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长子 强推番外篇——by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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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若一个个看过去,删删减减,心里渐渐有了章程,离开前不忘将纸张烧掉。
接下来一个月,南若三点一线。
早中两餐去太子殿里蹭吃蹭喝,晚餐打包,除了头一天人人都知晓,之后被太子遮掩了,没人发觉。
南若也因此发现太子对东宫的管控十分有力。
这是好事,领导有能力,员工也有干劲。
上午陪夏侯淳玩,下午带他蹴鞠减肥,晚上回院子抄书。
同时借机复习一下骑马射箭等技能。
顺带和安乐郡主拉近关系。
有些事情不能着急,而且说到底是他主观想法,对方不一定会愿意,他打算先接触再看。
期间又收到了渣爹南宫云林叫人送来的信,这一回比上次还要冷硬,直接命令他和长乐公主联络。
南若思考片刻,这一次没有忽视,回了一封信,也给长乐公主写了一张,夹在信件里让南宫云林转交。
在有足够的筹码之前,他不打算和南宫云林翻脸,明面上还是保持原样比较好,这点太子也同意。
这日,南若又掐着点到太子殿中。
太子扔给了他一封折子:“你要孤查的。”
举起望远镜瞧他:“现在可以告诉孤原因了吗?”
南若拿过来打开,一目十行快速看过去,一个月相处,他已经习惯太子喜欢用望远镜看人这点小癖好,要不是太子看书正常,他十分怀疑他近视。
这种单筒望远镜他也有一个,南宫云林对孩子还是不错的,凡是新出的玩具每个人都有,批量发放。
论实用度肯定比不上现代精工产品,但像太子这样当测谎仪足够了。
南若神色平静,自从发觉太子是拿望远镜当测谎仪观察人的表情,他就学会了在他面前控制情绪。
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他才抬头,微微一笑:“这上面的一些人会是殿下的帮手。”
太子眼皮一阖,有些无趣的放下望远镜,怎么说。
南若道:“臣托殿下调查的这些人,全与皇后有过纠葛。”
是他那天整理出来的男配女配,让他找人去查有点麻烦,便干脆托给了太子,术业有专攻嘛,在他的消息网培养起来之前,劳烦领导多费点心了。
太子伸手,声音低沉:“给我。”
南若又将折子给他。
折子里查的是男配女配的现状,包括他们的家宅,十分精彩,单独都能写一出戏本来。
譬如容相家,容夫人虽然如愿嫁给了心上人,却过得并不好,容相纵然对女主情深,该纳妾也依旧纳妾,且宠爱妾生的容枟,宠到人人皆知,容夫人却始终没有针对过那位宠妾。
南若知道为什么,因为对方是皇后替身,决不能被人发现,她非但不能针对,还得帮丈夫遮掩。
嫡子嫡女不解,他们无法接受父亲偏爱妾室庶子,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还要帮忙掩护,从而引发了许多矛盾。
这是个很好的入手点。
可惜两个孩子年纪还小。
一个九岁一个八岁。
但这个年纪又最好引导,将真相在他们面前揭开,会刻下深刻的印记。
南若还在思考要不要这么做。
“容相、尉迟将军、广德侯、冷指挥使、陌院使……”太子一个个念出来,“孤记得你先前说先恒王的事,便有他们。”
“是。”南若有点饿了,太子不动筷他不好先动,便主动道,“臣可以先用膳吗?”
相处一个月,他发现只要面对自己人,太子还是很好说话的,颇有礼贤下士的明君风范,一般合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太子就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样子,拿起筷子抬了抬又放下,示意可以动了。
南若便启筷吃起来。
真到了古代,才发现并不是完全食不言,吃饭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还是会交谈的。
大约因为是分餐制?
虽说女主拿出了圆桌凳子和火锅,可几百年流传下来的风俗,让燕朝人还是习惯分桌吃饭,即便不分桌,也会分盘。
比如现在他面前摆的就全是他的,太子面前也有同样的一份,当然,身份不同,太子要比他多出几盘。
南若先吃了两块蔬菜鸡蛋卷压了压,抿了口汤,道:“除了殿下念到的,还有几个也同他们一样心思……”
他将几个还记得的男N名字说出来。
书中为了表现女主的魅力,多次提及男人们对女主的痴心妄想,尤其番外,男女主频频出巡,经常会乔装外出,出现女主被当地俊杰一见钟情,然后男主吃醋,引发甜甜的互动的情节。
甚至连荣王伴读都有半章对女主朦朦胧胧的幻想。
南若当时还想,若不是太子和男女主是对立关系,作者恐怕连太子都不会放过,这种设定他也不是没见过。
不过这种配角太多,不重要的他没记住,只记住了几个稍微比较突出的。
譬如国舅傅向詹。
是的,没错。
傅卓亲爹,太子亲舅舅,他喜欢女主,准确说是暗恋,除了他自己,以及南若这个上帝视角,没有人知道。
原文里他一个人默默的深情,因为姐姐傅皇后的死,使他这份感情不能表露,每逢节日进宫看到男女主秀恩爱就会黯然好几日。
太子表情裂了,然后毫无征兆,扭头吐了出来。
第十六章 丹若
十六
南若半口汤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僵持两秒,迅速抄起空碗掩袖吐掉,然后抽出两张纸巾起身递向太子:“殿下——”
声音消失在太子刺来的目光中。
狭长的双眸泛着凶光,戾气横生。
“出去!”
哪怕如此狼狈,也难掩凛然气势。
南若迟疑。
大约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太子耷拉下眼皮,顺手接了纸巾。
“刘端!”他扬声呼唤内侍,用纸巾捂住嘴,“叫膳房重新送一份午膳去丹若阁。”
又朝南若道:“你去丹若阁,用完再过来。”
南若视线划过他青筋崩裂的手背,随手夹了几样饱腹的主食,道:“臣用这些就好,不劳烦膳房。”
体贴的起身:“臣先告退。”
出了门,撞上了神色焦灼的刘端,向他急急行礼,快步进了殿内。
南若在原地停留了几秒,而后放慢脚步,走出没多远,听到里面隐隐绰绰传来碰撞声,但很快消失不见。
他若有所思。
狂躁症?躁郁症?还是情感障碍?
信息太少,不太好判断。
他也不是专业心理医生。
有点麻烦啊。
南若夹了块蛋饺边吃边思量。
领导情绪不稳,这是个大问题。
心理疾病可轻可重,轻的,人自身会消化解决,像现代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只要不严重,不成问题,甚至有一些人将病症当做个性。
但重的,就麻烦了,严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
看太子的情形,不太妙啊。
南若回忆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心理学知识。
时间太久,他记得的不多了。
头大。
思量间到了丹若阁。
石榴,一名丹若。
石榴有多子多福之意,是宫中常见的花木,东宫专门开辟出一个院子栽种,正值花期,一片火红映入眼帘。
“一丛千朵压阑干,翦碎红绡却作团。”
南若颇有文艺范的在心中诵读了一句。
——他唯一知道与石榴花相关的诗句,还是因为作者白居易有名才背诵过。
所以他就很好奇,女主为什么能记得那么多诗词,莫非是文学专业的?
小说里好像没提女主大学念的什么系。
南若欣赏了片刻美景,顺带解决了盘子里的食物。
胃得到满足,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其实太子刚刚的反应吓了他一跳。
他完全没想到太子会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大。
女主好歹是天下第一才女,颜值也不低,她拿出来的那些东西,每一样都亘古未有,在不知真相的人眼中,称得上千古奇女子。
尤其那些诗词,一整个文明的积累,精华中的精华,堪比降维碾压。
她在大燕文人眼中相当于天后级偶像。
吸引来那么多男配不稀奇,傅向詹会暗恋她也不稀奇。
当年爱慕女主的人如过江之鲫,京城人人都知晓,她入宫时不知引得多少人遗憾。
即便她当了皇后,也有许多胆大的文士为她撰辞写赋。
可太子的反应,好像傅向詹喜欢女主很匪夷所思似的。
因为是自己舅舅的缘故?
大概是泰式狗血剧阅览多了,南若竟没觉得这点伦理有什么问题。
何况傅向詹只是爱慕而已,什么都没做,而且喜欢女主也不耽误他纳妾生子。
不止他,其他男配也是,该结婚结婚该纳妾纳妾,一点没耽误。
南若刚发现时很诧异,因为原文根本没有仔细描写过他们的婚姻状况,有一种童话变现实的落差。
但消化完小若谷的记忆,发现其实非常符合古代男人的普遍思维——子嗣为大。
守身如玉?不存在的。
即便亲眼见过母亲悲剧的小若谷,也从没想过以后绝不纳妾,想的是在妻子生下嫡子前不让小妾怀孕。
南若也是男人,突然穿越到古代,某个时刻也有过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念头,会不会去做先不说,想总是想过的,他承认。
这么一看,男主能成为男主是有原因的,人家就没再纳妾,只有女主一个。
当然,也是他得到了,其他人没得到。
作为一个皇帝,能守着一个女人,算值得称赞了。
哦,不对,忘了陌寒殇,他才是真正守身如玉的那个,至今无妻无妾,无子无女。
但N个男配里,也只出了一个陌寒殇。
那是他表述有问题?
南若思索。
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幕?
比如……傅皇后的死跟女主有关?所以太子才会这么激动?
不是啊,小说里傅皇后是病死的,她生太子时落下了病根,一直病怏怏不得好转,在女主进宫的剧情中,她就是个背景板,永远在养病。
和女主的关系也不差,在女神诬陷女主时还主动帮女主说过公道话。
女主也请陌寒殇为傅皇后看过病。
那是为什么呢?
南若仔细翻了翻小若谷的记忆,没翻出什么。
他进宫当伴读前傅皇后就已经去世了,太子和女主也没发生过什么矛盾,平日不说母慈子孝,礼数都很周全。
也就这两年,随着太子和荣王渐长,变得有些紧张,但主要是双方势力紧张,两人明面上还是很友好的,荣王也是,很尊敬太子这个哥哥。
而且他记得原文中,太子小时候和女主关系不错,时常去找女主玩,因为女主会拿出许多稀罕玩具。
看来在他不知道的剧情外发生了什么。
以至于太子竟然听到就吐了。
难道是因为傅皇后病逝没多久,男主就张罗将女主扶正的原因?
这么看,傅向詹喜欢女主是不太妥,不管女主与傅皇后关系如何,她确实在傅皇后死去后才继位的。
南若脑中闪过万般猜测,最后摇摇头,清空,都只是他的胡乱揣度,多思无用,还是想想怎么帮领导解决问题。
心理疾病可不好治啊。
南若这厢发愁,那边殿中,太子头疼欲裂,一把推开来扶他的刘端,暴躁道:“滚出去!”
刘端没稳住撞到了一旁的灯台上,灯台落地发出咣当撞击声,顾不上站稳,心焦如焚叫道:“殿下快去后头!”
太子已经起身去了内室。
他双眼通红,握着纸巾的手抖个不停。
进了内室,穿过重重帷幔,掀开角落的柜子,竟露出一个密道来。
太子几乎踉跄入内,柜门落下,看不出丝毫痕迹。
密道通往地下,是一个挖凿出来的地窖,里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有瓷器有玻璃。
太子抄起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朝着地上砸了下去。
一个接一个。
整个人暴躁而扭曲,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嗬声,全然没有人前的高贵从容。
瓶罐哗啦碎裂的声音似乎带给了他愉悦感,一口气砸掉了大半,又抓过一个玻璃瓶要砸时,他猛地停了下来,脸上的暴戾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出现过,若无其事的将手里的玻璃瓶放回架子上,仿佛这一地碎片与他无关一样。
太子闭着眼睛在原地站了片刻,再睁开眼,捡起掉落的纸巾,重新回到地面。
刘端已经候在柜门前,快速迎过来:“殿下可有受伤?”
“无碍。”太子淡淡道,“你去丹若阁,告诉南宫若谷,让他在那里候着,孤洗漱完便过去,让膳房重新备膳。”
“是。”刘端应下。
太子去了浴室,路过屏风前的落地镜,脱下外衫覆了上去。
他暂时不想看到任何与傅向詹有关的事物,包括自己这张与他有三分像的脸。
他怕自己忍不住又吐出来。
太恶心了。
母后若泉下有知,死都不会瞑目。
不,他这个不孝子已经让她不瞑目过了。
脑中掠过幼时自己间接为父皇和那女人牵线搭桥的画面,太子面无表情地将自己沉入了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