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长子 强推番外篇——by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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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侧屋顶冒出一个人来,竟是郑皇后,手持弓箭起身:“臣妾救驾来迟,陛下恕罪。”而后冲着贼军一声高喝,“衡王已死,尔等速速束手就擒,降者不杀!”
第九十四章 变中
九十四
“谁敢!”
郑皇后叫投降的话音刚落, 贼军里站出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来,掀开头盔, 露出一张阖宫上下都熟悉的脸。
昔日被送到京城陪太子读书的衡王第五子夏侯沛!
刚刚慌乱的贼军瞬间又有了主心骨。
夏侯沛冲着郑皇后冷笑:“娘娘若不在意荣王的生死, 大可再射一箭来。”
张弓搭箭的郑皇后面色微变。
夏侯沛直接下命令:“谁将皇后打下来,赏金百两!”
半跪在地的火/枪手们瞬间齐刷刷扭转枪口,冲着屋顶开火。
郑皇后立刻躲了下去, 铅弹在屋瓦上砸出砰砰声。瓦片裂开四溅,殿前充满了浓浓的硫磺味。
见郑皇后躲掉,夏侯沛不再管她,蹲下身给死不瞑目的衡王合上双眼,目光复杂, 待抬头红着眼眶满脸痛苦与自责,叮嘱手下将尸首收敛。
而后看向殿内, 似明知故问般:“许久不见, 皇叔可还安好?”
永昭帝重新坐了下来,竟寒暄起来:“自你回岳州,快六年了吧。”
夏侯沛从枪手手中抽来一把火/枪,一边装药一边道:“想不到皇叔竟还记着我, 实在叫我受宠若惊。”
说着架起了枪,直指永昭帝。
南若迅速挡到永昭帝身前, 周岩也带着禁军将殿门到永昭帝面前这段路堵得严严实实。
夏侯沛嗤了一声:“皇叔以为这些人能拦得住?都说当今圣上仁孝, 爱民如子,想必皇叔不会眼睁睁看着忠心你的臣子为你而死,看着他们的父母失去儿子, 妻儿失去依靠。”
永昭帝叫南若让开,平静道:“你想做什么?”
夏侯沛将枪口放下来,道:“只要他们束手就擒,我便不伤他们性命,皇叔放心,我与我父王不同,咱们能平心静气坐下来说话自然是最好的。”他扫过禁军一张张脸,意味深长,“就看皇叔愿不愿意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永昭帝盯着他瞧了片刻,开口:“太子何在?”
南若眼皮一跳。
夏侯沛浑不在意地耸了下肩,散漫的模样有了点衡王的架势:“我怎知,大约已经死在了我父王派去的人手里。”
永昭帝沉默了一会儿,朝周岩挥手:“都出去吧。”
周岩又惊又急:“陛下——”
“出去。”永昭帝下令。
周岩踟蹰不定。
夏侯沛似也不急,朝着郑皇后方才出现的地方看了一眼,道:“皇叔只问太子,竟不问荣王如何,看来我父王所言非虚,荣王果然并非皇叔亲子。”
嘶——
南若几乎听到了周围发出的抽气声。
他自己也惊得愣住,荣王不是永昭帝亲生的?!那他是谁的孩子?反派恒王?
电光火石之间猛然想起来当初傅卓告诉他太子病因真相时,他脑子里一闪而逝的是什么了!
是时间!
郑皇后怀孕的时间!
和她离宫被恒王掳走的时间挨得太近了!
不对,他记得三折原文里提过,郑皇后知道自己怀孕时心中感怀,应当是她决定离开皇宫的前一晚跟永昭帝单方面告别时有的,还感慨这大概是孩子心有所感,不想让父母分开云云。
可第二日她就跟恒王走了,一去近两个月。
以此世检测怀孕的方式……
原来如此。
南若恍然,一些他从前想不明白的疑惑全都解开了。
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永昭帝会放任郑皇后给荣王快乐教育,也不明白为什么那般骄纵长乐。
不管郑皇后怀孕的真相如何,永昭帝自己在心里下了结论:他怀疑了!
因为他怀疑了,所以他没有办法像看太子一样看待荣王和长乐,所以他矛盾,明明表现的疼爱却要确保紧紧抓在手中。
荣王……
南若心头微沉。
以他敏感的性格,恐怕早有所觉察了,不,或许他的敏感忧郁就是因此而来!
“荒谬!”永昭帝斩钉截铁喝道,“朕问太子是因太子关乎国祚,不问荣王是因你方才已经对皇后透露荣王在你手中。”
“皇叔急什么?”夏侯沛发笑,一脸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干什么这么激动的表情,随口敷衍,“行,行,只当我听错了。”
然而他越是这般散漫,越叫人觉得可信。
永昭帝捂着胸口脸色铁青。
南若想起了太后临去前那句停顿——“你……的儿子”,当时他以为是太后说话艰难,不,不是,她是在提醒永昭帝,太子是你唯一的儿子!
他抿了下唇,这件事先前……时太子并没有跟他提。
夏侯沛略不耐烦道:“皇叔还是快些抉择,刀枪无眼,可不分人。”
永昭帝深呼吸,再次命令周岩带禁军退开,区区五百禁军,只有刀在身,无异以卵击石。
南若果断扔了手中的刀,一副要坚守陛下的意思,常青膝行过来跪到永昭帝脚边,也不愿离去。
夏侯沛并未在意,拎着火/枪走进了殿里。
他果真依刚刚说的,要平心静气好好谈,没有粗暴抓人,还很尊重永昭帝似的自己站着,道:“多余的话便不说了,想来皇叔也没有与我叙话的兴致,直接下诏吧。”
朝身后的家兵道:“去给陛下拿纸笔来。”
家兵二话不说冲进书房。
永昭帝冷笑:“你谋逆造反,便是朕写下诏书,满朝文武与这满天下也不会承认你。”
夏侯沛笑了:“我何时说过要您传位于我?”
家兵拿来了笔墨,他铺开纸张,将笔塞到永昭帝手中:“写吧。”
“就写……”开口石破惊天,“禅位于皇后郑凡儿。”
“荒谬!”永昭帝拍案扔掉了笔,倏地站了起来。
夏侯沛惊奇道:“皇叔竟不知?”他哈哈笑了两声,丝毫不顾旁人的震惊,道,“你当我父王为何能如此顺畅带兵进宫,自然是皇后派人开的宫门,可惜我父王方才正要说出来便被皇后灭口了。”
“我父王傻,看不出皇后的真正目的,信了她自保的假话,被她当枪使,我可不傻,您算算,今日这一出,太子被杀,您被擒,若方才我父王不着急说出口,先将您斩杀,皇后便可出来黄雀在后,以荣王软弱的性子,往后这大燕可不就握在了她郑氏的手中。”
“也是。”他煞有其事点头,口无遮掩的样子简直与衡王如出一辙,“皇叔继位后所做一桩桩一件件,旁人不知,咱们可一清二楚,皆出自皇后,自己的功绩被旁人夺走,换成谁都不能忍,娘娘能忍您十多年,已经很不容易了,皇叔既无才,不如退位让贤,将功绩还给真正的主人。”
“闭嘴!闭嘴!闭嘴!”永昭帝似被戳到了逆鳞,呼吸急促想打断他的话,却捂着胸口声音无力。
夏侯沛还要滔滔不绝,阵阵枪声伴着喊杀声冲了进来,进来的竟与贼军打扮相似,只头上绑了一条红布作区别,郑皇后的身影在后面若隐若现。
南若与夏侯沛瞬间看向对方,目光一触即分。
“陛下!”南若伸手扶稳了永昭帝。
夏侯沛二话不说提枪对准永昭帝大腿,砰的一声响,永昭帝腿一软,跌在了皇座下。
夏侯沛重新装药,举枪对准永昭帝的头,朝门外高喝:“都给我住手!若不住手,我便杀了皇帝!”
第九十五章 变中
九十五
外头刀枪火拼喊杀声起, 一时没人停下来,只周岩想伺机冲进来解救永昭帝的脚步刹在了门口。
还是常青尖嚎拖长的嗓音冲天, 在众人耳畔炸开。
“陛下——陛下——”
凄厉好似皇帝崩殂, 响彻整片殿宇,朝外扩散。
打斗中的人一滞,夏侯沛抓住这个空隙, 朝空中开了一枪:“都给老子住手!娘娘若想圣上死便继续!”
家兵飞速接替他用枪指住了永昭帝的脑袋。
南若想伺机扑上去的动作一滞,永昭帝反手按住了他的胳膊,示意他别轻举妄动,南若依言蹲回去,对上常青投来的目光, 阖眼微不可查地摇头。
郑皇后从军士后走进来,即将三十七的她貌如二十五六, 尤其今日拆下了华丽的发髻, 只用红布绑起了高高的马尾,似哪家蹴鞠归来的小娘子,英气飒爽。
冷冷直视夏侯沛,目光如电:“乱臣贼子, 还不束手就擒!”
夏侯沛笑了,似听到了什么极荒谬的话, 一边慢条斯理给手中的枪装弹一边道:“我这个乱臣贼子方才可是叫圣上下诏传位于娘娘, 娘娘说我是乱臣贼子,那娘娘岂不是贼子头领?”
他语气委屈:“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娘娘,这份忠心天地可鉴, 娘娘竟如此误会我,实在叫我心寒,还是说……”他举枪对准郑皇后,“娘娘是想过河拆桥,利用完便将人踹开?”
郑皇后不为所动,冷声道:“你少在此血口喷人,今日分明是你父子带兵逼宫,妄图谋朝篡位,还想诬陷本宫,禁军与朝臣马上就到,到时叫众人瞧瞧,到底是谁叫人心寒。”
夏侯沛单手拍击手背鼓掌:“好好好,娘娘真是好算计,撺掇着我父王谋逆,自己充当黄雀,不管陛下是否活着,除掉太子也不亏,届时这皇位便只能落在荣王身上。”
他含着戏谑瞥向永昭帝:“反正太子没了,将来继位的不是荣王也得从宗室挑选,好歹荣王还在皇叔跟前养了这么多年,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了。”
永昭帝捂着伤口脸色苍白,眼睛半垂没有吭声。
夏侯沛无趣地扭头。
郑皇后脸上浮起怒意,被她强压了下去:“夏侯沛,本宫自认昔日待你不薄,你六岁住进宫中,衣食住行本宫从未短过你,每逢节日太子荣王有的,你们都有,便是不感念,也不该这般诬蔑本宫。”
“瞧娘娘这话说的。”夏侯沛轻笑,“好似我多么无情无义一般,娘娘身为一国之母,职责便该照顾住进宫的宗室子弟,何来不薄一说,怎的做分内之事还需叫别人感念,若如此,那这满天下的朝臣做了职责所在之事,都可以说叫百姓必须感恩,不感恩便是无情。”
南若心道郑皇后如果穿的晚,此时脑子里一定会冒出杠精两个字。
夏侯沛啧了一声,感慨道:“若换成先皇后,定不会这般挟恩图报。”
他杠了一大段郑皇后都无动于衷,先皇后三个字一出,眉眼瞬间沉了下来。
夏侯沛居高临下悠悠道:“也是,先皇后是陛下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元后,娘娘说白了是由妾扶正的继后,自然不同。”
郑皇后脸色难看,强忍怒意:“夏侯沛,你究竟想做何?”
“问得好!”夏侯沛放下了枪,“娘娘不是说我是乱臣贼子么,我便乱给娘娘瞧瞧。”
他重新将纸笔放到永昭帝面前:“还请皇叔将诏书写完。”
见永昭帝不拿笔,直接塞到他手里:“皇叔这下也看到了,我方才所说可并非虚言,瞧皇后这不是来跟您讨要功绩了,皇叔快识趣些将位子腾给娘娘,说不得娘娘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还能留您一命,唉,我就惨了,待会儿禁军一到只能束手就擒,只希望娘娘看我如此卖力为您取得诏书,也留我一命,如何?”
郑皇后和永昭帝双双被气得不轻。
尤其郑皇后,绝不能让永昭帝写下这诏书,她是想坐上帝位,可不是用这种方式,这诏书不是帮她,反而是害她。
“夏侯沛!”她怒道,“你想羞辱我与陛下也无需拿圣旨做儿戏!”
夏侯沛睨她:“娘娘敢说自己没有称帝之心?可敢发誓?”
郑皇后毫不犹豫,满面荒唐:“胡说!我若真如你所说,岂会来救陛下。”
夏侯沛轻飘飘:“来救还是来灭口还说不准呢。”
“一派胡言!”郑皇后呵斥,“快放了陛下!”
夏侯沛挑眉:“娘娘确定?确定要我放了陛下?”也不等郑皇后回答,嗤道,“娘娘若真如此想,又为何与我父王联手,娘娘别不承认,娘娘这些年来往联络是足够谨慎,可没有物证还有人证,我这就叫人去抓建昌侯来。”
永昭帝抬起失血的脸看向郑皇后。
夏侯沛啧啧:“俗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娘娘也是心狠,为了权势,连亲生女儿都算计,也是,建昌侯于陛下有夺妻夺女之恨,对娘娘夺位怕高举双手赞成,我要是建昌侯,知晓你们夫妇反目,恐怕梦里都要笑出声来。”
“胡说!”郑皇后怒不可遏,“本宫与建昌侯素无交集,公主与驸马的婚事乃陛下点头应允而非本宫!”
长乐最初与孙和礼来往她确实不知,她只是在知道真相后选择沉默放任罢了。
她掀起眼皮看了眼永昭帝,何况这般做的并不止她。
“皇叔为何会应允?”夏侯沛自问自答,“是了,一个不知是否亲生的女儿去填补心中的亏欠,划算的很。”
永昭帝不言不语,好似入定般。
夏侯沛:“若一个建昌侯不够,还有岳州布政使,娘娘在海上的壮举实在叫人佩服……”
郑皇后脸色微变。
“皇叔还不知道吧。”夏侯沛唯恐天下不乱的冲着永昭帝道,“咱们娘娘在海上分散养了不少海兵,哦,叫海盗也成,就我所知,足有四十万,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