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文BE的正确方法 番外篇——by殷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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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里外的山谷,元昭立在半空中,神色凝重的看着不停变幻的云海。
桃园里的阵法一次次浮现,最后化作一道光圈,缓缓升至空中不见。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几道清朗的声音打破昔日寂静的山谷。
“终于进来了,还以为这秘崖有多难进,也不过如此。”
“离山兄话别说的太过,引路师兄说了,这秘崖里诱惑众多,万一不慎丢失元阳,就得卷铺盖回家继承家业。”
元昭低头看去,却是几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晃着折扇从外面走了进来。观其身上的藏青色道服,却是熟悉得很,似在哪里见过。
“哈,居然有桃子,摘一个尝尝。”看着桃树上香甜可口的桃子,其中一个少年郎眼前一亮。
“离山兄不可!”其余几人纷纷伸手去拦,“这可不是在玉虚宗山脚下,万一吃了身体出点差错,叫师兄弟几个如何跟长老交代?”
名叫离山的少年郎不以为意,“师兄们只道注意三个事项,可从未说这秘崖里的果子吃不得。”
“注意些总是好的。”
几人正说话间,后面的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这一群人的道服配饰均一模一样,元昭看了一会儿,不由地一怔,他总算明白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
十年前他因政事烦闷到秘崖散心,遇见孟章的那个晚上,孟章穿的正是一件藏青色的道服。原来是玉虚宗的弟子。
他右手掐诀,在嘴边轻轻一吹,无数落叶从法诀里飞舞出来。
随风飘动的长袖似云缎般翩舞,长虹绚霞般飘逸的披帛绕肩拽地,乌发好似月华。元昭理了理衣袖,对自己这副许久不见的模样感到有点陌生。
他云袖一挥,不论是风雪还是说话的声音,全都停了下来。整个秘崖像被静止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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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壁画(完)
山谷上空,风云骤涌,有乌云从远处席卷而来,与云海翻涌在一起。
孟章牵着儿子的手,看着天空中不停翻滚的云海,低头道,“走,你父亲回来了。”
小元澜握紧爹的手,小步跟在身后,“父亲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他?”
空山幽谷,怪石嶙峋。
元昭站在桃树下,听到儿子的话微微侧头,“怎么,连父亲都认不出来了?”
元澜睁大双眼,惊喜地唤了一声,“父亲!”松开孟章的手,向元昭跑去。
山谷里藤蔓遍地,元昭把扑到腿上的儿子抱起来,叹气道,“你这孩子,怎么跑这么快,父亲又不会不等你。”他掏出锦帕,低头给孩子擦额头上的汗。
入春后日光烈得很,晒一会儿都要头晕目眩。元澜牵着孟章的手一路走来,虽然只有几步路,却也晒得小脸红扑扑。
孟章走过来,摸了摸儿子的脸,在元昭唇上落下一吻。
“阵法已经启动,我们走。”一吻结束,元昭气息有些不稳。
秘崖阵法转换,斗转星移间,一波澜壮阔的瀑布出现在眼前。日光猎猎,从瀑布飞溅出来的水珠落到山谷旁的绿萝上,好似春雨微微拂过。
看着眼前的景色,孟章不禁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将抱着儿子的元昭拥进怀里,目光温柔,“再也没有比我更幸运的人了。”
十四岁入秘崖,二十四岁出来,他有了自己的道侣孩子,不再是孤身一个人。
昆仑山,玉虚宗。
山脚下一块石碑高耸入云,白雾萦绕。孟章看着这石碑,抬脚走上问仙阶。
离山长老记名弟子回来了。这一消息如同插了翅膀,很快整个玉虚宗都沸腾起来。
“哪一个记名弟子?”有人疑惑,“离山长老的弟子不是他的小儿子吗?”
“你说的是离山君,离山君去了秘崖历练,还未回来呢。”
“那到底是哪一个弟子?怎么从未听说过。”
“就是十年前那个身怀天灵根,去了秘崖后消失不见的孟章。”
“原来是孟师兄。”有十年前的弟子恍然大悟。
经义殿。
孟章跪下来,给盘膝坐在大殿上的离山长老磕头,“弟子不孝,让师尊您忧心十年。”
离山长老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他捋了捋胡子,温和道,“这十年,你过得如何?”
孟章想起自己的道侣孩子,目光温柔,“回师尊,弟子过得很好。”
“那就好。”离山长老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反而愿意兑现当年的承诺,收他为入门弟子。
孟章摇头,这是不愿意的意思,他说,“弟子在这十年里,已经有了道侣和孩子。师尊,您曾问弟子心中的道是什么,那时候弟子无法回答您,现在弟子知道了,弟子的道,就是弟子的心中挚爱。”
妖族居住在幽海之北,那里是一片冰天雪地。
元昭抱着儿子走在幽海上,见风雪迎面吹来,低头对儿子开口,“澜儿,前面就到家了。”
小元澜不明所以地看着父亲,“父亲,为什么前面才是家?”以前那个家不是家吗?
“因为那里是我们凤凰世代居住的地方。”元昭摸摸儿子的头,“澜儿不喜欢这里吗?”
小元澜紧紧揪着父亲的衣袖,奶声奶气,“父亲在哪里,澜儿就去哪里。”
“好孩子。”他低头亲了一口儿子,在海浪即将卷来时化作凤凰原形,向王城飞去。
那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城池,风雪飘摇,幽海环绕,沉寂得像一幅冰冷的画。一只巨大的通体燃着金色火焰的凤鸟从冰山后方腾空升起,盘旋在冰雪筑成的宫殿上方。
白雪如飞絮,纷纷扬扬落下。凤凰一落地便化成人形,抱着怀里的孩子从风雪中走出来。
云衣长袖,如长虹绚霞。
他站在冰川上,雪山作背影,远远望去,仿佛水墨勾勒,丹青妙笔。
“父亲。”小元澜轻轻扯了扯元昭的衣襟,疑惑地四处张望,“爹呢?”
“他一会儿就到。”元昭握住他的小手,眉眼温柔,“澜儿先跟父亲进去,好不好?”
小元澜将脑袋埋进他的肩窝,闷闷不乐,“我想家里的那只鹿了。”
元昭抱着他拾阶而上,向寝宫的方向走。他抿嘴笑,“等你爹到了,我让他再给你猎一只好不好?”
“真的吗?”小元澜眼睛一亮,抬起头看着自己严厉的父亲。
“当然是真的。”元昭走到殿门前,将他放下,改牵手,“只要澜儿把昨天学的七个字默写出来,你想要几只就猎几只。”
两人踏进殿门,站在大殿两侧的大臣瞬间跪了下来,“恭迎王上殿下回宫。”
……
玉虚宗又迎来了十年一次的秘崖历练,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历练里,多了几个与众不同的少年郎。
“玄真师兄,你看那孩子,像不像当年的孟章?”御剑停在半空中的师姐对着站在渡口上的玄真传音。
玄真蹙着眉看去,那是一个众星捧月般的华服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生了一副明月美玉的模样,迷得围在他身边的少年公子找不着北。
确实有三分相似,不过那孟章当年回宗门以后,就再次消失,至今不见踪影,观这孩子的年纪,也不像是年纪轻轻的孟章所出。玄真看了一眼,移开视线。
“此次历练,有——”
“有三项注意。”支着一条长腿坐在树底下的华服少年跟着开口,“一,不得互相残杀。二,不得杀人夺宝。三,筑基之前不得泄元阳。”
那边玄真声音一顿,接着道,“秘崖里诱惑众多,若是在里面被引诱泄了元阳,出来也不必跟着我回玉虚宗了。”
华服少年抿嘴一笑,“还真跟父亲说的一模一样。”
守在他旁边的少年公子见他笑颜如花,脸红心跳道,“澜,澜儿,一会儿你跟着我,我会保护你的。”
华服少年,也就是元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不需要你保护。”话落,起身离开。
“澜儿!”少年公子急忙追上去。
渡口不远处,苍海上,一竹筏悠然飘荡。元昭被吻得气息不稳,他推了推孟章,“快些,阵法要打开了。”
再吻下去,他肚子里的孩子定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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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月光(一)
明明不是十五,天上的月亮却异常的圆,带着诡异的红色。
夜深人静,郊外公路上的车灯忽明忽暗,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
黑色轿车稳稳驶在公路上,纳兰坐在后座,脸色疲惫地闭目养神。他刚从江州出差回来,因为飞机误班,原定的五点半公司会议,不得不推迟到明天九点。
“总裁,前面路灯坏了。”司机声音沉稳。
纳兰缓缓睁开眼,路边的灯光在他身上掠过,像给他镀上一层清冷的光辉。他揉着眉心开口,“先去公司。”
“是。”司机也不问为什么,打着方向盘转向另一条道路。
“哗啦”风声吹得枝叶作响,惊起鸦影阵阵。一道人影跌跌撞撞,从山路上跑了下来。
司机猛地刹车,惊魂未定地转过头,“总裁,您没事吧?”
纳兰蹙紧眉头,他手指微动,“问问看,发生了什么事。”
摔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子,身形瘦弱,披肩散发,正艰难地起身。
司机打开车窗,探出头,“小姑娘,出什么事了?”
他话里带着警惕,这个时间点,会穿着白裙从山里跑出来的,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来者不善。
乐桃瑟瑟发抖,听到有年轻男人的声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精神紧绷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断,全身上下又是擦伤,也不管车里的人,嚎啕大哭起来。
司机看得一愣,为难地回头,“总裁,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天色微微有些亮,兰庭酒店,纳兰坐在沙发上,正给助理发送邮件。
“睡下了?”他问。
秘书秦旭声音沉稳平静,“睡了,医生检查说,只是受惊过度,身上的擦伤擦几天药就好。”
纳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落在下方的霓虹灯上,“这世上,真的有鬼吗?”他音色冷淡,没有疑惑也没有笃定。
秦旭目光落到他没有血色的唇上,微微一暗,“总裁相信乐桃小姐的话?”
纳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她醒了以后,带她来见我。”
下午三点,乐桃醒了。
她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脸色苍白,“……我这是在哪儿?”
秦旭站在窗前,闻言转过身,“乐小姐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
乐桃转过头,看见一个年轻俊秀的男人逆光而站,对方身高腿长,身上高定的黑色西装像是一层冰冷的盔甲,让看见他的人都生出一种不敢接近的感觉。
“是你救了我?”她声音沙哑。
秦旭笑了笑,“是我的老板救了你。”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纳兰摘下眼镜放到茶桌上,声音毫无起伏,“进来。”
秦旭推门而进,“总裁,乐小姐到了。”
乐桃深吸口气,跟在男人身后走进去。这是间宽敞明亮又不失奢华典雅的酒店式卧室,地板光滑如镜,纤尘不染。巨大的落地窗配上欧式厚重的紫色流苏窗帘,镂空水晶吊灯,更显得优雅舒适。
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乐桃停在一张复古茶桌前,心“砰砰”直跳。几欲张口,声如蚊呐,“纳兰先生,谢谢你昨晚救我。”
她一个小市民,如果不是因为昨晚的事,可能一生都不会跟这种站在世界顶端的男人有交集。
“你先出去。”良久,一道冷淡如雨水靡靡的声音响起。
乐桃心跳得更厉害了,视线盯着脚下的帆布鞋,仿佛要看出一个洞来。
“是。”秦旭微微颔首,转身的时候,他看了低着头不敢乱看的乐桃一眼,目光带刺。
窗外拂来一阵风,将流苏窗帘微微吹起一角。
“想喝点什么?”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站起来。
乐桃心一跳,视线悄悄地落到纹路精美的地毯上,又悄悄地挪到声音的主人身上,“……我,我喝什么都可以。”
那是一双十分修长的腿,腿的主人西装革履,容貌像无暇的美玉。乐桃瞳孔微微睁大,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实在年轻。
她因为惊讶而猛地抬头的动作过于明显,纳兰冷冷淡淡地看过来,脸上依然没什么情绪,“我这里的红茶不错。”
说完,抬起长腿走向卧室外。
乐桃懊恼自己动作太大,又暗暗地想,刚才那个就是秦秘书的老板?昨晚把她救下的纳兰先生?也太年轻了吧,看起来像个刚大学毕业的学生。
她不知道的是,纳兰只是看起来年轻而已,实际上,他已经到了被家里人催婚的年纪。
淡淡日光从窗外透进来,带着微冷的深秋气息。红茶杯放到复古茶桌上,纳兰轻轻一推,将它推到乐桃面前,“坐。”
乐桃忐忑地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古典精美的沙发很柔软,她双手捧起红茶,小心翼翼喝了一口。
“昨晚的事,我大概听了个明白。”冷不丁的,对面沙发上的纳兰先生开口。
乐桃不敢跟他视线相对,看了一眼慌忙低头,“……纳兰先生相信我说的话?”
她就知道,像纳兰先生这种站在世界顶端的男人不会无故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