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自己的替身 番外篇——by软枝黄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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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换衣服的帘子,池言歌听到那端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芜的声音含着笑传过来,“你太过奖了,我今天听张副导演说,你是剧组里这几个新人演员里演技最好的了,就连一向挑剔的江导对你常常都是一条过,可厉害了。”
“你不也是新人演员么?”
池言歌看着赵芜也年轻得很,猜他就二十出头的样子,道,“上次听了你几首歌,也很好听,你本来是歌手吧,怎么想起来演戏了?”
“嗯,家里有些事儿,所以来做些副业。”
青年顿了顿,只说,“也是凑巧,这是我演得第二部 戏,居然是和你在一个剧组,我之前一直都没见到你还不知道呢。”
“谁让我这戏份少呢?除了邹颖老师,几乎和别人都没对手戏。”
池言歌调侃自己,“今天能碰到就是不错了,再晚几天我的戏份估计就要杀青了。”
“别那么妄自菲薄。”
赵芜一掀帘子走出来,深褐色的眼眸温柔如水,漾着浅浅的光,笑说,“萧总那么喜欢你,肯定给了你不少剧的资源吧?怎么会没什么戏份呢?”
池言歌挑了挑眉,坦诚道,“我和他啊,早就断了,不会有什么的。”
“啊?”
青年脸上闪过一丝轻微的诧异,垂着颈子,低声喃喃,“不会呀……”
“嗯?为什么觉得不会?”
“你知道,在你没去的第二天,我们都被告知终止这段关系了。我问了袁秘书,袁秘书说,那晚萧总去找你了,我还以为是你们确定了关系。”赵芜不解地看着他,“你们不是在一起了么?所以萧总才……”
第21章 开机仪式
原来,他在那天之后和所有人都断了关系么?池言歌若有所思,眉头蹙了起来,难怪萧衡那么有心思缠着自己。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不会是真的就觉得自己就是殷时吧,池言歌怎么不记得萧衡会读心术呢。
而这个问题,也是赵芜想问他的。
他看池言歌的脸色就看出来了,怕是池言歌也不知道萧衡和他们结束关系的事情,那这事儿就有些微妙了。赵芜斟酌着用词,压低了声音问他,“是不是、萧总想要追你?所以瞒着不让你知道却偷偷断了那些关系呢?”
赵芜的视线在他脸上逡巡,仔仔细细地注意着他的神色,怕自己说得越矩了,又道,“也许我不该问的,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不用说的,是我想得太多了。”
“没什么。”
池言歌也不介意他问这些,毕竟忽然被告知金主和自己断了关系也不是件小事儿,他都有点怀疑自己这是不是砸人饭碗了。
“只是,你会不会因为这事儿……”池言歌想起自己赔的违约金可不算少,虽然赵芜的情况和自己不一样,这事儿是萧衡主动提出来的,但他应该也很因此损失不少未来的利益吧。
赵芜那么冰雪聪明的一个人,很快就猜到他是要说什么,忙道,“没有的没有的,我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任何损失,反而是……”
他顿了一下,嘴角扬起柔柔的笑,轻声说,“萧总很大方的,把接下来的报酬都结了,我接下来还有一部剧也是萧总给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毕竟,我们也不是那种一般的利益关系呀,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是去别墅坐一坐,萧总也没让我们做过什么,这已经很优厚了。”
“是挺大方。”
池言歌边听边点头,心里想着萧衡还真是财大气粗,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小情人都乐意捧着,还说断就断得那么干净,一点儿不心疼的。要换了池言歌,他得心疼死那一大笔白花的钱。
可他也不是萧衡,萧衡自己乐意当冤大头跟他有什么关系,池言歌不再跟赵芜说起萧衡,赵芜也很知趣地跟他聊起剧组里拍戏的事情,对之前在别墅里的事情都闭口不谈。
快到八点钟,池言歌看了看时间,知道江留现在应该把今天的戏都重新看过一遍,要出来和他一起回去了,便主动提出告别。
他本来是想送赵芜回家来着,奈何现在一穷二白,没车没钱,要送人上出租车可不太好,毕竟赵芜现在也是个名气不小的歌手呢。
只能道别。
池言歌送他出了门,赵芜说经纪人会过来接他的,让他不用在这里陪他一起等着,而池言歌手机里也传来了江留的催促,江留问他去了哪儿,池言歌便只能跟他说自己先回去了。
他想了想,看到赵芜穿得单薄,被夜风吹得裹紧了衣服,便把自己随身带的一条灰色围巾递给了青年,“这条围巾新买的,我还没围过,你要是不嫌弃就先戴着吧。我看你在这儿等估计也得一会儿,别冻感冒了。”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谢池哥。”
赵芜倒是没有太扭捏,青年大大方方地谢了他,把围巾围得严严实实,弯着笑眼说,“上面的味道很好闻。”
池言歌揉揉鼻子,没说这是江留家洗衣液的味道,江留那个洁癖洗的衣服能不好闻么?
他又跟赵芜寒暄了几句,交代他回到家给自己回个信息,便打算去找江留,走了几步,被青年一句清脆温和的‘池哥’叫停了脚步。
“还有什么事儿么?”池言歌转头,又走到他身边。
“只是想谢谢你。”
赵芜抬着头看他,眸中漾着柔和的光,轻声说,“你能不嫌弃我为了钱做这些事儿,我很感激。”
“……”
池言歌停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他揉了揉青年柔软的发丝,温声道,“说什么呢,我嫌弃你干嘛?我不也是一样吗,谁都想走捷径,没什么好苛责的,能遇见萧衡这样不动手动脚的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以后还是尽量别做这些事儿,这圈子太乱了,不适合你。”
他这话是真心的,他是真的觉得赵芜很干净,干净到不像是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几年的人。
池言歌在别墅里见到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着追名逐利的心思,唯独赵芜似乎只是在做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所有人。
他不知道赵芜有什么苦衷,也不会贸然戳他伤口去问,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赵芜如果踏踏实实走下去的话也会做出一番成绩的,只是,时间久长而已。
树梢上的月光渐渐亮起来了,月色清澈如水,撒在青年的发上,池言歌似乎看到他眼中有湿润的雾气,稍纵即逝。
赵芜微笑着送他,“好了好了,我知道的,你还是快走吧,再不走就要和我经纪人撞上了,我还要解释一通。”
“好,再见。”
池言歌又一次朝他告了别,这次,心里压了些什么。
他有疑惑,有不解,可最终都只能化为人间不易的感慨。
谁不是为了活着拼尽全力呢?他不也一样,要为了所有的顾虑而接自己不愿意接的戏,应对自己不愿意再见到的人,只是他在说服自己这一切值得而已。
只希望,这一切真的值得,老天爷不要再玩他了,池言歌只想好好拍完《浮光》,便可以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事情了——
《浮光》这部电影很快就要开拍了,临开机的前一周,袁秘书还特意给池言歌发来了新修改好的剧本,说编剧临时添了一些剧情,让他看一看。
池言歌接受了文档,一目十行地看新修改好的剧本,发现自己的戏份倒是没什么改的,只是新剧本里盛隐的戏份多了点,盛隐的人物形象更饱满了,剧情也更连贯了些。
只要不魔改,池言歌都可以接受,而且修改之后的剧本让他对盛隐这个神秘人物更好奇了,也很想知道林振导演到底会选谁来演。
电影里的盛隐设定是有西域血统的,盛隐皮肤很白、高鼻深目、头发微微卷曲。林振导演导外国片很多,认识的外籍演员比国内演员要多多了,所以池言歌猜测可能是一个混血演员来演这个角色。
他现在和袁秘书相处得还不错,只要不谈萧衡,他俩还挺有共同话题的,便特意发了语音消息问他知不知道演盛隐的演员是不是混血儿,他还挺期待的。
而得到的回答斩钉截铁,袁秘书很快就回复,“当然不是。”
“那是国内演员?”
池言歌想破头也没想出国内有哪个演员和盛隐这个角色气质吻合的,脑中倒是很快闪出来了一个人的相貌,但立刻被他给掠过去了,池言歌嘟哝着埋怨,“电影都马上要开机了我还不知道有谁演呢,林导的保密措施也做的太好了吧。你们也真是的,我又不说出去干嘛还一直瞒着我。”
“林导说这个选角对所有观众来说都是个惊喜,不能暴露。”
袁秘书说道,“等到你开机仪式那天就知道了,对你来说呢,可能也是个惊喜呢。”
“希望不是惊吓。”
池言歌无所谓地想着,要是演盛隐的人没他想象的那么惊艳的话,那他演最后和盛隐决裂的戏的时候肯定毫不费力,也算是侧面地有点儿好处。
时间耗着耗着,就到了开机仪式的日子。
他在《临安》剧组的戏份早就拍完了,每日也不再是和江留一起从剧组回家了,少了很多闲话,坏处就是他一个清闲不工作的人待在家里总要负责打扫卫生,这点儿就让池言歌很无奈了。
好不容易等到电影开机,他也成了要工作的人,不需要再打扫家务加上想到自己马上要见到扮演盛隐的神秘演员,池言歌清晨临出门的时候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根了,连江留都侧目提醒他别得意忘形,告诉他开机仪式的时候可有记者去,到时候被拍到说他沉不住气就不好了。
池言歌上辈子也是混成了神级演员的人,虽然是在死后,但是面对记者时的表情管理还是会的,跟江留打包票说不用担心,他都能应付得了之后便哼着小调儿出门了。
《浮光》作为二零年的古装大制作电影,从放出消息是林振导演的时候就先在娱乐圈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林振这个名头已经和奖项挂钩了,不知有多少演员都渴望能在这部电影里露露脸,希望也许就能拿了奖给自己的履历镀金。而这部片子的选角也一直都很神秘,所有工作人员的口风都很严,以至于圈内圈外除了知道《浮光》里几个戏份不多的配角的演员是谁之外,主演和男配居然一概不知。
池言歌的经纪人被他自己单方面地给辞了,新经纪人又没到,便自己一身轻地独自参加开机仪式。
起先,池言歌还被人认成是偷拍的记者,得亏是林振导演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早就知道是他,把他给放了出来,要不然开机仪式没有男主那可就好笑了。
林振导演给他的印象和之前在网页上搜索的一样,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小老头,白发在后脑扎成一束,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板着脸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那种不世出的黑帮老大。
池言歌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不知道他对自己这个靠关系进来的男主印象如何,上前打招呼也只是得到林振一句简短的‘嗯’和一个点头,便不好再继续贴上去,他无聊地等着开机仪式一切的流程结束,顺便换成一副职业假笑的脸面对着嘁嘁喳喳小声讨论着男主是谁的记者们。
他这张脸的辨识度太低了,也就长得像殷时是个卖点。
一场开机仪式下来,池言歌都听到不下十个记者说这男主估计走的是小殷时的路子,后台了得。他就把这当成是夸赞了,虽然也并不觉得这后台有什么好。
池言歌一直想找盛隐的演员是谁,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倒是看到某个不想看到的人一直在眼前晃。
第22章 等了你两年
开机仪式照例是要在案台上摆好香炉和上供的烤乳猪和各色水果,而电影的主创们则依次上香拜关帝神,池言歌点了一炷香插在案台上,便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儿,一转眼,却看到萧衡居然在他后面拜香。
按理说,萧衡作为制片人应该是最先或者最后拜的吧,池言歌也搞不懂这顺序,只当是他们不在意顺序随便拜的。
他看了几个年轻的男演员,挨个问了是谁演盛隐,得到的都是否认的回答,最后只能一脸沉思地看向仅剩的一个男演员——一位得过不少最佳男配的中年硬汉型男演员,他看着那张脸,忽然有点难以启齿去问他到底是不是演盛隐了。恕他难以将阳刚型硬汉和盛隐联想在一起,就算是那位演员的演技很好,但这外形也太不像了吧!
终于忍不住,池言歌在开机仪式快要结束的时候悄悄走到林振旁边,弯下腰,小声问他,“林导,我有个问题。那个,是不是演盛隐的演员今天有事儿没来啊,我怎么没见到他。”
林振顶着墨镜,面无表情地抬了抬下巴,向一个方向看去,只说了两个字,“来了。”
“谁?”
池言歌不解,他可都问过一遍了啊。
朝着林振的目光看过去,池言歌怔了,青年做不出任何表情,瞳孔收缩,只能哑然地看着那一边的人。
不远处的男人身材修长高挑,穿着黑色风衣,面容冷漠俊朗,皮肤白到将旁边的女演员都衬得立刻黯淡无光,正从容地回答着记者们的问题。
池言歌将牙咬得咯咯响,他掩在袖子里的拳头握紧,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玩我呢?”
林振没听清,“你说什么?”
池言歌说没什么,却冷着脸走过去。
记者们见到他走过来,都让出一条道,有几家暂时没挤到前面采访萧衡的还热情地把话筒递到他唇边。池言歌一路拒绝了采访,也不管萧衡正在跟记者对话,走到他身边就冷声道,“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