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师父后我叛变了番外篇——by魔王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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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阁少主蔺瀛:呵。】
【幽冥阁少主蔺瀛:纪公子要办的大事已经完成,你的交换呢?】
【幽冥阁少主蔺瀛:我可还未见到傀师的影啊。】
蔺沧鸣站在塔顶,拿玉简给霁涯发了几条消息。
雁书上没有回话,正当他皱眉稍感担忧时,脚下蓦地一震。
二十层的墙壁忽然涌起剧烈的灵力波动,接着传来巨响,墙面轰然倾塌,承重部分也一同折断,他脚下的塔檐肉眼可见地向一侧歪去。
顶层结界随着建筑倾倒开始不稳,玉简亮了一下。
【纪涯:说过带你飞,当然要做到】
【纪涯:你在几层,现在可以飞到楼上来了】
【幽冥阁少主蔺瀛:……我在房顶,飞哪。】
作者有话要说:【纪涯:这个开锦囊般神机妙算的哔就不能让我装顺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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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掉马……大概快了
小明:我师尊是不是馋我身子(物理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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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时间太多可能看着有些费劲,但信我的不用管具体时间,随便看看就行!反正以后一定会解释明白,不用认真记_(:з”∠)_
第27章 纵生塔02
一刻钟之前,霁涯在传送间内冷淡地说完一句宣告,令牌等了一会儿,才传出吩咐计丘先生的命令。
“先生,请带这位朋友上楼吧。”
纵生塔顶层确实是傀师的住处,但却不简单是一层楼而已。
霁涯自传送间内迈出的一刻,空气与塔内的沉闷迥然不同,他似乎听见几声鸟鸣,还有松竹古雅悠远的气息,传送阵图的亮度褪下,视野顿时被生机盎然的翠绿占据。
傀师的住处像一整片森林,脚下草地绵软铺满落叶,透过繁茂密林的浅金光斑在眼中晃出无数个圈儿,霁涯眯起眼睛向不远处望去,一张琴桌旁有个垂眸抚琴的灰衣男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为何回来?”傀师轻声问道,未有动作,地上落叶自动分开,为霁涯清出一条小路。
霁涯缓步走向傀师,背手划破指尖,血滴落下去,在草坪上渐渐凝成符文。
“我是你的下属,回来怎么了?”霁涯走到傀师琴桌边反问。
傀师倒也不恼,打量着他摇头惋惜道:“不,你不是霁霞君,亲眼见你我才能肯定。”
“是吗?我还以为你在别人脑中下蛊,就无所不知了。”霁涯暗自攥了下手指,面上不动声色,他走近了才发现,傀师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是笑着,却又像固定了表情的雕像,连律动的树丛都比他更有活气,“我为何不是霁霞君,你又为何给我下蛊?”
“我们曾是敌人,控制敌人再正常不过。”傀师理所当然地解释,“因为真正的霁霞君若见到我,恨不得吞我的肉,饮我的血,所以十分抱歉,我不会透露对自己不利的情报。”
霁涯听完直接抽剑刺向傀师,傀师神色不变举起一支竹笛挡在面前,霁涯的剑锋卷起气流掠过短哨,一声空灵的笛音骤然响起。
“唔……”霁涯气势全消,他只感脑海深处利刃翻搅般的剧痛随着笛音不住翻腾,让他跪倒在地大口喘息。
傀师握着竹笛笑得尽在掌握:“不如再听听我的想法吧,也许你会有不同的见解。”
霁涯晃了晃脑袋,咬牙道:“说。”
傀师起身绕过琴桌扶了霁涯一把,然后化出盆水洗手:“你认为,我们为何修炼?”
霁涯坐在地上靠着琴桌:“人不同,目的自然不同。”
“话虽如此,但终归逃不出钱财名利,传教证道,突破自身……目的或许不同,但仍有相同之处。”傀师语速和缓,仿佛真的要和霁涯论道。
霁涯问:“哪里相同?”
傀师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他:“人只有一条命。”
霁涯嘴角抽了抽,冷漠道:“是啊,人被杀就会死。”
“哈,所以在下大胆归纳,世人皆是为了活着,或是为让他人活着。”傀师笑道。
霁涯觉得很有道理,又好像哪里不对,就像每过六十秒你就失去一分钟的性命一样。
“苍旻界天赋平庸者或能达到筑基,稍有天赋者能可修至金丹,勤加努力也至多元婴,做一方掌门,三百年后仍要面临天人五衰,化为黄土,与凡人的一生又有何差别?”傀师抬手接下一片绿叶,掌心一翻,绿叶掉下时已然枯萎。
霁涯暗忖他连凡人的一生都没活过,说这太早。
“无数人不甘于此,或是寻求灵药,或是探访秘境,更有机缘巧合者遨游宇外到达他界。”傀师话锋一转,“但他们现在何处?可真正凌驾众生之上,再不受生老病死的束缚?他们哪怕为此付出性命也没能做到,但我不同,我做到了……或者说,将要做到了。”
霁涯皱起眉,试探道:“您这是要长生不老的意思?”
傀师脸上的微笑比起眼中兴奋简直是平淡如水,让他的表情割裂般诡异:“只有摆脱肉躯,才能不受世上规则限制,我钻研偃术数甲子,甚至一度放弃,但我最终成功了,我会打造出世上最完美的偃甲傀儡,再也不受这身皮囊所困!”
“恕我不能理解。”霁涯心说这就是个变态狂热科学家啊,他面无表情且毫无同理心地说,“我分神期,也算半个仙门中人,基本不用为寿数发愁,你和我推销这个是不是搞错用户群了。”
“分神期如何,大乘乃至渡劫又如何?”傀师握紧了拳,露出一种深切的厌恨,好似在看腐肉蛆虫,“看来你我终究不是同路人,那就请你和幽冥阁少主回去吧,你们既然是来救人,想必也不愿看见纵生塔血流漂杵。”
霁涯若有所思地对上傀师的眼神,忽地明白过来,傀师憎恨的根本不是死亡,而是这副肉身,他无比推崇偃甲,似乎连看着有血有肉的人都感到恶心,扶他一下都洁癖似的洗了几遍手。
“我很好奇阁下为何这般自信,既然说出我非霁霞君,那怎知我不是个喜欢和人同归于尽的疯子呢?”霁涯低声问。
傀师意味深长地道:“你不是霁霞君,但你仍是你,你有仁心,你能救蔺沧鸣一次,你一定会想救他第二次,第三次……然后你就会为我找到他。”
霁涯阖了下眼,在听到蔺沧鸣时又忍不住烦躁,怎么哪里都有蔺沧鸣!
从傀师成竹在胸信誓旦旦的态度来看,他和霁霞君存在某些关系,但傀师不打算告诉他,也不打算杀他,还十分随缘地相信他一定能找到蔺沧鸣。
他已经在见男主第一面时就把人逐出师门,现在就算后悔想找也晚了,况且他从来不后悔。
“我可能还有点和霁霞君不同的见解。”霁涯一只手往后搭在琴桌上,脸色发白眉心紧蹙。
“请讲。”傀师伸手示意。
“阁下这个人,自鸣得意不可一世傲慢至极。”霁涯吐出几个形容,“然而瞧瞧你的塔,里面全是腐臭不堪的□□凡胎,你想营造你一朵高岭之花插在牛粪上的鹤立鸡群感吗?”
傀师脸色微微一变,竹笛送到唇边,清亮的笛音再次响起。
霁涯惨叫一声,双手抱头倒在地上蜷缩起来,哀求道:“住手…停……”
“激怒我只会让你更难堪。”傀师拿着竹笛冷笑,缓缓蹲下,有几分嫌弃又享受地看着霁涯,“七年前你败了,现在你仍在我的股掌之间。”
“哈,那可未必。”霁涯嗓音微抖,抬起头道,“看来你也不敢明目张胆对上幽冥阁,但我就敢坑蔺瀛,由此可见我比你强多了。”
傀师眉梢微挑,伸手想去捏霁涯的下巴,指尖碰上时却意外穿过。
眼前的霁涯并无实体,是留影术法。
诧异之间,傀师这才察觉身后灵力波动,一把刀自肩颈绕过逼上咽喉,沛然浩瀚的灵力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击在背后,掌劲透体而过,掀翻琴桌扫荡方圆数丈,虚影同时烟消云散。
“我这个留影术可是不久前才偷师来的,你若保持冷静,就能看出破绽。”霁涯自来时留下的血色符文中现身,抬着刀笑道,“我不是来救人,我是来杀你。”
傀师难以理解地瞟向压住喉咙的刀刃,他的手松松地垂着,竹笛掉在地上:“你脑中仍有继魂蛊……”
“那又怎样?”霁涯招手收起竹笛,无所谓地反问,“我连自己的腿都砍过,不就是头疼,有什么不能忍的,我既然敢来,必定有所倚仗。”
傀师沉默下来,霁涯出剑震响笛音时就假借摔倒吞了两颗翳先生开的药,此时药效和笛音还在脑中互相撕扯,像要把头颅劈成两半。
他眼中盛着阴沉的怒,在此杀傀师毫无意义,自见他的第一眼霁涯就看出来,这个傀师只是一具受操纵的偃甲傀儡,本人根本不知身在何处。
阿翎教过他们如何针对偃甲,只要近距离迅速切断偃甲核心衍魂晶的联接,就可以让偃甲陷入瘫痪,傀师所用这具偃甲傀儡也不例外。
“看来你确实不同了。”傀师认败地笑笑,“这次是我轻敌大意,但你也应已明白,杀我毫无用处,我会引爆整座纵生塔,抹灭一切。”
霁涯正要说话,腰间玉简亮了一下,他腾出左手铺开云图,看见了蔺沧鸣的质问。
面对傀师时渐渐压抑不住的暴躁顿时消了不少,他收起刀,任由已无法动弹的傀师站在原地:“不用你引爆,我帮你。”
霁涯拿出一块灵玉捏碎,封印的阵法消失,二十层传送间的符篆法宝不再受控制,轰然炸响。
静谧的空间结界泛起一阵水波,脚下地面忽然开始倾斜,霁涯给蔺沧鸣回了讯息,空间结界如镜面般四分五裂破碎开来,眼前景物一变,他们已经身处真正的顶楼之内。
傀师望着窗外烟尘,闭了下眼怅然道:“这座纵生塔建起快五百年了吧,罢了……霁霞君,希望你早日带回蔺沧鸣,我静候佳音。”
他的眼神突然暗下,像关闭了某个开关,变成一具真正毫无生命的傀儡。
“放屁,休想!”霁涯对着偃甲决绝道,“我不可能找蔺……”
他充满不耐的话还没放完,窗口砰地炸开一丛火花,闪电的白光闯进室内,蔺沧鸣提着火铳鬼魅般飘落进屋,掸掸衣袖,和善地笑了笑,然后举枪对着霁涯扣动扳机。
霁涯感觉颈边一凉,一缕发丝被削断,他咽下剩余的决心,余光瞥向身后,墙上有个弹孔,规规矩矩的,没有毒。
“蔺什么?”蔺沧鸣语气森冷地问。
霁涯举起了手,道:“我不可能找拎不清大是大非的亲友好友加入此人的组织——我方才想说这句话。”
蔺沧鸣向他身后看了一眼:“此人就是傀师?”
“对,他不做人了,觉得偃甲是最完美的,所以抓人来试验,被我发现后还想拉我入伙,但我生是幽冥阁的人,死也是主上的鬼,怎能答应,他见我一片丹心不可动摇,就气愤而走。”霁涯十分真实地说,拍拍胸口惊道,“我吓死了,幸好炸掉纵天塔确实能破除结界,我运气真好,咱们不是要抓傀师吗,现在傀师在这了。”
蔺沧鸣缓缓放下火铳,磕了两下地面走到偃甲跟前:“回去再跟你算账。”
霁涯心说控制蛊虫的笛子已经到手,他这回差不多真要跑路化明为暗,正当他要问蔺沧鸣接下来有何打算时,一种刺耳的摩擦噪音响起,偃甲逐渐爬上龟裂的纹路,红光自裂缝中透出,越来越亮。
“怎么回事?”霁涯惊疑不定地问,撤开一步捡起佩剑。
“衍魂晶要爆炸了。”蔺沧鸣脸色十分难看,“看来此地要被夷为平地。”
“楼下的人都撤离了吗?”霁涯心一提,闪至窗边一看,下方仍有人正往角落结界撤退,和护卫的交战者也不在少数。
蔺沧鸣一瞬迟疑,若傀师本人不在,一具偃甲带回去能得到的线索也有限,还不如那块玉简有价值,他若现在就走,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他正考虑时,霁涯冲窗外扬声喊道:“道友们!我是执法堂的捕役!此地一刻钟后就会爆炸,请诸位道友尽量互相帮助,尽快撤离!”
“根本用不上一刻钟。”蔺沧鸣皱起提醒。
霁涯走回来笑道:“我知道,我若说马上爆炸,他们只会争先恐后逃窜,反而混乱耽误时间。”
“生死关头,亲友也会背叛你。”蔺沧鸣翘着嘴角嘲道,“我要走了。”
霁涯看出蔺沧鸣眼中的暗影,心说我马上就要做平平常常背叛你的亲友了,他抬脚把偃甲踹翻在地,轻描淡写地问:“你压得住衍魂晶爆炸吗?”
“能。”蔺沧鸣简单回道,“但我为何要做,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能就好办。”霁涯舔了下唇,“今天让你见识什么叫莽。”
蔺沧鸣一愣,偃甲上温度骇人,衍魂晶就要炸开,但见霁涯面露狠色,右手从指尖直到手肘都漫上一层冰花,五指一弯穿透偃甲胸口。
霁涯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是将半条手臂没入岩浆一般,灼痛入骨,额上汗水转眼便被热量蒸发,他握住偃甲内的衍魂晶,低吼一声用力将它扯出来甩向窗口。
“你…你……!”蔺沧鸣断然没想到霁涯能莽到这种程度,衍魂晶爆炸时周围的温度足以融化刀剑,哪怕覆上灵力也难免受伤。
霁涯捂着肩膀翻身靠在墙边,他的右臂焦黑可怖,几乎已经感受不到疼了,眼帘微阖对上蔺沧鸣不可思议的眼神,咳嗽两声,欣慰地浅笑道:“呐,主上,遇见你,遇见幽冥阁,真是太好了呢,就算是这样弱小的我,也有想要守……”