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打脸——by栾云夏

　　在家里住了这么久，没白吃白喝，更没像大爷一样等他们伺候。
　　相反的，顾临渊什么活儿都抢着干，还经常去山里打猎，给家里加餐。
　　甚至还会去镇上买一些烧鸡点心之类的东西回来，给轩哥儿带甜甜的糖。
　　轩哥儿刚开始还怕顾临渊，每次见了，都往后躲。
　　后来熟了，胆子也大了。
　　有一次，沈大嫂竟然看到顾临渊让轩哥儿骑在他脖子上。
　　虽然冷着一张脸，手却紧紧地拖着轩哥儿的小屁股，生怕他掉下来。
　　轩哥儿抓着他的头发，咯咯直笑。
　　那画面看着温馨极了。
　　要是沈羡鱼能嫁给他，以后一定能过得很开心。
　　“是吗？其实我这是这样想的。”沈大嫂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着，试探性地问道，“但是小鱼儿毕竟是个大姑娘了，老在娘家带着不像话，这两日爹娘正愁怎么给她找个好一点的婆家，不介意她和离过的那种，道长走南闯北的，肯定认识不少人，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吗？”
　　“什么！”顾临渊一斧子劈歪了，惊诧地抬起头，看着沈大嫂，“你们要给阿鱼——沈姑娘找婆家？”
　　“是啊。”看顾临渊反应这么大，沈大嫂心里有了数，但是她也担心顾临渊会在乎沈羡鱼之前和离的事情，忍不住为沈羡鱼多说了两句，“陈浩珏太不是东西了，当初跟小鱼儿成婚，就是为了小鱼儿的嫁妆和沈家的扶持，心里还打着尚公主的念头。因此，一直没碰小鱼儿。两人成亲几年了，小鱼儿到现在还是完璧——这件事我只告诉道长一人，你可别宣扬出去。总有那些喜欢说闲话的，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指不定怎么编排小鱼儿呢！”
　　“我知道。”顾临渊心里有些欢喜，他虽然不在乎沈羡鱼跟人和离过，就算沈羡鱼有孩子，他也会当成自己亲生的来疼。
　　但是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还是完璧，到底是开心的。
　　“其实我家小鱼儿还是不错的，长得好看，人也聪明，还勤俭持家，现在还会写一些画本补贴家用，谁娶了她谁有福气！”沈大嫂腆着脸拼命吹鼓着沈羡鱼，说道最后，自己都有些脸红，“而且她洗衣做饭也是一把好手……”
　　但是顾临渊特别捧场，一脸赞同地点头。
　　沈大嫂尬吹了好一会儿，直说地口干舌燥，这才停下来，转了一大圈，终于进入正题，“所以，道长，你看我们家小鱼儿怎么样？”
　　“挺好的。”顾临渊还是这三个字。
　　“那当媳妇呢？”沈大嫂抿了抿唇，问道。
　　“啊？”顾临渊没想到沈大嫂问得这么直白，愣住了。
　　“我看道长人不错，对小鱼儿也好，要是道长愿意，可以上门提亲，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沈大嫂捏紧了手中的衣服，心里十分忐忑。
　　她特别担心，要是顾临渊拒绝了，沈羡鱼该多伤心啊。
　　先是遇人不淑，再被人拒绝。
　　换做她，也受不了。
　　“我愿意！”顾临渊回过神来，连忙表态。
　　沈大嫂心里一喜，眼中忍不住带上了几分神采，“但是……道长可以成家吗？师门那里会不会有意见？”
　　“我不是正统弟子，只是被道长收养，可以娶妻生子的。”顾临渊认真说道。
　　“这就好。”沈大嫂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神色，“那我一会儿就去跟爹娘说。”
　　“不用。”顾临渊拦住沈大嫂，他思考了一番，“我打算跟养父说一下这件事，拜托他上门提亲，流程还是要走的。”
　　“这样也行。”沈大嫂更加高兴了，顾临渊认真的态度表明了他对沈羡鱼的重视，不单是玩玩而已，“那我就等着道长的好消息了。”
　　“嗯。”顾临渊点点头，嘴角轻轻扬起，“下午我会去镇上寄信，跟养父说一下这件事，他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
　　这些年，老道长没少为顾临渊的婚事操心。
　　他没有儿子，是真心将顾临渊当成自己的儿子疼的。
　　眼看着跟顾临渊同龄的男孩子儿子都能打酱油了，顾临渊还孤零零一个人，快把他着急死了。
　　无奈介绍的那些女孩子顾临渊都不喜欢，性子又倔，只能随着他去了。
　　要是让他知道顾临渊出来一趟就找到一个媳妇儿，肯定欢喜。
　　“好好好。”沈大嫂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对顾临渊感官更好了。
　　顾临渊说到做到，劈完柴，稍微梳洗一番，换了一身衣服，就去镇上寄信了。
　　回来之后，他盘点了一下自己这些年积攒的银钱，抿了抿唇，感觉不够，决定出去再赚一点钱，好让沈羡鱼风风光光嫁给他。
　　这些天顾临渊不是没有听到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心里不忿，但是又不好跟长舌妇动手，只能憋屈地忍着。
　　有些长舌妇说得太过火，他也会用术法小小地教训一下，让她们摔个跤，牙齿磕到嘴唇，一张嘴就疼。
　　这种幼稚的事，顾临渊六七岁的时候都不屑做。
　　现在为了沈羡鱼，做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有些得心应手。
　　一来二去的，那些长舌妇发现她们每次编排沈羡鱼的时候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状况，一来二去，也就不敢说沈羡鱼的坏话了。
　　这边，顾临渊紧锣密鼓攒聘礼，另一边，陈浩珏的日子却是越过越苦逼。
　　这么多年，他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几时做过饭，下过地？
　　但是家里没有银钱，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原本看他可怜，帮衬一把的人也渐渐疏远了，甚至在陈浩珏上门借钱的时候顾左言右，百般推诿。
　　谁家日子都不容易，能搭把手尽量搭把手，但是毕竟不是一家人，不会为了陈浩珏当牛做马，还是得靠着陈浩珏自己把日子过起来。
　　家里入不敷出，陈浩珏只能慢慢学着做以前自己不屑做的事情。
　　他这才知道沈羡鱼的辛苦，也越发后悔，恨当初的自己。
　　有时候，陈浩珏会站到沈家村外，一脸忧郁地看着沈羡鱼家所在的位置。
　　却不敢靠近。
　　那顾临渊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他一进沈家村，就能出现在村门口，然后把他丢出去。
　　因此，和离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沈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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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为了给沈羡鱼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顾临渊特意在沈家村买了一块地, 然后雇人盖房。
　　现在是冬天, 村里人都闲着没事做, 顾临渊给的报酬不低，每天还包三顿饭，立刻捋起袖子, 紧锣密鼓忙活起来了。
　　沈父沈母刚开始不知顾临渊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还在欢喜他愿意留在沈家村，自家闺女不用担心被狐妖报复。
　　沈父带着沈大哥过去帮忙, 沈母带着沈大嫂给雇来的村人工匠们打下手。
　　看着沈父沈母沈大哥喜气洋洋的样子, 沈大嫂嘴角微微抽搐。
　　要是让他们知道顾临渊惦记着他们最喜欢的闺女/妹妹, 怕是不会这么高兴了吧？
　　虽然他们整天愁沈羡鱼的婚事, 也相看了不少人家，但是也没见他们多着急，每天还乐呵呵的。
　　沈大嫂抬头望天, 已经预感到不远的未来，家里鸡飞狗跳的一幕了。
　　沈羡鱼知道顾临渊要搬出去, 心里大概有了成算，他弯了弯唇, 也数了数自己的小金库, 决定趁着这些天空闲着, 多写一些小说, 好给自己挣“嫁妆”。
　　他还打着找顾临渊“取经”的由头, 经常拉着顾临渊说话。
　　刚开始只是找个借口, 想跟顾临渊多相处相处，没想到，顾临渊说的一些事情还挺好玩的，一听就停不下来了。
　　回去之后，思考一番，然后略添笔墨，就将顾临渊平淡的叙述变得生动有趣，让人如临其境。
　　渐渐地，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就连小镇上茶馆酒楼的说书先生，也开始说沈羡鱼的画本子。
　　又因着小镇是一个交通枢纽，不少走南闯北的商人镖师会经过这里，见这些画本子不错，价格又不高，大手一挥，买了一些回去当做礼物。
　　书店老板大喜，俨然将沈羡鱼当成了会下金蛋的母鸡。
　　每次沈大哥过来送新一期的画本子的时候，都再三叮嘱，让沈羡鱼多写一些。
　　沈大哥嘴上应着，回去却没跟沈羡鱼说这件事。
　　在他看来，就算自家妹妹什么都不做，他也愿意养着。
　　现在还要自己挣钱补贴家用已经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失职了，还想让他的妹妹当牛做马？
　　想都别想！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出现了抄袭盗版这种事。
　　市面上出现了许多内容相同的画本子，书店的客源被分出去不少。
　　甚至还有人效仿书店老板，也开了一家书店，还从书店老板那里挖了一些人，又另外雇了一批人手，每期新的画本子出来，让人去买，然后加班加点，让自己的人手绘制出一模一样的画本子，放到店里面卖。
　　为了打压书店老板，他们还将画本子的价格下降了一些。
　　老百姓嘛，只要东西差不多，基本都是谁家便宜买谁家的。
　　那些达官贵人派出来的小厮丫鬟，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主家同样给的钱，买那些盗版的，自己得到的利润更高。
　　反正这画本子又不是什么入口的东西或者用的东西，看个乐子罢了，谁会在乎盗版的还是正版的？
　　一来二去，书店老板那里的生意越来越少。
　　更有甚者，亲自到沈家村去找沈羡鱼，想给他高价，让他给自己画画本子。
　　沈羡鱼还是有底线的，他感念书店老板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出手帮扶，再加上银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够用就行，于是拒绝了。
　　听说这件事，书店老板大为感动，在原来的基础上又给他加了不少银钱，就怕沈羡鱼被别人挖走。
　　沈羡鱼看书店老板怪可怜的，想了一下午，写了好几个方案，让沈大哥带给书店老板，至于书店老板愿不愿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其实盗版这件事，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地方。
　　好的地方就是提高知名度，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产品，然后慕名前来购买。
　　不好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蛋糕被分走了。
　　这时候，要是不做改进，只能被盗版所取代。
　　沈羡鱼给的方案主要是几个方向：第一，提高价格和质量，走高端路线，但是也不放弃平民市场。后者还像以前那样，受众主要是百姓，以量取胜。前者就要走精致的路线，纸要用那种名贵的，包装上面也要花一点小心思，最好再送一些让人喜欢的小东西，要是能请到那种书法大家来画画本子，那就更好了。
　　受到沈羡鱼给的方案，书店老板十分高兴，一拍大腿，立刻找人去做。
　　知道书店老板那里开始行动，沈羡鱼没有过问后续的事情，每天跟顾临渊腻歪在一起，讨论着下一期的画本子画什么。
　　因着得到顾临渊的保证，沈大嫂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沈羡鱼去了。
　　但是私下里还是再三告诫，让沈羡鱼规矩一点，不能闹出未婚先孕的丑事，沈羡鱼听得无奈极了。
　　他一个男人，怎么生？
　　人多力量大，不过十几天，房子就初具轮廓了。
　　顾临渊将银钱留给沈父，让他负责房子的相关事宜，钱不够等他回来再垫。
　　临走前，顾临渊特意去找了沈羡鱼，一想到要离开，心里有些失落，但是为了他们的将来，还是咬咬牙，“沈姑娘，我过几日要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里？”沈羡鱼愣了一下，问道。
　　“就……随便走走。”顾临渊有些紧张，手握成拳头，贴在大腿两侧。
　　“你什么时候回来？”沈羡鱼心里有些失落，不太想顾临渊走。
　　“很快就回来。”顾临渊看着沈羡鱼黯淡的小脸，有些愧疚，也有些欢喜，他从怀里掏出一根镶嵌着绿色宝石的金簪，递给沈羡鱼，“这个……是我特意买给你的。”
　　“……”看着这根分量十足的金簪，沈羡鱼嘴角微微抽搐。
　　第三个世界了，这个人的直男审美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窒息啊！
　　“怎么……你不喜欢吗？”顾临渊见沈羡鱼表情一言难尽，心里一慌，小心翼翼问道。
　　“不是，我很喜欢。”沈羡鱼叹了一口气，将金簪接了过来，拿到手里，“谢谢你，不过以后不要这样破费了。”
　　“你喜欢就好。”顾临渊的脸瞬间由阴转晴，要是他有尾巴，现在肯定摇成了螺旋桨，他拼命压抑着上扬的嘴角，眼中满是欢喜，“你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嗯。”沈羡鱼点点头，“路上小心。”
　　“我知道。”
　　担心自己走后，陈浩珏过来纠缠，顾临渊还特意去了一趟陈家村，找了陈浩珏“喝茶”，直把陈浩珏吓得战战兢兢，再三发誓不敢趁他不在去找沈羡鱼，这才满意地走了。
　　以前顾临渊对金银珠宝这些身外之物一点都不在乎，但是他马上是有家室的人了，要给自己媳妇最好的，就不能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