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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在努力打脸——by栾云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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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羡鱼摸了摸下巴,沈大哥进学的时候,回来也会教原身读书识字,沈父沈母从未阻拦过。
  因此,原身虽然没什么文采,至少能把字认全了。
  但是单纯地抄书费时间费精力,还赚不了几个钱……
  沈羡鱼在书店里逛了一圈,没一会儿,一个小厮进来,问书店老板要最新的画本。
  沈羡鱼心念一动,接下来认真翻阅书店里面的书籍。
  偶尔有客人上门,他就会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对大体的行情有了一个了解。
  于是,回去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本画本,还有一些笔墨纸砚。
  回去后,他将画本翻阅一番,沉吟片刻,提笔写字。
  然后……成功地被自己的毛笔字丑到了。
  练了几天字,沈羡鱼终于放弃了。
  明明脑子里的字是那个样子,写起来,怎么这么丑呢?
  手残党想要短期内掌握毛笔字这门技术,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这年头,又没有电子笔键盘之类的东西,只能靠手写。
  最后,沈羡鱼被逼无奈,从厨房找了烧焦的碳条,回来当笔写小说。
  小侄子爱粘着沈羡鱼,大嫂看沈羡鱼总是写写画画,担心儿子打扰到沈羡鱼,就不让小奶娃往沈羡鱼屋里跑。
  沈羡鱼刚开始不知道,还以为小奶娃找到其他好玩的东西。
  直到小奶娃委屈巴巴的找上沈羡鱼,才知道这件事。
  “大嫂,你就让轩哥儿跟着我吧,反正我窝在家里没什么事。”沈羡鱼找上了大嫂,直接说道。
  “这怎么行?”大嫂一脸不赞同,“你最近不是忙着写东西?轩哥儿太调皮了,会打扰你的。”
  “没事的。”沈羡鱼笑着,朝着扒着门边不住往里看的轩哥儿招了招手,轩哥儿立刻跑了过来,抱着沈羡鱼的小腿,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娘亲,“轩哥儿很听话,不会打扰我的。”
  “嗯嗯!”轩哥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冲着大嫂撒娇,“娘亲,我会乖乖听话哒!你就让我跟着姑姑吧!我保证不打扰姑姑,还会帮姑姑磨墨递东西!”
  “正好我闲着,可以看着轩哥儿,让他也跟着学习一些文章,一举两得,多好。”沈羡鱼抱起小侄子,眼中满是宠爱。
  他一笑,就露出了脸颊上两个小酒窝,轩哥儿看的目不转睛,伸手戳了戳,眼睛一亮,“好玩!”
  “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们两个!”大嫂好气又好笑,“小鱼儿你乐意,我就不多说了,要是这小子太闹腾了,只管来找我,我帮你收拾他!”
  “知道啦!”沈羡鱼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大嫂叹了一口气,去厨房忙活了。
  沈羡鱼写完了一本小说,托沈大哥带给书店老板,看看能不能换些钱。
  刚开始,书店老板还不屑,觉得沈大哥胡闹,看到那些字,也是嗤之以鼻。
  但是读了沈羡鱼写的小说,就停不下来了。
  最后给了不少钱。
  沈大哥回来的时候,喜气洋洋的。
  沈羡鱼知道这个法子可行,特别高兴,于是,一头栽进小说里面,要不是沈大嫂把一日三餐端到他房里,并且看着他吃完,沈羡鱼连饭都不想吃了。
  沈家的日子逐渐红火,有人坐不住了。
  陈浩珏腿脚稍微利索了一点,立刻去沈羡鱼家门口负荆请罪。
  他就那样跪在沈羡鱼家门口,不管沈家人怎么驱赶,就是死赖着不走。
  从清晨跪到傍晚,又从傍晚跪到第二天早上,衣服头发都被露水打湿了,饶是如此,都没离开。
  “他还没走吗?”沈父坐在屋子里,面色铁青。
  他没想到陈浩珏会这么死皮赖脸,昨天无数次把陈浩珏丢到村口,陈浩珏依旧回来跪着,让他特别气愤。
  “无赖!简直无赖!”沈父一拍桌子,胸口剧烈起伏,“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把闺女重新嫁给他!”
  沈母坐在旁边,愁眉苦脸的,眼底还带着几分乌青,因着陈浩珏的事情,她昨晚熬了一夜,没睡着,“我看珏哥儿那孩子知道错了,这年头,和离对女孩子名声不好,不如让他们继续过下去吧,反正有我们看着,他肯定不敢像以前那样欺负小鱼儿。”
  她也心疼沈羡鱼,但是女人的思维方式跟男人不一样,因此为了沈羡鱼好的方法也不同。
  “虽然咱家小鱼儿还是黄花大闺女,但是毕竟和离过,再嫁也找不到什么好的。”沈母叹了一口气,“像村口沈四叔家的闺女,前几年她相公不是进山打猎被大虫吃了?她又没有孩子,只能带着嫁妆回来。沈四叔难道不疼闺女?找来找去,最后还是找了个瘸腿的老鳏夫,你忍心让闺女嫁给这样一个男人?那陈浩珏再有不是,至少手脚齐全,脸长得也不错,他爹娘又走了,家里没什么糟心亲戚,好拿捏,大不了以后多去他家走动走动,让他不敢太过分。”
  “不行,都和离了,还让小鱼儿嫁过去成什么样子?陈家村那些人又该怎么说咱们闺女!”沈父拉下脸,“大不了我养小鱼儿一辈子!不就是多一张嘴!老头子还能干!”
  “你这话说的!”沈母也有些急了,“谁家姑娘年纪一把了不嫁人还呆在娘家的!”
  “我乐意养着!”沈父脖子一哽,“反正我不同意让闺女回去看人冷脸!还要给那瘪犊子当牛做马!怎么这么大脸!”
  “你这人,怎么这么倔!”沈母有些急了,“是,就算你愿意养闺女一辈子,那等你走了怎么办?”
  “咱不是有儿子吗?轩哥儿不挺喜欢咱闺女的?”沈父一脸的理所当然,“实在不行,我两腿一蹬之前给闺女留够钱,就算将来儿子孙子容不下闺女,将来也能一个人把日子过好!”
  “你想得到挺美的,但是可能吗?”沈母瞪了沈父一眼,“将来别人都儿孙绕膝,咱闺女一个人孤零零的,这日子能好吗?更何况,不生孩子的女人还算完整的女人吗?”
  “不生孩子怎么了?那沈五家的孩子不就是抱养的?人家夫妻俩小日子照样过得红红火火!”沈父不服气,反驳道,“大不了让儿子媳妇再生个孩子,过继给闺女,将来也有人养老!”
  “这别人的孩子到底跟自己生的不一样——”
  这边,沈父和沈母各执一词,都是为了沈羡鱼好。
  另一半,陈浩珏已经跪得眼前发黑,摇摇欲坠了。
  他打小就没干过农活儿,也不跟那些孩子在泥地里打滚,成天被陈母拘在家里读书练字。
  后来上了学堂,更是不用下田。
  因此,十分文弱。
  哪里受得了这般折腾?
  刚开始,还有不少人同情沈羡鱼,觉得陈浩珏是个没担当的。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家里也没什么积蓄,读书也读不好,还一天到晚自诩文曲星,特别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的泥腿子。
  有时候从田边走过,看着打着赤膊收割庄稼的农夫,还会以袖掩面,皱起眉头,让人十分不爽。
  在陈浩珏看不上他们的时候,他们对陈浩珏也挺鄙夷的。
  总之,就是相看两厌。
  但是看陈浩珏现在样,可怜巴巴的,又像有心改过的,心里的天平忍不住往陈浩珏那边倾斜。
  人这个是倾向于同情弱者。
  “珏哥儿,你先起来,到我家吃点东西吧。”一个老伯走过来,想要搀扶陈浩珏。
  陈浩珏看到那老伯满是老茧的粗糙手掌,忍不住皱眉,还往旁边避了一下,对上对方错愕的目光,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负荆请罪的,不能再得罪人了。
  于是,忍着心中的不满握住老伯的手,逼着自己不去计较,他挤出一脸感激,“不用了,老伯,娘子和岳父他们一天不原谅我,我就在这里跪一天,两天不原谅我,我就跪两天,总得让他们看到我的决心才成。”
  “我知道之前做了很多错事,现在也是真心悔过的,要是现在半途而废了,他们只会更加看不起我。”陈浩珏苦笑一声,开始卖惨。
  他生了一副好皮囊,这样一蹙眉,顿时让人怜惜起来。
  不怪狐妖对他一见倾情。
  “唉,你是个好孩子。”老伯叹了一口气,在陈浩珏肩膀上拍了拍,“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帮你说说好话,也好早点让你把媳妇带回去。”
  “那就多谢老伯了!”陈浩珏真诚地道谢,“要是今日我能跟娘子重归就好,以后逢年过节,一定会给老伯备上一份厚礼作为答谢!”
  平时陈浩珏对他们这些泥腿子那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几时这般和煦过?
  老伯被陈浩珏一捧,瞬间有些飘飘然。
  再加上陈浩珏厚礼的保证,当即下定决心,想要劝服沈家松口,让陈浩珏把人带回去。
  老伯进去之后,陈浩珏将手放到膝盖上面,隐蔽地在衣服上蹭了两下。
  他低下头,敛去眼中的嫌恶,嘴不屑地撇了撇。
  这老伯是不是干完农活儿都不洗手的?
  手上全是泥,还想碰他,真是恶心死了!
  有这个老伯打头阵,不少人上门做说客,说什么一夜夫妻百夜恩,从前是珏哥儿想岔了,现在浪子回头金不换,让沈家别拿架子了,早点把闺女让人带回去。
  沈父被气得不行,直接举起扫帚赶人。
  沈羡鱼对这个情况也有预计,他哼笑一声,正准备出去打脸,谁成想,这个节骨眼上,顾临渊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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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顾临渊远远地看到一群人围在沈羡鱼家门口, 他心里一个咯噔, 还以为沈家发生了什么事, 连忙挤上前。
  结果看到陈浩珏跪在地上。
  听了一耳朵七大姑八大姨说的话, 顾临渊这才知道沈羡鱼和陈浩珏和离了,陈浩珏这是反悔了,想要求原谅。
  顾临渊心里一喜, 又有些后怕。
  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是不是又要错过沈羡鱼了?
  当务之急,是趁着沈羡鱼和沈家人转变态度前, 将陈浩珏这个小白脸儿赶走才是!
  顾临渊板着一张脸, 站到陈浩珏面前, 质问道, “你说你想求得沈姑娘原谅,若是那只狐妖找上门,你要怎么做?”
  “啊?”陈浩珏被顾临渊问蒙了, 傻愣愣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看他这样, 就知道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顾临渊冷笑一声, 在心里骂了一句, “沈姑娘可是手无寸铁, 又不会什么法术, 要是将来那狐妖又回来了, 还对付她, 你打算怎么保护她?”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努力保护娘子的!”顾临渊站着,书生跪着,因此,说话的时候不得不仰着脖子,没一会儿,书生脖子就酸了,但是他不得不忍着。
  “呵呵,这就是没用的人会说出来的话了。”顾临渊毫不留情嘲讽道,“若是你真心喜欢沈姑娘,怎么忍心将她置于险地?自然会先把那只狐妖解决了,再上门迎娶,而不是上嘴皮子碰一下下嘴皮子完事!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这么没担当!你是不是心里还打着那狐妖上门,将沈姑娘推出去,好让你逃之夭夭的念头?”
  听到“狐妖”两个字,沈家村的众人们惊呆了。
  村庄的消息并不灵通,因此镇上的事情还没有传过来。
  陈家村的人倒是知道,但是他们讳莫如深,怎么会传到外面?
  因此,沈家村的人一直以为沈羡鱼一家人是嫌弃陈浩珏没本事,还喜欢拿乔,这才拿了狐狸的事情做由头,跟陈浩珏和离的。
  冷不丁吃了一个惊天大瓜,眼睛都在放光。
  “狐妖?什么狐妖?”
  “难不成是珏哥儿之前养的那只狐狸?”
  “我的天,我就说呢,这珏哥儿好好的,干嘛养一只狐狸,那畜生野性得很,还要吃肉,要是跑到我家来,肯定逮起来到集市上卖了!哪儿会留在家里?”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看向陈浩珏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同情怜惜,反而透露着几分鄙夷。
  “这珏哥儿也是,现在巴巴地把沈丫头带回去,要是那狐妖知道了,可不得生吞了沈丫头不可?这心也太狠了!”
  “得亏我当初没把闺女嫁给他,而是嫁给了镇上的小裁缝,否则,现在哭都没地儿哭去!”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珏哥儿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还会跟狐妖搅和在一起!”
  ……
  听着沈家村众人的言语,陈浩珏羞红了脸,偏偏没法反驳。
  “我……我怎么知道解决那狐妖的法子?”见顾临渊冷冷地盯着他,陈浩珏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说道,“大不了那只狐妖下次来的时候,我把话跟她说清楚就是了!”
  “那你什么时候把话说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吧。”顾临渊哼了一声,一把拎起陈浩珏的衣领,就把他往外面提溜。
  这种窝囊废,根本配不上沈姑娘!
  陈浩珏有些莫名其妙,“你谁啊!我跟我娘子的事情用得着你插手?放开我!”
  但是他本来力气就不大,现在更是饿得头晕眼花,哪里是顾临渊的对手?
  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听到“我娘子”三个字,顾临渊脸色一黑,“陈公子请自重,现在沈姑娘已经跟你和离了,不是你娘子,再这样乱喊,辱没了人家好人家姑娘的名节,我们可以告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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