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虫星去考研 番外篇——by纵月小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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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泽在回忆童年时漫不经心的讲述仿佛一句命中注定的谶言,与眼前难以置信的景象相互重叠,使一向沉稳淡定的S级雄虫也变了脸色。
他在察觉到情况有变的第一时间操纵飞行设备全速撤离,然而,源自天文法则的力量远比任何人力和机械更加强大,一股不可违抗的引力在几息之间完成了恐怖的扩张,并将正奋力远离漩涡的小型安全舱收入掌心。
酝酿了一整夜的能量爆发在这一刻达到巅峰,无数摇摇欲坠的星体从陆忱身边疾速坠落,而后义无反顾地奔向了深不可测的暗海,并将无数炽热的弧状电光与尖锐的爆鸣声同时送到这只渺小的虫族耳畔,迫使他也加入这场光辉灿烂的宇宙演化。
一颗质量较小的陨星击中了安全舱的驾驶室,能源罩已经不再能起到保护作用,在疯狂旋转中难以稳住身形的陆忱用最后的力气向旁侧翻滚,尽量保护脆弱的头部和脖颈,感到躲闪不及的一侧臂膀瞬间传来了剧烈痛楚。
在失去意识、坠落星海前的最后一秒,他将掌心里那枚已经被摩挲到温热的准将勋章攥得更紧,凌厉而温柔的眼角骤然划过一滴泪水。
——我死在这里,以后谁来陪叶泽看星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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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永远线性流动、永远奔腾向前,即便再强大的个体也无法违抗生命的必然轨迹,更无法重复到达曾经驻足过的风景,所有被自然法则所裹挟的人都将随着一去不返的河流有序前进。
然而,在一些极其特殊的时间和场合,无比玄妙的宇宙意志会在千亿分之一的概率下搅动这条河流,使其中正顺流而下的某一粒尘埃原地消失,并随之去往某个已经发生或即将发生的时空。
这一听起来有点科学、仔细想来又非常玄学的现象被高等虫族称为“时空乱流”,通常是虫洞爆发或磁场紊乱的伴生产物,被一部分天文爱好者津津乐道地称作“千年难遇的抽奖事件”。
运气差到极致,反而成为了一种奇妙的好运,被宇宙意志“抽中”的陆忱原本笃信科学,但当他在接近报废的安全舱里睁开双眼时,突然意识到或许应该重新审视自己的信仰。
周围的环境晦暗而潮湿,墨黑天穹不断向下洒落着阴冷而污浊的雨水,迅速沾湿了S级雄虫的露出舱体外的衣袖和领口。
空气中浮动着来自泥土和垃圾的淡淡腥气,远处的建筑物将黯淡的暖黄光线投射在坠机者脸上,陆忱周身无一处不痛,被陨石砸中的手臂更是已经无法自如挪动,当即深吸一口气,在确认双腿依然健全以后,用没受伤的手掰弯舱门,从变成一堆废铁的飞行设备里脱身而出。
雄虫垂下眼睛,再次确认身上的各个零件都运行良好,忍不住从唇边垂落了一声感慨的叹息:
虽然难以置信,但从当前的情况来看,他确实从那场几十年一遇的能量暴动中幸运存活,并且(除右臂外)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一颗有文明存在的星球上。
还没来得及深思自己为何从宇宙深处出现在此地,陆忱第一时间固定住了情况不太妙的左臂,并从报废的安全舱里翻检出一些或许有用的物资、将整理完毕的背包甩在肩上,这才产生了一丝真实感和安全感,站在原地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他所在的位置地势很低,不仅能见到近处那些肮脏的垃圾堆、狭窄混乱的街道和紧挨在一起的破旧住宅,还能看见远处地势较高的中心城区,以及其间灯火辉煌的大厦。
由于排水系统不健全,从高处中心城流淌而来的污浊雨水在贫民区的地面上逐渐汇聚成河,陆忱垂眸越过一道散发着腥气的污水沟,意识到自己正位于一颗经济落后、基础设施不完善的落后星球,并目击了此地悬殊的贫富差距。
“……”
想到此处,面容沉静、处变不惊的雄虫微微蹙眉,心中骤然涌起一个奇异而荒谬的念头:
“雨水充沛、经济落后且贫富差距大”,这些特征似乎与他昨日还趁队友不注意曾私自造访过的矩星非常契合,连周围那些破旧民宅的建筑风格都非常相似。
难道他竟在昏迷中被善心大发的虫洞送回原点、从宇宙深处扔到出发前的驻扎地了吗?
然而,高高矗立在中心城内的建筑物又与自己曾亲眼所见的矩星地标完全不同,显然意味着这是两颗完全不同的星体。
陆忱为这个不切实际的脑洞在心中一哂,当即排除诸种杂念,从重重雨幕中进入一条狭窄的小巷,准备徒步跋涉到灯火辉煌的商务区,先找个地方过夜、修理通讯器,再尝试联系学院和军部。
虽然目前处于体力值和精神能量低谷状态的陆忱没有太强战斗力,但由于身材高大、神色冷峻,腰间还挂着一把光子剑,下城区内虎视眈眈的流浪者们十分自然地将他视作一位军雌,虽然神色贪婪地窥伺着这位过路者的背包,却终究不敢采取行动。
靠脸和气场吓退诸虫的陆忱在兜帽的阴影下勾唇一笑,继续沿着狭窄的巷弄向中心城进发。
经过长时间作战,这只强悍到能以一人之力“包围”数百敌军的S级雄虫也陷入了疲惫和倦怠,他明显感到头脑和肢体双双反应变慢,以至于一直走到近前,才意识到自己前方的昏暗小巷里横躺着一个无声无息的生命体。
陆忱不是那种能够事不关己地跨过醉酒者或昏迷者的人,尽管自身疲惫不堪,他依然在发现这道身影的第一时间蹲了下去,试图唤醒这只扑倒在地的虫族。
“先生,醒一醒。”
由于不知道对方昏迷在此的原因,陆忱不敢轻易挪动这只虫的肢体,只好又凑近了一些,希望能掌握更多信息以便及时送医。
随着他的靠近,原本一动不动的昏迷者如有所感,立即在无意识中微弱地挣扎了几下,似乎对于这道来自陌生人的触碰非常畏惧。
或许动作幅度过大、或是由于勉强挂在身上的衣物本来就尺码夸张,这个挣扎使松散的外套更加不合身,失去了敏锐感知力的陆忱倒是借此看清了对方露出袖口外的手。
——这是一只属于幼崽的手,五指细瘦、手腕纤弱,连指甲都呈现病态的淡紫,紧紧攥着半块已经失去水分的干硬面包,一望而知是只常年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可怜小虫。
失去意识的幼崽侧卧在冰凉雨夜里,整只虫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单括号,将脸紧紧埋在臂弯里,似乎在极力为自身提供尽可能多的温暖。
要有多缺乏关爱和多生活困窘的虫,才会在昏迷中也不忘抱紧自己呢?
本就爱护幼崽的陆忱垂眸叹了口气,心中乍然涌起的怜惜更盛。
资深养崽专家张开双臂,毫不迟疑地半跪下来,丝毫不顾自己的膝盖已经被肮脏的污水沾湿,尽可能轻柔地将蜷成一团的小虫抱在怀里,同时伸出指尖,以极轻微的力道确认着幼崽的头部和肩颈等重要部位是否受到了外伤。
矩星上整月不停的雨水在此刻忽然进入了短暂的中场休息,灰暗天穹中的厚重云层在下城区的上空慢慢散开,透出一丝恒星所散发出的微弱光亮。
这点渺茫的光无法照亮全部黑暗,却足以为某些个体提供今生所需的最大幸运。
抱着昏迷幼崽站在陌生街巷里的陆忱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垂眸注视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小虫,还未落下的指尖瞬间凝滞在半空中。
——这只被他抱在臂弯里的小雌虫有一张跟陆昀五分相似的面容,正由于痛楚发出一连串模糊呓语,并从紧紧闭合的浓密眼睫下渗出不间断的大颗泪珠,还哽咽着用侧脸轻轻蹭了蹭自己的胸膛。
而“跟陆昀五分相像”同时也意味着,这只昏迷不醒的幼崽跟陆忱只在旧照片上惊鸿一瞥过的、幼年时期的叶泽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小陆:万万没想到,热衷于捡崽的我有一天会捡到自己的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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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了两天的狗血梗就是“穿越时空拯救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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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幼年叶泽
由于刚经历过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创伤,奄奄一息的小雌虫在昏迷中也极不安稳,不仅脸色苍白、眉头紧皱,还呼吸急促地在陌生虫的臂弯里微微挣扎起来,同时伸出小手紧紧按压着自己的腹部,似乎在竭力忍耐剧烈的痛楚。
“疼,”脆弱不堪的小虫眼角滚落了一滴温热的泪,模糊不清地说道:“雌父……好疼。”
对于高等虫族而言,腹部是最脆弱的身体部位之一,陆忱垂眸注视着眼前这张跟幼年期叶泽一模一样的稚嫩面容,顾不得平息心中的惊涛骇浪,在听见幼崽呼痛的第一时间握住了这只纤细的手腕,并动作轻柔地将手探进破旧不堪的宽大外套里,试图确认对方是否受到了严重的外伤。
与他温热掌心紧紧相贴的是小雌虫平坦而柔软的腹部,由于长期处在饥饿状态,普通幼崽小肚子上极其常见的圆润轮廓在此消失无踪,甚至还因为胃部空瘪而产生了轻微凹陷,无比诚实地透露出主虫已经许久没有摄取食物的真相。
被温柔地摸了摸肚子的小雌虫在昏迷中如有所感,忍不住松开眉头砸了砸嘴,唇角泛起一个若隐若现的笑涡,似乎在无边沉梦中享受着平生未有过的丰盛晚餐。
来自中心城的悠远钟声就在此时响起,将报告新一年来临的电子音传遍全城:
“现在是3017年1月1日,零时”
邻近民宅将黯淡的暖黄灯光投射到街巷深处,暂时处于精神力枯竭状态的陆忱跪坐在满地积水里,被汹涌的疼惜和爱怜兜头淹没,感到自己仿佛被十万把光子剑同时刺穿了心脏,几乎痛楚到无法呼吸。
他不顾因受伤而行动受限的左手,竭力压抑着颤抖的指尖张开温暖双臂,将十年前的叶泽一把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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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所有人都能亲身经历传闻中的虫洞爆发,而被虫洞卷入时空乱流、并溯流而上来到历史时空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倒霉到极致反而迎来了好运的陆忱恰巧是其中之一。
刚打了一场胜仗的S级雄虫不仅在能量爆发中得以幸存,还被粒子运动完好无损地抛入了十年前的矩星,并极其巧合地“捡到”了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幼年期雌君。
“……”
想到此处,坐在诊疗室外间的黑发雄虫脸上浮现了短暂的微妙表情:
当前时空内的叶泽长期处在营养不良、忍饥挨饿的糟糕状态,虚弱身体无法凝聚起足够多的能量,因此虽然刚刚完成一次进化,从外表来看却比健康活泼的陆昀和陆暻还要年幼,连发色都因为缺乏营养而十分浅淡,与日后光泽度良好的棕色发丝截然不同。
面对这种形态的小叶泽,作为资深养崽专家的陆忱实在无法对年幼的小雌虫采用“雌君”这样的超前称谓,只能含糊其辞地回答了亚雌医生的提问:“嗯,既不是雄父也不是雄主——是兄长。”
为了避免在后续的诊疗过程中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在人类时期受到影视剧中“直系家属输血”情节多番荼毒的陆忱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补充道:“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由于经济条件落后,矩星上的社会风气与治安良好、法制健全的主星大相径庭,见惯了雌性们各种各样凄惨病状的亚雌医生闻言愣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按照当地雄性的一贯作风进行了一番“合理推论”,并瞬间对眼前这只面容俊美、态度温和的雄虫产生了全新认知:
虽然对方看起来对伤患非常关心,但终究还是一位对雌侍生命漠不关心的雄性,不仅把年纪如此小的幼崽折磨成这副模样,还连“雄主”的身份也不肯承认,实在冷漠极了。
年长亚雌想起病房里那只奄奄一息的小雌虫,心中极其不忍,却又不敢直接触怒地位尊崇的雄虫,只能尽量委婉地出言劝道:
“这只幼崽的身体长期缺乏营养,现在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临界点,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过早夭折,您如果想跟小雌虫长久相伴,必须从即刻开始调整他的饮食条件和居住环境。”
长期生活在主星的陆忱身边多是海若和南明等作风良好、三观端正的雄虫,熟识的同性中最为奇葩的便宜爹虽然坐拥无数雌侍,却也始终恪守法律和道德、从来不对未成年幼崽伸出魔爪,因此S级雄虫没有在第一时间与医生的脑回路精准对接,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误解为残忍折磨“童养媳”的心理变态,还十分认真地颔首答道:
“我能再看一下报告单吗?请您不必顾忌价格因素,只要疗效好、见效快,没有副作用和后遗症,再昂贵的药物我也能负担得起。”
这番“宁愿付出大量金钱也要治好小雌虫”的发言倒是力挽狂澜地打消了年长亚雌的一部分恶感,眉头紧锁的医生叹了口气,当即有些欣慰地隔着办公桌将检测报告递到雄虫手中。
或许由于时间倒退回了十年前,也或许是当地的经济状况实在堪忧、因此医疗手段也比其他星系落后很多,连规模最大的医院内部也没有配备成套检查器械,陆忱垂眸注视着这张粗糙的电子板,仔细阅读由初级诊疗舱自动出具的体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