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师父后我叛变了番外篇——by魔王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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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一条渺无人烟的小巷进去,灵识向周围铺开警戒,右手提剑贴着墙根缓步移动,配合另一端的蔺沧鸣前后包抄。
树叶在微风中簌簌作响,一间院内忽地传来暴躁的嘶吼,像平地炸起惊雷。
霁涯足尖轻点地面,腾身闪向院中屋顶,悄无声息地隐藏起来,同时看见蔺沧鸣一脚踹开木门,气势磅礴地甩开火铳朝井口开了一枪。
砖石炸裂的声音惊起藏在破屋内的李四,霁涯伏在屋脊上,在李四冲出檐下时才看清他的相貌,额头一圈狰狞的红色伤疤,血痕划过左眼,一身布衣身材魁梧彪悍,重复着无意义的呼喝,显然还未彻底清醒。
李四狂奔时连地面的石子都被震得不住弹动,霁涯替蔺沧鸣担心了一秒,蔺沧鸣也有些意外他竟然得仰视李四,举枪朝李四扣动扳机,同时身形一晃飘然绕向屋内。
他不打算弄出太大动静引起执法堂注意,霁涯就掀起一块瓦片,觑准时机甩出打向李四脚踝,李四步伐一滞,终于中了一枪。
蔺沧鸣枪口火舌一闪而逝,李四的胳膊从手肘处直接被炸断,他愤怒地嚎叫起来,额上青筋暴起,竟似毫无痛觉地窜向蔺沧鸣。
屋内空间狭窄,蔺沧鸣稍感惊讶,他步伐轻巧地跃上墙面一踏翻回院里,身在半空避开一头扎进屋里的李四,又朝他的腿瞄准。
宽大的斗篷旋起华丽飘逸的弧度,偶尔还能捕捉到斗篷下细窄的腰身,像诱人的蝶翼,也像幽冥中神秘危险的毒花。
霁涯在房檐上感叹蔺沧鸣无论装扮动作都很养眼,他有些心跳,胡思乱想着他们把病患抓的病上加病,会不会被大夫狂骂一顿,余光中那条断臂却蓦地动了一下。
他以为自己眼花,便又探出半个身子去看,两条节节延伸的长鞭就倏地探出血肉,迅猛无声地刺向蔺沧鸣背后。
“小心!”霁涯下意识的喊,同时跳下房去举剑砍向长鞭,这东西没有一点灵力气息,剑刃触及更柔软似水吃不上力,剑身被带得滑向一旁,两条长鞭眼看就要刺中人在空中的蔺沧鸣。
说时迟但变故只在一瞬,蔺沧鸣没察觉背后袭来的杀机,一枚弹药击中李四的腿,让他跌回原地,霁涯提醒的声音混着寒意,他拧身闪向旁边,腰际霎时一痛。
霁涯的剑带歪了一条长鞭,他来不及想办法,干脆扔下佩剑只用灵力护住双手,扣住长鞭时这才感到这东西力道惊人,连接处又锋利无比如攥利刃。
他毫不犹豫将长鞭在手上绕了一圈,硬是发狠把它拖回来,以剑气灌入将长鞭寸寸崩解,同时把断手踢进院角,掐诀在周围布上剑阵。
“这什么东西,他还是人吗?”霁涯喘着气惊疑不定地将视线从断臂和李四间来回扫过,地面满是烟尘碎石,他还从没听说胳膊里长触手的。
蔺沧鸣脸色阴沉地朝李四补了个麻药,轻盈落地,腰侧火辣辣的疼,他伸手摸了一下,只摸到满手温热,幸亏是霁涯拼命拽开长鞭,不然他身上就得多两个窟窿。
霁涯看了看自己的手,被长鞭割的鲜血淋漓,却不怎么觉得痛,整条手臂都在渐渐失去知觉。
“主上,我好像中毒了。”霁涯冷静地原地坐下减少活动,垂着手道。
蔺沧鸣默默走过去,用帕子擦净自己手上的血,拿出瓶解毒丹倒出一粒弯腰递到他嘴边。
霁涯这次没说几句骚话,低头顺从地含住吞下,低声问道:“对不起,你伤得严重吗?”
“无妨,道什么歉。”蔺沧鸣皱眉往他腿上扔了瓶伤药。
“是我请你帮忙抓人回去,引荐函也是我的,你无利可图却受我连累。”霁涯怏怏不乐地说,他愿意猜测蔺沧鸣的修为,逼他出招,可没期望过蔺沧鸣阴沟翻船。
他凝视蔺沧鸣指上残存的暗红,这是真正因为帮他而受的伤,好像那些厄运还如影随形一般。
霁涯长叹一声,费力地抬起发麻的双臂,握住蔺沧鸣的手拍了拍,眼含愧疚道:“主上,你真是个好人。”
蔺沧鸣:“……”谢谢你呗。
蔺沧鸣甩开他的手有些懊恼:“和你无关,我完全没注意到灵力气息,是偃术。”
不少修者对敌都容易犯只留意灵力波动的毛病,但能造成危险的不只有灵力,蔺沧鸣暗骂自己大意,鞭上带毒,他的九冥玄阴火足够炼化大部分毒物,倒不用担心。
“偃术?和墨煞堂那个偃甲傀儡一样吗?”霁涯提起些精神,解毒丹见效很快,他已经能动手了,就随意从里衣上撕下布条缠在掌上。
“还不能肯定,李四尚有口气,我总不能给他开膛,回去细问阿翎大夫吧。”蔺沧鸣语调冰冷,“这次也算蒙你相救,多谢。”
霁涯点点头,蔺沧鸣谢的坦然,他歉的真挚,关系虽然有点混乱,但霁涯深吸口气振作道:“就算扯平吧,你先别动,我看看你到底伤成什么样。”
蔺沧鸣的斗篷把他罩得严实,霁涯说干就干雷厉风行地去掀他衣裳,蔺沧鸣连退两步拒绝:“不用。”
“我都看见地上的血了。”霁涯固执地揪着蔺沧鸣的斗篷,“小心飞花城筑路队投诉你。”
两人在院子里纠缠不清,蔺沧鸣顾忌霁涯手上的伤,自己也确实不太能动,只好拽着斗篷不让霁涯掀,霁涯眉梢一扬终于怒了:“让我看看又不会少块肉,也不是大姑娘。”
蔺沧鸣脸色一黑,无奈道:“我自己能处理,你别乱碰。”
霁涯见他态度松下来,趁机撩起斗篷看向蔺沧鸣腰间,黑色锦衣被血浸润,布料撕开条口子,露出一道血肉绽开的刮伤。
“还好,我还以为你会把自己衣裳溶掉裸……”
蔺沧鸣挥开他的手咬牙打断道:“滚。”
霁涯适可而止地松开跑向屋子:“我去找找翳先生的乾坤袋,应该有不错的伤药能借来一用。”
蔺沧鸣缓步走到门前台阶坐下,闭目调息片刻,不得不说他某种程度上还得感谢幽冥阁主,让后勤送的衣服都做过抗毒处理,不至于沦落到裸奔的窘境。
想起霁涯,他又回头望向屋内,霁涯握住长鞭时血花迸溅仍面不改色,稍纵即逝的杀气却凛的让他心惊。
这人绝不是个毫无背景的散修,他的接近,关心,到底有什么目的?
霁涯不知道蔺沧鸣还在门口疑神疑鬼,在屋内昏迷的李四身上找到了一个小荷包,银白云锦看起来像是翳先生的风格,他用灵识试探了一下,果然翳先生的印记已经被强行抹除,现在谁都能拿取乾坤袋内的东西。
他本来只是想找伤药,但发现李四的随身物品被收在空间角落里,搁的散乱,想必是李四自己翻过,衣物间半遮半掩一个小瓶,白瓷的,釉质细腻,没有标签,和他那瓶一样。
霁涯心念一动,取出瓷瓶,谨慎地拨开盖子拿远瓶口用手扇了扇,然后嗅到一股和自己那瓶解药相同的气息。
第24章 傀师02
霁涯攥紧了指尖,眼神瞟向门外,蔺沧鸣还坐在那里休息,他又将药瓶放了回去,眼中思绪流转。
李四脑中也有蛊虫,如果这还能说是南疆特色,但李四有和他一样的解药,总不能是炼药房量产的。
他瞧着李四的脸,五大三粗的壮汉和霁霞君完全没有共同之处,却又受制于同样的蛊,也许等李四清醒,顺藤摸瓜就能找出下蛊者,解开霁霞君中蛊之谜。
“主上,我找到个复灵丹,你先吃着。”霁涯心中摸到了点希望,眼睛也明亮起来,过去给蔺沧鸣倒药。
“带上李四,走。”蔺沧鸣吩咐,霁涯把药丹抖到他手心里时刻意将标签朝上露出,蔺沧鸣默不作声地挪开目光,他还算信得过霁涯。
霁涯背起李四,气喘吁吁地把那截没有动静的断臂也带上,在鸦群上问蔺沧鸣:“主上何时回幽冥阁?”
“为何不是回雁桥。”蔺沧鸣背着手说。
“我要先看病,可能一段时间都不回雁桥了。”霁涯撑着眉心叹气,“稍后我会和雁桥堂口告假。”
蔺沧鸣无所谓地嗤笑:“你少自视甚高,我回不回雁桥与你无关。”
霁涯了然地沉吟一声:“那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来您是真喜欢看人种田,不是喜欢看我。”
“……注意你的言辞。”蔺沧鸣警告他一句,“你打算去沉沦境?”
“确实有意,但苦于囊中羞涩,还在考虑。”霁涯憋屈道,“要不您先支援我一下,等我脑子好了必定为幽冥阁鞠躬尽瘁。”
蔺沧鸣心说你随口鞠躬尽瘁也不值几个钱:“怎么,引荐函到手我就只剩借钱的价值了?立刻盼着我走,还真是鸟尽弓藏。”
霁涯苦笑着想蔺沧鸣果然不傻,要支开他独自调查也不容易:“岂敢,主上日理万机,我怎能因为私人问题天天把您绑在身边。”
“我倒不介意继续顺路。”蔺沧鸣对霁涯的主动放手视而不见。
霁涯腹诽他绝对没有自作多情,这上司就是个愉悦犯,看他抓心挠肝的算计就暗爽那种,还要卖人情给他,太恶劣了。
然而他也需要上司卖的人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局没解。
蔺沧鸣见霁涯不吱声,也在鸦群上缓缓坐下,手指随意搭在枪托上,摩挲着不起眼的两个刻字。
鸦群载着三人回转裕华堂,霁涯连背带扛把小山一样的李四弄回密室中央的床上,地面已经打扫干净,床边的药箱和针刀架子也都收拾起来。
“阿翎姑娘久等了,李四我们已经平安带回,但主上有些小伤,劳烦姑娘借一间静室。”
阿翎连连道谢,带蔺沧鸣出去处理伤势,蔺沧鸣不让别人近身,阿翎只好又回来,动作娴熟地打开床头结界收拾李四。
“他怎么样?”霁涯蹙眉问道。
“已经无碍,服下醒神丹很快就能清除蛊虫的影响。”阿翎长吁口气道。
“翳先生的乾坤袋在此,姑娘查看一下吧。”霁涯把乾坤袋递给阿翎,“请问李四是如何被翳先生收留的?我和主上与他交战,他的断臂竟能钻出坚似钢铁韧如白练的长鞭,毫无灵力气息,防不胜防。”
阿翎接过乾坤袋,找出引荐函拿给霁涯,内疚地道歉:“是我突遇变故,忘记提醒你们,两个月前翳先生在城外捡到气息奄奄的李四,发现他双臂和部分脏腑皆被偃术改造,他已算是半个偃甲傀儡,这也是翳先生不愿声张的缘由。”
霁涯不解道:“偃甲傀儡为何不能声张?”
“敝宫有规矩,使用偃术改造肉身需有上层谕令准许,不得不经受术者同意强行施术,虽说黑市屡禁不止,但裕华堂毕竟是首屈一指的名医馆,李四神志不清无法自述来历,翳先生担心有人借机攻讦他暗中使用偃术操纵病患,影响裕华堂声誉。”阿翎边说边把那截断臂割开,取出一个附在桡骨上的爪型机关扔进托盘。
霁涯慢慢点了点头,听阿翎简单说了些偃甲傀儡的常识,这时床上的李四翻腾了一下,醒来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魁梧壮汉哇地的一声嚎了出来。
“对……对不住!我该死,我这个畜生,居然对救命恩人痛下杀手,我死了算了!”李四单手掩面像是忆起一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对不起翳先生啊!”
霁涯这猛男落泪看得十分别扭,忍不住把床单掀起一角递给李四安慰道:“别哭了,翳先生没死,他一定会回来的,你先说说你到底遇到什么困难?”
蔺沧鸣来到密室门口时就看到一副伤身画面,李四一只手抱着被子抽抽搭搭地打了个嗝,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
“我专修拳掌,是暗魈门人士,两年前挑战八方高手……”
李四开始罗里吧嗦的讲述自己的光辉历史,霁涯余光瞄见蔺沧鸣,往后退了几步,走到蔺沧鸣身边,简单讲了遍阿翎所说的情况。
“墨煞堂那个是完全的偃甲傀儡,并非由人改造,你能看出两者之间是否出自同一宗门流派有无关联吗?”霁涯朝搁在桌上托盘里的机关抬抬下巴,低声问道。
“我对偃术并无涉猎。”蔺沧鸣实话实说。
霁涯着实怀疑一瞬霁霞君的身体里有没有这些零件,但理智想想应该不会:“主上的无所不能的形象在我心里要崩塌了哦。”
蔺沧鸣哼而不语。
另一边李四终于说到关键:“……直到一年前,我与人约战时突然头疼昏迷,再醒来手边多了一瓶解药,还有一封信,信上说我已中蛊,瓶中是三个月的解药,每月服用一粒可保身体无恙,我当然不信,可一个月后我头疼的死去活来,就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吃了解药。”
霁涯眼神微动,抬手压了压额角一缕翘起的发帘。
“从那以后我为了解药给神秘的信件主人办事,多半是采药挖矿,还会付给报酬,我也就得过且过,可三个月前信件主人忽然邀我见面一叙,我没办法,只好去了信中位置。”李四说着面露惊恐,“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过去的,我一直昏昏沉沉,只能看见模糊的光点,偶尔能听见有人说话,商量给我换什么偃甲部件,讨论怎样接的完美。”
“莫非是黑市上的组织?”霁涯插话问道。
“我不清楚,那些偃术师称他们的首领为‘傀师’,我不知傀师是我待的那个鬼地方的首领,还是整个组织的首领,我能听见一些话,看见一些模糊的东西,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们以试验为名将我带到外面,让我和同样受困的人交战,我差点杀了那人,幸好我晕血,被吓得摆脱药力清醒过来,打破结界逃了出去,很快又陷入浑噩,不知道跑了多久才遇上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