们找来?”
“可能是不想直接将剑给大师兄,怕落人话柄。”
“哈哈哈哈哈咱们连那剑是什么样子都看不到……”
此言若说大胆,却也十分大胆。那剑在兰漱手中,确实是出不了鞘。
说话的人揽着赵秋衡的肩,道:“秋衡师弟,你说是不是?”
赵秋衡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没说话。
沈蜚英突然道 :“你跟个傻子说这些管什么用,他懂什么?”
那人顿了顿,道:“是,哈哈哈哈哈沈掌使说的是。”
兰漱回了寑殿后便陷入了沉思。
为何李究没有提半句赵秋衡杀人的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了。
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有些郁闷。
金仪拿了些果盘来,疑惑的道:“九少爷,您怎么了?这两天看你一直不高兴。”
兰漱侧过头去,道:“金仪,你觉得我有内涵吗?”
金仪:“……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
兰漱睁大了眼睛,有些伤心:“我的问题都变得奇奇怪怪了吗?原来我已这么不受人待见。”
金仪控制着脾气,尽可能表现的友善:“不是,九少爷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善于思考,善于发现别人无法发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