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穿成豪门贵公子——by小文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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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谢玉帛强大到不肯护阵,只要他拿到龙魄,龙魄一直保护着谢玉帛,要说护阵,没有东西比它更懂。
当今社会哪有龙魄这一说了,只有封建社会的天子才有,也是巧合,龙魄随着国师转世,在天道之子灵魂的掩护下,竟然没有被社会主义改造。
可能是上辈子做过太监,还不是正常投胎,张太监这辈子还是个太监。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与皇宫签下为奴契约,就要得到主人放行,才能自由,得到龙魄为他所用,问题迎刃而解。
再者,龙魄纯阳,能让他重拥子嗣。单论一个人一生中能拥有多少子嗣,没人比得上后宫三千的帝王。
他所需要的东西,都在谢玉帛身上了。
谁知道谢玉帛脸上佯装愤怒,内心里护暴君护得死紧!根本撬不走一分!完全就是一对狗男男君臣!
谢玉帛砸碎了玉佩,设法将心头血全部还给村民。
时间不早了,他最后看了一眼快死的张太监,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你难道不知道我的魂魄夺不走吗?”
做这些白工到底是图什么?
张太监喋喋笑起来,他知道啊,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他死死盯着谢玉帛,一句一句道:“大国师,暴君他屠你满门,你娘临终前叫你报仇呢……”
上辈子,暴君偏偏要让他去宣旨,做那个坏人,才会让他滋生当“黑中介”敛财的念头,一切都因这两人而起!他至今还记得凌迟处死的痛!
既然如此,他就要当到底!
陛下啊陛下,你爱的小国师,生生世世恨着你!
“他屠你满门,他屠……”张太监像是老旧的复读机,在一声比一声卡的复读中,生命拨到了最后一刻。
谢玉帛静静地站了会儿,闭了闭眼。
张太监的话他信得不多,但是这句应该是真的。
就算他后来当了威风凛凛的国师,其实也没想过去找家人算旧账。
暴君他……
西边红彤彤的一片,干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谢玉帛转身,看见一团山火像猛兽呼啸,借风扑过他的头顶,引燃对面的山头,竹子炸的噼里啪啦。
他来时查探到的更替,原来不止指村民的寿命。换个他在生物老师那里听到的词,那就叫群落演替。
四面都是熊熊山火,隔绝了所有去路。
谢玉帛脸颊被火光映红,他摸出手机,果然已经没信号了。
他想了想,原路返回,向火光那一面走去。
再不给商言戈发短信,他应该急坏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哥和商言戈在去找他的路上,看见底下烧红半边天的火光,已经快到拆飞机跳下去看看他在哪的地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有的写张太监,有的是李太监,我可真是张冠李戴的好手,反正他领盒饭了,不要紧。
第51章
谢玉帛让商言戈帮忙隐瞒大哥,但这次商言戈也没有办法了。
谢忱泊本来推掉一个出差, 在家里安心照看弟弟, 但是一不留神谢玉帛就跑到了商言戈那里,跟不着家的猫儿似的。
谢大哥虽然认定商言戈图谋不轨, 但是不得不承认,商总大多数时候把人照顾得挺好的, 不用他操心,左右在家里也无事, 谢忱泊干脆坐飞机出差, 现在去,凌晨就回, 还可以监督弟弟睡觉。
两人在机场大厅狭路相逢时,空气凝滞了三秒。
谢忱泊看了看商言戈身后:“你又打算带小帛去哪里玩?他人呢?”
商言戈捏了捏眉心,他直觉谢玉帛会遇到麻烦,这次不一定能瞒得住。
包括他自己现在急躁的心情,也没办法做到面不改色地对谢忱泊撒谎。
“玉帛他一个人去永梁县了。”
“他不是说去找你了?”谢忱泊反应过来,“他没去找你,而是一个人去……?”
“一个人!”谢忱泊重复了一遍,他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他弟弟眼瞎,到底怎么去的?
商言戈:“三言两语说不清, 你想知道等玉帛回来了问他。我现在要去永梁县找他。”
谢总的秘书很有眼色地重新买票。
直到上飞机了,谢忱泊还不明白弟弟是怎么跑的,急得不行, 有心想问商言戈,但在看见他明显压抑怒火的表情时,决定让他冷静冷静再说。
过了半个小时,飞机在平流层稳定飞行,谢忱泊问道:“小帛去干什么,具体位置在哪?”
“上飞机前,他的手机定位在永梁的大山里,那些山都没开发。”商言戈拿出一张地图摊开,怕进山之后信号薄弱,无法用手机查看地图,他走之前把谢玉帛所处的位置地图全部打印下来。
谢忱泊一眼就看见密密麻麻的等高线和挤挤挨挨的群山,眼前一花,咬牙道:“他去这里干什么!不怕被拐走吗?”
商言戈言简意赅:“去收拾坏人。”
谢忱泊怀疑自己听错了,看见商言戈冷到滴水的神色,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眼瞎的高中生弟弟,孤身一人,去打坏人了。
是英雄主义电影看多了?觉得高中生能拯救世界?
不报警至少也告知父母啊!
谢忱泊后悔把谢玉帛放出去太久了,如果一直带在身边,至少能知道弟弟想什么,而不是现在一头雾水地坐在飞机上,指望商言戈开金口。
读什么高中啊,带去公司实习不行么?
商言戈从他们在国外遇见失声的裴玛开始,把事情始末告诉谢忱泊,不管他能不能理解,这件事他就说到这儿,再早前的事等谢玉帛自己说。
商言戈已经被气昏头了,也急昏头了,他管不了谢玉帛冒险,就让他大哥来管!
谢忱泊默默消化了一分钟,有那么一瞬间想迁怒商言戈,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帮谢玉帛瞒着他们?
但是某天清晨的一段对话浮现在他脑海,谢玉帛信心满满地告诉家人想以算命为生,被他语气不善地驳回了。
不怪弟弟这样,是他先一刀切无视了弟弟的需求。
医生都说他弟弟不是真正的傻,为什么拒绝和世界交流原因不明,谢玉帛本就异于常人,自己为什么就不肯多思考他的要求呢?
弟控哥哥想得很开。
上天是公平的,它让谢玉帛痴呆了十八年,总要在其他方面补偿。
只是这个补偿出乎意料,有利有弊,关心谢玉帛的人宁愿他没有。
谢忱泊心情复杂,只想赶紧见到弟弟教训他一顿,让他不要鲁莽行事。
谢忱泊不傻,他以前只是没有这方面的意识,细想这些日子有好多奇怪的事,恐怕从“心肺复苏”开始,这两人就狼狈为奸了。
大哥很好奇,但也不想老是问商言戈,显得姓商的才是亲哥似的。
商务舱很安静,两人各自沉默,直到商言戈往舷窗外看了一眼,脸色骇然。
谢忱泊连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机翼之下,红光漫天,火焰和浓烟笼罩大地,昏黄可怖,和另一侧的澄澈空明山海可见形成鲜明对比。
在飞机上看不清火光下的地形,但是附近地形却很熟悉,分明刚刚才在地图上看过。
谢玉帛,可能就在那一圈山火包围中。
谢忱泊脑袋一懵,呼叫乘务员确认着火地点。
广播突然响起,副机长安抚乘客,下方的山火不会影响本次飞行。
乘务员显然对乘客的问题很有准备,等谢忱泊问时,准确地报出了地点和火势。
商言戈脑袋“嗡”地一声,一直紧绷的神经崩裂,脑子像要炸开,痛苦地捂住额头。
这股痛苦似曾相识,以至于不知道哪里来的绝望侵袭了他。
他宁愿自己此时代替谢玉帛眼瞎,好让他看不见“万里无云”的天空——说明连一丝人工降雨的可能也无。
谢忱泊看了眼反应过度的商言戈,此时也无心刨根问底,只能干巴巴道:“过去这么久,他既然会算命,一定早就出来了。”
商言戈直到下飞机也没有接到新的报平安讯息,他租了一辆车和司机,他和谢忱泊的状态都没办法开车。
顶着道路允许的最高时速行驶,这里距离事发地竟然还有一个小时车程!
谢忱泊点开新闻播报,当地政府动作很快,山下的居民已经全部撤走,着火点全是未开发山区,人烟罕至,新闻从头到尾没提山里还有没有人。
司机插嘴道:“据说是雷电劈到山头,草木干燥,就着火了。”
越是接近着火点,越是与车辆逆行,和他们同向的,只有一辆辆消防车,紧急救援的气氛一下浓重起来。
他们的车被拦下来,谢忱泊口干舌燥地解释他们的弟弟可能在山里,拦车的工作人员一脸懵,“还有人在山里?”
村长挨家挨户排查,没有发现哪一家少了人,今天也没有人上山,有个外乡来的小少年,也早就离开了。
那个凶神恶煞的老大爷,打晕运送谢玉帛上山都是悄悄进行的,打手也是外乡人,平时隐秘地替天师做事。
商言戈勉强冷静道:“大山里有个号称‘天师’的人物,我们弟弟去找他了。”
“救人难度很大,你们要想清楚到底是不是在山里,免得造成无辜消防员伤亡。”工作人员脸色不好,“哪有什么天师,你们是不是搞错山头了?”
工作人员叫了村长过来,“你们这里有什么天师吗?”
村长茫然摇头:“没有。”
“有的!有的!”姜布侬气喘呼呼地跑过来,“村长,你忘了,有天师!”
“布侬,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天师,我没有听说过。”
姜布侬懵了,什么情况,难道、难道小公子把天师除掉了,还抹了所有人的记忆?
她异想天开,低头去看自己胸前的服饰,但是发现那些特殊的花纹好像变得非常平凡。
姜布侬不敢再随便说话,怕坏了谢玉帛的计划,忽然被一股大力拉到了一边。
“你跟他见过了是不是?”商言戈眼眶充血,嗓音嘶哑。
“嗯……”姜布侬莫名相信他,也可能是商言戈的样子太可怕,不由自主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商言戈沉了沉气,拿出地图:“大致地点在这里。”
工作人员看见谢玉帛的地点和最初着火点差了十万八千里,排除了人祸嫌疑,将信将疑道:“家属保持冷静,跟我来。”
……
山火是从很远的山头,被强劲西风一直吹过来的,顷刻点燃整片山林。
张太监已经死了,变成了一具腐化了二十八年的枯骨。谢玉帛怕村民告诉消防队山里还有个天师,消防队上来救人,不仅白费功夫还有生命危险。因此,在把心头血还给村民时,谢玉帛刺破了自己指尖,将自己的血融入其中。
当心头血归位时,村民就会恢复年轻,并且忘记自己曾今信仰的天师,除了不在村里的姜布侬。
谢玉帛嘴唇有些苍白,和张太监僵持阵法时,他也耗了很多神力,勉强才能维持天眼清明。
他顺着风向走,他这里烧得还不厉害,火聚集在峰顶,半山腰勉强还有一条小路走。
顺着风向挺危险的,但是这样出去最快。
经过岔路时,一条通往山下,一条通往着火的山坡,风向剧变,摸不清规律,谢玉帛停下,忽然眉心一跳,收回脚步,果断往另一面山坡去。
他越走越快,几乎是用跑的,穿过火线,终于在山坡背面看到了一支打火队。
他们是第一时间上来的九名消防员,想翻山越岭,前往着火点,但没想到的是火势凶猛,还没到达着火点就被火势迎面猛扑,现在停在这里就地扑灭山火。
看见一个少年冲出来,衣角都被火苗撩黑,打火队无不震惊。
“你后面有火,快过来,我们保护你。”和谢玉帛年纪相仿的队员呼唤道。
谢玉帛大声道:“风向变了,你们跟我走!”
打火队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年轻,但知道风向改变是多么危险的事,上一刻在你眼前一百米烧的火,下一刻就可能从后面包抄你。
风声和火烧噼啪声共舞,消防员第一反应是保护群众,让群众躲在他们背后,却没想到谢玉帛会提出跟他走的要求。
该不该信?对方如此年轻,似乎都不是本地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比他有应对山火的经验。
谢玉帛:“我以前是瞎子,耳朵特别灵,能听到百米外的风声,真的,相信我。”
见他们犹豫,谢玉帛冲过去,揪住领头的人,说了几句话。
队长脸色骤变:“兄弟们,快跟他走!跑起来!”
谢玉帛指路:“这边。”
九个人以最快地速度逃离原地,相比起来,谢玉帛反而体力不太行。
队长过去直接背起谢玉帛,“你指挥!”
就在他们逃离那片山坡的下一秒,风向骤变,带着一团山火,“噗”一下引燃整片区域。
火光跳跃在九双黑黝黝的眼睛里,所有人人后怕不已,对谢玉帛指的每一个方向都深信不疑。
谢玉帛被轮流背着,他无数次要求自己跑,都被无情驳回。
开玩笑,这个少年嘴唇看起来都没有血色了,还能跑得动吗?
谢玉帛其实是天眼快失效了,会看不清风向,他不得不用血供养天眼。
这招还是他对抗时,从张太监的天圆阵法里面学的。
大国师就是这么活学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