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每天都在失忆番外篇——by玖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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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君的魂器“清浊”,整体为扶桑神木制成,在弓臂上镶嵌九颗昆仑灵石,此乃浑然天成的法器,在修真界极为难得。它早在白云阔十岁那年就选中了他,一直陪伴至今,哪怕“清浊”并未修炼出器灵,它本身的威力就足以站在天下魂器之巅了。
“该死!”桃花妖正是小看了清浊的实力,所以那会儿才被白云阔一击必杀。
“灵脉是我自己断的!精血是我自己抽的!神魂是我主动献出去的!孰是孰非,轮不到你多言!”白云阔说着,又一连射了三箭。
霎时,漫天花瓣和肆意的真元之箭激烈交锋,气浪翻滚流窜,整座山峰轰鸣震动。
白云阔飞升上空,毫不怜香惜玉的一脚踹飞桃花妖。
桃花妖一口鲜血卡在喉咙口:“花雨霁火烧苍云山,杀我徒子徒孙毁我道场!害我沦落到这不毛之地,我与他不共戴天!即便是我死后化作厉鬼,我也会天涯海角找他寻仇的!”
白云阔周身真元暴涨,狭窄的山洞终于承受不住真元的冲击而轰然倒塌,他提步朝试图逃走的桃花妖追上去:“你以为我会给你寻仇的机会吗?”
真元迸发,暴戾而肆虐,白云阔五指收紧如鹰爪,正面一把掐住桃花妖细长的脖子。
突然,面前的人影一闪,桃花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
“云阔……”花雨霁脸色惨白,冰凉的双手无力的掰着白云阔犹如铁钩的手指,几度窒息!
“花雨霁!?”白云阔浑身颤栗,下意识松开手。花雨霁绵软的好似一片浮羽,他从空中掉了下去,被白云阔牢牢接住。
花雨霁羽睫轻颤,摄魂夺魄的一双凤眸半阖着,带着妖艳的病态之美,将头轻轻靠在白云阔的肩膀上,又伸出双臂,暧昧的勾住白云阔的脖子。
娇滴滴的唤道:“云阔……”
白云阔浑身一颤,猛地撒开双手,不料怀里的妖精整个挂在他的身上,恶劣的把头往他颈窝里蹭。
白云阔只觉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一地,掌心幻化一支真元箭,照着那人头盖骨戳去:“孽障受死!”
在真元箭落下的刹那,花雨霁那张脸幻化消失,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松松软软绵绵的两块雪馒头!
正人君子的白云阔脑子嗡的一声响,勃然大怒:“不知羞耻!”
真元从体内迸发而出,将绝世美女整个弹开,无数真元之箭围绕着白云阔周身,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煞白一片。
随着白云阔眉心紧皱,万箭齐发,瞬间将那绝世美女穿成了刺猬,毫不留情。
如果她真的是活物的话,定会灰飞烟灭。
然而可惜的是,美女只是一根枯烂树枝幻化的虚影。躲在远处旁观的桃花妖受到幻术反噬,剧烈呛咳,看着化作飞灰消散的树枝,她无比庆幸自己没有亲自上阵。
话说回来了,本该十拿九稳的幻术居然出现了岔子。
从方才的谈话不难猜出,白云阔对花雨霁很不一样,在白云阔的心中,除了父母恩师,最亲的人就是花雨霁了。
所以她制造了花雨霁的幻象,那样一个举世无双的大妖孽投怀送抱,就算是铁树也承受不住诱惑啊!
不料白云阔太过正直,想来是他不好这口,虽说修仙者荤素不忌,但有些人喜欢美女,不爱美男,既然如此,那就赏他一个旷世大美女。本以为稳操胜券,结果那白云阔就是个榆木疙瘩,修道修的六亲不认,男的女的全不要,既然这么六根清净,咋不出家当和尚呢?
桃花妖气的吐血。
白云阔脸色铁青,手握真元箭比量了下,考虑要不要把妖艳贱货碰过的地方切掉。
“算了。”桃花妖自我安慰,白云阔出身名门,是掌教手把手教出来的,修其心治其身,当然严于律己洁身自好。反之那个花雨霁就不同了,入了魔道,人也轻浮的很,整个一吊儿郎当的风流公子哥,定会被美色所迷,深陷桃花劫而无法自拔。
等他在幻境之中被吸干真元,自己就拿了他的肉身做花肥,也算是为苍云山无辜枉死的徒子徒孙出了口恶气!为天下人出了口恶气!为六界铲奸除邪!为云顶之巅清理门户!
如此想来,自己还挺伟大的呢!
思考间,耳边传来那人的谈笑风生——
“那句诗怎么说来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惜在下不是君子,是禽兽呀,在下配不上各位佳人,老祖宗,借你一用。”
花雨霁把老祖宗从袖内乾坤揪出来,护身盾牌似的往身前一立。那些婀娜多姿的美女们突遭天降丑脸,又老又搓还满脸皱纹,和先前那个旷世无数的大妖孽比起来,这视觉冲击力度也太大了,全部卡壳,大眼瞪小眼。
花雨霁拍拍老祖宗的肩膀,由衷赞美:“辟邪。”
老祖宗嘴角抽搐:“仙君客气。”
花雨霁:“老祖宗一身正气,克死那群妖艳贱货!”
面对真.妖艳贱货的老祖宗:“……”
美女们被真元之刃扫过,尽数化作桃花。
飘在半空中的桃花妖闭了闭眼,突然好想哭啊!
桃花阵不攻自破,花雨霁回收好老祖宗,走到虎视眈眈的树妖面前,一脸悲哀的说道:“真是可惜,你的桃花姐姐没能为你报仇。”
树妖咬着朱唇,欲哭无泪。
花雨霁笑道:“告诉你个秘密啊,其实是十九带我们来的,他想把你弄死,占据你的洞府,最好再伺机吞掉你的妖丹。”
花雨霁转眸看向树林深处静静蛰伏的十九:“对不对呀?”
十九脸色惊变!
“你这下贱奴才,你敢背叛我?”树妖怒不可遏,她长臂一甩,数十条柳藤齐发,瞬间将十九捆成一个肉粽子。
叫人毛骨悚然的“咔擦”作响,是筋断骨折的声音。随着十九凄厉的惨叫和不成音调的求饶,他的魂魄被撕裂,真元被吸干,连同肉身一起被树妖吞噬了。
与此同时,花雨霁并指一划,在树妖勃颈上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树妖几乎连惨叫都做不到,她瞪大双眼,不甘的望着乌色天空。
趁着树妖魂飞魄散之际,花雨霁掏入她的内府,取出那枚七百年道行的妖丹。
桃花妖亲眼目睹,声泪俱下:“媚儿!”
目视着花雨霁朝她走来,桃花妖屏住一口气,任由泪水覆盖脸庞,她无惧的仰头望着花雨霁,语气如刀:“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苍云山之仇,树妖之恨,哪怕山无棱角,天地合并,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花雨霁不以为然的扬扬眉毛:“听着挺吓人,说实在的,你究竟杀过几个人啊?你和树妖不一样,她各种风花雪月各种浪,你呢,潜心修道渴望飞升。一旦见血光就会积累业障,一旦开杀戒就会积累妒怨,这些在天道那儿都有小本子记账的,等将来渡劫的时候一并算。妖修特殊,五百年化形,一千年渡一劫,你能安安妥妥活到现在,杀过的活物十根手指头都算的过来吧?”
“你……”桃花妖睁大眼睛,迎上花雨霁那双妖娆美艳,却澄澈明净的凤眸,她突然开始不理解了,“这其中利害你既然清清楚楚,又为何火烧苍云山,开启鬼界入口?死在你手下的冤魂数以万计,就不怕将来渡劫的时候,天道把你劈糊吗?”
“呵呵,我究竟会不会糊,拭目以待吧!”
桃花妖咬紧嘴唇:“我不明白……”
“那就自己琢磨去吧!”花雨霁起身欲走。
桃花妖忍不住叫道:“你当真不杀我?”
谁让你是女四号呢!再者……
花雨霁垂下眼眸:“铁打的六界流水的修士,再过百年千年,又有多少人能记得已故仙者的名讳呢!我师父虽为云顶之巅长老,可他为人低调,在六界名气远不足掌教,将来我被天道惩处,死无全尸之后,也总归多个人记得他,给他上上坟扫扫墓不是?”
桃花妖心尖震颤,她撑着地面起身,望着花雨霁的背影许久,说道:“我叫九娘,殷九娘。”
花雨霁唇角勾起一抹笑,看向远处旁观多时的白云阔:“跟你说话呢,回一下人家啊!”
白云阔:“……”
殷九娘:“……”
花雨霁可不当那电灯泡,一路快走离开了。无意间转头,发现白云阔并没有留下和殷九娘培养感情,而是跟在他身旁一道离开。
花雨霁努力维持两百年的剧情分毫不差,如今因为他的重生开始崩坏。例如白云阔蠢蠢欲动的魔气,例如女四号和白云阔提早二十年的见面。
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剧情的时候!
尽管花雨霁没回头,他也能感觉到某人刺在自己身上的死亡视线。如果眼神能具体化,那么他不敢保证自己此刻是不是已经万箭穿心而死了。
“不染。”他叫道。
好一番天人交战,花雨霁故作轻松的转身,直视白云阔:“叫我?”
白云阔:“把斗笠摘下来。”
第9章
花雨霁果断摇头,后退,用手按住斗笠,一气呵成。
白云阔自然不会放过,他一向温润的嗓音压得很低:“是师兄自己照做,还是师弟代为动手?”
白云阔嘴上这么说,手里可毫不留情,根本不给花雨霁思考的机会,并指一划,直接将斗笠掀开了。
那张足足折磨了他七年日夜的脸,露了出来。
不再是一触及散的幻影,而是真实的摆在他面前。
白云阔心中激荡,是喜悦更多,还是怨恨更盛呢?
他的眼圈在一点一点被染红,一向温柔待人的他,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鸷。
花雨霁:“……”
完犊子了。
白云阔逼近一步,目光如烈,神色如火:“师兄可真会装啊!”
花雨霁暗暗咽了口唾沫。
回想自己和白云阔的那些恩恩怨怨,长达七十年的爱恨纠葛,那些血与泪,足够凡界说书先生絮叨十年不重样的。
如果他是白云阔,他也恨死这个黑心莲师兄了好吧!
“说话!”白云阔失去耐心,他伸手撑住树干,将花雨霁锁在那方寸之地,“为何诈死,为何装成尹天楚,还有,为何假装不认识我?”
花雨霁心中一亮,他下意识后退,刚好撞上树,眼见退无可退,他干脆一晒,唇角扯出一道事不关己的笑容:“白公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咱俩萍水相逢,你这又是逼问又是抓人手的,不太好吧?”
白云阔锐利的目光出现一刹那的破碎:“你说什么?”
“我是花雨霁,但我不是你师兄。”
白云阔:“你……不认识我?”
花雨霁笑的人畜无害:“你认错人了吧?”
白云阔怔鄂,紧握着花雨霁手腕的手好像被毒蛇的利齿咬到,让他本能的往回一缩,惶恐的望着花雨霁那陌生而谦和的眼神。
熟悉的面容,陌生的态度。
白云阔心底震颤,暗紫的眼眸中盛着焦灼的火焰:“师兄是在假装吗?”
花雨霁挣了挣被白云阔钳制的手臂,没挣动,吊儿郎当的眉眼染上几丝温怒:“道友,我不是你的师兄,我也并不认识你,莫要再纠缠了。”
白云阔怔怔的呆立着。
怎么会这样?
他绝对是师兄没错,可为什么不记得自己了?
装的吗?花雨霁的演技有多好,人有多皮,整个六界都是见识过的。
为什么要装失忆?
因为不想认自己吗?
他在省悔崖上控诉了心中不满,控诉了这些年有多怨他,师兄恨他,所以不想面对他?
白云阔不知道,他的血液凉了,凝冻成冰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花雨霁恨他,尽管约战起来拼个你死我活,何必要装失忆呢?还装的这么像……
该不会是真的失忆了吧?
这也不无可能,花雨霁死里逃生,能从省悔崖下逃生本身就是个谜,其中定遭受了外人难以想象的伤痛,伤了头导致失忆,也说得过去。
白云阔垂在身体一侧的手下意识攥紧,语气凝重和严肃的问:“你不认得我,那你还记得什么?”
花雨霁轻声冷笑道:“你怕是误会了什么,我的记忆没有问题,是你认错了人。”
白云阔心底一惊,也就是说,花雨霁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他!
心口沉闷,略微绞痛。
这种程度的失忆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在修真界根本不算什么离奇。听闻魔修有一种功法,可以抽取人的记忆,封印或是损毁;在苍云山更有一口红尘井,饮下井水可以洗掉指定的记忆,比如一段往事,或者一个人。
花雨霁是因为神魂受创失去了记忆,或者他饮下红尘井水,了却红尘,洗掉了有关他白云阔的记忆。
各种推测在白云阔脑海中渡了个来回,他暂时敲不准花雨霁究竟是真的忘记,还是装的失忆。
毕竟他这个师兄诡计多端。
白云阔双拳紧握,咬牙问道:“既然你都记得,那么你可知云顶之巅?可知破军长老?”
花雨霁眉间微紧:“师门和师父,当然记得。”
“很好。”白云阔心有余悸的呼出口气,又道,“七十三年前,破军长老回到火离宫,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他将孩子交给你……”
“没有啊。”花雨霁打断白云阔的话,一本正经的说道,“第二天刚好是执法长老的寿辰,整个云顶之巅忙的焦头烂额,我作为大师兄,被逼着去监工,忙到子时才有空喝口水,哪有时间管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